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掐死小蓮花
蒲蔓蔓，标準美人兒，而且有她們姐妹都仿不來的書卷氣。蒲蔓蔓和趙良夜并肩而走，說不出的和諧，仿佛兩個人天生一對。
如果唐無心是豪放派，那蒲蔓蔓就是婉約派。唐無心是熱烈而妖嬈，蒲蔓蔓則是溫婉而細致。按一般男人眼光，唐無心适合做情人，蒲蔓蔓适合做妻子。
趙良夜專注和蒲蔓蔓談論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并沒有一眼看到銀杏樹下的唐無心。蒲蔓蔓不認識唐無心，更別提注意到。眼見快到校門口，蒲蔓蔓停下腳步，笑容如詩如畫：“阿夜，我們今天一起吃晚飯可以嗎？呃，我知道，你已婚。可我們，很久沒有聚一聚了吧？”
蒲蔓蔓喜歡趙良夜。趙良夜和她走得很近，但拒絕娶她為妻。當他親口告訴她他要結婚而新娘是沈晨曦時，她傷心欲絕卻無力回天。臨近婚期，她一直出差，回來之後，她不關注任何趙良夜結婚的消息，大概是，自欺欺人吧。
她餘情未了，傻子都看得出，何況通透如趙良夜呢。
趙良夜察覺到她眼睛裏的畏懼，“蔓蔓……”
“噢，你是蔓蔓對吧？”唐無心胳膊橫空占領他的肩膀，笑對蒲蔓蔓，“介紹一下，我是阿夜的新婚妻子。”
蒲蔓蔓一怔，傳說沈晨曦長得不錯家世不錯人品不錯。如今一見，竟然是漂亮到耀眼，尤其是眼裏的光芒，灼亮到讓她想逃亡。
左手抱住懷中的書，蒲蔓蔓伸出右手，腼腆一笑：“晨曦，我早就聽阿夜提及過你。我是阿夜的同事。半年前，我還是他的學生。”
松開安穩如泰山的趙良夜，她笑意不減，輕輕和蒲蔓蔓一握：“你好，糾正一下，我是唐無心，沈晨曦婚禮上逃走，我臨時頂上了。”
“什麽？”右手重新抱住書，蒲蔓蔓震驚。
唐無心挽住趙良夜的胳膊，女主人氣場十足：“我很想跟你解釋，但我和阿夜有約會呢。下次我請你吃飯，我還要問問你阿夜在學校像不像話呢。”
趙良夜并不想插入其中打消唐無心的氣勢，但聽到她的話後他疑惑：“什麽約會？”
唐無心掰過趙良夜，輕捶他的胸膛，嬌嗔：“你怎麽可以忘記呢？”說完，她踮腳，拉低他的腦袋，不由分說吻上他的唇。她發誓不再縱色，可掐死面前這朵小蓮花要另當別論。吻累了，她捧住他的同時，餘光瞥見蒲蔓蔓仍然站在原地。
蒲蔓蔓臉色刷白，如風中弱柳，随時會倒。
唐無心覺得不夠，繼續啃上他的嘴。
實在看不下去，蒲蔓蔓站得腳麻了，終于落荒而逃。她原本站着，不過是想和趙良夜說聲再見。唐無心火力太猛，蒲蔓蔓招架不住。
聽到細碎的步子聲，唐無心料定蒲蔓蔓走遠了，才收回吻。她舔舔嘴唇，心情大好，挽起他的手：“走，姐姐帶你去趙氏集團。”
“總公司？”他不抗拒，由她牽着走。俊男靓女，羨煞旁人。
走過傳達室時，唐無心跟老大爺招呼了聲。她把他塞進車裏，捏他臉：“你這樣，裝過了吧？你再無心經營家族企業，總不至連總公司分公司分不清吧。”
打開她的手，他道：“那去吧。”
唐無心癟癟嘴，甩上車門，走到駕駛座那邊。手都搭在把手了，她突然縮回。掏出煙，倚在車門上，她熟稔點燃煙，将它叼在嘴裏。她腦子裏，浮現的是蒲蔓蔓的一颦一笑。
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的唐無心哪裏比蒲蔓蔓差了？
可她被蕭逢程培養，目的就是錢。她會很多，她不知道哪些是她真心想會的。而蒲蔓蔓呢，不用多了解，她就能感覺到那種與生俱來兼歲月沉澱的氣質。
蒲蔓蔓眼底的純，是勾起她惆悵的導火索。
細長的煙緩慢被燃盡，她一個遠抛，煙蒂進了垃圾桶。再拿出紙盒子，她拔出最後一根煙，繼續點火。
趙良夜不知道唐無心為什麽突然情緒低落，他靜坐在原位。等了一支煙的時間，眼見她又要抽，他坐不住了。起身開門，他繞到她跟前：“不是趕時間嗎，別抽了？”
避開他欲搶奪的手，她吐了眼圈，略略滄桑：“趙良夜，蒲蔓蔓在你心裏，是不一樣的對嗎？”
“唐無心。”趙良夜喊她。
她忽而笑了，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趙良夜，你的表情騙不了人！滾進去，我抽完這煙就帶你去！”
她知道了，她要什麽，她要金錢她要自由。現在她和趙良夜的婚姻，不過是逢場作戲不過是她走向光明未來的墊腳石。
發怒的唐無心，可不是好惹的，趙良夜明智地選擇順着她。
扔走煙蒂，她不散煙味，直接坐進去。趙良夜卻傾身，手攬住她的腰，獻吻。
