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艾小邑流下的那滴眼淚
“若若，外面下着那麽大的雨，你怎麽跑出去啦？”夏汐若剛回到病房，梁依依便來了。
“我……”夏汐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遲嚴氾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但無疑他已經将剛才在雨中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韓承和齊尚也還沒有離開。
“怎麽呢？”梁依依關心地問。
“沒什麽！”夏汐若馬上回答。“媽媽，我想出院！”夏汐若又說。
“出院？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還是在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吧！”梁依依見她臉色還是不太好，自然不同意她過早出院。
“媽媽，我已經沒事！況且，我不想呆在醫院裏！”這一年多來，夏汐若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醫院，她已經厭倦。
“這……”梁依依一時猶豫不決。
“阿姨，既然汐若不想呆在醫院，就回家住吧！”遲嚴氾終于還是開口了。
“那好吧！”梁依依最後也還是妥協了。
辦好出院手續之後，梁依依便叫來了司機送夏汐若回去。
冥川醫院門口。
“小姐，您是要回哪個家？”安叔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對了，若若，你是要回去和爸爸媽媽住，還是要和嚴氾一起呀？”梁依依溫柔地問道。其實，她還是希望夏汐若和她一起回去，畢竟他們都還是孩子，怎麽能照顧好彼此。
“我想和您一起！”夏汐若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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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們一起回去！”梁依依笑着說。“嚴氾，若若身體不是很好，你學習又那麽忙……家裏傭人多也方便照顧她，等她身體好些了再回去，行嗎？”梁依依考慮到遲嚴氾，便表示抱歉。
“我知道！”遲嚴氾淡淡地開口。
“要不，你和我們一塊回去吧！你之前住的房間，我一直給你留着呢！”梁依依又說。
遲嚴氾先是看了一眼夏汐若，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若有所思。遲嚴氾突然感覺到了與夏汐若從未有過的距離感。
“不用了，我也很久沒有回我爸媽家了！”遲嚴氾最後還是選擇了不去。
“這樣也好！”梁依依點點頭。“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說着梁依依便扶着夏汐若上了車。
“阿姨再見！”遲嚴氾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
直到車子駛向遠方，從視線裏消失，遲嚴氾才把目光收回來。
“嚴氾，你……你還好吧？”韓承小心地問道。
“沒事！”半天遲嚴氾才吐出這這兩個子。
“老大，你也別多想了。夏汐若已經和你訂婚了，牧笙只是她的前男友而已，他是掀不起什麽風波的！”齊尚着實是想要安慰遲嚴氾的。
“嚴氾，齊尚說得沒錯，你不要擔心了！”韓承也附和着說。
“尚，之前你們不是對我說過，湖濱路那邊又重新修建了個賽車場嗎？”遲嚴氾轉過身，走向不遠處停靠在雨中的機車。
“老大……”
“走吧！賽車去！”齊尚本來想說些什麽，韓承突然拉住了他。
接着三輛機車一起飛馳在大雨之中，駛過積水處濺起美麗的水花。
這場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原本已經有幾分春光暖意的洛安市，再一次抹上了蕭瑟，清冷……
夏汐若自從回到家裏之後，便一直呆在家中，沒有回學校上課，也不曾出去。或許是這場大雨在挽留她什麽，又或許是這場大雨在告訴她些什麽。
偌大的房間裏，又一次響起了動聽卻又凄涼苦澀的鋼琴聲。
記得以前，牧笙也和自己一起彈過鋼琴，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是那樣的合拍，那般的有默契。不管做什麽，只要是和牧笙在一起，夏汐若都會覺得十分開心。
“小姐，那個……”何姨吞吞吐吐的，半天都沒把話說完。
“什麽事？”夏汐若按住琴鍵，淡淡地問。
“外面……有人找你！”何姨本不想告訴夏汐若的，她知道夏汐若是不會想見到那個人，可是那人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了，雨這麽大，何姨看了着實有些不忍。何姨本想勸她離開的，可她卻說見不到夏汐若，自己絕對不會離開。
最後何姨還是妥協了，告訴了夏汐若。
“誰？牧笙，還是艾小邑？”夏汐若似乎是猜到了。
“是艾小邑！”何姨先是一愣，然後回答說。
“讓她走！”夏汐若冷冷地說。
“我早就說了，可她說今天要是見不到你，就不會離開！”何姨無奈極了。
夏汐若從窗口往外望去。
煙雨蒙蒙……
艾小邑打着一把淺紫色的雨傘，穿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額前原本整齊的劉海被狂風得有淩亂，在這場大雨中她顯得有些狼狽。但即使如此，她的身上的高貴氣質、不雜塵滓的美卻依舊不容她人忽視。門前花壇裏的胭脂花在雨中朵朵飄落，鋪撒一地絢麗，卻也及不上艾小邑的分毫。
“艾小邑，你真會挑時間！”夏汐若看到這一幕，鼻子一酸。
這時夏家大門來了。
“夏汐若！”艾小邑見走出來的是夏汐若，便主動走上前去。
“有話進去說吧！”夏汐若只說了這一句，便轉身要回屋。
“不用了！”艾小邑叫住了她。“我的話很短！”
“那你說吧！”夏汐若轉過身看着艾小邑，怎麽看，自己站在她的面前總是顯得那般晦澀。
“牧笙他病了，你可以去看看他。我想，他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艾小邑直接說明了來意。
“哈哈！”聽了艾小邑的來意，夏汐若竟忍不住放聲大笑。“艾小邑，你覺得可能嗎？”
