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飛機上，赫蘿對着鏡子把自己的頭發挽在腦後。
又拿出墨鏡戴上看了看效果。
嗯，帥呆了！
白皙的瓜子臉被墨鏡遮掉一半，露出小巧的鼻梁和嘴唇。
黑色九分褲和純黑色的襯衫，撥開領口扣得嚴實的紐扣，精致的鎖骨若隐若現，與衣服形成強烈的反差。
自古黑白皆良配。
白莫霆看書的空檔會分過去一眼兒。
見她一個人對着鏡子玩得高興，笑了笑繼續看書。
飛機落地，赫蘿拎着自己的挎包，拿上傘。
——準備凱旋。
下飛機，她無視人群中驚豔的眼光，擡頭挺胸的朝着出站口走去。
突然，後領被人拎起，拉着她偏離了航道。
“你幹嘛？”她揪着衣服質問後面的人。
“走這邊。”白莫霆指了指那邊的電梯。
“你不是說有粉絲接機嗎？”難得她做了準備。
白莫霆不跟她說多，拉起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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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蘿掙紮了兩下便放棄了，她知道白莫霆一點也不介意那武力制伏她。
到了地下車庫，繞到裏面的一輛銀灰色寶馬邊。
的确是他的車。
把赫蘿塞上去，白莫霆發動車子，慢慢的駛出了車庫。
在經過出站口時，能看到不少的媒體和粉絲圍在那裏，看着那擁擠的人群，赫蘿默默地轉移了視線。
明顯的感覺到她心情的變化，白莫霆得空摸了摸她的腦袋。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
說出的話卻是不留情面，赫蘿仔細想了想。
“什麽事？”還沖着他眨了眨眼睛。
“……”這刻意賣萌的姿态是什麽情況，還跟他‘什麽事’，演技進步不少啊。
“真的不記得了？”紅燈停下，他轉頭看她。
赫蘿收回視線，那頭點也不是搖也不是，只好沉默。
“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白莫霆好心的建議。
“不用了，我記得。”換來她瘋狂的搖頭。
綠燈，白莫霆踩下油門。
“不能随便打人是吧。”
吱——
輪胎險險的打了滑，白莫霆忙扶好方向盤，回頭，那人無辜的看着他，哪還有當初被吓壞的樣子。
艹，到底誰在亂教她。
赫蘿松開扶着車門的手，心裏暗暗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果然張皓說的沒錯啊。
一路送到赫蘿家裏。
兩人無言，赫蘿打開門。
不再是一室的清冷，赫蘿看得眼睛都亮了。
侯露從廚房裏出來，面色柔和，手裏還拿着生菜。
“回來了。”一句簡單的問候卻讓赫蘿倏地紅了眼眶。
她撲上去抱住侯露，還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肚子。
侯露被她吓得生菜都掉地上了。
“怎麽了？”赫蘿什麽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過，侯露管人的性子上來，摟着不肯她的赫蘿自然是第一對象。
赫蘿想起醫院裏白莫霆突然的失控。
也是這樣抱着她不說話。
當時她還覺得神經，現在她明白了。
那些簡單的，不動聲色的情感。
往往只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全線崩潰。
白莫霆撿起地上的生菜，環顧了一圈發現沒別人。
而某只兔子也把他忘了的樣子。
他沖着侯露點了點頭，一聲不吭的走了。
侯露抱着赫蘿也是感觸良多，将近兩個月不見，赫蘿的變化不少，比之以前戾氣少了不少，變得更有人情味。
她溫聲柔語的安撫她，讓她放開，可是赫蘿就像一個小孩兒似得，怎麽也不聽。
“所以說，你給我放開。”侯露眼神一利，掐上她的腰。
“嗷，疼！”
晚飯是侯露一人準備的，赫蘿想幫手也被趕了出來。
滿滿一桌子菜，赫蘿看得傻眼。
随即放下偷吃的手，目光也黯淡下來。
桌上，赫蘿默默的吃着東西，侯露坐在她對面看着。
沒有什麽是比離別更感傷的。
她還什麽也沒說，這孩子就全知道了。
侯露的話鲠在喉嚨，突然感覺自己的殘忍。
“最近有什麽安排？”
“論文，宣傳。”
“身體可以了嗎？”
“你不是都掐過了嗎？”
“……”這個記仇的孩子。
“你呢？”
“我？嗯，養胎，生孩兒，結婚……吧？”
“為什麽還不确定？”
“我不知道。”
“……”
又是一陣沉默，赫蘿從碗裏擡起頭。
“侯姐，我問你個事？”
“嗯？”
赫蘿又扭扭捏捏的戳了半天筷子，那傲嬌的小模樣也是……看的人異常火大。
咚——
侯露狠踹她的椅子腿，眼神淩厲，“說。”
“愛情是什麽？”赫蘿脫口而出。
侯露眯了眯眼睛，細細端詳她。
赫蘿這厮也是，一向自我的态度，居然在她的視線下慢慢的臉-紅-了！
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侯露‘噌’一下站起來，走到赫蘿身邊，挑起她的下巴。
“行啊，赫蘿。”
赫蘿臉燒得更厲害了。
“……侯姐，”
就算她裝得在可憐侯露也像是沒發現似得。
