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城裏有錢人才能開得起的東西。

光是摸一摸都感覺和村裏的那些三輪車，拖拉機不一樣。光溜溜的，看起來就氣派的很。

大家都在心裏說，這顧如海一看就是發財了啊。

隊長顧昌海，其實現在已經沒有隊長了，因為包産到戶之後，已經沒有生産隊了，顧昌海已經做了村長。這也算是官職還在。

雖然顧昌海今天沒去看。但是自家的媳婦可是去看過了，回到家裏那是一頓形容，說的是天花亂墜的。把顧如海一家都說的是整個一個城裏人。

那羨慕的小眼神，光是說起李雪梅的那通身的氣派，都要冒酸水。

顧昌海倒是心裏知道，看來自己當初是沒有看錯人啊。

看着顧如海當初的那個閨女。叫做顧曉青的那麽伶俐的辦事，就知道這家子有大出息。

還真沒想到。顧如海還真的是個有本事的。

光是一聽說那個汽車，顧昌海就知道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看來明天自己這個村長也要上門去轉一轉。

這不是身份的問題，要是顧如海有本事了，這以後村子裏不定要指望着顧如海幫襯一把。

這村裏的修路的指标。那都是任務，自己一個村長又不能變出來錢，縣裏又不給撥款。光是嘴上說，農民要富。就要修路，可是錢呢。

顧家莊是個一般的普普通通的村子，人們都是靠村子裏的田地為生，沒有特殊的副業，最多也就是村裏的壯勞力出去打打工掙一些外快。

沒有大富大貴的人物。

想要大家自己拿錢出來修路，那是休想。

顧昌海的動員工作做了不少，大會開了無數次，可是只要是提到要大家從自己口袋裏掏錢出來，立刻就鴉雀無聲。

其實顧昌海也知道，大家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富裕，雖說現在不存在饑飽的問題，可是誰家手裏的閑錢也不多啊。

都是緊巴巴的。

所以這一聽媳婦的話，顧如海現在的樣子，顧昌海就不由的心裏慫恿，一個聲音說着想要勸說勸說一下顧如海，畢竟當初顧如海和顧老爺子的那個斷絕關系的字據，自己也是幫了老大忙的。

這為了村裏做一點點的貢獻，對顧如海的名聲也有好處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雪梅和顧如海就起來了，兩個人做了飯，四個人吃了早飯。

顧曉傑還沒起床呢，和張子傑昨天玩得太晚，現在死活不起來。

李雪梅收拾了一下手邊的東西，拿了東西和顧如海帶着顧曉英準備去顧老爺子家裏。

這回到家裏要是不去看看父母，這還不被村裏說成是喪良心的白眼狼和不孝子啊。

所以三個人拎着東西走去顧老爺子家裏。

一路上不少人都熱絡的上來打招呼，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親親熱熱的，恨不能把顧如海拉到自己家裏去坐一坐。

來到顧老爺子家，大門半關着，冷冷清清的樣子。

顧如海皺了皺眉，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都是愛幹淨的人，這院子都沒有掃，一看就是滿地的灰塵，還有稭稈和枯草，看着已經是很久沒人收拾的樣子。

推開大門，走進去，顧如海直奔顧老爺子的屋子。

“爹娘，我們回來了。”

顧如海掀起簾子，撲面的是一股子的刺鼻子的臭味。

一頓。

但還是走了進去。

一進去，顧如海就傻眼了。

偌大的屋子裏，冷冷清清的，連一點的熱乎氣都沒有，顧老爺子躺在被子裏，就在炕上那麽躺着，臉上蠟黃，眼窩深陷下去，原來還有點氣派的臉上的肉都沒有了，瘦的跟一具骷髅一樣的。

眼角都是眼屎，嘴角是玉米面糊糊的碎渣子，一看就是沒有洗臉，滿臉的胡子拉碴。

聽到顧如海的聲音，才睜開了混黃的眼睛，看了一眼顧如海，顧老爺子的眼淚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張着嘴巴粗重的喘着氣。

顧如海吓壞了，這還是那個自己精氣神叫嚣着要和自己斷絕關系的爹啊。

再看一看周圍，屋子裏什麽都沒有，只有炕桌上擺着一只有缺口的碗，裏面還剩下的有一底底的玉米糊糊的影子。

顧如海立馬就要發瘋了。

撲到了顧老爺子的跟前。

“爹，你這是咋啦？”

