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歷史之二

最後開學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北川原和仁王雅治互相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同學,你這是偏見,”仁王雅治擺出十分心痛的樣子,“為什麽我染了個發就不能讀書好了?”

“那你呢,”北川原不服氣的說,“我成績跟你一樣,你又驚訝什麽?”

“哦,這個嘛,畢竟你看起來這麽蠢——”

仁王雅治沒能把後句話說下去,不過并不是北川原阻止的他。

教務主任陰沉沉的站在他們兩個身後,“你們的5000字檢讨呢?”

***

仁王雅治沒怎麽寫過檢讨書這種東西,初中時候看切原赤也倒是寫了很多回,一時間也沒想出怎麽編夠5000個字。

随便寫了幾句公式化的話,他就開始寫不下去,擡頭一看,卻見北川原那裏已經快寫完了半面紙。并且寫字的速度還有加快的趨勢。

他湊過去一看,發現前幾行是這樣寫的:尊敬的親愛的敬愛的可敬可親的……中間一連串不重複的形容詞,最後寫了三四行才十分依依不舍的再加上“老師”兩個字。

“難怪你國文成績挺好的。”他最後五味雜陳的說。

這關于形容詞的底蘊,真不是一般人。

不過後來兩個人還是用差不多的時間完成了檢讨。

“突然頓悟?”北川原瞧了瞧對方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套路看起來并不比他紙上的少。

仁王雅治放下筆,神神秘秘的說,“有高人指導。”他的手機放在旁邊,屏幕上顯示着他和切原赤也的私聊記錄。

教務主任接過他們兩個的檢讨書的時候手都在抖,跟上了年紀沒關系,單純就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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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北川原的那份還好,如果不算那些用得天花亂墜的形容詞的話,就這麽手寫了5000個字認錯态度還是很誠懇的。

“仁王君,你是我見過第一個連抄檢讨都抄的這麽敷衍的人。”

這罪名可大了,仁王雅治當時驚了,按他的想法,旁邊那個純粹用形容詞充數的北川原都沒怎麽樣,他這麽認真求教之後的結果怎麽就敷衍了呢。

出于好奇,北川原拿起仁王雅治的那份看了看,“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啊。”

挺正常的,道歉一千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兩千字,保證不再犯兩千字。就這标準格式,還有什麽可以不滿的?

結果這時候教務主任還來了一句,“知道錯了嗎?”

北川原和仁王雅治齊齊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最後教務主任只好恨鐵不成鋼的拿支紅筆劃出了幾段話,“你這段話都寫了四遍了,湊字數的痕跡太明顯了,你當我眼瞎嗎?”

您真是明察秋毫,他自己都沒感覺到……仁王雅治抽着嘴角,想着要是按這個标準,教務主任八成覺得北川原認錯态度十分良好。

“你看看旁邊這個同學寫的,就很好嘛。”

北川原看了看旁邊一臉菜色的仁王雅治,大概心裏是有點同情,于是正義的幫他說話。

“其實我覺得這四段重複的話是有深意的。”他一本正經的說。

“起重複強調作用嘛。”

仁王雅治:……知道你國文成績好了……求你別說話!

不過最後他們的5000字檢讨還是都過了,北川原覺得原因主要是仁王雅治說的那句話。

“……那我再重寫一遍。”

“不用了!”教務主任擺擺手,“我怕我心肌梗塞。”

***

回班路上,仁王雅治開始閑的無聊沒話找話,“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寫檢讨,你這動作熟練的都快趕上我初中學弟了。”

“可能是因為我以前算半個不良吧。”

“不良?你?”

不怪仁王雅治驚訝,北川原的長相其實還挺有迷惑性的,整體看來身材偏纖細,黑發總是亂糟糟的像個書呆子。

“這也沒辦法,初中那群家夥老是找我打架,那我當然是打的過打,打不過的跑啦。久而久之就變成不良了。”

北川原的态度很坦然,說的也很簡單,但仁王雅治總覺得真相要更複雜一點。比如說他們幹嘛要找你打架這些,只是說白了他們不過才認識一天不到,仁王雅治也就知趣的沒繼續往下問。

以後總會知道的,他這樣想道。

***

雖說初中時候當過不良,北川原眼下卻沒有在高中重拾舊業的打算。

他寄宿的這家親戚和他的血緣關系遠到可以連用十個“的”,北川原還不至于特意去幹這些事惹他們不快。他的想法其實也簡單,不惹事,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讀完高中也就好了。