侯露放開她，坐回去，仔細的看着赫蘿眼睛說道：
“每個人不一樣，不要去問別人，自己的感覺就好了。”
說着還突然有了食欲，侯露拿起幹淨的筷子夾菜吃。
“我還以為你要什麽時候才開竅呢？”
赫蘿放下筷子，臉苦了起來。
“但是……”
“但是什麽？”
赫蘿仔細看了下她的臉色，給自己壯了壯膽兒。
“我不想變成侯姐這樣。”
啪一聲，侯露的筷子掉落，撞上瓷盤。
“你說什麽？”她呆呆的問。
赫蘿低頭不看她，低落的聲音暗藏着淩厲，“我不想那麽傷心，那麽難過，一想到要為了某個人哭，我就無法忍受，為什麽要讓我哭，這種一定不是愛情。”
赫蘿看過愛情電視劇，裏面所謂的虐戀在她看來就像是白癡一樣，難道不是美好的事兒，整天苦着一張臉算什麽？
“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嗎？”侯露的神色看不清。
赫蘿默默點頭。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持。
侯露今天才知道，一個單純的人動起刀子來可真是一點也不啰嗦。
她如何不知道赫蘿為什麽說這番話。
不安嗎？或許。
赫蘿在發火。
隐隐的，侯露有這樣的感覺。
“那你以為是什麽樣的？”
她擡頭，眼裏含着水光。
“赫蘿，你以為的愛情是什麽樣的？”
“我不知道。”
——至少不是你這種。
“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侯露徒然失控，沖着赫蘿吼了出來。
“你自己明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怎麽能來說我？”
她一直在忍耐——
家裏的父母一直不同意婚事，孩子也不讓留。
說可以不逼婚，但是必須跟人分手。
那個人不是好的人選。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她耳邊念叨。
明明都不是她，為什麽能簡單的說出這些話。
後來他來了，帶她走了。
一切都是順利的，他們會結婚，會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
“至少不是我想要的。”
“你不懂。”
“我不想懂。”
“人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只要不犯法就行。”
“可是……”
“侯露。”
侯露擡頭，透過淚水看見赫蘿清冷的眼神，一如初見，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冷漠，“你在嫉妒。”
侯露愣住，淚水流的更兇。
她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聲音悲烈，仿佛從未得到釋放一樣。
她是嫉妒，她是着急，她害怕最後連赫蘿都不要自己了，所以才更要緊緊的抓住梁振林。
她想輕松一點，她想依靠男人。
最後，赫蘿拿過抽紙放倒她面前。
“別哭了。”
侯露不理她，只是聲音已經漸漸小了下來。
“剛剛我就想說，本來就很醜了，現在肯定呃……”
赫蘿的腿在桌子下被狠狠的踹了一腳，一腳很不解氣，又連着幾連踢。
赫蘿都躲了過去，侯露擡頭吼道：“你讓我踢一腳會死啊？”
“為什麽？”赫蘿簡直不明白她的思路，“我又沒病。”
侯露一噎，抽過紙巾擦眼淚。
這才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半響，她瞪着紅通通的眼眸，“赫蘿，你真自私。”
“難道不應該嗎？”赫蘿更莫名其妙了。
“……”侯露忍不住，把紙巾團成團扔過去。
當然，被躲過去了。
過了好一陣，侯露又釋懷了。
人有了念頭，哪怕是怨念，都是不一樣的。
“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最終，侯露還是把這句話說出口。
赫蘿微微抿嘴，就在侯露以為她不會說話時，“小聲點，我要睡覺。”
侯露忍不住又給她一腳。
“說點好聽的怎麽了？”
“不樂意。”赫蘿偏頭，十分傲嬌。
“赫蘿，對不起，我什麽也沒為你做過。”
侯露的聲音低低的，她今晚本來是自信滿滿，她以為是她一直在照顧赫蘿，現在看來不過就是在依賴這孩子罷了。
她做的那些，連托管費都不夠。
“現在，我要離開了，請原諒我的自私。”
“原諒你。”
“……”好快！
“不用客氣。”
“……”誰也沒說。
今晚情緒波動較大，侯露被赫蘿攆會房間休息。
然後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吃着東西。
看着滿桌子沒動過的菜，赫蘿抹了抹眼睛。
最後牙一咬，全倒了。
侯露在房間裏仔細聽外面動靜，一直到赫蘿回房間都沒有盤子打碎的聲音。
侯露捂着嘴；
一個不察，眼淚再次滾落。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留言……
實在是不好意思，卡文了，六號暫不更，七號恢複——8月5日23：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