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帝國裂變(7)
陳嬌姑娘在抵達中山國之後如魚得水, 小姑娘性格本來就外向,在最初的适應期過了後,立刻就撒開腳丫子野了起來。
說好和劉徹比拼, 小姑娘非常有契約精神地沒有跟着小國王的先生學習,就完全是自己在複習預習, 但現在情況明顯不一樣, 劉徹的身份變了。
在過去可以說是表姐弟之間的玩笑,在未來性質就将不同。
而且劉徹身為太子接受的教育也會和過去不一樣。如果陳嬌再和他比拼的話, 情況就會變得很複雜。
對于這一點, 夏安然是不贊成小姑娘再湊上去的。
因為沒必要。
無論輸贏, 都對陳嬌不利。而且就任務者的角度來說,夏安然也希望陳嬌不要再和劉小豬扯上關系。
兩人性格其實很類似,都是非常有想法的類型, 要是最後在一起,定然會是一對怨偶。
但他雖然如此想,卻沒有去勸小姑娘。陳嬌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孩子, 并且天生性格強勢,對于這種女性, 夏安然有些拿她沒辦法。
因為國主還沒有娶妻也沒有納妾的關系, 中山國的王宮內是徹徹底底的陽盛陰衰,因為沒有女眷, 男子們活動起來更為自由,但陳嬌住進來之後就不一樣啦。
不光陳嬌難受,就連已經習慣活動模式的夏安然也有些別扭。
二人畢竟年歲漸長,為了避免麻煩, 在陳嬌抵達後的半年後,她就從王宮搬了出去。一開始是住在小國王給她安排的地方, 後來她覺得這樣不夠自由,幹脆花錢在盧奴買了一塊宅基地自己造起了宅院。
陳嬌受寵,從小到大得到的銀錢就很是豐盛,加上這次遠行館陶公主和窦太後都贊助了她一筆資金,從長安城搬運到中山國用的全都是牛車,馬車根本拉不動。
小國王對于堂妹贊助中山國的房地産事業非常歡迎,為此他還免了堂妹一筆購置稅。
不過近階段小堂妹似乎沉迷上馬射箭,所以又在近郊購置了一處小莊園,種了不少花花草草。
前一段時間薄皇後來了之後,陳嬌還特別驕傲地邀請薄皇後去她的莊子上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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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小國王忙着破譯南宮的信件就完全顧不上她們倆了,在确定薄皇後的身體其實并無大礙之後便讓兩位女性自己随意。
只是薄皇後每天一次號脈可逃不掉,連帶着陳嬌時不時的也要被掐一下手腕。
現在中山國有中醫大手淳于意和他的學生團隊在,醫療技術直線上升。
和薄皇後商量之後,薄皇後非常大方地同意做教學材料。于是,淳于意每天都興致勃勃地帶着一幹學生來給薄皇後看病,并且教導學生如何使用較為昂貴的藥材配藥還有烹制藥膳。
這機會可實在難得,有的醫匠終其一生都無法見到這些昂貴藥材,如何炮制如何配比都是學問。
在淳于意全力發揮之下,加之中山國的生活環境的确比之長安輕松,薄皇後在這裏每日散散步曬曬太陽看看書,病情很快就有了好轉。
陳嬌見到薄皇後還挺開心的。在這裏之前只有她一個女眷,所有社交圈都要重建不說,還沒有共同語言。
中山國她少數能說得上話的就是程不識的妻女,還有郅都的妻女,但因為身份地位相差過大,對方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唯恐得罪了她。日子久了,她便漸漸覺得沒有意思起來。
女孩子心思細膩又敏感,在必要時候也能夠藏得滴水不漏。陳嬌非常清楚自己到中山國來其實是麻煩了這位堂兄,堂兄為她做得已經夠多,她萬不可得寸進尺,何況路是她自己選的,有什麽不如意也得自己走。幸而遇到了薄皇後。
薄皇後和她不一樣,她經歷太多,懂的也不少,上過巅峰,也下過低谷,周身都有時間和閱歷所孕育出的特殊氣場。
性格又安靜溫柔,和館陶公主完全不同。
