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赫蘿一直覺得自己懶得跟人算計,是因為她覺得能用武力解決的都不是大事。
比如現在;
“發布會定在後天怎麽樣?”
白莫霆難得溫柔了一回,聽得在場的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還是有不怕死的在他這樣的攻勢下,堅決地搖頭。
“我不開發布會。”周摯一臉的視死如歸,嘴裏卻還是十分作死的反抗着。
呵,白莫霆氣笑了。
“不開,可以啊,那你現在也別拍戲了,別幹這行了,可以吧。”
說得十分好商量,周摯聽得身子一抖,蹭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袖口,“白哥,我真的不想開發布會,你在想想別的辦法呗。”
發布會在周摯眼裏就是認錯大會,只有犯了無法挽回的錯誤的藝人才會選擇開發布會。
白莫霆的臉陰下來,猛地把袖子甩開,“沒得商量,你以為這事兒由得着你嗎?公司那邊已經下了規定了,必須得開。”
“周摯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聽話的人……”
見他慘着一張臉,白莫霆停下,把房間裏的另外兩人趕了出去。
赫蘿和左娅走出去,左娅擔心着周摯,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身為周摯腦殘粉的赫蘿平靜的臉,“你不擔心嗎?”
“擔心啊。”
她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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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蘿手指摩擦着傘面,慢悠悠開口,“擔心他要是對周摯動粗,周摯不就吃虧了。”
左娅好半響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白莫霆,并不贊同。
“白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赫蘿接着身高優勢瞟了她一眼,“你倒是挺相信他。”
左娅一愣,臉唰一下紅了個透。
赫蘿沒管她,按了電梯往下走。
他們現在在酒店裏,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周摯已經停工兩天了,當時事情鬧到劇組去,劉琦的臉色就不大好看,最後甚至甩了狠話。
不行就換人。
赫蘿當然不能等着他換人,這部戲對于今年的周摯尤為重要,也是他下一步作品的契機。
而那個傳說中的前助理現在也住在這家酒店,赫蘿想去會會他。
“等等,你去哪兒?”
左娅瞥見方向不對,還說這個土豪怎麽跟着她下來了,看來不是啊。
那邊不是那個黎川的房間嗎?
酒店的安保系統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他們早就被媒體煩死了。
左娅看她走到房門前,拿傘柄敲了敲門。
見苗頭不對,左娅轉頭跑了。
門打開,黎川一臉陰沉的出現在眼前。
“原來是你啊。”要說除了周摯外最恨的是誰,飛眼前這個女人莫屬,當初那一下他可是疼了很久。
現在,見她還是套着長長的黑色風衣,同色的手套和傘。
跟烏鴉似得。
赫蘿下巴微擡,特別孤傲,“原來你還沒死啊。”
黎川一噎,準備關門不理這個中二病。
不料,生生的被傘給卡住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他一臉不耐,早已不見當初的清秀。
“這是我的臺詞才對,你到底想幹什麽!”
赫蘿比他還要不耐煩,用傘柄不住的敲擊着門。
“關你什麽事兒?怎麽,又想打我啊。”黎川看了看她手裏的傘,扭曲的臉上盡是笑意,“可以啊,來,朝這兒來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有恃無恐。
一般情況下有人這麽找虐赫蘿早就滿足他了。
但是黎川不能亂動,尤其是現在。
“別急,有朝一日會來的。”赫蘿說得平靜,見他面上不屑,想了想開口道:“比如,在你總路過的高樓的旁邊,或者某個橋底下,再或許你家對面那條無人的巷子,你無意識的影藏的自己,這點和我很像,我也喜歡。”
說的牛頭不對馬嘴,黎川沒什麽興趣。
“還有你進劇組的路,是後山的小路對不對,沒什麽人,小的不會有人發現。”
黎川關門的手一頓,“你跟蹤我?”
“怎麽會。”赫蘿腦海裏回憶白莫霆平時的樣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又不是你這種貨色。”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滞,黎川沒料到她會突然出口不遜。
“我這種貨色怎麽了,也比你這種貨色強,怎麽?你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周摯才來做他的助理的嗎?告訴你,沒用,他根本不會多看他粉絲一眼,就是這麽一個人卻被你們所有人當成寶一樣護着,我看你們才是自甘下賤。”
明明眼前只站着一個人,可是在黎川眼裏,仿佛有着千軍萬馬阻攔着不讓他靠近。
“你們女人才是下賤的生物,除了會生孩子還會幹什麽,不過就是張開大腿等男人幹你們……”
“可他還是不要你了。”
——可他還是不要你了。
黎川一愣,沒看見赫蘿迷離的眼神。
“你以為他很愛你嗎?其實不……你看,他随時都能抛棄你。”
——他不愛你,一點都不,我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失敗的女人。
“不過就是助理罷了,你在做什麽白日夢。”
——你是他妻子又怎麽樣?不是就是一個可憐的有錢人。
“還恬不知恥的跑來耀武揚威。就算你再怎麽糾纏,他都不會理你。”
——我能給他一切,你呢,什麽也給不了,同為女人,我可憐你。
同樣是陷入瘋狂,他們倆誰都沒有發現對方的不對勁。
黎川被赫蘿的話逼到了極限,他心底不願意觸及的傷疤,就這麽被她血淋淋的揭開。
“你閉嘴!”他紅着眼睛撲上去。
赫蘿被這一聲怒吼驚醒,忙用傘擋住。
“你老是那離開威脅我,能不能用別的借口。”
周摯房間,他被白莫霆逼煩了,脾氣上來了。
白莫霆看着他的眼睛,十分平靜,“威脅?你有什麽好威脅的,我又圖你的什麽。”
“……”周摯明白,他确定沒有什麽讓別人觊觎的。
“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黎川雖然說得不全是真話,但是有一點我确定,你是不是給過他什麽錯誤的期待?”