顧老爺子閉上眼睛，死死的閉着眼睛，淚水從眼角裏洶湧的流淌出來，滑落在被子上，那髒兮兮的被子面上都是污漬。

顧如海握住顧老爺子的手，那手指的幹瘦的不能見人。

手心裏冷的像是冰塊。

李雪梅和顧曉英一進屋裏也是吓壞了。

這不是說顧老爺子只是有點不好，但是沒說這麽嚴重的啊。(未完待續。)

180章 悲催的老爺子（二更）

這是什麽情況啊？

半天顧老爺子才睜開眼睛，掙紮着想要從顧如海的手裏把自己的手拿出來。

喉嚨裏呼嚕嚕了半天，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你走吧！”

顧如海死命的抱着顧老爺子，那個痛哭流涕啊。

是個人都心裏不好受，自己的爹，自己都得時候還是好好的，能走能坐，這才短短兩年的功夫，這就變成這樣子。

那個當子女的能心裏好受啊。

李雪梅不說話，趕緊動手收拾屋子。

這屋子一看就好久沒有收拾，連炕都是涼的。

箱子櫃子打開，裏面除了顧老爺子的衣服，竟然什麽都沒有了。

李雪梅就奇怪，顧老太太去哪裏了？

誰能扔下顧老爺子，顧老太太不能扔下啊。

這不是夫妻啊。

這老爺子病了，老太太不見了。

這飯是誰送的啊。

顧如海擦了擦眼淚，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顧如海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直奔旁邊的鄰居家裏。

問顧如山，還不如問別人。

李雪梅和顧曉英把院子裏的那些靠牆剩下的一些幹柴拿去竈房，把炕燒起來。

這天寒地凍的，農村的房子可比不上城裏的房子，沒有這火炕，這人能受得了啊。

又燒了一大鍋的水，竈房裏的東西，都不見了，灰塵有幾尺厚。

給顧老爺子洗了洗臉，擦了一下身上，一撩開被子，李雪梅都愣了。

趕緊讓顧曉英出去。

顧老爺子就穿着一身單薄的絨衣絨褲在被子裏躺着。但是應該是顧老爺子不能動彈，這沒人管，拉屎拉尿的，被裏的那情形，誰看到了都是惡心的不行。

顧老爺子怪不得一開始死命拉着被子不撒手，這是丢不起人啊。

顧如海正好和幾個鄰居一起進門，一看到這情形。怒火一下子就上頭了。

幾個鄰居也是互相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

這顧老爺子一輩子精明能幹，對待自家的事情總是心裏有數，可是這到老了到老了還是服不住兒女不孝順啊。

看看這凄慘的樣子。

看到幾個老人。顧老爺子也是閉着眼睛哭了。

幾個老人都做到顧老爺子跟前勸說着：“老顧啊，這誰都有這一天的。你怎麽一直不說啊。”

“你家那個老婆子也是，我還以為你病的不嚴重呢，這都躺倒床上不能動彈老人。還不拉倒醫院去治一治。”

“哎，你家老婆子成天出門去你家顧如山家裏。我還以為你沒什麽事情呢。”

“哎，都是兒女做的孽啊。”

顧如海把李雪梅趕出去，自己親手給老爺子擦洗了身上，換了幹淨的衣服。又把那些早就污穢的不能看的被褥給換了，給老爺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幾個老人才坐在一塊說話。

