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含入V公告)

街頭,有人撐着傘。

朝露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那個男人冷漠無情的樣子,全都被他看進了眼裏。

朝露半夜醒來,頭一陣一陣地疼。腦子倒是清醒了,借着膽子幹的壞事,一件都沒有忘。

陳衍拒絕她的樣子也沒有忘。

套間的大床她睡着,走了幾步出去,發現男人躺在沙發裏,睡得正熟。

她望着他,眼眶又熱了熱。想靠近,腳卻被釘在原地動不了。

陳衍是她從豆蔻年華就一直仰望的男人,或許一開始就有仰慕,但更多的是敬畏。

如果她始終清醒着,如果不是那兩杯酒壯了膽,她可能這輩子都舍不得亵渎他半分。

他沒有蓋被子,西裝濕了也脫了,就這麽穿着單薄的襯衫躺在那裏。朝露最後還是看不過眼,心中默念着是怕他着涼生病,走過去給他蓋了張毛毯。

然後她就走了。

雨雖然停了,空氣卻還是涼嗖嗖的,地上也有積水。朝露走回酒店,後小腿濺得都是水。

給安小慕打電話關機,只好上去敲門,差點被當成了變态,把那姑娘吓得夠嗆。

安小慕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大半夜的,衣服也換了,不禁腦補出不太好的事情:“喂,你不會是被那個男的……”

“瞎說什麽呢,才沒有。”朝露咬了咬唇,把自己裹進被窩裏。

陳衍那麽古板迂腐的人,肯定是請酒店的女服務員幫忙了。

所以當發現濕衣服被換了的時候,她完全就沒往那種暧昧的情節上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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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慕還想問點什麽,見她已經閉上眼睛,只好作罷。

第二天早上醒來,朝露就滿血複活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姑娘們一去華誼,全都玩瘋了。朝露是最過分的一個,過山車坐了三遍還嫌不過瘾。

第四遍的時候,池蘭安小慕和李桑桑實在不行了,在下面等她。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妞今天不太正常啊?”池蘭問。

“是有點。”李桑桑扶着欄杆大喘氣,“我福爾摩桑斷定她肯定有問題。”

“對了,昨晚你不是說她跟那個路虎先生走了嗎?”池蘭望着安小慕,“他倆不會發生了什麽吧?”

朝露很早就出去買了早飯回來,并且跟安小慕約定不許她把半夜的事情說出去,所以都以為她是在外面過的夜。

“沒有吧應該。”安小慕道,“陳先生是怕露露喝多了我們不好照顧,才把她帶走的,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見過他幾次?”池蘭撇了撇嘴,“不管他倆有沒有什麽,朝露同學不正常,肯定是因為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安小慕本着求生欲,封緊嘴巴。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是微信有個好友申請。

看見對方的介紹,她一哆嗦,手機都差點掉了。

【我是陳衍。】

“怎麽了小慕?”李桑桑看過來。

她趕緊轉了個身,生怕屏幕被看到,“沒事沒事。”

然後火速通過了申請,發了條消息過去:【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陳衍:【朝露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安小慕:【在呢。】

陳衍:【嗯。】

安小慕盯了屏幕一會兒,再沒動靜。

嗯?

這就完了?

真是好奇怪的大叔。

朝露從過山車下來,臉色蒼白,看腳步卻還是鎮定的。

池蘭走上去扶住她,“怎麽樣?還要玩麽?”

“不了。”朝露摸了摸肚子,“吃飯吧。突然想吃必勝客,我看到門口有一家。”

說完就自己走下臺階。

“吃飯?”“現在十點半啊親們。”“她果然不正常。”

安小慕走在最後面,想起奇怪的大叔,給他發了條消息:【露露好像心情不太好。】

陳衍:【嗯,你們多陪陪她,別讓她一個人。】

安小慕:【哦。】

這情況很難讓人不多想啊,唉……

陳衍回了寧城。

老板秦衡早就在召喚他了,這次總算遂了對方的願。

例會連續幾天出現這位首席財務官的身影,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大家都有點激動,以至于許多懸而不決的方案都被飛快拿出了結果。

秦衡很滿意,晚上約了陳衍去喝酒。

“小暖剛生完孩子,你放她一個人在家?”陳衍皺着眉問。

秦衡看着他,“啧”了聲,“您的愛徒我哪兒敢怠慢?八個保姆,夠不夠?不夠我再湊個整。”

秦衡的老婆郁暖,秦氏的行政總監,當初是陳衍在上一家公司手把手帶出來的,後來師徒倆一起跳槽到秦氏,郁暖就被某人拐進了戶口本。

“我倆用不着您操心,倒是您自個兒,”秦衡碰了碰他的杯子,“蘇州之行怎麽樣啊?”

