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姝婵心跳頓時快了幾拍,在上一次的書信中,莫塵垚還說年底才能歸來,結果這才剛剛入秋便回來了。
她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裙,便随着鄒氏一道去了前廳。
一別多年,三個姝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在一群人中尤為惹眼。
溫姝娟端莊娴靜,面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年前她就與姚家的定了親,要說姚家的确是門好親事,不過溫姝娟還未及笄便定下婚事,未免有些急了。
不過秦氏那邊也是下了話,親事雖定,但是這個嫡孫女,她是要多留上幾年的。
這個消息不用溫姝婵說,莫塵垚在邊漠便已經從溫實淵父子口中得知了,尤其是溫辛安,與莫塵垚說的時候,似乎還有些難以開口,實際明眼人是看得出來的,溫姝娟早早說下親事,就是不想日後與莫家結親。
莫塵垚聽了後,卻沒有半分不悅,年幼時對溫姝娟存有的一絲好奇,早就随着時間而淡去,如今的他反而松了口氣。
再說六妹妹溫姝妍,她與溫姝婵相差不過半月,個子卻矮了一截,在三個姝中最不顯眼。
溫姝婵算是變化最大的一個,兒時的她長期泡在武場,風吹日曬久了,便不如兩個姐妹白嫩,鄒氏心急了,不知從哪兒尋了幾個方子,日日給她炖着不同花樣的粥喝,還叫她時常用牛乳泡香浴。
這一來二回,溫姝婵的膚色不僅白嫩透亮了不少,身子也拔了起來,不過十三的她,竟與鄒氏都平了身高,再加上自幼便精致的臉蛋,随着年齡的增長,也逐漸長開,越發水靈動人,還隐約添了抹妩媚。
年初鄒氏帶她去孚陀寺上香,便引了一衆目光,最後還有媒人打聽到了溫府,秦氏那邊得了消息,氣得将鄒氏數落了一頓。溫姝婵便鮮少出門了,即便要出去,也都頂着帷帽。
今日出來迎人,她也站是站的極為靠後,刻意避開衆人目光。
得了消息的莫家夫婦也趕了過來,還不忘備上厚禮,準備答謝溫實淵這些年對莫塵垚的照拂。
“來了來了!”一家丁興奮地跑進院內。
正在閑談的衆人立即止住聲,趕忙便迎了出去,溫良忠與秦氏走在人群最前,也是第一個看到溫實淵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立即望向了身後的溫辛安。
秦氏的一雙老手拉住孫兒便丢不下了,眼淚順着眼角的褶皺倏倏而落。
跟在後面的柳氏別過臉去拿帕子很快地拭了拭眼角,便上前去扶秦氏。
溫實誠還在工部未歸,鄒氏象征性關切了幾句後,便不再做聲。
片刻後,一群人又嗚嗚泱泱湧回屋中。
長輩們正堂敘舊,小輩們則去了旁間。
溫辛安開始給弟弟妹妹們分起了從邊漠帶回的禮物,莫塵垚則坐在一旁靜靜地喝着茶。
兩個辛是送的半臂長的月牙匕首,溫辛智有些爾爾,溫辛恒卻喜得不行。
三個姝是一人一條邊漠風情的紗巾。
溫辛安倒是圖省事,三條紗巾不管是色澤還是樣式,完全一致。
溫姝娟含笑謝過,将紗巾疊好交于婢女手中,溫姝妍一開始最為興奮,可摸到手上的時候,眉頭便毫不避諱地蹙了起來。
邊漠紗巾的料子,自然是比不上洛京,上面的花色紋路也頗為單調,但它卻是地地道道能夠遮風擋沙的,且還極為寬大,能将上本身皆包裹在內。
溫姝婵這邊謝過之後,便湊到銅鏡前試着圍了起來,她從未用過如此大的紗巾,始終覺得自己圍的有些不大對勁兒。
轉身想問問溫辛安時,卻見他正與溫辛恒聊得起勁兒,那兩個姝也聽得一臉認真,一旁的莫塵垚也不知何時不見了人影。
屋外秋風呼呼作響,溫姝婵對着紗巾起了好奇,她将紗巾當做浣紗似的披在肩頭,便打算去園子試試。
府上家丁多去忙晚上家宴的事了,此時園內空蕩蕩的,溫姝婵在廊上走着,忽然一個人影擋在了身前。
她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揚起頭來。
“垚、垚哥哥……”
莫塵垚沒有出聲,而是定定地望着她,方才人多,他只是匆匆掃過一眼,并不敢将目光在她身上多有停留,然此時這園中僅她們二人,他這才敢細細去看這個一別五年的婵妹妹。
“垚哥哥,我臉上可是沾了什麽?”
見莫塵垚久不做聲,傻了一般望着她,溫姝婵便問出聲來。
莫塵垚猛然回神,連忙将眸子移向別處。
頓了頓,他面容逐漸恢複自然,看向溫姝婵身上的紗巾,溫笑道:“邊漠的紗巾與洛京的圍法不同。”
果然是圍錯了,溫姝婵有些尴尬,正要解開,便見莫塵垚忽地擡起手來,低聲問道:“可以嗎?”
溫姝婵微微一怔,随後反應過來莫塵垚是要幫她,便下意識點了點頭。
莫塵垚上前一步,一面講解,一面幫她将紗巾展開,輕輕搭在她肩頭,随後在面前交疊,兩手各拿紗巾的一角,撐開雙臂将紗巾裹在她身後,此時的莫塵垚正将溫姝婵虛環在胸前,他說話時的氣息似有似無地在她耳根拂過。
溫姝婵驀地紅了臉頰,她輕咳了一聲,莫塵垚速度加快了些許,最終将紗巾的一角遮擋在了她面前,只留下一雙眉眼。
莫塵垚松開手,後退了兩步:“如此便好。”
周圍氣氛瞬間有些尴尬,溫姝婵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忽地挑起眉道:“垚哥哥如此熟練,莫不是在邊漠常幫哪個姐姐這般做?”
莫塵垚愣了一瞬,随即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沒有,我也只是見她們這般裝束,看得時間久了,便看得出是怎樣……”
“哦——”溫姝婵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直接将莫塵垚打斷,還特地将尾音拉得極長,話裏有話道:“沒想到邊漠的姐姐們這般有風情,叫垚哥哥目光都移不開了,動不動便瞧得時間久了……”
“不、不是,”莫塵垚不知該如何解釋,耳根逐漸發燙:“我的意思是、是……”
“好啦,”溫姝婵噗嗤笑出聲來,決定不再逗他:“垚哥哥這麽多年,還是沒變。”
莫塵垚再次怔住,思緒忽然便飄向了許多年前的一個晚上,那時的溫姝婵便是如此拿他打趣,他幫她暖手,她卻道:“即便是我三哥,也沒有這般拉過我呢。”
也正是這句話,讓年少的莫塵垚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男女有別。
溫姝婵擡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垚哥哥怎麽又愣住了,可是太累了?”
莫塵垚擡起眼來,一把将這只纖弱的腕子握在了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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