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生産1
蕪羌宮外，淮意環顧四周後，飛身閃進拐角裏。本來是應王後的命令來看看儲妃，到了太子宮才發覺太子宮守衛森嚴。
駕輕就熟的潛進露澤宮的偏殿。剛進來，迎面就看見一高一矮兩個侍衛拖着一個婢女走過來。淮意心一急閃進一個死角，趕緊蹲下屏住呼吸，不細心留意，外面很難發現這裏還能夠藏人。淮意的能力便是很快适應周圍環境并融進去，加之身手很好所以頗得莊姜信任。不經意擡頭瞟到女子的臉，竟是個死人。月光下臉色烏青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只是眼還沒閉上，流露出不甘。只望了一眼就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在拖拉中手垂下來，露出個镯子。镯子的成色很普通，一看就不值什麽錢。
“真晦氣，居然碰到了這種差事。”高個子抱怨道。這個年代奴隸身份低微，生殺予奪都掌握在主人手上。
“那有什麽辦法，如果能夠跟在莫侍衛長手下做事就好了。”矮個子接道。
“想得美，人家莫侍衛長乃是貴人。自小跟在太子身邊，還立下過軍功，豈能我等凡夫俗子可比的。”高個子哧的一笑，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侍衛也發現了女屍手上套着的镯子。于是把屍體丢在一邊。拔下镯子看了看随手抛在一邊。在女屍身上摸了半晌才發現脖子上有一條漂亮的鏈子，估計是貴人賞的。又摘下頭上的發飾，耳環錢幣收進懷裏。
“好歹也是蕪姬夫人身邊的紅人，就這麽點東西。誰不知道蕪姬夫人深受太子寵幸。蕪姬今夜生産，更是徹夜守在蕪姬身側。”顯然不滿意這差事，高個子擡腳踹了女屍一腳。
“呸，誰叫她當着蕪姬夫人的面勾引太子，活該。還連累我們不能去守太子宮，白白錯過立功的機會。”
矮個子的也是一臉怒氣。
“好了，走了。今晚太子殿下下令戒嚴了太子宮，怕是有大事發生，咋們還是小心為上。”說着兩人拖着女屍出了側門離開了。
這一番來聽到的消息可真不少，蕪姬今夜也在生産，太子守在蕪姬的身側，還戒嚴了太子宮。淮意見兩人走了，從角落裏鑽出來。撿起镯子看了看，說是镯子不過是一個鐵環，上面還有一道明顯的銜接口，穿在上面的珠子是一種植物的果實。果真不值錢，白送都沒人要。淮意把镯子放在懷裏。原本有些溫暖的空氣泛起冷來，淮意左手撫了撫右手的袖口，裹緊了衣服，只是握緊的手再沒有放開過。
“吱呀”一聲，大殿的們又開了，剛剛從位高權重的貴人們離開的緊張氛圍松了一口氣的侍從們，神經一下又緊繃起來了。衆人擡頭一看，原來是一位侍女。蕪羌宮主管公已剛準備呵斥，淮意拿出王後令牌：“奉王後之命前來問候蕪姬可安好？”
公已一看是王後的命令，趕緊上前來回禀：“夫人還未醒過來，太子去太廟為夫人祈福去了。太子殿下正下令請巫醫來為夫人醫治。”
太子宮占地面積極大。銅雀宮和蕪羌宮在太子宮後院，加上莫卿怕引起恐慌，怕有心人利用這一點對儲妃不利，就封鎖了太子被帶進宮的消息。一時半會後院也沒有得到消息，只知道太子宮四周加強了守衛。
聞言，淮意擡起頭：“為蕪姬夫人去太廟祈福？還請了巫醫，蕪姬夫人真是深受寵愛啊。竟蓋過了王後的侄女齊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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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已一聽趕緊跪在地上：“不是為蕪姬夫人祈福，是為儲妃祈福去了，這是太子親口所言。”雖說明眼人都清楚太子祈福肯定是為蕪姬，但是儲妃是齊王後的侄女，這樣說出來豈不是傷了王後的面子，“請姑娘饒恕奴才言語之失，方才服侍蕪姬夫人的侍女妄圖勾引太子，被太子一怒之下杖斃了，太子對王後向來體貼，若太子知道奴才言語之失對王後不敬，定不會寬恕奴才。”
“你是說剛拖下去的婢女滄水，勾引太子被杖斃了。”公已注意到淮意的語氣有點怪怪的，但礙于王後的面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是啊，有一會了。”
“婢女剛從儲妃處歸來，儲妃還未産下世子。”淮意随口說了一句，“婢女還要回去向王後複命，就不多留了，蕪姬夫人就勞煩總管照顧了。”類似的話又言語了幾句，囑咐侍女照顧好蕪姬便徑直打開地殿門出去了。