趙良夜的吻，是溫和輾轉的，猶如潺潺溪水，滴滴點點躺進心裏。細細品，才能體味到甘甜。
她睜大眼睛，全程注視專注而溫柔的他。
“你……”待他離開，她食指捂住嘴巴，睜大眼睛看着他。
“嗯？”約摸是吻斷片了，臉頰微紅。
她眨眨眼：“不覺得在煙味中接吻很難受嗎？”
趙良夜：“……”
“下次要吻我，記得征求我的同意。”她板起臉，假意命令完後，不再耽誤，開車去趙氏集團。
“唐無心，你在我心裏，是特別的。”他低頭，系安全帶，“雨中我向你索要的吻，我今生難忘。”
他的聲音，和他的吻一樣輕盈，有如羽毛。
這是告白？
哄妻？
她按觸屏，放歌。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她伴随歌聲輕哼，專心開車。
他也不繼續搭話，靠在椅背上，閉目小憩。
到停車場，她關了音樂，教育他：“今天是你們公司十周年慶祝，會有很多大人物。你現在名聲不好沒關系，就大致了解一下。我們已經搞定伍莊，很好的開始。”
停頓，她低頭，從包裏翻出一寸的小照片：“這個是朱疇，據伍莊所言，最近趙良辰想要朱疇所有商場裏的專櫃空位。細的不說，反正是挺重要的固定合作夥伴。朱疇喜歡茶道，你可以試着投他所好跟他聊聊。趙良辰能撐起趙氏，手段、心機不缺。你要玩得比他更好，讓對方覺得，你是真心的。”
“你呢？”他問，“再燒大哥一次屁股？”
她嗤道：“趙良辰現在看見我，難道不該夾着屁股嗎？你不必擔心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優點只有一個，就是大局為重。”
聳肩，他執起照片仔細端詳：“好的，我會潛移默化收服朱疇的。”唐無心不知道，她的那番話，趙良夜從小就知道，而且用起來，出神入化。
拍拍他肩膀，她璨笑：“朽木可雕也。”
唐無心準備過，自然盛裝出席。趙良夜在學校走休閑風，她提前備好衣服。她在衣帽間選西裝配領帶搭袖扣時，又感覺她在擔任“丈夫”的角色。
逢十大慶。由是趙氏大樓前，除了時時有豪車駛過走下個商業巨子，還有無數閃爍的攝像頭。唐無心停下腳步，趙良夜染上賭瘾這事，雖然過去了，但始終是個話題。而且在蕭逢程暗箱操作下，趙良夜一時“風頭大盛”。
沒給她喘息的機會，眼尖的娛樂記者看到攜手并至的唐無心和趙良夜。娛記跑向他們，将話筒對準趙良夜：“趙二少，您可以談談關于你染上賭瘾的後續嗎？”
不給趙良夜回答的時間，娛記堪稱淩厲的目光停留在唐無心臉上：“趙二少，您和您的半路新娘婚後如何？”
動靜起來，大批記者放棄守株待兔，沖向趙良夜和唐無心。
問題鋪天蓋地而來。
聲音太雜，唐無心隐隐綽綽只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問她：“唐小姐，您和趙二少婚後性生活和諧嗎？”
她沒回答，但心裏暗罵揭人傷疤的記者。
如潮的吵嚷過後，最終十來個話筒擠擠挨挨全都湊在趙良夜嘴前，等他回答。
趙良夜虛虛攏住唐無心肩膀，示意性在她額際落吻，而後面向記者們：“如你們所見，我們很恩愛。不是半路夫妻，是一輩子的夫妻。今天是趙氏集團的好日子，趙某希望記者朋友們更多關注真正的主題。”
官方的措辭當然不能滿足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十幾張嘴又要齊齊張開。
唐無心真相扯着趙良夜走，可被記者團團圍住。她想突破重圍，非動粗不可。趙良夜已經上了黑榜了，她可不能再上了。
“趙二少，您……”
“抓小偷！抓小偷！”記者群裏忽然爆發出呼喊聲，蓋過記者接踵而至的問題。
一時間，多數記者被“抓小偷”三個字打斷思路，循着本能望向聲源。道路一開辟，唐無心也可以看到你追我趕的現象。
跑在前面的小偷是個中年男人，而在後面的失主是個有記者證的年輕女孩兒。
以唐無心的本事，生擒小偷那是小菜一碟。可想到記者的刁難，她寧作不見。趁記者們分神，她拉着趙良夜往公司大樓走。
中年男子為了逃脫，饒過噴泉，直接跑上車。站在車頂時，他回望身後氣喘籲籲的女記者，有點得意忘形。樂極生悲，他走向車頭往下蹦時，撞到了唐無心。
巨大的沖力讓她身形一晃，在疼痛中，唐無心在心裏發飙：兔崽子，居然敢撞姑奶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