第55章
唐枚看他那熱切的眼神,便知是有事問她,當下就同他坐在石桌兩邊。
鐘鏡香果然又問起她前世的那個世界,而且極其詳細,可見他是有好好考慮過的。裏面有些東西唐枚清楚,有些并不清楚,但也細細答了他,不知不覺,竟是說了大半個時辰。
幾個丫頭又露出好奇的神色,紅玉道,“少夫人莫非又在編故事了?看鐘大夫好像吓了一跳的樣子,真不知道說了什麽呢。”
劉媽媽撇撇嘴,暗道,鐘鏡香也是個笨蛋,少夫人不過是編出來的謊話,竟也信以為真。
鐘鏡香又得了好些新知識,整個人興奮不已,朝唐枚拱拱手,感激道,“多謝少夫人如實相告,鐘某來日定當答謝!”
唐枚笑了笑,“我那母親的手傷如何?”
說的是馮氏,鐘鏡香一愣之下,詭異的笑起來,輕聲道,“不知少夫人想要那傷如何?”
他是太過聰明了,唐枚白他一眼,“你只老實講來,我若要你幫我,定會告訴你的。”
鐘鏡香才道,“不過是小傷,四五天就能長好,就是疤痕還需七八日才能徹底消除了,飲食上也許要注意。”
“那好,你可以回去了。”唐枚點點頭。
鐘鏡香便告辭而去。
到了外頭,劉媽媽卻追出來叫住他,拉他到一處屋檐,小聲問,“你倒是有什麽好方子沒有?”
“什麽好方子?”鐘鏡香奇怪的問。
“能有什麽好方子!”劉媽媽罵道,“還不是能生兒子的方子,你肯定有,是不是?我聽說那衛國公府的大夫人就是要你醫治這個呢,還不快點拿來!”她如今也信了鐘鏡香的本事,聽說他有這一手功夫哪裏能放過。
鐘鏡香撲的一聲笑了,“真要有這種方子,這滿天下都是男子了!”
就沒見喜歡生女兒的婦人,有這方子,個個都用,可不是就沒有女孩子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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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卻不信他的話,揪住他衣領道,“你騙人,還不拿來!”
“沒騙你,媽媽。”他壓低聲音道,“那國公爺夫人是生不出孩子,哪裏是想生兒子呢,都是別人亂傳的,你可別信。”
看他語氣真誠,劉媽媽又信了幾分,松開手冷冷道,“你別騙我,叫我曉得了,可不饒你的!”
鐘鏡香哈哈一笑,“我如今同少夫人這樣的交情,自然要幫她,我何必藏私呢?”
劉媽媽呸的一聲,“胡說八道,我們少夫人豈會跟你好的,你出去別亂說。”一邊就要走,忽然又轉過身,小聲道,“那小日子調養的方子可有沒有?讓人少些乏累,心情舒展的。”
“這倒是有。”鐘鏡香點點頭,“要不媽媽一會兒派人來我醫館取罷,這裏也不好寫方子。”
劉媽媽聽說有,立刻就叫了一個婆子去跟鐘鏡香走了。
少夫人這幾日正是小日子,有時候有些煩躁,正好拿來調養下。
鐘鏡香離開後,唐枚收拾了下就歪在榻上不想動了。
也不要看書,針線也不想做。
紅玉見她這樣,便笑着道,“夫人要不要睡一會兒呢?反正離晚飯還早些。”
唐枚搖搖頭,“也不倦,你做你的,我發會兒呆就是了。”
紅玉就拿了做完一半的荷包繡起花來。
劉媽媽傍晚時分,端了一碗褐色的藥湯笑眯眯的走進來,招呼唐枚道,“來,快把這喝了。”
老遠就有股怪異的藥味,唐枚皺起眉道,“怎麽叫我喝藥呢,又沒有生病的。”
劉媽媽嘿嘿一笑,“之前同鐘大夫要的,小日子喝最是好,少夫人這兩日不是渾身都不太舒服麽,看你精神也不濟,昨個兒曉月在門口潑了點兒水,夫人就忍不住罵起來,要是往常哪裏會這樣,倒是把曉月都吓得哭了。”
小日子裏是容易煩躁,唐枚笑了笑道,“再過幾日也就好了,幹什麽要喝藥呢。”
“一點兒不苦,放了蜜糖的。”劉媽媽知道她怕苦,早就做了準備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枚也不好拂了劉媽媽的好意,便捏着鼻子把藥灌進肚子裏去。
到晚飯的時候,蘇若琳來了,沒有空手,帶了好一大盤子蛇肉。
“給大嫂添個菜呢,倒不是來白吃的。”
蘇豫不在家,蘇若琳怕她寂寞,恨不得每日都過來,唐枚早就感動的很了。忙一手拉着她坐下來,聞了聞面前蛇肉,咽了下口水道,“本來也沒什麽食欲。見到這個立馬就餓了,謝謝你了。”說罷就夾了一筷子。
那廚子慣會燒蛇肉的,香的不得了。她連吃了好多。
蘇若琳只看着笑,又道,“大哥快要回來了罷?”
“嗯,捎了信給祖母說,這兩日就要回了。”
蘇若琳便高興起來,也伸出了筷子。
飯用到半途,豈料蘇豫就回來了。先是去老太太那裏問了安,才來這裏。
兩人都站起來迎接,唐枚看他風塵仆仆的,便問是要先去換衣服還是先用飯。
蘇豫半個多月沒見着她,回來的路上就想了。此刻看到她,覺得心裏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的,又見妹妹也在,更是歡喜,眼裏就帶了好些笑,顯露出少見的柔和。
蘇若琳看在眼裏,越發高興,不想打攪他們二人,笑着道。“我倒飽了,眼見哥哥安然回來,我也放心,這就先回去了。”
唐枚知她心意,便叫紅玉送出去,又道。“飯菜倒還熱的,侯爺可要先吃一些再去洗呢?”
“也好。”蘇豫一撩袍子坐下來。
唐枚忙叫人添飯。
二人吃了會兒,聊了些路途上的事,蘇豫就去洗澡了。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再來卧房時,丫環們早就自覺的退到了外間。
見唐枚正在給他收拾帶回的物件,一樣樣放在各個櫃子裏,他按耐不住心裏的沖動,伸手就從後面把她樓抱起來。
那麽多日不曾親近,她也有些激動,兩人深吻了會兒,眼見蘇豫要抱她去床上了,唐枚忙輕聲道,“今兒不行呢。”
“怎麽?”他關切道,“身子不舒服?”
“是不幹淨,還得幾日。”她有些抱歉。
本是在興頭上,又憋了好些日子,蘇豫只覺得被冷水澆了澆,頓時失望無比,可也沒有法子,他雖然之前沒有碰過女人,但這事還是知道一些的,只得放了她下來,可心裏的火卻澆滅不了,只覺得渾身難受,轉身就出了去。
劉媽媽看他出來,忙便進屋,看唐枚臉兒發紅,心知是那事,可巧少夫人正在小日子裏,伺候不了侯爺呢。
“媽媽去看看侯爺到哪兒去了。”唐枚坐在床邊,她都覺得難忍,別說才初嘗人事不久的男人了。
劉媽媽便去看了看,回來的時候有些好笑,憋着道,“又去洗了一回,現正在書房裏呢。”
唐枚沉默會兒,忽地道,“你同水蓮說,叫她去書房服侍侯爺,端茶倒水什麽的。”
劉媽媽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夫人正遇上小日子,剛才侯爺又沒有得逞,這會兒送去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反對,義正言辭的道,“老奴絕不同意,怎麽能叫水蓮去呢,這事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