“我……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是牧笙真的很想見你。當我求你，去看看他！”艾小邑懇求道。
“求？”夏汐若冷笑。“我夏汐若當年不是也抛棄所有的尊嚴求你，求你把他讓給我，你呢？你又是怎麽對我的？”
“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牧笙他沒有錯，他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而已。”
“在乎我？什麽是在乎？”夏汐若冷笑。“在乎我就是當着我的面深情地吻你艾小邑；在乎我就是将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肆意踐踏；在乎我就是玩弄我的感情，背叛我們的約定，看我可笑的自殺！這樣的在乎，我想大可不必了！”夏汐若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夏汐若，如果我說當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我和牧笙演的一場戲，你信嗎？”艾小邑問道。
“戲？”夏汐若愣住了。“什麽戲？”
“我4歲的時候便認識了牧笙，那個時候的他，是一個陽光善良的男孩子，那時我們也是彼此最好的童年玩伴！可是8歲的時候，牧笙的媽媽執意抛下他，跟着另一個男人離開了，無論牧笙如何的懇求，她始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牧笙很愛他的媽媽，這件事無疑給了他一次沉重的打擊。之後他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很多醫生都說他沒救了，可是他最後還是醒了過來！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處于非常嚴重的自閉！在那之後，他開始性情大變，不停的交女朋友，又不停地甩掉她們，也許他是在用這樣的手段來報複自己母親吧！”艾小邑訴說着這段難以啓齒的過去。
“所以說，我也是他曾經用來報複他母親的工具？”夏汐若冷笑。
“其實我最初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夏汐若你知道嗎？牧笙雖然有過許多的女朋友，但他卻從未牽過她們的手；從未溫柔地對她們笑過；也從未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們的肩上；從未對她們說過”喜歡“二字！”說到這裏，艾小邑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絲嫉妒。“可是他對你夏汐若全部都做了，你還能說他不在乎你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夏汐若冷冷地問。
“當年的那場車禍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讓他患上了非常嚴重的心髒病，病發時痛不欲生！你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現嗎？”艾小邑問道。
夏汐若不語，無疑她似乎真的親眼看到過，只是她當初沒有注意而已。
“牧笙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他從來都不知道愛惜，于是病情便越來越嚴重了！在你們交往不久後，醫生順便告訴我，他只有3個月的時間了！那時他對我說，他居然有點怕死了，他怕死了之後，便無法陪在你的身邊！後來牧叔叔為他找了一個合适的心髒，可醫生說手術成功的幾率很低，他怕你傷心難過。所以他才要我和他演戲來騙你放手，因為他知道，如果手術失敗了，你必定會随他而去，他希望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他難道不知道他抛棄我比我看到他離開這個人世會更讓我痛苦嗎？”聽到這裏，夏汐若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為什麽他不告訴自己，為什麽他要自己那樣恨他？“可他手術成功了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夏汐若冷冷地說。
“他沒有背叛你們的約定，他沒有去找你是因為……他失憶了！”艾小邑大聲說。
“失憶？怎麽可能！”夏汐若難以置信地說。
“的确！牧笙的失憶不是偶然，是牧叔叔做的！”艾小邑又一次解釋說。
“又是牧笙的爸爸！”夏汐若冷笑，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人也是她最恨的。
“夏汐若，這一切都與牧笙無關，是我太愛他了，太想和他在一起！是我欺騙了他，傷害了你！你想怎樣報複我，我都無話可說！可是……當我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即使此刻你的心裏還怨着他。”艾小邑再一次懇求道。
“艾小邑，你覺得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并可以讓我釋懷嗎？那我夏汐若未免也太過廉價了吧！”夏汐若冷笑。
“我知道你和牧笙的所有痛苦……都因我而起！對不起，我願意承受一切，但我求求你，去看看他好嗎？”艾小邑突然跪在地上，神情憂傷，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刻，夏汐若再一次被艾小邑的舉動震撼到了。
在夏汐若的記憶裏，艾小邑不論是作為舞臺上閃閃發光的舞蹈明星，還是高貴美麗的貴族千金！她始終都是那般完美……
那時候夏汐若就在想，艾小邑一定不會流眼淚，因為眼淚太不适合那樣完美的她！如今看着那幾滴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流出，滑過臉龐……夏汐若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你說的話，我會考慮！”夏汐若沒有去扶艾小邑，只是無比淡然地說了這一句，便打着傘進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