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帝國裂變(25)

能做到以郭防禦, 這一點不僅僅是因為中山國富庶,也是因為其地形優勢。中山國西高東低,雨水充足, 豐沛的水資源可作為天然屏障,而為了加深河道挖出來的淤泥稍稍加工就可以用作三合土的原材料。

雖然修築城牆的成本依然不低, 但好在人工免費, 又是自己地盤,當國王的一聲令下, 丞相沒意見那自然也沒別人反對。

而現在躺在劉啓桌案上的, 便是一整個由一半圓形河流為第一道關隘的防禦建築。河流最緩部分設有吊橋, 吊橋後面對的就是一個凸出的甕城閘樓和門洞,門洞內部是若幹個口字形建築,而直面門洞的建築上頂部都被寫了「箭樓」二字。

“敵軍入內, 迎接他們的就是箭雨。”劉徹為兩位長者介紹,他伸出小手順着空白處移動到這個“口”字的左右兩側,“這裏開了兩個門洞, 方便己方兵士分流出擊,但是敵軍進入的時候受制于大門大小也只能分批進入, 這就給弓箭手提供了靶子。”

也就是說一旦敵軍入了這裏第一眼看到的就只有成片的磚石城牆, 要進攻還要先找到門所在的位置,而在整個摸索的過程中他們都要頂着漢軍的箭矢。

“而就算他們找準了門洞的方向, 他們進入的也是甕城。”劉徹點了點小國王親筆的「甕城」二字,“城樓連通可行人,兵士的箭矢補給可保證不會中斷,在他們走到這裏的時候——”劉徹點了點甕城的位置, “原來被他們闖過的那幾關兵士會立刻回身射擊。”

攻破主城門之前,敵軍要面對的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而且無論他們是攻城門、還是爬城牆,一舉一動都在漢軍的目光之下,別想做什麽小動作。

而且這一次他們要攻的才是主城門。主城門內部均有抵木,最是難攻,時間也耗費極長。在這點時間內他們都處于漢軍的攻擊之下。

劉徹特別興奮地說道:“阿兄說,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甕城可以無休止地做下去。現在這個樣子的叫外甕城,以後還能做內甕城,這樣即便敵軍真的能夠破城而入,在和兵士直面之前也會被消耗大量的人手。”

“嗯,那缺點呢?”劉啓非常冷靜地問詢道。

反倒是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周亞夫略有些錯愕地看了他一眼。劉啓面不改色,面色平淡:“以你阿兄的習慣,說了好處定然會說壞處吧?”

劉徹稍有些蔫。

“阿兄說,壞處有三,一者,門洞設置小而多,為防間人,平日裏門洞不會全開,影響日常生活。且大型器械搬運不便,戰車難行,出兵速度慢。二者,修建、維護成本極高,非重要關隘不可造。三者……”劉徹撇撇嘴,嘟囔道,“若是敵軍以甲頂天,甕城的意義就會削減很多。”

但他很快又補充道“若是對付匈奴便無妨,阿兄說匈奴人不喜頂甲。”

劉啓嗯了一聲,看向周亞夫,他頗為愉悅地看到周亞夫繃着一張臉,那一臉的憋屈喲,啧啧啧。

他輕咳一聲,“不知丞相有何見解?”

周亞夫:……

在說對陛下你的九兒倒騰出來的這種配置有什麽意見之外,咱們能不能先談談邊疆如何增兵的正經事?

