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阿省側身躺在床上，他睡不着，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有一種痛苦是痛在心上的。

他遇到了趙玲珑。

他曾不止一次想過總有一天他會和趙玲珑重逢，可惜，他只猜到了結果。

那是在皇後的宮中，他和以往一樣跪在角落，全神貫注忍耐膝上的痛楚。

外面隐約傳來呼喊聲，仔細聽還有鞭子破風的聲音。

阿省偷偷看向皇後，皇後在笑，笑容殘忍又得意。

“阿省，你猜外面是誰在挨打？”沒等阿省說話，皇後繼續道：“是你的青梅竹馬，哈哈哈。待會兒，本宮就讓你們倆好好敘舊。”

阿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突然有點怕見到趙玲珑。

過了一會，皇後讓阿省随他出去。

阿省看到趙玲珑被吊在樹上，腕子上幾道淤青，身上只穿了中衣，破爛不堪，染着深紅的血色，她的臉上挂着淚痕，雙目緊閉，大抵是昏了。

阿省的心好像被人攥住，隐隐作痛。他的手緊握成拳，牙齒咬住下唇，止住了妄圖跑過去的雙腳。

皇後注意到阿省的情緒波動，興奮的眼睛放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皇後吩咐人把趙玲珑放下來，換成阿省。阿省的身體慢慢升高，雙腳堪堪離開地面。皇後心裏面痛快極了，有什麽比折磨人更開心呢？答案是折磨更多的人。

很快，阿省的情況變得和趙玲珑差不多。皇後沒說停，鞭子還在繼續。阿省整個上身赤/裸，鞭傷層疊，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直到阿省暈了，皇後才擺手示意停下。趙玲珑還沒有醒，皇後來回打量二人，一個個殘忍的刑罰在她的腦中閃過。她心想：不急，慢慢來。

阿省和趙玲珑是被凍醒的，他們周圍放着許多冰，寒氣缭繞。

阿省循着呼吸聲隐約能看見趙玲珑，他問道：“這是哪？”

趙玲珑正在往手上哈氣，她答道：“是冰窖。”她很虛弱，說話有氣無力。

“怪不得這麽冷。”

“我叫玲珑，你呢？”

“我，我叫阿省。”

“你多大了？”

阿省突然憶起當年他們初識的場景。

“十二。”

玲珑笑道：“我比你大，我十四了，以後見了我要喊姐姐。”

阿省沒有回應，氣氛有些尴尬。

“你為什麽被皇後……”阿省不知道該怎麽問。

玲珑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呵，這都是命啊。”她嘆了口氣，又道，“興許是看我不順眼吧。”

阿省嗯了一聲。

“那你又為什麽被關在這兒？”

“因為我犯了錯。”

“這都是難免的，下次小心點，季皇後手段很多的，千萬別再犯她手裏。”

“嗯，你也是。”

二人越來越冷，他們漸漸靠近，依偎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被人弄出冰窖，帶到皇後跟前。他們身上的冰碴已經融化，衣服濕乎乎的，渾身顫抖，臉色極差。

皇後問道：“蕩過秋千嗎？”

阿省搖頭，玲珑點頭。他們嘴唇發抖，說不出話。

“沒玩過啊，改日本宮再帶你去玩。”皇後說着挑了下阿省的下巴，“行了，先下去吧。”

阿省和玲珑一起出來，他們走了一會兒，玲珑正要往別的方向走，卻被阿省拉住。阿省顫巍巍的遞給玲珑一個小瓶，玲珑接過。

“傷藥。”阿省說完這兩個字就落荒而逃了。

阿省很想幫幫玲珑，但他想不出任何辦法。他覺得自己沒用，和太醫一樣，甚至還不如太醫。阿省很擔心，他很想知道玲珑怎麽樣了，有沒有用他給的藥。他想見玲珑，又害怕再見。皇後花樣百出，他不想讓玲珑看到自己受罰時狼狽不堪的樣子，更不想讓玲珑再被皇後懲罰。

阿省心想：以後還是不見的好。還好，她沒認出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