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印吻
林辰迅速站直，大手自然落在我腰際處。他動作太敏捷，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睡着。
不過眼下這當口，我無意遐思。我緊緊盯住那個有過一面之緣卻讓我終生難忘的人，他前後左右，沒有佳音的身影。
“林辰？”我和林辰在等候的人群裏，并不顯眼，“怎麽不見佳音？是不是中間出什麽錯了？”
林辰大手按住我肩膀，給予我力量：“你看到他那個大箱子了麽？”
“在箱子裏？”我好奇，“那佳音不會很難受？”
林辰搖頭：“不确定。江淮調查過那個人販子祝澤勇，經手過的生意不少，極有可能有同夥在車上。我先跟着祝澤勇，你在留在這裏看佳音？”
我有點混亂：“好。”這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江濯也跟過來就好了。
不等我彷徨，林辰已經将一樣東西塞到我手心：“保持聯絡。”
我視線不敢移開出站口，憑手感好像是一顆糖。
心下詫異，林辰還會随身攜帶糖果。
捏緊手中之物，我仍舊目不轉睛盯住目标地。
佳音是我女兒，但凡有人抱着牽着她出來，哪怕是僞裝得再厲害，我都能看出些端倪。但如果是把女兒放進行李箱，我沒有火眼金睛，确實無能為力。
如此一想，還是林辰要跟緊那個祝澤勇。
等到這批次的人走遠，我什麽都沒看到。
繁華到空闊，我悵悵盯着狹長的過道，仿佛看到珠玉雕成的佳音，一步一搖朝我走來。
陽光愈發刺目，我擡手遮住陽光。
假如祝澤勇真的有同夥，會不會那個同夥在下一班次？可如果在下一班次，怎麽交接孩子？難不成，在上火車之前……以林辰的手段，火車站肯定會留派眼線的……或者是對方藏得太好……
越想越慌，我腦袋昏沉。
想到手心的糖果，我拆開吞入：甜絲絲的滋味，蕩漾至心尖兒。
稍感安慰後，手機響了，林辰來電。
“林辰，怎麽樣？”我走到樹蔭下，詢問。
林辰開口：“他打車到的酒店，就是我們訂了又退的酒店。看他這樣子，應該沒想到我們追那麽緊，等着跟同夥會和。酒店這邊我會處置好的，你呢？”
我頹然回道：“快半個小時了，什麽都沒有看見。”
“回來吧，餓的話可以先買點吃的墊一墊。”林辰叮咛。
“好。”
火車站離酒店并不遠，我走幾步就到，途經披薩店，我進去買了份。
就在我差不多到走到酒店時，林辰短信把酒店房號發給我。
林辰開門後，第一時間關上門，同時把我拽進室內。
他似乎用力過猛，我跌進他胸懷；他又好像掌控着分寸，我并不痛。
沒有很反感，我站定後推開他問：“怎麽樣？”
他的手從我的手腕滑下，握住我的手：“跟我來。”
酥酥癢癢的感覺，頓時侵襲我全身的細胞。
領我坐在椅子上，他指了指電腦屏幕：“祝澤勇房間情況。”
我一瞧，的确是站在窗口抽煙的祝澤勇。他把箱子扔到床邊，沒有打開。如果裏面真的有佳音，這麽久會窒息吧？所以，佳音不在其中。
“你怎麽會在他房間內……”林辰厲害我知道，但也不至于神通廣大到提前知道祝澤勇要去哪個房間，并且順利安裝下攝像頭吧？
林辰解釋，他在祝澤勇排隊訂房時讓負責人做到電梯故障。又在祝澤勇被困之時，得以進祝澤勇的房間安置攝像頭。當然，成功離不開錢和他的氣場。
“如果祝澤勇因為被困電梯不爽退訂呢？”
“我推測這個地點是他和同伴早就預定好。當然，我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也是在賭博。”林辰誠懇道。
我專注盯着屏幕：“所以現在，只要等着就好？”
“不出意外，是的。”
我主動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坐在床上：“你再睡會，我盯着。”
他沒有異議：“有事就喊我，畢竟我行動力比你強些。下午我睡，晚上我值夜，咱輪流。”邊說，他邊在我面前……寬衣解帶。
臉一紅，我趕緊背對他。
“對了，你要不吃點披薩？”我提議。
我已經開吃，久不聽見回音。擦拭嘴角的油膩，我灌口水，走到床邊一看：他睡着了。
他睜開眼時，眼睛是攝人心魄的；閉眼時，上好的容貌陡生慵懶與悠閑。
着迷了？
在我意識過來時，我已經印吻在他額頭。
唐驚喜，你是不是瘋了？！
怒罵間，我又坐回椅子，盯着祝澤勇的動向。祝澤勇開着電視，也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我神經緊繃，不敢懈怠。