在受邀參觀了陳嬌的小花園時,薄皇後還拿着剪刀和花瓶教授她如何插花如何修剪花枝,這是陳嬌在長安城沒有見到過的薄皇後的另一面。
長安城的皇後冠金戴銀,但整個人都像是泥塑的一樣。現在的薄皇後只是插着一根木簪,抱着花在花叢中緩緩走過來的樣子卻是陳嬌從未見過的美麗。
陳嬌覺得這樣的薄皇後真的是太好看了。
人很容易被擁有自己所沒有特質的人所吸引,在薄皇後修養期間,陳嬌簡直就成了薄皇後的小尾巴,并且一颦一笑間開始下意識地模仿起了薄皇後。
薄皇後沒有一兒半女,看着陳嬌的眼神漸漸也帶上了柔光,見她無意識地模仿,便也開始有意識地教授。
她自然知道陳嬌和太子的賭約,知曉她不好學習比拼的知識,便拿起了“閑書”來教授。
在陳嬌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的人生軌跡慢慢因為這些書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但這是之前的事情,薄皇後在盧奴住了一段時間後便在入冬前去了別苑,當時陳嬌因為不知名原因沒有跟着去。現在突然想起來,夏安然才發現自己居然很久沒有關注過堂妹的消息啦!
自己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代理監護人呀!夏安然略有些自責。
馬上都要過年了,不如去問問妹子有什麽打算。
小國王想到就做,他小小伸了個懶腰,然後問窦皖:“我要去找嬌嬌,阿皖要一起去嗎?”
窦皖對于陳嬌來說是外男,當然西漢的男女大妨沒有那麽嚴重,但兩人都是适婚年歲,此前窦皖都盡量避免二人見面。
夏安然本來也只是随口一問,哪料窦皖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居然同樣起身整理一番袍袖後要随他一起前行。
咦?這是要同他一起?
小國王看着窦皖的表情頓時變得警惕起來。
他快走兩步,壓住窦皖的肩膀,小聲說道:“阿皖你是不是對嬌嬌……”
“沒有!”少年斬釘截鐵的回複道。
小國王仔細觀察了下他的面部表情,片刻後滿意點頭。嗯,沒有就好。
他三兩步超過窦皖走在他前面,邊走邊小聲道:“阿皖你不适合嬌嬌的,按照嬌嬌的性格,最好給她找一個溫柔包容的男子。”
窦皖腳步一頓,他擡眼看着正邁步向前走,表情一臉正直的少年,眸中驟然點亮了一簇火花,柔聲道:“那依殿下所見,皖要如何改進,才當得溫柔包容二字?”
他這話一說,夏安然立刻回頭看大,溫順的杏眼圓瞪,大眼睛裏面寫的全是大大的控訴——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嬌嬌!
窦皖慢條斯理地在這樣的目光下補充道:“皖只是好奇,自己居然當不得殿下這二字誇獎。”
夏安然上上下下掃視這人,從他面上只看到“真誠”兩個字,他心中狐疑,但窦皖已經如此說了自己也不好死抓着不放,便勉強說道:“阿皖你平日也不錯啦,但是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太粗暴了。”
“皖定當改進。”
“還有你有時候會笑得很可怕。”
“何時?”
“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反正那種笑女孩子見着了會害怕。你每次那麽一笑,女官都被你吓跑了,你還是得控制下表情鴨。”
“皖盡量。”
“還有還有……”小國王一邊掰着手指頭數小夥伴的缺點,到最後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挑刺了,但是窦皖全程都耐心地聽着并自我反省。
态度簡直不能更好。
小國王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去,他看看窦皖含笑看着他的面容,嘆了口氣拍拍小年輕的肩膀,頗為老氣橫秋,“其實阿皖你這樣已經很好了,你這種類型還挺讨女孩子喜歡的。”
“我這種類型?”窦皖微微偏頭,眸光中帶着一絲絲純澈的好奇之情,“哪種?”
