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口難言之一

北川原覺得自己被絕交得不明不白,毫無理由。

這不科學。他苦思冥想,硬是沒找出這件事的邏輯所在,分明前一秒他們還稱兄道弟十分融洽,怎麽下一秒就到絕交的邊緣了?!

“我一直把你當成重要的朋友。”

這句話有哪裏不對嗎?沒有啊!就算是熱血少年漫裏也找不出比他這句更真摯的話了。一般說來,接下來難道不應該回一句“我也是”嗎,反正怎麽樣也不該是南野秀一那種反應。

“……我想,”南野秀一停頓了片刻,“我們還是絕交比較好。”

課本擺在北川原的面前,至少有半個小時沒有翻頁。

自從南野秀一單方面要求絕交之後,北川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在躲他。實驗課拒絕和他一起搭檔就算了,連回寝室都掐着他不在的時間。

原本北川原還想他們這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他難道還能堵不到人問清理由,結果事實證明,只要南野秀一想,他還真的就見不到他人。

然而北川原向來是心裏有點事就一定要說出來的類型。南野秀一以為冷處理對兩個人都好,還能順便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但北川原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被人刻意躲了大半天,北川原一出招就是大招。

電話打來的時候,南野秀一正在和坂田銀時進行表面上的師生談心,實際上的訴苦大會。

“我給你三天,”北川原氣勢十足的撂下狠話,“三天之後,我就在寝室等你,我就不信你永遠不回寝室!”

北川原的音量不輕,足夠站在一旁的坂田銀時聽個清清楚楚,他摸了摸下巴,“怎麽聽起來……比較像是他追求你不得的樣子?”

南野秀一呵呵兩聲,“如果你說的追求是指追着我要我當他朋友的話。”

還不如絕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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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所在的大學是體育系的天下,運動會向來都是和校園祭一個級別的。所以人滿為患的程度,确實也不是一般大學可以比的。

北川原頗為感嘆,“你們這裏不僅運動員要流汗,連路人都得陪你們流汗。”

人擠人擠出來的。而且一大半居然是女生。北川原不是很能理解這種360度無死角流汗的運動會為什麽能吸引那麽多女生。

仁王雅治解答疑惑的方式簡單明了。他把臉湊到北川原面前,“你覺得我長得怎麽樣?”

“很帥。”北川原實話實說。

仁王雅治給了他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所以說大部分都是看臉啊。”

“不對,”北川原仍有疑惑,“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打完球流汗的樣子,實話說,嗯……顏值下降百分之五十。”整個人黏呼呼的,反正北川原是半點領會不到這其中的帥氣。

“你不懂,”仁王神秘兮兮的說,“這叫淩亂的美感。”

那我還真是不懂,北川原抽了抽嘴角,放棄了繼續和仁王讨論這個問題。

離比賽開場還有好一段時間,北川原百無聊賴的咬着吸管,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頹廢鹹魚的味道。

仁王雅治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坐到他旁邊,輕輕撞了撞他的手肘,“心情不好?”

“……稍微有一點,”北川原笑得很敷衍,“不過不是什麽大事。”

他話剛落,就感覺自己臉頰兩邊一疼,仁王不客氣的捏上他的臉,“得了吧,你那個樣子可不像沒事。北川同學,請從實招來。”

“真沒什麽事!”北川原推開仁王雅治的手,深感自己的臉現在一定像塗了腮紅。

“我說啊,”仁王雅治無奈,“偶爾向我訴訴苦也沒什麽關系吧,非得這麽逞強嗎?”

“雖然我很感動,”北川原嘆了口氣,“但是你又不是我的垃圾桶,而且真的沒什麽事,你就信我一回。”

仁王雅治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才像是投降一般轉過了頭,“去看網球賽吧。”

“不願意說的話,好歹也要放松放松心情吧,你難不成打算一整天都擺着張鹹魚臉嗎?”

***

仁王雅治認定看網球賽能夠放松心情。

北川原随後以他的親身經歷表示了贊同。

“有句話你說的沒錯,”北川原看了看那一顆距離他的腦袋不遠,現在仍在地上摩擦生熱的網球,“看看網球确實有利于放松身心。”

“我現在充滿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就是我很想問一句,”北川原覺得這大概是自己唯物主義中動搖最厲害的一次,“你們是怎麽把網球打出能殺人的感覺的?”