目不轉睛盯住屏幕，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我連眼睛酸麻都不曾感覺。佳音是我全部的生命，如果救不回來……我……
“一直沒動靜？”剛醒的林辰，音色變得性感。
我沒回頭：“嗯，他一直來回走動，大概半個小時前打過一個電話，時間很短。”
身後傳來床鋪晃動的聲音，應該是林辰起身了。他去浴室，我眼睛餘光看到他光滑赤誠的後背，臉又是一熱。
“我來吧。”清洗完的林辰，四周萦繞清冽的草木香。
“嗯。”我總算能歇口氣，揉了揉酸麻的眼睛。
我尚未全部起身，他的手扶住我的腰，使得我坐在他腿上。
“你幹什麽？”我本能發難。
“要債。”
我雲裏霧裏：“什麽？”
他的手輕輕按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向他。我來不及抵抗，他的唇已經輕輕覆蓋在我唇上。我瞬間僵死，以為他會步步深入。
結果，僅僅是輕描淡寫的碰觸，仿佛是小鹿在湖邊啜了口水。
“等佳音回來了，我再好好跟你要。”
他松開手後，我觸電般逃開。
躲在他身後，我坐在床沿，按住嘴唇：“我欠你什麽了？！”
“趁我睡着時染指我。”
我：“……”他一本正經的腔調，真會讓我滋生我罪無可恕的錯覺……
為了緩解尴尬，我決定下樓買飯。
回來時，林辰說，祝澤勇打開過行李箱拿方便面。
林辰看到行李箱內全貌，并沒有佳音。他還讓我放心，他也有派人查祝澤勇合夥，肯定會讓佳音回到我身邊。
認真，誠摯，這樣的林辰，才能真正打動我。
想到現今仍舊對我不聞不問的陸也生，我滿心悲戚。
一直守到天幕變黑，祝澤勇依然沒有動靜。林辰讓我先休息，我草草洗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特別想找林辰說話，又怕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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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我被噩夢驚醒，呼喊。
睜開眼，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我激不起噩夢了，但恐慌感仍萦繞于心。
我緩過口氣，坐起，電腦開着，黑屏，林辰不在。趕忙下床，我走到浴室，沒人！我慌亂地坐在椅子上，點開他的電腦。要輸入密碼，我根本不得而知。
顫抖着抓住椅子邊緣，我心生憂慮。空白一段時間，我突然撈出手機，打給林辰。
無人接聽。
林辰向來比我有辦法，如果他出了事……我……我是不是該報警？江淮他們？我根本聯系不到……許流光？上次眷思聯系到的鴨子？
我腦袋一團漿糊，胡思亂想，不知道該做點什麽。
我給他打了三次電話，都無人接聽。心中的焦慮推到極點，我坐立難安。手指徘徊在他的號碼上，我疑心他正有事，不能分心。
做了場噩夢醒過來，我還聯系不上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叮咚”，或許是因為我滿心慌張，鈴聲在我聽來都是晃動的。
我赤腳跑到門邊，打開門。
是林辰，他懷裏抱着佳音。
佳音還穿着被拐走的衣服，除了有些褶子，并不太狼狽。她的臉上是有些難過的，幹幹的淚痕也十分明顯。
“麻麻！”佳音委屈綿長喊我，伸手向我。
我趕忙抱回佳音：“佳音，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滾燙的淚水不止，這次，我是喜極而泣。
我緊緊抱住佳音的同時，林辰擡手，輕輕摩挲我的額際：“沒事了。”
“謝謝。”我哽咽。
轉身，我想要好好安撫女兒，身後卻沒有傳來林辰的腳步聲。
将女兒安置在床尾，我回頭一看，林辰居然暈倒在門口！
“佳音，你乖，麻麻去看看林叔叔。”我心底發慌，止不住顫抖。
跑到林辰身邊，我跪在地上，将他抱在懷裏：“你怎麽了？”
林辰将覆在左腹的手擡起，血淋淋一片。
我受不住刺激，淚水洶湧不止。
“別哭，”他散漫一笑，“我中了一刀，送我去醫院就好了。”
說完，他徹底暈厥。
“林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