陳衍沒答,悶頭喝了一口。

“那我換個問法。”秦衡一臉壞笑,“江南的姑娘怎麽樣啊?”

陳衍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哦,看來江南的姑娘不怎麽樣。”秦衡了悟地點了點頭,“陳總心裏有人兒,自然是再美的也入不了眼了。”

“她沒嫌你這張嘴煩人啊?”陳衍忍不住問。

“我就是憋不住話呗,再說了,別人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來?”秦衡拍了拍他胸口,“都是男人,我最了解你了。”

陳衍輕笑了一聲:“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

他喝光了杯子裏的,又緊接着往裏倒。

秦衡捂住他杯口,“那得先整明白了再喝,不然喝醉了一斷片兒,白整了。”

“秦總自己說的請我喝酒,這麽小氣?”陳衍眯了眯眼,往後仰進沙發裏。

“這就不是小不小氣的事兒。”秦衡一本正經,“我問你,在蘇州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這七天假還沒過半就往回趕,別跟我說是想念工作崗位啊。”

陳衍微垂着眸,目光盯着桌沿深淺不一的木紋,手指緊緊地扣着手機。

片刻,他才嘆了一聲,問:“喜歡一個女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秦衡笑了笑,“您都問出這話了,還用得着我回答?”

“可是好像不應該。”陳衍壓下心底怪異的感覺,“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秦衡:“那請問您倆是亂-倫還是您有隐疾啊?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我比她大十五歲。”陳衍揉了揉眉心,整個人看上去有點頹然,“我在老師墓前發過誓,會好好照顧她,但我從來沒想過會……”

“這世上發生的事情,你沒想過的多的去了。難道一切都要按照你以為的去發生嗎?”秦衡道,“你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無法跨越的鴻溝,一切只是你心裏那道坎。”

“是,我心裏有一道坎。”他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憂郁,“你還記得一年前那件事吧?因為我,江河集團遭受那麽大的損失,我不想害秦氏也受到牽連。”

那時候他在江河集團,因為有人惡意抹黑他和朝露的關系,導致集團遭受輿論危機,雖然最後事情解釋清楚了,但已經造成的損失無法挽回。

如果他和朝露真的在一起,他無法想象現在的秦氏又會遭受什麽。

他身為高層,必須顧忌那些悠悠之口。

“如果在我的公司工作,要讓你連談戀愛都畏手畏腳的,我當初就不會要你來。”秦衡正色道,“秦氏不是江河集團,我也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老頭子,別以為我花重金打造的公關團隊連這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

陳衍:“這不是小事。”

“在我看來就是小事。”秦衡道,“我老婆說了,她現在沒了的心願只有一個,就怕陳總孤獨終老,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嘆了嘆,“老婆大過天,我得為她排憂解難。”

陳衍:“……”有老婆的人連說話都有底氣。

“所以我想了想。”秦衡十分認真地望着他,“你要是真對朝同學沒意思呢,我就物色物色別的姑娘,一定要在今年內給我老婆把心願給了了。”

陳衍嘴角一抽,“不用了。”

秦衡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大致有了判定,“老天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可能會給你一次機會,兩次機會,甚至三次,很多次,但如果你不早早地把握住,說不定從哪一次開始,它就再也不會來了。”

“你不要的東西,總有人會要啊。”

陳衍低頭望着杯子裏的酒液,眉心緊蹙。

他驀然想起那個和朝露同臺演奏的男生。兩人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那麽般配。

指間仿佛有沙子在不停地流走,他緊緊攥住拳頭,卻又是滿手空。

**

七天假,她們在蘇州度過了四天,還剩下最後兩天,一天在路上,一天在寝室裏癱着。

期間陳衍發來過消息,也打來過電話,朝露全都無視掉了。

恢複上課的第一個晚上,池蘭不知道跟誰約好的,和外語系一個寝室的男生聯誼。朝露本來不想去,被另外三個硬生生拽走了。

安小慕肯定是為了吃,李桑桑卻不知道為了什麽,居然也欣然參加。

等看到那四個男生,朝露才終于明白過來。

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眉清目秀,長得有幾分像劉昊然,李桑桑的眼神時不時偷偷往那處瞟。