顧如海和李雪梅把被褥扔到了一邊，這是不用拆洗了。拆洗也不能用，這都有一段日子了。根本聞都不能聞。

院子裏掃幹淨。

李雪梅把那來的東西給老爺子放到炕一邊，先沖了一碗奶粉，這東西本來就是給兩個老人買的，這回就用上了。

顧如海給顧老爺子喂了一碗下去，顧老爺子臉上的青色才退去了一些。

原來顧如海他們走了一直沒有回來。

就在去年的秋天，顧如山家的顧曉成說了一門縣上的稅務局的局長家裏的閨女，倒是一家子都很高興，就是為難的是人家家裏要的彩禮是三千塊錢和四大件，還有金首飾。

這是有講究的，現在的四大件，那是城裏人時新的，什麽彩電，冰箱，洗衣機，還有摩托車，這就是所謂的四大件，金首飾，那就是戒指，項鏈和耳環。

這一下子下來起碼沒有個萬八千的根本下不來。

還不說要收拾新房和招待酒席的錢。

顧如山兩口子就發愁了。

他們兩口子又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不過就是兩個窮農民，那裏來的這麽多錢啊。

于是沒辦法，只好找老爺子商量。

商量什麽啊。

顧如山兜裏能拿出來的就是三千塊錢。

看看老爺子手裏還有多少錢。

顧老爺子滿打滿算的手裏有五千塊錢，這裏面還有顧如海當初斷絕關系的那筆錢呢。

于是顧如山軟磨硬泡的，終于把這筆錢拿出來了。

千保證，萬保證的說兩位老人的養老以後他顧如山負責。

這才拿到了那筆錢。

這親事定下來，說的是來年開春就準備着辦喜事。

這邊剛一定下來。

冬天頭上，顧老爺子出門不小心就滑了一跤，這一下子就出事了。

躺倒床上硬是起不來。

顧老太太本來想着帶着顧老爺子去縣醫院看看，可是家裏沒有錢啊。

于是就找到了顧如山的門上。

這可到好，顧如山死活拿不出錢來。

就撺掇着老太太說，顧老爺子這是老病。

治不好。

只能這麽着躺着養着。

顧老太太也沒法子，找了老三顧如河，老三更拿不出錢，家裏的所有的錢都在肖雪手裏攥着，只能塞給老太太二十塊錢，讓老太太好好的照顧老爺子就完了。

于是顧老爺子就只能每天這麽躺着。

時間一長，這根本就動不了。

天天的要人伺候，這顧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也不能這麽一天天的累着，就尋思着讓姜秀蘭來照顧，畢竟顧老太太覺得是老二把自家的錢拿走了，照顧老人還不是應該的。

可是姜秀蘭可不幹了。

大鬧了一場。

于是顧如山出了一個壞點子，就把顧老太太接到他們家去了，畢竟顧老太太手腳該利落，還能幫着他們兩口子幹家務。

自己也算是孝順，就把顧老爺子一個人硬是扔到了這裏，雖說每天也讓顧老太太給送飯，可是這不是玉米面糊糊，就是玉米糊糊的，還一天只給兩頓。

說是家裏不富裕。

把顧老爺子家裏的所有值錢的家當都搬走了。

對外就說顧老爺子身子有點不好，但是不說有多不好，大家還都當做顧老爺子修養一下就能好呢。

誰知道顧老爺子基本上就跟等死差不多了。

這要不是今天顧如海回來，找人問，大家還都不知道呢。(未完待續。)

181章睜着眼睛說瞎話（三更）

顧如海簡直眼睛都要瞪圓了。

殺人的心思都有。

無論顧老爺子再怎麽不對，再怎麽偏心，但是那是他親爹，血緣親情那不是假的，看到自己的爹被人就這麽扔在這裏，扔在一堆又臭又髒的被褥之間，可憐巴巴的在等死。

這是冰天雪地啊，寒冬臘月啊。

這屋子裏連一點人氣都沒有，顧如海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來幾天，會不會就是回來給顧老爺子收屍的結局。

這一切要是和顧如山沒有關系，顧如海都不能相信。

就要沖到顧如山家裏，還是被顧曉英和李雪梅拉住了。

這沖過去，顧如山不承認，你能說什麽。

還不如把村長什麽都叫到家裏，也有個見證，到時候再找顧如山說，有個說法啊。

顧如海一聽也是。

自己有點過于沖動。

顧如山的性子還不一定要怎麽推脫呢。

于是顧曉英去把村長主任，還有村裏大大小小的老人都找來了，這是見證啊。

那院子裏的被褥還在那裏擺着呢。

證據啊。

再去叫顧如山。

不大一會兒顧如山和姜秀蘭還有顧老太太都來了。

顧老太太一看也沒有當初那彪悍的老太太的精氣神，現在一看完全就是一個幹枯憔悴的小腳老太太，看起來瘦了很多，眉眼之間不複存在那種當年的強勢。

低眉順眼的跟着顧如山和姜秀蘭的身後。

讓人們都奇怪的是，顧老太太對這個二兒子倒是順從的很。

顧如山一看到屋子裏這麽多人，尤其是村長和主任知道沒好事。

一進門就撲到顧老爺子的床前，哭的那個鼻涕眼淚的流啊。

姜秀蘭也是抱着顧老爺子的大腿，那個哭啊。

兩口子是一邊哭一邊說啊。

“爹啊。你怎麽了這是？”