大漢國的丞相低頭看看小太子亮晶晶的雙眼,再看看帝王微妙的神态,當真是覺得……嗯,什麽都不想說。

遠在中山國的夏安然并不知曉他人在家中坐,敵在滿城樹。

他現在還不知道馬上會面對什麽,他現在正在和丞相郅都中尉程不識同禦史韓嬰争論一個問題——有關修墓的問題。

三位二千石都是來提醒小國王他已經登位七年了,該開始準備修建陵墓了。

秦漢以來人們對于墓葬形式從心理上發生了改變,不再覺得活人談墳不夠吉利,相反樂忠于在活着的時候給自己找個好地盤并且開始裝修。

三人提這事倒不是說立馬準備組織人手抄鋤頭上了,而是因為在正式動手之前還有一系列的活動要做,譬如先要蔔葬。

秦漢講究事死如事生,墓葬問題可以說是不亞于結婚的重要大事。

畢竟結婚也就幾十年,死後那可是永恒啊。那要是住了危房多鬧心。

墓地的選址也主要是“聚族而葬”制度,尤其像夏安然這種第一代中山王,他必須要給子孫後代選一個好位置,起碼保證十個八個後代都能并排葬得了。

比如老祖宗劉邦選的就是鹹陽原,那塊地方沒有意外的話起碼能橫向葬三四十個,後頭的還能縱向來,只要能綿延傳世絕對不擔心不夠地方。

如果他像爺爺文帝一樣找個只能葬自己一家的地方,那就是把找家族墓地的麻煩丢給兒子了。二千石委婉提醒,這是在給後代找事,好爸爸不能這麽幹。

此時,儒家禮制文化尚未全面流行,陵墓文化也比較随意,基本上當國王的你只要有錢,想怎麽造就怎麽造。裏頭的制度只要你不違制……呃,或者說,只要你不要被人發現違制了就沒關系,如今中央對于當地的監管還不強,所以偷偷亂來的人還真不少。

當然,丞相表示:咱們中山國不能這麽幹,影響太壞。

如今的主流還是同茔異穴墓,=這個主要受到皇陵的影響。畢竟皇家就是這個時代的帶貨天團嗎。

夏安然滿頭大汗地聽郅都給他介紹如今的墓葬行事。郅都一口一個主室側室,這個是耳房,那個是偏殿,還有陪葬坑、外藏坑等等,語氣就和現代售樓小姐一樣,就差說一個這個朝南,樓層高日照好了。

作為丞相,幫助自家藩王的墓葬也是他的本職工作之一。

為什麽那麽早要造這個?夏安然表示反對。

中山國如今基建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無論是原材料也好,還是勞動力也好如今都有缺口,如果他修陵肯定會把一部分人力放到這個上面。

小國王覺得這個太浪費了,無論是時間也好還是資源浪費也好,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而且對別的藩王來說還有一個未來世界的誘惑,對他可完全沒有。

如果要玩建設類游戲,夏安然選擇建設中山國,而不是建設一個沒啥用的陵墓。

對于殿下這個态度,郅都也覺得有些頭痛,他耐心勸道:“殿下,您先将位置選下來,屆時還要先行遷移居民、籌備材料聘請工匠等工作,這一二年當是動不了工。”

還要遷移民衆?這麽麻煩!

夏安然皺皺眉,他打開中山國地圖,毫不猶豫一手指點在了後世的滿城縣所在的位置,他一手指戳在上頭,然後一臉玄妙地對郅都說:“寡人想要同祖父一樣依山而居,就是這裏了。煩勞丞相選一可居高而下的山岩修建墓室。”

郅都一臉無語,小國王昂昂脖子,表示特別肯定。

滿城漢墓,漢墓十室九空中剩下的那一成沒被盜的就是他和他媳婦的墓,雖然他看似随意一點,但是其實特別的高科技含量有木有!這個可是原版中山王點出來的風水寶地。

……哎,哎?等等。夏安然忽然想到了什麽。

他對漢朝方面了解不多,只記得一些大事件,劉勝就屬于大事件以外八卦的信息。而且劉勝本人在歷史上留下的除了特別能生和“差點又能為大漢續命百年”的稱號外沒什麽別的印象,知道他的資料還是多虧了一檔子綜藝的福,他才記住了這位墓穴的大概情況。

說起來,他記得劉勝是和他媳婦一起葬的,他媳婦是窦家人,名字好像叫窦……

“殿下,”郅都皺着眉試圖制止,“此過于兒戲,殿下請三思,還是請人蔔算一番……”

夏安然思緒被打斷,他笑着搖搖頭,“此事我意已決,丞相不必多勸。”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小國王站起身,他拍了拍袖子道:“難得三位聚齊,我們不妨一同去大學走一趟?”

三人齊齊看來,頗有些莫名其妙。

夏安然一邊帶頭往前頭走一邊說:“我想要給大學學子搞一個畢業儀式,然後給他們印一本同學冊,到時候冊子首頁還得寫個校長寄語什麽的。”

沒錯,夏安然是中山國大學的校長(榮譽)來着。

他一邊邀請三人上車一邊說:“未來也不是每一個都能在中山國任職,就算任職了……未來也難說,好歹是咱們中山國出去的,總得留個校訓啊紀念什麽的。”

他笑了一下,見三人都坐穩了便搖鈴示意牛車可行。如果夏安然一人出行那就乘坐馬車了,而他車上還有三位二千石,按照禮制,他可以降級,官員不能僭越,雖說是國王邀請,但說出去到底不太好。

所以,小國王臨時換了牛車。

牛車穩當,但是速度慢,而且這輛牛車車廂沒有經過改裝,行駛時候略微有些跳動。小國王一邊說話一邊被抖,體驗感有些差,不多一會,由奢入儉的小國王就覺得暈,他把自己這邊的窗子開了一條小縫。

哪知道窗一開,外頭的喧嘩就傳了進來。

“關店?排練?排你奶奶個腿的練!趕緊的讓你們班主出來,給我們把《蛱蝶》的結局重新演一下?”