“姑娘慢走，勞煩姑娘在王後面前美言幾句。”看到淮意毫無反應，公已癟癟嘴，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奴才，擺什麽普。
淮意回頭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蕪羌宮，這是千千萬萬女子窮盡一生也想企及的夢。想起看到的那個被杖斃的宮女的臉，瞬間覺得這富麗堂皇的太子宮似乎生了一張嘴，要把人吃進去。
齊媛已經疼了近一天。“杏兒，孤好痛，好痛，孤不要生孩子了。”
“儲妃，你忍一忍，來，起來喝口參湯，喝了就有力氣生小世子了。”杏兒把參湯遞到齊媛嘴邊。
“我不要喝，我好疼，太子呢。太子在哪裏，我要見太子。”痛的狠了，連稱呼也顧不上了。“嘭”，整碗參湯被掀翻了。
杏兒是齊媛的貼身之婢，跟着齊媛從齊宮一起到衛國。自己剛剛派人打聽過了，太子正在守着蕪姬夫人，公主自小金枝玉葉，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只是又不能告訴公主太子不過來的原因。只得輕聲哄着：“太子被君候召進宮了，待公主産下小世子，太子定然會歡喜的。”
聽到姬完的名字，齊媛平靜一些了。“太子他真的會歡喜麽。”自己與太子情誼深厚，只是自從太子迷上蕪姬後，就漸漸冷落自己，不願踏足銅雀宮。“若是孤生下世子，會不會挽回太子哥哥的心。”已經将近一天一夜，齊媛也近乎力竭，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虛弱。
“會的，太子他一定會記着您的好的。”杏兒讓婢女把地上收拾了，重新讓婢女端一碗參湯來。
“公主，你喝一口。喝了才有力氣。”杏兒又把碗湊到齊媛嘴邊，這次齊媛沒有再拒絕，勉強喝了幾口。恢複了些力氣。“杏兒已經讓芸兒去找王後了，王後定舍不得公主受委屈，公主再忍忍。王後殿下見着小世子也會高興的。”
又一陣陣痛襲來，要不是剛喝了些參湯。齊媛這會只怕要暈過去了。“太子哥哥，媛兒支持不下去了。你在哪裏。”杏兒知道齊媛快要到極限了。齊媛的肚子就比尋常人大，這會又痛了這許久。“醫女還不趕緊上前來，要是儲妃出了什麽事，你們全部殉葬。”
滿屋的醫女産婆早就跪了一地。個個束手無策。一聽要殉葬，只得硬着頭皮走上前去，為齊媛施針。
“杏兒姑姑，莫卿侍衛長求見。”一個婢女趕緊進來通報。
“快請進來”，莫卿直接進了內室，也顧不得避嫌，“不知莫侍衛長過來有何事。”
莫卿掏出藥，遞給杏兒，“這是醫女子榛給的藥，儲妃吃了就能平安産下孩子。”饒是杏兒也是聽過子榛的名頭。醫女子榛僅僅為了一顆藥，王後就醒過來了。
“姑娘好生照顧儲妃，外面還有很多事，莫卿要吩咐下去。”
莫卿前腳剛離開就有婢女又通傳，有人求見。
“杏兒姑姑，那女子說你看了這個就知道她是誰了。”
杏兒接過婢女手中的東西一看，是王後的令牌，喜極而泣。“公主你聽到了麽，王後派人過來了，公主別怕。”
“淮意見過儲妃”，淮意由婢女引着走向內殿，內室已經清場了，只餘下為儲妃施針的醫女和産婆。
“淮意姑姑不必多禮，儲妃她現在還未誕下小世子。深夜前來，可是王後殿下有什麽吩咐。”杏兒趕緊把淮意引進內室。見淮意欲言又止，杏兒趕緊說：“淮意姑姑不必擔心，這些內室的人都是儲妃從齊國帶過來的醫女和産婆，是儲妃的陪嫁。”
淮意放下心來，“奉王後之命過來看看儲妃，只是王後殿下身染重疾，無法親自過來，只得托淮意來看着儲妃。”
“王後殿下有心了。”杏兒向淮意俯了一下身，算是向王後見禮了。可是儲妃她至今未醒，看出杏兒的擔憂，淮意趕緊說道：“方才我進太子宮的時候，發現太子宮守衛森嚴，我也是偷偷進來的。”
杏兒也是在齊國王宮中長大的，自然知曉這裏面肯定有陰謀。“婢女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會護儲妃周全。方才莫卿侍衛長送來了藥，我先派人去煎藥。”
“且慢，此時可大可小，還是杏兒姑娘親自去煎藥比較好，事關儲妃性命，不可假手于人。”
“是杏兒糊塗了，多謝姑姑提醒杏兒，只是公主這裏。”
“公主這裏奴婢來守着”，淮意環顧四周，“這裏人多，悶得很先讓醫女産婆去偏殿候着，讓公主休息一會。”
杏兒千恩萬謝，留下兩個醫女和産婆，帶着餘下的醫女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