小國王回憶了下自己曾經積累下來的形容詞,在諸如忠犬、幼馴染、黑化、反撲、年下、少年老成等等詞彙中找出了兩個比較中性的形容詞,“嗯~成熟和可靠叭。”
“那殿下呢?”窦皖得到回答後卻看不出滿意與否,反倒是追問道,“殿下這種類型讨女郎歡喜嗎?”
小國王被噎住了,他掰了掰手指,回憶了下自己作為一國之主,嚴格來說明着表達過那點意思的就只有衛孺。衛孺還是因為迫于無奈交不起稅才來找到他的。
別的,一個都沒有!
小國王的表情頓時消失了,他木着一張臉沉思片刻後,撐着作為一個理科生的驕傲說道:“男人的成就不是從女子身上獲得的。”
對此,窦皖深表贊同。
小國王覺得自己說服了小夥伴,并且成功避免了一個有為青年因為過于在意妹子的目光墜入深淵,于是歡歡喜喜上了馬車準備去找陳嬌。
他去找陳嬌是為了今年過年的事情。
每年過年藩王都要在自己地盤上祭祀先祖和神靈,而且如今過年的整個典範和規制還沒有正式定下,民衆們多半也就是尋個機會大吃大喝一番。
年又是在秋收之後的十月,正式農戶人家最有錢最有閑的時候,在這時舉辦宴會最受歡迎了。
農人通常會在此時感謝上蒼的賜予,然後用這些老天賜予的産物再彙報給上蒼——形象地說,就是在交作業求表揚。
加上冬天對于尋常百姓來說是個難熬的時間,在冬天到來之前抓緊時間歡樂一下留個美好記憶,就是這個節日背後的意義。
而對于藩王來說,這個年可就繁忙多了。
他們同樣要交作業,但是比起百姓,他們交作業的對象可多多了。
首先,要交給“天”,其次還要交給祖宗,最後要交給老爹。其中,交給老爹那份最不好糊弄,需要包含屬地的人口增長、糧食增長、技術設施建設等等。
口說不算,還會有人來調查。
調查最為麻煩,因為要是調查結果和事實不符那就是欺君。在任何時代,欺君都沒什麽好結果。
夏安然倒是不用擔心交作業這個問題,因為他都是超額發揮,但他需要擔心另一個問題。
因為本質上中山國的人口增長大部分靠的是挖人家牆角,咳咳,無論是師生資源還是醫匠資源,甚至于勞動力資源都是這麽來的。
中山國需要勞動力,又開得出好價格,周圍的人流自然會往他們這邊擁來。
這種算流動人口,沒有遷戶籍,但是此前他一口氣挖了一整個墨家,後來經過了實驗和互相試探,農家的人也有不少搬遷過來。
農家和墨家還帶來了小說家,總之,這些人口是硬生生地挖了別人的戶籍人口。
此消彼長,他成績漂亮了,自然有人要吃虧,這種吃虧可不是送幾個銀錢可以搞定的。
這些個郡守和藩王派來的人簡直可憐極了,好像他們郡少了那麽幾個人口就會被評為下等一樣。
夏安然眯着眼看他們演,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分出去了一部分利益,向對方采買礦石資源或者農産品之類。
沒法子,要在道上混,還是該妥協就得妥協鴨。而且養肥了才好下刀嘛,黨告訴我們必須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中山國內糧儲充足,殿下今歲冬日要不要再蓋一個糧倉?”