當事人還沒發現,朝露坐在中間都快被餘光燒起來了。

小酒館的駐唱是民謠風,菜都是川菜,夠味兒,歌也下飯,最讓人欲罷不能的是桃花酒,度數低又好喝。

那位長得像劉昊然的男同學叫許嘉陽,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一看就是乖學生,滴酒沒沾。

朝露看了看同樣不喝酒的李桑桑,覺得兩人還挺配的。

“哎呀,我這兒對着風口,好冷呀。”她突然抱着肩膀說。

對面的男同學們都穿着單衣,池蘭自然是美麗凍人小裙子,安小慕一心栽在美食裏聽都沒聽見。

一身長袖運動衫的李桑桑秒懂:“那我跟你換座位吧,我穿得多。”

“好呀。”朝露悄悄對她擠了擠眼,李桑桑臉頰就紅了。

朝露換完座位屁股還沒坐熱,那邊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交換了微信:“……”

池蘭也早就和一個小哥哥打得火熱。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唉……

看着別人情意綿綿,心裏冒着酸泡泡。

她十八歲的愛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朝露又默默地斟了一杯桃花酒。

DJ放着《貝加爾湖畔》,駐唱歌手低低的嗓音鑽入耳膜:

“在我的懷裏,在你的眼裏,那裏春風沉醉,那裏綠草如茵。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湖面,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這曾經也是她奢望過的畫面。

花香挾着淡淡的酒精味入喉,胸腔仿佛被燒灼起來,卻再也沒有那晚一樣的熱情了。

“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裏……”

歌聲還在繼續,她眼圈微微泛着紅。

李桑桑見她光喝酒不吃飯,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

“吃菜呀,喝這麽多酒萬一醉了怎麽辦?”李桑桑給夾了一筷子水煮牛肉,“要不要米飯?”

“不用了。”朝露笑了笑。

“你臉色好差啊,到底怎麽了?”

朝露吸了吸鼻子,強行把一陣淚意逼下去,“這歌好難聽啊,能不能要他換一首?”

李桑桑皺眉:“在蘇州你還說好聽來着。”

朝露:“他唱得難聽。”

“……”

“他聲音難聽。”跟那個男人一樣,低低沉沉的,很讨厭。

“你就直說你喜歡嫩的。”李桑桑嘴角一撇,“行了,聽個歌還那麽多意見,人酒館給你開的啊?”

“……”

要換成以前,她說要個酒館,沒準兒陳衍真的給她開一個。

是她親手把兩人的關系推向了終點。

她真傻,真的。

她可以撒嬌騙他給自己買玫瑰花,滿足那一點小小的私心,甚至可以要他把小攤上的東西全給她買回去。

她可以要星星要月亮,要這世上的一切。

可是她怎麽能要他呢?

怎麽能說喜歡他?

她要不起,也沒有資格喜歡。

連水煮牛肉都索然無味了。

朝露放下筷子往舞臺上看去。

穿着黑襯衫的駐唱低垂着頭,微眯着眼,氣質憂郁。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你清澈又神秘,在貝加爾湖畔。”

嗓音微歇,和弦卻還沒有停止。

她目光一轉,突然捕捉到鄰桌那個男人。

陳衍黑色的瞳仁一眨不眨地、專注地望着她,與上次相比,添上許多未明的情緒。

明明白白是他,恍惚中卻好像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耳畔由遠及近,是最後一句低沉的吟唱。

“你清澈又神秘,像貝加爾湖畔。”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我就入V啦,小短文沒幾個錢,請支持正版,就當請作者吃方便面了啊麽麽啾~

接檔文《被備胎強取豪奪後》,打滾求收藏啦~

文案:

白苒萬萬沒想到,她死前最後一滴眼淚不是為了那個渣男前男友,而是為了商弛。

重活一世,白苒決定遠離渣男,珍惜眼前人。

可老天爺似乎給錯了劇本。

盡管白苒不願意承認,絕世好備胎的确變成了渣男本渣,女伴一天換一個,卻唯獨對她高冷難攀。

埋頭學習治療情傷的第三天,白苒在圖書館偶遇商弛,一時激動轉身就跑。

商弛眼疾手快,将她困在書架前。

“不是要借書?”他一只手攔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擡起來,落在她先前注視許久的書架頂層。

清冽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白苒頭腦暈眩,不能言語。

商弛勾唇淺笑,眼底滿是戲谑,“幫你拿下來,怎麽謝我?”

白苒弱弱地答:“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擾你了,學長。”

字正腔圓,畢恭畢敬。

商弛手臂一緊,笑意全無。

後來白苒一見到商弛就腿軟。

這男人前世的溫柔似水謙和大度,全被狗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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