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設定成為貴族情婦的女仆
子爵好哄的很,當然說那句話更可能是因為面子,而他本身沒想過要大動幹戈。
畢竟跟一個依附于自己女仆相比,身份相當的貴族仇敵顯然分量更重一些,這個對比,就連身在局中的蘇顏自己都能分析出來。
但這無所謂。
她一點都不強求子爵能對她有多少真心,只有付出心血的人才會有所期待,所以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期待過誰。
昨天的劇情環環相扣,她沒本事破局,所以宴會廳那一段的劇情,就相當于設定給她埋下的雷。
蘇顏無比确信,不管自己如何遮掩,總有一天會被那只掌控全局的大手想方設法挖開。
不管是故事書還是戲劇,情節要的不就是最後真相揭露,大快人心的那一刻嗎?
蘇顏回到了公爵莊園,她跟着子爵去了一趟王都宴會,明顯感覺到在莊園中的地位提升了好多,甚至還有仆人竊竊私語,說她已經是子爵的情人。
情人,不是女主人的那種,也不可能成為女主人。
可即使如此,也足夠震懾住捧高踩低的一部分仆人,這具體體現在當晚在和子爵虛與委蛇的吃完晚餐後,來了一批女仆為她收拾房間。
還有人想要為她寬衣解帶。
女仆們和第一天完全不一樣的态度,再也不見之前的冷淡和距離感,一個個熱情的不像話,這也太世故了點吧。
“我不習慣。”蘇顏連忙拒絕掉,被隊友撕裂的裙子豁口太大,她在考慮是把裙子直接毀屍滅跡,還是剪的更齊一點制造成意外切割狀,起碼不會被看出暧昧的痕跡。
真相提前揭露,對劇情有影響,但對她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她還沒做好準備。
但等女仆離開後,蘇顏剛脫掉外衣,靜谧的更衣室內就響起了一道按捺不住地質問,“是誰撕裂了您的裙子?”
蘇顏手上一抖,她轉過身,發現更衣室的一塊地板是可以被推開的,此時棕發藍眼的管家克勞斯跟土撥鼠一樣從地面冒出了一截。
那雙面對她時,曾布滿了緊張和羞澀的深藍色的眼眸……正死死看向她的後背。
“是……子爵大人?”原諒莊園管家的小腦洞,恐怕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蘇顏跟誰出去的,就是被誰占有了。
蘇顏本來沒想過要嫁禍子爵,但計劃不如變化。
她低下頭,眼圈微紅,又裝作毫不在意的放大招,“除了他……還有,還有幾個貴族,他不讓說,你……也請你當作沒聽到過,否則這樣有辱貴族聲譽的事情傳出去,我怕他會殺了你。”
“他……他們怎麽能這樣對您……”年輕管家張口結舌的呆在原地,怎麽都想不到真相居然比想象中還勁爆,一時間都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連原本震怒的表情都難以維持,臉色呈現出幾秒鐘的空白,“太過分了……”他喃喃道。
蘇顏下意識觀察了管家的表情,似乎看出了點什麽。
她不動聲色的話題一轉,繼續添油加醋,“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只有同位貴族的小姐才會得到平等對待,我們……不過是可以随意打殺的奴仆,即使在奴仆中站得再高,得到多少奴仆的尊敬,都抵不過大人一句話。”
其實在這個世界中,奴仆家世的人,能做到公爵莊園的管家這一步,已經是站在了千萬人的頭頂,說是人上人都不為過。
但這個管家太年輕了,又似乎對原主小時候想得到這棟莊園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一直報以理解和等待,顯而易見,他對子爵這一家子貴族,并不忠心。
以及,他多年來都在等待妄圖更換莊園主人的幼時玩伴到來,未嘗不是因為心底也埋了一顆反抗的種子。
“只有你能幫助我了,”蘇顏仰起頭,懇求道:“克勞斯,我不想成為他們的玩物。”
“我以為您會喜歡子爵大人。”克勞斯後悔又心疼,失魂落魄的說。
“貴族都是吝啬的。”蘇顏指的是宴會上羅郁子爵沒分出一分心力想要保護自己,“我想和能給我更多的人在一起。”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說到後一句,更是仰頭看向年輕的管家,目光閃爍着期盼。
克勞斯慌慌張張的扭頭,臉頰泛紅,說到這個地步,他怎麽會不明白蘇顏口中那個能給蘇顏更多的人,其實就是自己。
“我的一切都将屬于您。”克勞斯留下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承諾,再次從土撥鼠地洞下鑽出去。
更衣室裏終于只剩下蘇顏一個人,她面無表情的放松下來,将破爛的裙子脫下來随意一扔。
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之前細心的管家一定會把裙子收走,這些小事還用不着她操心。
在浴桶裏泡了會兒,蘇顏披着睡衣摸了摸臉。
按理說身為女仆、常年勞作的身體,不管長相如何,細節總不應該出差錯,應該是手上布滿老繭,皮膚有着被曝曬之後的枯黃和粗厚才對。
但蘇顏的身體,不僅沒有上述任何情況,還白細得很,就像嬌生慣養起來的一樣。
這完全有悖常理。
蘇顏自忖還是整個世界設定中,比較重要的一小撥人,但即使如此,她身上也出現了不嚴謹的地方。
這說明制作電影的人,要麽是時間不夠無法扣細節,要麽就是不夠細心。
總之……連一個重要配角都不能細致雕琢,那麽這個世界的其他漏洞還會有更多。
蘇顏敲了敲腦門,正魂飛天外呢,突然就被一抹光閃了下。
她好奇的看過去,只見剛才還空無一物的梳妝鏡前,跟變魔術一樣多了個彩色珍珠項鏈。
珍珠在貴族中不算太貴重,但彩色的珍珠,還閃爍成這個樣子的,蘇顏見都沒見過。
昨晚宴會廳內貴族小姐一籮筐,也沒誰有彩珠,可見是個不尋常的玩意兒。
羅郁子爵突然開竅了?給她的補償?未免補償的太過了吧?