“爹啊，前幾天你不是還沒這樣啊。”

兩個人都知道這事情可不能攬到自家的身上，這不孝順傳出去，不死也脫層皮。

這不僅僅是不孝順，還有虐待老人呢。

這可是和不孝順的性質不一樣，不孝順，人們也就是背地裏說一說。都是人家自家的事情。誰也不能插手。就是名聲不好，反正顧曉成已經定下了親事，顧如山兩口子沒有忌諱了。

可是虐待老人這可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那是要蹲監獄的。

可不是沒人管。

顧如海瞪了一眼兩個人問：“你們兩個還有臉哭，咱爹都這樣了，你們是幹什麽的？”

顧如山一轉身就抱着顧如海的大腿哭訴道：“大哥啊，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前幾天來看爹。爹還很有精神，能吃兩大碗的面條呢。

這不是最近家裏事多，沒時間過來，都是娘在照顧着。娘每天上我家去，也沒有說過爹不能動彈啊。”

這話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顧老太太的身上。

姜秀蘭連連的點頭。

“大哥啊，你不在家。我們可是對爹娘孝順的很，爹娘的吃喝都是從我家做好了端過來的。這事情我們真的是不知情啊。我可憐的爹啊。”

顧如海一拍桌子。怒道：“顧如山，你還有沒有良心了，自家的爹娘你都能不管不顧，爹病了這麽久為什麽不去醫院看看，這把老人一個人扔在這裏，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顧老太太擡頭看了一眼顧老爺子，兩個人的目光對上，然後分開。

顧老太太再看一眼顧如海，木木的開口了：“老大，你別這麽說，要真是論起來不孝順，那第一個就是你，你是老大，論起來要是給我們養老，那也應該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不在村裏，我們能怎麽辦。你爹病的這樣子，我也身子不好，只能去老二家裏吃喝。是我沒有告訴老二兩口子的。”

這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顧如海瞠目。

這內裏詳情別人不知道，可是顧老太太不知道嗎？

這話說出來是當着全村人的面給自己身上扣帽子，顧如海心寒啊，看到自家爹這樣子的時候，顧如海不相信顧老太太會不管顧老爺子，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顧老爺子對顧老太太的維護，才讓顧老太太在這個家裏一直保持着最高的權威，任何人都難以淩駕在顧老太太之上。

這是顧老爺子對顧老太太的感情啊，要不然能讓顧老太太這麽作威作福。

可是自家的娘這話一說，就是鐵定的認為自己會咽下這苦果，不會當着村裏人的面把斷絕關系的字據拿出來，這是讓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兩年了，顧如海以為自己的爹娘有了變化，起碼會想念自己，會對自己有一絲絲的挂念。

畢竟是父子母子，沒有深仇大恨。

可是顧老太太這話徹底讓顧如海心裏冷了。

是從頭冷到腳的冷。

這真是自個兒的親娘啊。

周圍的老人們一聽這話也開腔了，畢竟這村裏都是老大養老，這話沒錯，不能說顧老太太說錯了。

“老大啊，這事情真的是你不應該，咱祖上的規矩就是老大養老，你這兩年沒有回來，你爹病成這樣，你娘沒錢給你爹看病，還真的是你的不是。”