“什麽?人不在?你們昨天也不在前天也不在,糊弄乃公是不是?你們就是在躲避!”

“沒錯!幹得出在燈會上演《蛱蝶》這種事!怎麽沒有勇氣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呃,這位娘子,你冷靜些,都是街坊鄰居的……”

“你也知道我們是街坊啊!那你大過年的演那玩意顧慮過我們的感受沒?娃娃眼睛都要哭瞎了,一個勁地在問我為什麽這兩人不能在一塊,我要怎的回啊?我才委屈呢!”

“……”夏安然默默重新關上了窗子,一臉的若無其事。

然後,他一擡頭就對上了三位輔政大臣譴責的視線。

沒錯,這三位都是知情者,同樣也是受害者。

在這樣的灼灼目光中,夏安然忍不住騙過了頭小小地心虛了下,這個騷動……要從兩月前的中山國年會時候說起了。

兩月前,因為劉啓免去了諸侯王進京朝見,夏安然也多出了可以留在國內處理各項政務的時間,其中當然包括這一年的新年燈會。

和去年不同,今年的燈會上主要的展示燈多半都是由商鋪們贊助的,不再由官方一家支出。夏安然也及時制止了墨家想要搞事的心,今年的燈會點燈儀式要比去年更樸素一些,是一個盤繞上升的火把(小國王堅稱這是火炬),象征新的一年節節高。

火炬體量巨大,點燃時候火光如盤龍順次向上,在夜裏看來也是非常炫目的,實際效果得到了不少好評。

除了盧奴縣外,今年別的藩國也有幾個城市開放了宵禁,距離中山國的趙國的邯鄲、河間國樂成更是和中山國的盧奴形成了三角聯動之勢,互相交換本地特色貨物進行售賣。

當然,為了吸引游客,他們交換的也就是特色産品,季節限定是沒有的,想要采買還是得去當地。

為了拉動旅游業,盧奴縣還設定了若幹個國內旅行社開放售賣票務服務,在新年期間預定當年的旅游線路可以有特價哦!現在預定兩月後的溫湯池子可以打八折還送一對香薰蠟燭。

一邊泡在溫湯池子裏飲酒一邊觀賞中山國雪景,親們不來一個嗎?

什麽?有風濕?那更應該泡一泡了,您想想,坐在火炕上的時候老寒腿是不是就不痛啦?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咱們莊子裏頭就像是個大型火炕,您在裏面可以穿着短衣走都沒問題。

什麽?冬天走不開,那我們還有春季摘草莓活動,夏天蓮花池避暑活動,秋日賞銀杏吃蓮藕活動,如果您感興趣的話,要不要辦個套票?

衆游客:你們中山國真的是好會賺錢吶。

今年中山國的游客中,少年孩童占據了很大一部分數量,這是衆人所料不及的,後來才知道之所以會造成如此結果還是因為那兩條路的緣故,幾乎所有年長者帶了孩子過來都要去那兩條路上走上一圈沾沾福氣。

想要文成的拜蕭何,想要武就的求張良,想要文武全才的那就兩個都走,娃兒們的命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偏偏這兩條路不在一個方向,張良那條路那邊相對較遠,蕭何的倒是就在中心城區。出于就近原則,這條路的參觀流量非常大,當地不得不派了街卒前後阻擋車輛進入,将這條道改為了步行街。

受去年民衆之間自發宣傳的影響,中山國今年的游客本來比去年多,兩相疊加,當木偶戲戲臺搭建起來後,圍觀人群也比預計中的要多。因為是過年的大戲,又是第一次上演,為了彌補排練時間不足帶來的短板,木偶戲劇組使用了三塊布景劇臺。