窦皖将人扶上馬車,自己坐在車廂前沿接過了駕車的活計。他一揮馬鞭,抽鞭聲在半空炸響,藩王所屬的四匹駿馬立刻嘚嘚地邁開了腳步。
小國王聞言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再蓋?可是中山國已經有四個了……如果再蓋存米會不會太不新鮮了……”
現在中山國的平倉效果顯著,國內糧食價格非常平穩,民衆們也知道國內有存糧,所以偶爾遇了災或者意外心中也不甚慌亂。
因為糧價穩定,相對的菜價也較為穩定。在習慣較為廉價的豆制品作為菜肴之後,中山國人民的餐桌基本都可以保證有菜有主食。
在困難時候,買點豆腐和麥飯煮一煮,再撒點醬油,味道可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這幾年大體風調雨順沒有大災,加上大力發展的灌溉設施和農耕用具,中山國每年的糧食産量基本穩定,很少會發生需要開倉放糧的情況。
于是每年平倉內所開的舊糧最後的結果都是售賣給臨近的城市,但是經過存儲若幹年的米糧售價到底比不上新米,售賣的價格總讓小國王有些心痛,尤其是再加上運輸成本之後,更心痛。
周圍領居們現在特別狡猾,見中山國拿出來的是陳米,便瘋狂壓價。
小國王也曾經試過走內銷。
他原以為糧價便宜後中山國的民衆會更願意以稻米作為主食,結果發現民衆一點都不買賬,他們寧可多存些錢來買牛開地,也不願意現在吃些好的過個幸福小日子。
一個個都和倉鼠存糧似的。
精神是很值得嘉獎的,就是對官方來說不太友好。
夏安然嘆了口氣。
現在他為了擺平周邊鄰居對于中山國拼命挖人口的抗議之情,不得不采購了大量的富餘糧食。
這些東西不用說,必然會沖擊中山國本身的市場。為了保護本地農民,他當然不可能降價賣,但是如果價格比中山國稍高,一個新鮮一個因長途運輸不新鮮更是毫無優勢。
這又不是現代,還有個品種區別。
但是如果把糧食存起來更完全沒有意義,反正看起來怎麽算都虧。
要不然運到北邊去賣給匈奴?唔,這個先待定吧,售賣糧食這個敏感問題他還是不要去觸碰比較好,免得自找麻煩。
“阿皖……你說,我釀酒怎麽樣?”
小國王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還是比較靠譜的,最主要的是賣酒這個市場巨大,利潤也不錯。
“殿下三思。”窦皖輕聲勸道,“陛下不喜釀酒。”
夏安然聞言沉默,的确,劉啓不喜歡酒,準确地說他是不喜歡釀酒這項活動,當然他不曾明言。
但是,沒有一個勤勉的君王會喜歡釀酒這個行業。
因為釀酒的過程勢必會浪費大量的糧食。
但事實上西漢的酒就和現代的快樂肥宅水一樣,普及率非常高。禁酒這件事從周王朝往後幾乎每個朝代都幹過,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他們禁酒令對抗的多半是以世家大族為主的群體,這些人才是飲酒的主力。
但是要和他們擺事實講道理說釀酒傷糧,他們才不聽呢。最後禁酒這件事到了西漢,就只能變成了可憐巴巴的三人以上無故飲酒要受責罰了。
沒辦法,這點就連強悍的始皇爸爸都沒法禁,最後也只能給酒加稅,限制其市場和售價而已,由此也可見造酒業的興盛。
但越是繁榮的産業越戳上頭人的眼,這是永恒的真理。
釀酒業如今基本被壟斷在大財主手中,靠着賣酒的收入可以輕易達到家財萬貫,賺得越多,産業就越大,産業越大,産能就越高。
至于因為他們大肆購入糧食而導致當地糧價不穩一事,財主是不管的。
誰管?當然是官府啦。
沒事時候還好,一旦有個天災人禍的,當地官府少不了就得急眼。偏偏那時候這些可惡的商人卻可帶着自己的家財悠悠閑閑地搬家,以他們的財産無論去哪裏當地官員都不會拒絕他們。
這就很讓人惱火,禍端惹下了拍拍屁股就跑,哪有這樣的事?