顧如山眉眼間一喜，就知道老娘肯定的站在自己這邊。

自己來之前，可是說得明白，老娘要是不這麽說，那麽自己那五千塊錢可是不還了，反正沒有字據，自己不承認，誰還能逼着自己不成。

顧老太太立刻就妥協了。

本來顧老太太就指望着那五千塊養老呢。

老伴兒已經這樣了，老大和自己離心離德的，老三家的都聽媳婦的，肖雪是絕對不可能養活自己的。

除了跟着老二，顧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的路啊。

其實顧老太太也後悔啊。

當初自己要是但凡對老大好一點，起碼還有一條路啊。

可是這現在沒有退路啊。

只能按照顧如山的話做。

顧昌海一皺眉，別人不知道，自己和主任可是知道的。

這事情還是他們兩個人出面做的中人。

也就是證人。

這事情要說和顧如海有關系，那就是實打實的冤枉人。

是想要栽贓啊。(未完待續。)

182章 睜着眼睛說瞎二（四更）

顧昌海一咳嗽，顧老太太猛地擡頭，哆嗦了一下，心裏猛地想起來，當時的事情還有人知道。

眼睛裏一害怕，立刻就低下了頭。

“顧老太太，你這話不對吧？我可是和主任記得當初顧如海離開村裏的時候給了你和老爺子三千塊的養老錢的。是當着我們兩個人的面給的。這才多久，不過兩年，咱着村裏怎麽也花不了這麽多錢。

給老爺子看病怎麽就看不起了。別說這老人生病是三個兒子分攤的，就是顧如海一個人拿的那些錢也足夠你們老兩口富富裕裕的看病生活。”

這話一出，村裏人都嘩然。

三千塊錢！

我的老天爺啊。

三千塊錢，這在他們這樣的村子裏已經是一筆巨款。

畢竟村裏人一年也不過才收入兩三百塊錢。

就是在外面打工的，一年也不過五六百，那已經是頂天的。

三千塊，那要存多久啊。

再說還是給老兩口花用。

這村裏的糧食都是自家打的，菜什麽的一般也是自家地裏種的，最多也就是一些水電，油鹽醬醋的開銷，最多誰家的媳婦不會過日子，饞嘴了買點豬肉，買點零嘴。

但是也花不了三千塊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一下子鄙夷的看着顧老太太。

手裏攥着三千塊錢不給病在床上的顧老爺子看病，這是什麽道理。

現在還出面說，老大不孝順。

不給他們養老錢。

這還不孝順啊？

這要是還不孝順，那得多不知足的人才能說出來啊。

現在各家的老人都恨不得顧如海是自家的兒子。

人家有錢。

不是說錢是萬能的，可以代替親情。

但是顧老爺子有三個兒子。老大要是為了賺錢離家外出，那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身邊不是還有個二兒子啊。

老大出了錢，老二和老三照顧着一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誰家還不都是這麽的。

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這要是在挑刺說不孝順，就太說不過去。

顧如山倒是一愣，他沒想到這事情還有人知道。心裏倒是恨上顧如海了。這個大哥怎麽會讓外人知道這事情啊。

這不是存心給自己下不了臺啊。

顧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最後被大家夥的眼神給逼得心一橫，就說：“那也是應該老大養活我們。給了養老錢那就能不管爹娘啦。我們老了，應該老大養活，可是老大和他媳婦不回來，所以我沒辦法。我老了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老頭子。”

這話是強詞奪理。

顧如山急忙說：“大哥啊，這事情我真不知道啊。我自己的情況你也知道。顧曉成馬上要辦喜事，我家裏的日子實在是不富裕，那裏能拿得出來錢給爹看病，本來爹也病得不重。誰知道就這兩天就不好了呢。”

這是分辨。

顧如海一個巴掌扇在顧如山的臉上。

啪的那一聲，真的響亮。

顧如山一歪，嘴角在流血。

“大哥。大哥，你這是？大哥啊。我真的錯了，我要是知道咱爹病的這麽重，肯定就是賣房子賣地也要給爹去看病的，哪能這麽混蛋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現在就帶爹去縣上看病。”

說着顧如山就轉身要抱起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竟然哆嗦了一下。

顧如海一把拎着顧如山的領子，扔到院子裏。

“你不是我弟弟，我沒有你這樣畜生不如的弟弟。以後你我沒有任何關系，鄉裏鄉親的大家都聽到了，顧如山和我顧如海沒有任何關系。

爹娘我會照顧，你有多遠滾多遠。”