既然是三個劇臺當然不可能在店面位置啦。夏安然揮揮手給人安排了一個街心花園的位置,那兒附近售賣的都是文娛用具,距離食物販賣點較遠,但是小國王讓人布置了醪糟茶售賣處,甜甜的酒釀味道特別受姑娘們的歡迎。

之所以安排醪糟在這裏售賣也是有原因的……那啥,多吃點甜的心情好嘛。

舞臺還沒開始演出的時候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邊上有橫幅說明了表演時間和大概劇情,一看是說一個娘子女扮男裝入校求學,這劇情當下就吸引了廣大西漢人的注意力。

等正式開始演出的時候更是座無虛席,除了擺放的小凳子外(為了防止客人們坐在地上冷特別制作的小板凳)還站了不少人,且随着樂曲奏響,人群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當舞臺幕布被揭開,展露出裏頭一個和中山國大學布置一模一樣的校舍時,群衆紛紛發出了贊嘆。而等兩掌大小的木偶娃娃出現時,更是引來了小朋友的驚呼。

這兩個娃娃使用的是木為底白漆為皮,整體為一,再進行打磨,以确保沒有一絲毛孔。五官以顏料手繪,柳眉菱目,明豔逼人,黑發如瀑,配上一席珠翠绫羅并以金線金絲繪制的盛裝,在用銅鏡打出的燈光中整個“人”極為美麗。

主角身側的娃娃稍稍遜色些許,其扮演的是侍女角色,如今她正在勸說因學院拒絕招收女子為學生而不愉的祝英臺。殊料這小娘子一個咬牙,決議男裝入學,并且求得深愛她的父親心軟,下一個瞬間出現的便是身着皂色郎君服飾的“男兒郎”。

兩個男兒入了學舍後才發現男子的生活同女兒不盡相同,且男人同男人相處間的随意惹得二人極為不自在,因此鬧出了很多笑話。幸好有同寝室的同學梁山伯極其小厮照顧幫忙,才讓二人穩定了下來。

此後兩個小娘子便互相掩飾着在學院內念書,小娘子天資聰慧,學識不俗,很快便适應了校園生活,且同梁山伯二人彼此欣賞。

二人感情急速升溫之際,祝英臺終究是被家中老仆找上了門。

家中老父思女之情頗深,又擔憂女兒是否會暴露身份損了名聲,思憂交加進而病倒,老仆不忍之下特來尋找祝英臺。祝英臺聞言大驚,當下便放下學業回家伺疾。

老父痊愈後不敢再讓女兒離開,祝英臺只得含淚寫信去了學籍。

梁山伯不明所以,擔憂同窗是否有意外,便請先生暫且保留祝英臺的學籍,自己循着地址去了祝英臺老家想要看看情況,這才知道三年同窗友人實則女兒身。其恍然欲要提親,卻被其父斷然拒絕。

原來英臺念書三年,已過了最佳結親之期,老父身體不佳又怕女兒無人照顧,便将之許配給了當地太守之子馬文才。二者亦是過了禮,只等兩年後成婚。

二人樓臺相會,淚眼相看卻只能凄然而別,老父請梁山伯莫要透露二人之事,免得傷了英臺名節。梁山伯應下,郁郁而去。

後一年其于一地為令之時,恰逢當地暴雨沖毀河道,梁山伯挺身在前,指揮民衆救水。待到水平自也累倒,纏綿病榻之間他要求将自己葬于道邊,當地鄉民自然應允,并為之立碑名曰父母官。

數月後,英臺出嫁,花車将過此道時狂風驟起,卷起滿地枯葉朝着迎親隊伍席卷而去,無奈隊伍只能停下。英臺若有所感要求下車,見到道邊一墳,上書梁山伯之名,又聽聞其為救水累亡,便決議要祭拜一番,馬文才當然不允,二者争執許久,最終讓步。

誰知英臺煙香一點,梁山伯之墳墓封土忽然裂開,從中升起一道棺椁,棺椁之頂自然打開,英臺當下毫不猶豫投身而入,棺椁合上沉入土中,封土亦是複原。

馬文才大驚,派人想要挖墳卻被此處居民制止。雙方争執之間,只見墳中飛出兩只蛱蝶,纏綿翩飛隐入雲間。

如此全劇終。

臺下原以為是給小兒看的幼兒戲碼的衆人:……?????

臺下幼童:“哇!!!阿母,他們是不是都死掉了!”

臺下幼童:“你亂說!他們明明是變成蝴蝶在一起了!”