可是剛才坐在梳妝鏡前的時候,桌子上還什麽都沒有的。
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了。
“江亦?”蘇顏腦子裏頓時就閃過傳說中的聖騎士之類的,最後鎖定在自己隊友身上,隊友會飛,還說過自己是個傳說中的夜枭。
不管夜枭是啥,加個傳說中就不得了,憑空放個東西說不定就是人家能力之一。
他送珠寶來幹什麽?
到了這個世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給了她珠寶,她也帶不走,換句話說,哪怕現在給她一個別人眼中的稀世奇珍,她都可以無動于衷。
不是她視金錢如無物,她還遠達不到這境界,她只是知道,吃的喝的還能享受一下,其他的,就算再奪目的珠寶,她也拿不走。
等一等啊。
蘇顏将項鏈丢在一邊,回頭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
為什麽江亦又能飛又有珠寶的,而且從他抱着自己上屋頂都沒被懲罰來看,他這個角色還是挺肆意妄為那種。
也就是說做什麽都不會被設定者懷疑。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蘇顏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臉黑程度,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和江亦做隊友,會不會就因為對方是個歐皇?
身為一個低等進化生命,在被掌控的世界裏,還能做個歐皇,如果不是知道那是和自己并肩作戰的隊友,蘇顏幾乎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有後臺了。
好在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對方歐……大概也能算她歐了。
蘇顏強迫性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第二天就帶着江亦的彩色珍珠,通過管家克勞斯的關系,悄悄出了趟門。
她扮演成原本出生在貴族家裏、卻被惡毒的仆人用自己女兒掉包的小可憐,偶遇了一個昨晚宴會上看起來就身家十分富有的年輕貴族。
男人喜歡美色,心态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恰巧這兩樣蘇顏都占了。
再加上她如今給自己加戲,在年輕貴族男人眼裏,那就是一個命運被惡毒奴仆篡改的可憐貴族小姐。
她不經意的露出脖子裏絕不會屬于女仆能得到的彩珠項鏈,在年輕貴族被閃了下眼、下意識問起後,恰到好處的嘆了口氣,“這是撿到我的養父,從我襁褓中發現的,大概是親生母親送給我的珠寶。”
蘇顏說完這句話,雙目憂愁的遙望天邊時,冷不丁與對面樹枝子上一道人影的視線對上。
她口中的親生母親·真隊友江亦,穿着的黑色精致長袍無風自動,正面無表情的雙手抱臂,淡淡的注視着她小嘴一張一合,就是一套瞎話。
蘇顏:“……”她也是為了雙方共同事業,隊友能理解吧。
“我也從未見過這種珍貴異常的彩珠,公國的王室中都不一定有,您一定是幾個古老貴族流落在外的血脈,這點毋庸置疑,因為從第一眼見到您,我就被您與生俱來的風姿吸引住,對您産生了愛慕。”年輕的貴族還在一旁激情的表白。
江亦沉默的看了他後背一眼,覺得十分吵,他忍了忍,還是出手打暈了他。
蘇顏:????
幹什麽啊!
“三個加起來也沒有我多。”江亦遲疑地走過來,陽光下的夜枭俊顏熠熠生輝。
他大約有點郁悶,貼心的點醒蘇顏,“我什麽都有。”
向來只在夜晚出沒的夜枭,不是白天不能出現,而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讓他穿梭在讨厭的陽光下。
現在他願意了。
但是蘇顏這邊就驚了……沒明白,你多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