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回:雙燕攜手游四海,衆賓齊聚鴻圖莊(1)

千山裹銀,萬裏飛瓊。

雁門關外,一輛馬車悠悠南行,把這滿地的碎瓊亂玉壓出兩道長長的車輪印。

王錦坐在暖和的車廂裏,半躺着身子,把腿盡量伸直,雙手靠在腦後,身上蓋着條裘毯,顯得非常的舒服。他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孫蕊,她正在用一只手掀開窗簾看外面的風景。“蕊妹,這次的關外一游怎麽樣?”王錦問道,孫蕊放下簾子,轉頭笑道:“關外的風景很漂亮,長河落日,北雁南飛,朝绮晚霞,各盡不同,我很喜歡的很呢!”王錦道:“是呀,關外的秋景确實很美,我們也算沒白來,想不到我們在那裏待了那麽久,你看,我們來到時候這裏還是綠樹成蔭,現在都白雪皚皚了。”孫蕊道:“是呀,過得可真快。”王錦放歌道:“人生如煙,豈能随飄,我輩猖狂,身寄山水,游遍山川,足跡四海,不亦樂乎!不亦樂乎!”孫蕊聽了笑道:“錦哥,下次你要帶我去哪裏看漂亮的風景呀?”王錦看着她笑道:“哪裏的美景都沒有我身邊的人漂亮呀,有你相伴,我哪裏都不去了。”孫蕊聽了滿臉羞紅道:“你又來取笑我了,我不理你了。”王錦哈哈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嘛。”孫蕊羞道:“真的?”王錦道:“自然,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孫蕊看了他一眼,笑嗔道:“你呀,就會說好話讨好人家。”王錦起身道:“蕊妹,好幾天沒聽你唱歌了,唱首曲子來聽聽。”孫蕊笑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想讓我唱歌才說好聽的話。”接着沉吟道:“唱什麽好呢?嗯......我就唱你那天作的《醉花陰》吧。”王錦笑道:“好極!好極!”孫蕊拿出一個琵琶,清了清歌喉,只見她玉指輕彈,輕啓朱唇,露兩行碎玉,唱道:

“關外朔風無盡處,平地飛白鷺。看大漠孤煙,飄絮連天,搖落梨花樹。 春花秋月留不住,何必三回顧。有玉指纖腰,金波醇漿,任它東流去。”

王錦邊聽邊用手指敲打膝蓋附和着,他看着孫蕊,不禁出了神,她的臉如白玉般無暇,她的雙眸如秋水般清澈,她是那麽的迷人和善良,她是那麽的溫柔和嬌弱,她又是那麽的癡情,哪怕是在王錦打算離開她的時候,她還是走到了王錦身邊。一曲唱完,孫蕊四指連撥,聲如落珠,王錦拍掌贊道:“真好聽,真好聽,蕊妹,你唱得越來越動聽了。”孫蕊笑道:“是嗎?你的詞寫得也很好。”

角落裏,一個小火爐正燙着酒,酒壺正咝咝的冒着氣,不一會兒,車廂裏酒香撲鼻。王錦把酒壺拿下來,然後放了幾塊肉在架子上烤,他呷了一口酒,感覺全身說不出的舒服,不禁啧啧了幾聲。他是個懂得享受和欣賞的人,他的旅途永遠都很愉快,他永遠都能在路上看到不一樣的風景,特別是有她在身邊的時候。王錦看着孫蕊,忽道:“蕊妹。”孫蕊剛收起琵琶,轉過頭來微笑道:“嗯?”雙目含情,傾盡溫柔。王錦說道:“回去後,我們把婚事辦了吧。”孫蕊聽得滿臉羞澀,打趣的說道:“我可沒有說要嫁給你呢,你有什麽好呀。”王錦哈哈笑了,把孫蕊摟在懷裏,笑道:“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孫蕊一驚,嬌聲道:“哎呀,快放開我!”雙頰飛紅,嬌羞無限,王錦并沒有松手,只覺得她呵氣如蘭,全身散發出一股淡。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馬車繼續前進,忽然傳來幾聲“救命”,接着一陣馬蹄聲傳來,王錦打開車廂門一看,見遠處有三個遼兵正在追趕幾個漢人,那些漢人衣上血跡斑斑,邊跑邊喊,三個遼兵則各持兵器邊追邊喊。王錦一看不禁心頭火起,道:“遼人當真可惡,在邊境燒殺搶掠,欺我大宋百姓。”然後轉頭對孫蕊說:“蕊妹,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腳尖一點,展開輕功,向他們奔去,剛奔出幾丈遠,看到一個遼兵在馬上彎弓搭箭,瞄準那漢人後背欲放箭,王錦暗叫不好,急扣一枚銅錢在手,正要發镖,忽然那遼兵大叫一聲,持弓的那只手居然飛了出去,随之一把刀也插在地上。王錦“咦”了一聲,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少年,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雪花,與四周融為一體,不細心看還不知道有個人在那裏,看他彎步弓身的樣子,王錦心道:“難道這一刀是他飛出的?”然而此時其餘兩個遼兵就要追上那幾個漢人了,王錦不及多想,急一個“燕子三抄水”,便已橫在那幾個遼兵馬前,帶頭的那個遼兵叫道;“什麽人?幹什麽?”他說的雖是漢語,但卻帶有濃重的番地口語,王錦也不答應,一躍而起,伸手在他肋下一點,再一腳把他踢下馬,那遼兵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原來他被王錦點了身上的麻穴,渾身軟麻,動彈不得。另一個遼兵見了,驅馬直奔王錦過來,王錦依樣畫葫蘆,又一躍一點一踢,把他也打落下馬。王錦跳下馬來,笑道:“不堪一擊。”那幾個漢人得救,急忙王錦道謝,王錦好言相慰,問他們受傷是否嚴重,是何處人氏。正要分發一些錢財給他們時,忽然身後一個遼兵慘叫,王錦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少年把那個手臂被斬斷的遼兵給結果了,王錦大吃一驚,叫道:“喂,你幹什麽?”話沒說完,又是兩聲慘叫,那少年人把其他兩個遼兵都砍死了,下手又快又恨,只一瞬間就砍死這三個遼兵。那幾個漢人見這少年下手極狠,居然吓跑了。王錦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作出如此舉動,愣了一下,道:“你.......”他雖然痛恨遼人,但是生性善良,因此剛才出手時也只是點麻那些遼兵,并沒有傷他們的性命。

那少年被王錦這麽一叫,直蹬蹬的看着王錦,王錦不禁一怔,只見他身形瘦小,蓬頭垢面,穿着一件又破又舊的單衣,衣服、頭發和臉上都沾着血跡,他一言不發,就這樣看着王錦,他的眼神冰冷,眼睛就像狼的眼睛一樣射出寒光,讓人不禁寒栗。在寒風中,他手中刀鏽跡斑斑,刀刃處的血開始凝結,就像狼的牙齒一樣,他站在那裏,看上去像一頭剛捕食完的狼站在雪地上,一時之間,王錦竟然被他的眼光盯得說不出話來,兩人就這麽互相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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