商人的地位在這兩年因為景帝想要進行漢匈貿易而有所縱容的态度直線上升,甚至因為國家長時間沒有幹涉他們的着裝和出行要求,商戶們漸漸開始乘坐馬車或者穿戴絲綢制品出行。
商人本就錢多關系多,現在再加上沒有明言限制其着裝身份,自然促進了商賈這個群體的壯大。
作為物流中轉口岸的中山國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商業的過快發展不是什麽好事,尤其在如今民間教化程度不高,商人無法承擔社會責任的情況下。
但另一方面來說,西漢的商業發展完全取決于帝王的态度,現在他可以将商人捧上天,明天他就能将商人貶下地。
夏安然了解他的父親,劉啓是給廣大的商務群衆挖了一個坑,現在上頭不管可不是默許,這個世界上“默許”這兩個詞其實就是在自欺欺人。
法律名言你不許做的事情而你做了,到時候就是給人留下了一堆的把柄,“逾越”二字就可以讓這些商人們一夕間從天堂墜入地獄。
為了避免中山國到時候被牽連太大,在私底下夏安然也曾經提醒過中山國內的商人。
聰明人一說就懂,聽不懂的或者是聽懂了卻心存僥幸的,夏安然也不會再多提示。
這世界上永遠都不缺聰明人,但唯有識時務者方為俊傑。
他只能點到為止,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個人悟性。
夏安然坐在馬車上,繼續思考釀酒這個議題,“到時候中山國的酒盡量走外銷路線,賣給匈奴可行嗎?”
窦皖微微一笑,“殿下說可以,自然是無妨的。”
少年面上帶着無奈,他往前挪了兩步,靠在車廂前頭,窦皖就坐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戳了戳少年人的後背,“阿皖,說真話。”
窦皖側過頭,面上帶着認真,黑眸更是亮的出奇,“皖斷不會欺騙殿下。”
哦。
小國王縮回了手指,覺得指尖有些麻酥酥的,他捏了捏指尖,不知為何覺得耳根有些發熱,“你真的覺得可行?”
“若殿下不為盈利,不擴銷量,只為解決糧食堆積,皖以為無妨。”
也就是說窦皖覺得他要是走商業釀酒的道路不可行。
小國王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一點他還是要聽窦皖的。哎,為了穩定中山國的物價,他也是操碎了心,都快生白頭發了。
正想着,窦皖駕車停下,夏安然被他扶着下了馬車,但二人卻吃了個閉門羹。
陳嬌不在自己宅院裏頭,那她在那裏?
門房不敢阻擋中山王,只能無奈叫出管家,管家也不敢糊弄中山王啊,一來二去抵擋不住壓力,便将小國王帶到了陳嬌所在的地方。
夏安然木愣愣地看着這塊匾額,片刻後終于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瞠目指了指這處,“嬌,嬌嬌在裏面?”
這裏是中山國的學堂,夏安然自然沒有超前到開設女子學堂的程度,所以說……“嬌嬌換了男裝混了進去?”
夏安然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嗓音,才勉強将音調壓在了一個不會驚動旁人的程度。
管家點點頭,居然頗有些驕傲地說道,“翁主是自己考進去的。”
去歲,景帝忽然下旨,将陳嬌正式封為翁主,即堂邑翁主。
翁主一般是諸侯王女的稱呼,和公主不同,公主成婚時天子不親自主婚,而翁主可由其父親自主婚,陳嬌受封翁主一事也談不上讓人意外。
她是長公主劉嫖的女兒,劉嫖的長公主位等同于諸侯王,所以作為她的女兒,陳嬌自然可以被稱為翁主,但稱為翁主和被冊封又是兩個概念。
前者帶有一定的褒義,後者則是實至名歸,大概區別就和學校裏稱呼某人是某某王子,和他真的是某國王子一樣大。
“考進去?”夏安然錯愕,“她用的自己的名字?”
管家咳了一聲,“用的是隆慮侯的名。”
對哦,隆慮侯的名字也叫陳蟜,蟜字讀音和嬌類似,這樣都不用再想個假名了呢。
呵呵,他妹子真的好聰明啊。
小國王面無表情地擺擺手,“你去将她叫出來,不要驚動旁人。”
妹妹膽子太大了怎麽辦?可以揍一頓嗎?夏安然摸了摸手掌心,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殿下,翁主聰慧,學舍先生管教嚴格,不會出事。”窦皖安慰道。
然而,被他安撫的人一點也沒覺得好受多少,“可嬌嬌畢竟是女子!”