顧如海看到顧老爺子被顧如山吓得哆嗦，就心裏明白，估計顧如山沒少折磨顧老爺子，才會讓躺在床上都不能動彈的老人會有這麽大的反彈。

這就是畜生啊。

畜生才能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

顧如山猛地撲過來，站起來，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然後說：“顧如海，你別這麽說，你就算這麽說，那也得看爹娘願不願意跟着你。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然後一派悠閑的看着顧老太太。

他相信顧老太太不敢不跟着自己，這錢不能吐出來。

顧曉成的婚事不能黃了。

顧老太太看了看顧如山，張了張嘴，眼睛裏為難。

姜秀蘭急忙攙扶着顧老太太，一只手腕在胳膊彎的內側狠狠的掐了一把顧老太太，低聲的勸導：“娘啊，我和老二可是真心要孝順你和爹的，你看這一段日子不都是我和老二給你們送吃送喝的。大哥那是站着說話腰不疼，他們過幾天拍拍屁股一走，還不是要我們老二管着兩個老人。

我們可是真的冤枉啊，兩個人守着爹娘，要照顧，要勞心勞力，最後還不落好。”

這話一出，顧老太太哆嗦了一下嘴唇，蒼白這一張布滿褶皺的老臉，對顧如海說：“老大啊，我和你爹跟着老二過，你就不要管啦。”

顧如海真的沒想到會有這結果。

顧老太太顧忌什麽啊。

難道說顧如山對他們有那麽好啊。

看着院子裏的那堆被褥，顧如海都不能相信。

大家都陷入矛盾，誰說孝順什麽的都沒用，這是人家顧家內部的事情，要是顧老太太選擇跟着老二，還真不能說老二的不是。

老大就是再孝順，那也沒用啊。

村裏的老人都搖搖頭，看不懂，這裏面有什麽花花腸子。

顧如山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誰還不是多少都知道一點，要是論起來孝順，還真的比不上顧如海。

再說昨天大家都聽說了顧如海家裏發財了，這以後的好日子可是多着呢。

可是顧老太太要是這麽不開眼的非要跟着顧如山，你也不能強迫人家啊。

顧如山樂呵呵的說：“看到了吧，大哥，娘願意跟着我們，還是爹娘最清楚誰對他們最孝順。那以後這爹娘就跟着我，我養活。大哥，聽說你富裕了，你可不要忘了孝敬爹娘啊。看看大哥這一身，多氣派，可惜爹娘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啊。”(未完待續。)

183章 選擇（五更）

顧如海傻也知道，顧如山為什麽對爹娘不放手，這是拿捏着爹娘要自己孝順，看着自己有錢了，只要爹娘在顧如山的手裏，自己還能不管。

所以以後還有的事情上門呢。

這就是一個狗皮膏藥，心腸狠毒。

連自己的爹娘都能用來要挾。

躺在床上的顧老爺子突然“嗚嗚”的拍打着胸脯，臉漲得通紅，嘴巴裏含含糊糊的在說着什麽。

顧昌海離得最近，趕緊扶起老爺子給順了順背，“顧如海，你看看你爹要說啥。”

他們都不知道老爺子要說什麽。

主要是老爺子喉嚨裏含含糊糊的，根本沒人聽得清楚。

顧如海倒了一碗水，慢慢的拿勺子一點一點的喂了進去，顧老爺子終于止住了。

“爹，你想說什麽？”

顧如海知道顧老爺子這是應該激怒攻心，才會成這樣子的。

自己早上可是還聽到了顧老爺子說的話，那會還是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的。

顧老爺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顧如山，聲音終于斷斷續續，但是還是能說得清楚。

“老大，我…………爹對不……起……你。你就……別……管……我們……，生死……有命。”

所有人都安靜的聽着這話，然後大家都轉頭看顧如山。

顧如山一見，這可不妙。

立刻哭着跪倒在顧老爺子的跟前。

“爹啊，您這是被氣壞了啊，您別生氣，大哥不管您，不是還有我嗎？我管您的。你放心。我一定給您治好病。我可憐的爹啊。”

“閉嘴！”

一聲厲喝。

顧如海瞪着眼睛，踹了顧如山一腳。

現在的顧如海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污蔑不會還嘴的顧如海，多年的商場的經驗和不同人打交道的日積月累，顧如海早已不複吳下阿蒙。