戲班後臺裏頭聽到場中哭聲,均是內心戰戰,然而他們也多少有了準備,在互相對視之後,奏響了閉幕曲。

這次外來樂器批把首次擔任了主位,雖然如今使用的是撥奏的方式,但是琵琶的音色過于突出,喜時如莺語花開,悲時如水泉将凍未凍之絕望感,大弦小弦交替纏綿。

最後一段之時,這位批把娘子放下了撥子,豎起樂器以手指在上頭輪轉,手指的靈活度遠高于撥子,其如泣如訴之感盛于前,同秦筝繞在一起,硬是靠着一曲終曲,将最後那些人的眼淚也給催了下來。

好好的過年時節,此處卻是嗚咽一片。

然而人大抵都有些自虐情緒,在此之後雖然明知為悲劇,場場表演依舊爆滿。雖然也不是沒有人在戲後鬧着要聘請戲班子上門表演或者購買人偶,更有甚者還會來砸錢要求改結局的,但是有中山王為靠山的劇組表示……一點都不慌。

他們的強硬姿态很快暴露了背後有靠山的事實,一來二去的,這番動靜也驚動了中山國的二千石們。

民衆們最歡快的時間對于公務員們來說則是最緊張的,他們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準備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中心廣場在今年沒有承擔太多的展覽任務,所以一開始衆人沒有過多關注這裏,誰知道第一個起騷動的卻是中心花園。

這地方太敏感了,畢竟陛下的石碑就在這兒,最後為了預防出現意外,中尉程不識不得不派遣大量兵士站在暗處控場,他想想覺得不太放心,同郅都說了一聲,自己也去現場盯着了。

後來等回來之後,這位硬漢紅了眼圈。

郅都和韓嬰二人齊齊震驚了,受害者很快又多了兩人。這股熱潮在進入了冬日後的現在還沒有淡去。

但過了節假日,當然不可能再給戲班子安排大戲臺,人們也沒那麽多空在那兒坐上好一會看戲,戲班子就三四日一場戲,今日演《初見》,幾日後就演《相別》,再過幾日演《化蝶》,将一場戲分開演。

場景小了對于戲劇的藝術表現形式也有了更多的要求,而在骈文、賦加入後,木偶戲的看點便多了起來,但同時也意味着幕後人士也要變得更多起來。

原本只需要操偶師和樂師即可,現在還多了配音演員,按照這個發展态勢,估計不用多久真人戲就要出現了。

但是真人到底比不上娃娃方便,譬如英臺屢次換裝還有布景就是一個難點。事實上梁山伯和祝英臺有好幾個偶,常備是兩個,一個演戲時候另一個就拿下去換裝。場景的變換也很簡單,只需要将粘着立體物件的布景板搬走換一個就行,但換做真人,這些勢必都會是個難題。

總體來說,這個故事的首演還是非常成功的。在那之後不多久哥哥們就寫了信表達自己對這個戲劇的興趣,并且詢問弟弟能不能把人借一下過去給他們演兩場。小國王均都回信說劇目還在調整,等基本定下來了再去他們那兒演。

然而讓夏安然莫名其妙的是,陳嬌跑出去看了那個故事回來之後大哭了一場,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可能變成陳英臺,張湯會變成張山伯累死在任上,只是如果她要是被人強嫁了的話估計連經過張湯墳的機會都沒有。到最後他們兩人就是比故事裏那一對還慘,他們是死別啊。

小姑娘腦洞一開,兩個男人都無語地看着她,彼此兩相對望後生出了些許惺惺相惜之情。都說了是故事了,怎麽還自我代入了呢?自我代入也就算了,怎麽還帶自己改劇情的?

真的是特別鬧不明白小姑娘,不過夏安然堅挺地覺得自己的媳婦自己哄,他立時拍了拍張湯的肩膀,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姑娘留給了他照顧,自己撒腿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夏喵:自己媳婦自己哄

夏喵:養不來孩子哄不了媳婦說的就是我。

窦皖:嗯,我來。(咦,夏喵前的定語呢)

沒錯,本文的定位就是賢惠能幹武能上戰場文能治天下可以寵老婆也能教孩子攻X(不知道該用什麽定語的)夏喵喵

沒有,作者君才沒有因為不被允許發刀子所以喜歡在文裏發呢!

作者君才不是那種拎起來抖一抖掉落的都是刀子的作者君呢!

我是傻白甜——才沒有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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