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占有
“麻麻……”佳音委屈癟嘴，向我撒嬌。
我現在有點怕陸也生，想着早離婚早完事，摸了摸佳音的小腦袋：“佳音乖，下周末，麻麻再帶你去。”
安撫完佳音，我對陸也生說：“好。”
心情受了影響，佳音耷拉着臉，一步一挪要回房。
我看了眼陸也生：“需要我幫忙嗎，招待貴客？”
陸也生擰眉：“安撫好佳音，我要你保證，貴客來時，佳音高高興興的。”
“哦。”我心生不悅。我和佳音，始終只能是陸也生的工具。
佳音不能出去玩，嘴巴嘟得老高，坐在卡通沙發上，不搭理我。我千哄萬哄，反倒越要哭。我以為她孩子脾氣，過會就好。于是我陪她坐着，斷斷續續給她講些小故事，小笑話。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佳音鬧脾氣鬧得特別長。
直到陸也生催我們下樓，佳音一張小臉仍是苦巴巴的。
陸也生一看，當即低聲質問我：“你怎麽回事？”
我也很擔心：“我怎麽知道？誰讓你不讓我出去？”
陸也生張嘴，正要說什麽，鈴聲恰好響起。陸也生一聽到鈴聲，就跟士兵聽到號角一樣，立馬全副武裝。他不再和我争論，攬着我抱着佳音下樓。
鐘點工去開門，我看清了讓陸也生戰戰兢兢的貴客——林辰。
詫異之餘，我又覺得十分諷刺。陸也生是要在林辰面前表現好夫妻的假象？如果陸也生知道，我在林辰身下承歡過，他還會做這樣可笑的事嗎？
不過為了讓林辰簽下離婚協議放我和佳音走，我盡力配合。
林辰步履款款，陸也生急急匆匆，誰高誰低，一眼明了。
“林先生。”陸也生很是殷勤。
我在林辰的示意下，故作陌生地打了招呼。
反而是一直低落的佳音，忽然眼睛閃了閃，“林叔叔。”她伸手向林辰要抱抱，竟是雀躍萬分。
我有些尴尬，屏住呼吸，瞅着林辰。
林辰似乎是不大習慣佳音的熱情，停了幾秒。佳音旋即不高興，嘟嘴，卻是在撒嬌。
再無猶豫，林辰從我懷裏接過佳音，親昵抱在懷中：“佳音。”
語氣醇厚，仿佛摻了濃烈的白酒。
佳音一掃陰郁，甜甜膩膩纏着林辰。
陸也生比我還尴尬：“林先生，小女調皮……”
“沒關系，”林辰截斷陸也生的話，“我挺喜歡孩子的，佳音這麽可愛，我倒盼望和她多玩一會。”
這一玩，就玩到午飯。
約摸半個小時，我和陸也生大眼瞪小眼。
陸也生大概是想不通林辰為什麽會喜歡孩子吧。
而我，想不通，為什麽我哄不好的佳音，就在林辰懷裏高高興興？難道我的小丫頭，也“喜新厭舊”？
午飯時，婆婆極盡熱情，傾情招待。飯後品茶，陸也生仍舊絲毫不提他的真實目的，和林辰寒暄。
見林辰喜歡佳音，陸也生更加不願意放我們走，讓我們一起，表現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
“其實我和陸太太，有過一面之緣。”林辰大手扶住踩在他大腿上的佳音，語氣散漫，當真像閑話家常。
我卻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吓得頭皮發緊：他要幹什麽？
他漫不經心看我，又是那種将我看穿的感覺！
陸也生卻是高興起來：“真的嗎？驚喜從未提起，我不曾知道……不過能和林先生相識一場，也是驚喜的福分。”
我頗是尴尬，幹笑不止：“呵呵……”
林辰不疾不徐開腔：“陸太太是代表所在雜志采訪我的，陸太太這幾天因病在家，還欠個收尾。今天我來，一是和陸先生交情匪淺理應登門拜訪，二是想把這采訪做個收尾，我不想留下遺憾。”
聽林辰有理有據的話，我耳邊突然響起句話：一本正經地瞎扯淡。
陸也生應得很快：“那是。林先生對工作認真的态度，值得我們學習。驚喜，你看你，把工作忘得幹幹淨淨，還讓林先生特意登門提醒。”
我：“……”
“叔叔，要睡覺覺。”佳音突然說話。佳音有午睡的習慣，而且她愛撒嬌，比較難以安靜下來。
我趕緊起身，傾身探向林辰，張開懷抱：“林先生，我來。”
林辰的目光倏地深了一度：“我來吧。”
這回陸也生也起身勸：“林先生，小孩子睡覺最麻煩，驚喜了解佳音，讓驚喜來吧。”