但往往人這樣想的時候,不是你去惹事情,而是事情去惹你。

說到這裏,有件事不得不說,北川原和伏見猿比古确實是八字不合,天生就看不順眼。

但好在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刻意去惹事的類型,只有別人找上門來,才會偶爾回應一下。

況且對當時的伏見猿比古來說,身體裏累積了諸多不滿,在習慣以憎惡的目光去瞧不起全世界的他看來,北川原也只不過是他讨厭的對象裏沒什麽特別的一個。

至于後來怎麽演變成鬧得全校皆知,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的都認定這是老師的錯。

剛開學,班主任給班裏的學生也沒有多大了解,大部分是以開學成績作為第一印象。這樣一來,剛開學的幾次考試成績總是相差無幾的兩個人就被班主任以良性競争的理由安排坐到了一起。

後來事實證明,沒有良性競争,只有惡性循環。

北川原一共花了三節課接受旁邊這個總是陰沉沉看誰都跟欠了他五百萬的家夥成為他的同桌,然後又花了三節課說服自己伏見猿比古只是長得讨人厭,說不定內裏的靈魂是十分美好的。

前者進行的比較成功,後者……北川原又花了一個星期把對方當成空氣相處。

只不過這種互相當空氣的和平日子也沒能持續很久。

快要放學的時候,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體育館,門口被擋住,幾個人一邊摩拳擦掌,一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朝你走來。

絕望了。北川原想,我對校園霸淩的這種狗血橋段絕望了。

如果硬要說有哪裏不一樣的話,北川原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旁邊和他一起在這裏值日的伏見猿比古,大概就只是多了個人的區別。

所以說我讨厭按座位來分值班表……

“這次是你吧,”已經經歷過多次,北川原沒有對對面那些來找麻煩投以半點注意力,只是轉過頭對伏見開口,“我沒見過這幾個人,這次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

伏見嗤笑一聲,很不以為然,“上次好像你也是這麽說的。”

伏見說的上次是指之前兩個人在雜物間打掃衛生的時候,突然被人關在裏面。後來發現,那個人是為了報複北川原在考試的時候害得他作弊被發現。至于伏見,只是剛好順帶的。

“那可不能這麽說,你要是按概率算的話,來報複你的人顯然比來報複我的人多的多,”北川原掰着手指數起來,“上個星期,我們就一起值日了兩天,來找麻煩的總共有五次,其中四次都是來報複你的。”

“要按人算呢?”伏見并不服輸,“我頂多是四個人來找我麻煩,最後一次來找你的,帶的可是一批人。”

也許是最後實在争論不出結果,兩個人只好把目光放到來的這幾個不良少年身上。

“說!”他們默契的開口,“你們是來找誰的!”

不良少年:……

來的六個人分成泾渭分明的兩派。其中三個指向北川原,另外三個指向伏見猿比古。

這下可好了吧,分工明确,看你們還在這裏糾結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良少年還沒開心多久,就發現事情正往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

“老大,”其中一個來找麻煩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什麽情況?”

不是我們來報複他們嗎?

他們怎麽自己打起來了?

一邊打着,嘴上也不停。

“你看看來找你麻煩的那些人,個個虎背熊腰,跟來找我的那些能比嗎?”

“別忘了你那邊有兩個跆拳道社的,專業的和街頭混混能比嗎?”

……

不良少年們集體陷入了沉默。

你們tmd到底在比什麽?!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這裏做什麽?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目标。

“你們在裏面幹什麽?!”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來找麻煩的幾個不良少年立馬僵在原地。

北川原和伏見猿比古對視一眼,“嘁”了一聲,然後适時的收了手。

前來夜巡的老師推開半掩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正是北川原和伏見灰頭土臉,顯然是剛剛結束一場群架的模樣。

老師的臉立馬黑的跟煤炭一樣。

“你們,現在立刻給我叫家長過來!”

他氣憤的朝着幾個不良少年喊道,然後又對北川原和伏見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你們先去醫務室吧,我會好好處置這些人的。”

“不用擔心,”他把兩個人從地上拉起來,聲音在幾個不良少年聽來也是十分的溫柔可親,善解人意,“老師會給你們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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