北川原百思不得其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球,到底是怎麽被他們打出來天降流星的感覺的?甚至在這顆網球朝他飛過來的時候,他都有一種自己将要被爆頭的錯覺。

對了,仁王雅治在打球的時候也不像是在打網球,比較像是變魔術。北川原不由得深思,他對網球的理解肯定出了點問題,要麽就是他們打球的方式有問題。

他認為主要原因是後者。

“……也許是天賦神力吧。”仁王雅治沒什麽底氣的說。

“你這麽草率回答的話,牛頓會被你氣到掀棺的。”

“沒事,我們打球的時候都當他不存在。”仁王雅治果斷地抛棄了牛頓。

***

仁王雅治因為也是參賽人員之一,很快就被同社的社員拉回去做比賽準備。臨走之前,他千叮咛萬囑咐,“你一定要記得看地圖,看不懂就多看幾遍,我還指望着你給我來加油呢。”

這什麽家長擔心孩子走丢的語氣啊!

北川原很果斷的踹了他一腳,“滾。”

他雖然認路苦手,但還不至于到連地圖都看不懂的程度。再加上大學裏都有路标,他又不走遠,哪那麽容易迷路。

于是仗着地圖在手,北川原開始天南海北的亂走。

剛開始他看什麽都有趣,只是越到了後面,越發覺得一個人實在無聊。開始滿大街找認識的人。

他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有了目标。

澤田綱吉在人群之中步履匆匆,雖然隔得有些距離,但還是姑且能看出他臉上的焦慮神情。

北川原看着他左拐右拐,最後走向了向來沒什麽人出入的科技樓後門。

出于好奇,也出于實在想找個人結伴的心情,北川原跟了上去。

“阿綱——”

“轟——”

北川原的喊聲淹沒在突入而來的爆炸聲中。

“前……輩?”澤田綱吉此刻臉上的表情可謂是滑稽至極,本以為是敵對家族的人跟蹤,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跟他開玩笑。

北川原愣愣地看着牆上的大窟窿,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澤田綱吉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他左顧右盼,尋找可以幫他擺脫困境的東西。

然而這地上除了幾顆散落的網球什麽都沒。推黑鍋給網球這種事怎麽看都不實際。

要不幹脆坦白算了?

“你也打網球?”

“啊?”澤田綱吉一臉懵逼。

“你們打網球怎麽都整的跟超能力一樣,”剛剛見識過網球神奇威力的北川原對自己的猜測毫不懷疑,“要不是我剛見識過他們網球社比賽,我都要懷疑這個洞是你弄的了。”

澤田綱吉:“……”其實就是我弄的。

最後澤田綱吉順從的點了點頭。

“前輩那個,我還有一點事,先走了!”

澤田綱吉急于脫身,不然等到時候獄寺炸了整個學校,可沒有第二個球類運動可以替他背鍋。

“喂!”北川原喘着氣,心想果然是世事難料,原本走一步摔一步的廢柴如今跑步速度都趕上田徑隊第一了。

心知自己追不上對方,北川原徹底放棄了找個人結伴的想法。看看時間,也快到仁王雅治的比賽了,北川原正想掏出地圖找回去的路,就被身後的喊聲叫停了動作。

“這位同學。”來人還挺有禮貌,但北川原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川原時時銘記自己是上帝黑名單裏的一員,一般他有不好的預感,那就是不好,他要是有好的預感,那往往也是不好。

“不是我幹的。”光看對方身上學生會的銘牌,北川原就大概能猜出對方的來意。他并沒有興趣為并不是自己弄壞的公共設施負責。

“這麽急着擺脫嫌疑?”白馬探不帶任何含義的笑了笑,“不覺得這樣子你的嫌疑更大了嗎?”

“真的不是我,”北川原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是網球。”

“網球?”白馬探看了一眼被砸得露出鋼筋水泥的牆壁,語氣有些好笑,“同學,我是哪裏給了你一種很好騙的錯覺嗎?”

不,你全身上下都顯示着你不好忽悠。

但問題是我沒忽悠你,這是真的啊!

“以我的粗略計算,就算是網球,它的時速也得超過子彈兩倍才有這種威力。”

白馬探認真的看向他,“你還要狡辯嗎?”

北川原:“……”

作者有話要說:

澤田綱吉(松口氣):網球居然幫我背了黑鍋

北川原(震驚):我居然幫網球背了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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