林辰堅持：“我來。”
陸也生巴着林辰，當然以林辰的話為金科玉律。
佳音纏着林辰的胳膊不願意動，我也只好作罷。
林辰抱着佳音起身，輕盈地四處走動。如果我沒有聽錯，林辰嘴裏哼着搖籃曲的調子。沒有唱出口，但是林辰能哼，我都覺得震驚。
我悵然回頭時，忽然瞥見陸也生怔怔凝望抱着佳音的林辰。他那樣的臉色，似乎是迷茫。
正不解，他已然清醒，和我對視，不走心淺笑。
剎那之間，我覺得，我根本不認識陸也生。
根本不認識。
佳音很快入睡，林辰在我的帶領下，将佳音放到床上。那樣呵護的姿态，他待她，仿佛是對待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林辰就這麽喜歡孩子？
也對，他年紀一大把還沒有孩子，當然要喜歡。
我輕蔑一想。
輕盈帶好門，林辰驀地對我一笑。我別扭往回走，林辰緊随我下樓。
“陸先生，我想借用陸太太一個小時。”林辰公事公辦的模樣，“對我的采訪，我不想爛尾。”
陸也生緊巴巴将我推到林辰身旁：“林先生，你別說笑。既然是工作，何談借用？”
考慮到我們是要工作的，陸也生讓我和林辰留在書房。
“陸先生，采訪大約要一個小時。你知道，我們需要安靜的環境，很抱歉不能和陸先生暢談人生。”
陸也生滿臉不介意：“不過一個小時，我正好有些文件要處理。我會讓張姨準備點差點，等我們都忙完了，再共用下午茶。”
林辰淺淺勾唇：“好。”
兩個男人在我的面前，完全不顧我的意願，商量好了我接下來近一個小時的去處。
我也無力反駁。我不想掃陸也生的興，更不想他抓住把柄借機為難我。
等近了書房，我拉下臉：“林辰，你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林辰食指不自覺撫唇，像是在思考。
我怨氣更濃：“是不是你，隐晦地讓陸也生做好丈夫？”
“你生氣了？”林辰表情未變，我卻覺得他是有點不高興了。
我吼：“我為什麽要高興！你知不知道陸也生是什麽樣的人，不愛佳音和我，不相信我，随意打罵我！陳菲兒自己不痛快上個吊，我什麽都不做都是殺人兇手！你知不知道！你讓陸也生因你施壓而對我好，我只會覺得更可悲！我丈夫對我和女兒好，并不是因為愛我們，而是為了赤裸裸的利益！”
“我以為，他對你好一些，你會快樂。”林辰近乎喃喃，“在醫院丢下受傷的你，實在不是男人所為。”
“可你用利益，不能讓他真正變成你所謂的男人！他只是在演戲，在需要你的時候對你演戲！”我吼。
我相信書房的隔音效果，此時此刻，我只有相信了。
“你生氣的樣子，不可愛。”他擡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指腹夾擊我的下巴。
我重重拍開他毛毛躁躁的手，再次嘶吼：“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和他離婚，因為你，他又要攔着我演戲……我好累啊，留在他身邊……我好累啊……”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遇到林辰，我特別容易歇斯底裏。
好似我怕天怕地誰都怕，卻獨獨不怕林辰。
“你要離婚？”林辰右手卷土重來，擦拭我的眼淚。
我恨恨瞪他：“因為你，可能無限延長。”
我等着他向我允諾，他會公私分明，不再暗示陸也生做好我的丈夫、佳音的父親。可我等來的，卻是壓面的黑影。
來不及抵觸，我的唇上，壓上了軟軟的東西。
我清楚得很，那是他的唇！
全身的怒火，被這一個吻擾亂。我僵在原地，任由他攻城略地。
他不滿足于單純的相貼，探求更多。
我城池盡失。
吻得如火如荼時，我的胸前突然一涼。布帛扯動的聲音，拉回我的意識，我猛地激靈，推開他滾燙的身體，啞着聲兒問：“林辰，你要幹什麽？”
我方寸大亂，渾身輕顫，事實上是在哀求林辰。
“剛剛你向我展露大好春光時，”林辰意外語氣輕佻，“我就想占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