周摯的臉倏地白了。
“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但是誰都沒有錯,人要是沒被逼到這一步,不會魚死網破。”
“你不相信我?”周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仿佛不認識這個一直幫着他的經紀人。
“相信?”白莫霆勾起冰冷的笑,“我憑什麽相信你。”
“可是你是我的……”
“經紀人?”白莫霆打斷他的話,“你看,你也知道,經紀人而已,又不是你媽,天天給你這給你那。”
“你老是依賴別人的毛病能改改嗎?”
白莫霆說得不留情面。
他盯着周摯慘白的臉,心裏生出一股異樣的快感,“明明知道黎川對你的意思,卻還是這樣放任他,讓他誤會下去。”
“最後發現不對勁了,又一腳把人踹了?”說着說着,變得咬牙切齒。
他站起來,走向門口又回頭對周摯說:“周摯,你說你怎麽就能這麽渣呢。”
說完,也不去看他痛苦的表情,白莫霆關上門,有恢複往常的樣子,看不出一絲異樣。
“早啊,老白。”
白莫霆回頭,陳深從走道那邊過來,一副剛回來的樣子。
至于他的稱呼,白莫霆已經不想理這個自來熟的人。
“給我來一杆兒。”
陳深走近,不客氣的攤手問人要煙。
白莫霆瞟了他一眼,把煙盒放在窗臺上,陳深笑了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小蘿呢?”抽了口,吞雲吐霧地問。
“不知道。”
陳深就是随口一問,嗯,終于開口了。
“我其實一直不明白。”
他透過煙霧,打量着這個各方面都過于優秀的男人。
“萊彩那麽多藝人,你為什麽獨獨選了周摯,還只帶他一個,為什麽?可以說嗎?”
萊彩娛樂,周摯所屬的娛樂公司。
“把他從一個十八線藝人捧成現在這樣,靠得可不是運氣。”
“謝謝誇獎。”
“不,我沒有誇你,我問的是為什麽?”
見他這麽堅持,白莫霆終于正眼看他,“我可先問一下為什麽嗎?”
“讨厭,不聽人說話。”陳深故作扭捏的擺了擺手,“都說了人家好奇嘛?”
“惡心死了。”白莫霆兩個字評論了他的演技。
陳深一僵,嘴角直抽抽,“你先說。”
也懶得跟他多說什麽。
白莫霆再次轉過頭去,好好思量了一陣,緩緩開口,“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愛屋及烏罷了。”
陳深身子狠狠一震,捏緊手裏的煙頭。
他一直覺得奇怪,白莫霆作為一位優秀經紀人的時候又有些消極怠工,并不着急不說,還可以說的上是冷漠。
對一切的冷漠。
這樣不急不緩的态度像是一譚死水,出不去又淹不了。
只等待譚底的火山爆發。
而現在,火種出現了。
“該你了。”
白莫霆見他不語,開口提醒,只是陳深還沒有開口,那邊就跑過來一人。
“白先生……”
左娅跑近,也不管陳深在不在,對着他着急的說:“赫蘿,赫蘿她去找黎川了。”
兩人聞言俱是一驚,掐了煙就跟着下了樓。
出了電梯,才發現樓層不知何時圍了很多人。
個個伸長了脖子,還拿着手機。
白莫霆個子高,往裏一看。
就見黎川死死的壓着赫蘿,手裏拿着一把匕首,恨着勁兒的往赫蘿身上紮,赫蘿用傘擋了不少的攻擊,只是周身狼狽。
黎川已經陷入瘋狂,刀尖一轉,狠狠地紮向了赫蘿的臉。
在場人俱是一驚,赫蘿用傘來不及了。
只能用手臂擋住。
白莫霆看得心髒都快停了,只恨路太長,他眼睜睜的看着刀刺進赫蘿的手臂。
瞬間,鮮血淋漓,紅了他的眼。
“赫蘿!”他怒吼一聲,上前踢開黎川,後面陳深上前,一腳踩住他拿刀的手腕,另一只腳還不解氣的狠踹了幾下。
白莫霆抱起赫蘿,用手按住她的傷口。
“赫蘿,赫蘿……”把人抱在懷裏,白莫霆把她的臉轉過來,“你說說話,啊。”
他知道她怕疼,他怕她疼,她疼他也會跟着疼。
赫蘿睜開眼睛,看見他滿眼都是關心和心疼,她慘白着臉,咬了咬唇。
最終,哇一聲大哭起來。
圍觀群衆&陳深&左娅;“……”
總感覺不是那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