他瞪圓了眼睛,覺得自家妹妹脾氣雖然強硬了點,但到底是女孩子,這個學院裏頭都是男子,要是妹妹被人占了便宜有了心理陰影可怎麽辦?
窦皖對他的擔心态度欲言又止。正當他暗自着急磨地板的時候,就聽一清越男聲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這麽大的面子,讓小爺我親自來迎接!”
夏安然身形一頓,默默回頭,對上了一雙驚慌的大眼睛。
他磨了磨牙,将話語從口中一字一頓吐出:“陳嬌!”
被抓了個現場的陳嬌縮了縮脖子,正要開口說話,便聽又是一男聲言道:“蟜弟?可需要幫忙?”
那人雖然這麽問,卻是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對上夏安然的視線中還帶着些警惕。
作者有話要說:
夏喵:沒有人來追求我不是我的問題,我覺得吧這個是時辰的錯!
夏喵:更何況我們理科生都知道,男人的身份地位是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靠妹子的眼光。
夏喵:其實我念書時候也有很多小姑娘來找我的,我也曾經是被妹子看到會尖叫的一員,但是沒有人來告白我也很苦惱啊!
夏喵:QAQ說好的特別熱情的西漢呢?說好的西漢姑娘看對眼就上呢?
夏喵:不過沒關系,我還有一百個崽崽呢……(突然心虛)
窦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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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酒這個東西吧,幾乎每個時代都有禁酒,除了糧食不缺的時候。
因為酒在釀造的過程中會損失糧食,基本上糧、酒比差不多是10:6左右,少量釀制還不明顯,但是大量釀制這個數目就很可觀了,如果你要算上因為技術不成熟釀壞了之類的,那基本是要損失一半。
有人說那不是還有果酒,大部分的果酒其實也都是放白酒浸泡,完全果子發酵成的幾乎沒有(好像就一個葡萄酒)而且果酒放在古代,那是當做飲料來喝的。
要上珍貴場合那還得糧食酒。
東漢時候曹操也有禁過酒,好像還是荀彧下令的,(咦我在哪裏看到的來着)唉呀媽呀最後那把曹老板饞的呀,想要喝酒就得從別人哪裏搜刮,或者拿別人送的小禮物,一直到後來自家地盤的農業稍微恢複些才解除禁令。
可沒法子,成功人士的特質就是能夠平衡自己的欲望。
嗦到喝酒,作者君給你們安利一下呀(其實我好像說過?)
梅乃宿的柚子酒+蘇打水,差不多2/8分,很好喝!對了蘇打水最好冰鎮一下,超級好喝。
白鶴的柚子酒也不錯,白鶴的更甜一些。一定要兌水呀,這兩個酒精濃度差不多要10%咧,直接喝會醉。
其實我建議學生黨,在畢業前,在自己家裏,試一下自己的酒量上限。
各種品種都試一下,酒種不同,人的上下限是不一樣的,讓爹媽給你記住,喝多少開始說胡話,喝多少斷片都自己得有個數。
進入社會後自己有個底會安全不少。
當然社會也沒那麽可怕啦,但有很多事自己心裏有底,你就能大概有數自己是被灌酒了還是咋地,作者君還是建議——不要為了面子而接受灌酒。
當然,最方便的還是避免喝酒,過敏體質就是好借口,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說啥,作者君親眼看到過同事喝醉後成功得罪領導= =
當然最後也沒咋地,因為領導也喝醉了。
但同時,如果你想要往上爬,會喝酒、能來事是少不了的,這也是個文化,國企私企外企都一樣,得自己琢磨。
咳,扯遠了。
陳嬌有個兄弟叫陳蟜,讀音是jiao,第二聲。
所以陳嬌小姑娘毫不猶豫挂上了自己兄弟的馬甲。
話說昨天好多人都來驗證了男女思維的不同啊哈哈哈哈,還有人問我怎麽混進去QD群的,很簡單啊,我和你們說JJ的作者君估計群主都是妹子所有有些強迫症,所以都要發後臺要改ID,但是QD的群主基本是漢子,雖然有這個規矩可是……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