這氣勢上就足以讓顧如山低頭。

姜秀蘭扶起顧如山，連聲的數落：“大哥，你這可不對，咋還打人呢。這是欺負我們沒本事咋的。”

顧如海一瞪眼。姜秀蘭閉嘴了。

終于清靜了。

顧如海趴到顧老爺子的跟前。說：“爹，你這病不能拖了，我要帶你去城裏看病。我是老大，是應該養你們老，這樣吧，我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帶着你和我娘上城裏去。你說咋樣？”

顧如海不能把顧老爺子留下，要是真的會這麽不管不顧的留下。顧如海相信，用不了兩天，自己就可以回來辦喪事。

都不用猜測。

顧老爺子老淚縱橫，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恓惶。

顧如山一聽急了。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是自己手裏的籌碼。要是把這兩個老人攥在手裏，老大就是再有本事，多少每年都要給老人錢財的。

顧如山還指望着在這上面打主意呢。

使個眼色給姜秀蘭。

姜秀蘭立刻不動聲色的悄悄的推了一把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哆嗦一下。對顧如海說：“我們不去，這老了。老了，我們不能離開這裏，這是我和你爹的根兒，你爹要是有個萬一，那也要在這裏。”

顧老爺子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顧老太太，顧老太太竟然吓得後退了一步。

顧如海擡頭看着顧老太太，問：“娘，你就這麽想我爹死在這裏？我爹這不是什麽大病，就是你們拖延着不去醫院才給耽誤的，還不至于就出人命，你真的就這麽忍心讓我爹就這麽耽誤下去？”

顧如海不相信的說這番話，心裏已經分不清自己想怎麽做。

李雪梅拉了一把顧如海。

顧老太太看了看顧老爺子。

不做聲。

顧如山急忙說：“大哥，看你這話說的，娘怎麽會不想爹治好啊。可是這治病也不是你說好就能好的啊，娘是說萬一，萬一到了醫院，這病不好了，那爹最後連自家都見不到一面啊。你這不是不孝啊。”

顧如海不去看顧如山，這個兄弟已經是喪心病狂到了境界。

可以不當做人類看待。

顧老太太還是不吭氣。

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老大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個……孝順……的。我……這是……命啊”

顧如海一頓，說：“老二，你既然說孝順，那麽好辦，爹已經病成這樣子了，不能拖了，這孝順不是看誰在跟前，既然老二想要孝順，我不反對，我不認你，那是我和你的事情，但是你對爹娘孝順我不能擋着。

娘身子骨還行，娘就留在家裏，老二你們照顧着，爹我帶走去城裏治病，是我孝順的心意。你看成嗎？”

顧如山不樂意，看病那不是一筆錢啊，自己可是沒有錢拿出來的，老大想要孝順，可是也別扯上他啊，。

“爹娘這麽多年沒有分開，大哥，你這麽做，爹有個萬一，你過意的去。”

反正就是不願意顧老爺子看病。

連顧昌海他們都看不下去了，這是什麽人啊。

口口聲聲的說是孝順，還有不給老人看病的，一口一個萬一，一口一個萬一，這不是咒老人死啊。

“顧如山，你這話不對吧，你哪只眼睛看到老爺子要死了，這不是活得好好的，怎麽就和死有關系了。你這不是盼着老爺子死啊。”

老人們發話了。

這太不像話。

顧如海一拍桌子說：“現在家裏我是老大，我說了算，要不然娘留下，你管着，爹我帶走，要不然爹和娘我都帶走。治病的錢也不用你和老三操心。你看吧。”

這是把老大的氣勢拿出來了。

顧如山也知道再說也說不出什麽，只要不要自己拿錢，那自己還有什麽不願意的，顧老爺子的樣子，那是肯定要人伺候的。

自己還沒有那個功夫呢。

顧如海想帶走，就帶走吧。

只要顧老太太還在自己手裏，就是要錢的借口。

反正拿着誰都是拿着。

就點點頭說：“那好，大哥，娘留下，我們照顧着，爹跟着你去城裏治病去。你不認我這個兄弟，可是你還是我大哥。打斷骨頭連着筋，我不會不幫襯着你。”

還是想賣好。

顧如海冷哼。

顧老太太擡了擡嘴唇，顫抖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