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曻被木杆當場砸暈,溫姝婵見了他額上的血跡,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二人被擡去了馬場內設的醫館,郎中仔細瞧過一番後,松了口氣。
那木杆時久內腐,不算太重,李曻并未傷及要害,估摸一個多時辰便能醒來,不過他額角被砸傷了,怕是日後落疤。
溫姝婵更是無事,只是受了驚吓,郎中給她開了副安神的藥。
溫辛恒知道妹妹無事,便去了旁邊看望李曻。
李婉卿見到他進來,趕忙拿帕子拭掉面上的淚痕。
溫辛恒見了心頭一緊,忍着想要将她攬在懷中的沖動,走上前去。
“婵妹妹可還好?”李婉卿輕聲問道。
“她無事,不用擔心,”溫辛恒道:“可叫人通知李府了?”
李婉卿搖頭道:“等哥哥醒了再說吧。”
李曻身子雖無大礙,可這額上的傷,也許會成為一件大事,要知道在大俞,面上有損之人,仕途時會受到影響的。
溫辛恒自然是知道,所以他直接蹲在了李婉卿身旁,擡眼望着她道:“婉卿,對不起,李兄是為了救婵兒才……”
“不用道歉,”李婉卿低頭嘆道道:“這是哥哥自願的。”
兩人憂心地對視着,溫辛恒的手不自覺就握住了李婉卿搭在膝蓋上的手,李婉卿沒有拒絕,只是緩緩移開目光,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
隔壁陪着溫姝婵的溫姝妍,此時的心中竊喜極了,李曻為救溫姝婵而受傷,這樣英雄救美的事跡,讓她稍加潤色的在洛京城內傳上一圈,怕是溫姝婵将來的親事便非李曻不可了,汪氏也不會再在她面前提李曻了。
想到此,溫姝妍望着床上毫無意識的溫姝婵,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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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府能應下親事還好,若是不允,即便這個五姐姐美若天仙,日後也不好說親了。
半個時辰後,莫塵垚急匆匆從走了進來:“婵兒如何了?”
婵兒?溫姝妍面容一滞,随後很快恢複神色道:“無妨的,五姐姐只是受了驚吓。”
莫塵垚似乎意識到方才着急失了口,頗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聲道:“那便好,我去旁邊看看李曻。”
溫辛恒在見到莫塵垚的時候,有些不悅地問道:“你方才去何處了,怎麽一出事就沒了蹤影?”
莫塵垚拿出一個藥瓶道:“快将傷口重新清理一下,換成此藥,日後便不會落疤。”
“此話當真?”李婉卿趕忙迎了過來,仔細打量着這小藥瓶道:“這、這是什麽藥,從何處尋來的?”
見李婉卿似有疑慮,莫塵垚便道:“保仁堂季師傅親自調制的。”
保仁堂的名號李婉卿是聽說過的,只是她與莫塵垚實在不相熟,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擡眼看向溫辛恒。
見溫辛恒點頭,李婉卿這才松了口氣,趕忙道謝。
半刻鐘後,溫姝婵醒了,捏着鼻子灌下一碗湯藥後,便急急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直接跑到李曻床邊。
方才醒來時她已從溫姝妍口中得知了李曻的情況,知道他額上可能會落疤,整個人都慌了。
說來也巧,溫姝婵這剛一過來,李曻便也醒了過來。
一睜眼瞧到溫姝婵立在床邊,竟喃喃地道:“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溫姝婵也不知怎地,鼻頭一酸,當即便落下淚來。
李婉卿紅着眼嗔怪道:“哥哥還是多操心自己吧。”
說着,她将李曻扶起,溫辛恒連忙叫人去端藥。
猛然坐起還有些發暈,李曻合眼歇了會兒,待一碗藥下肚,徹底了解了狀況後,這才開口道:“叫人去回府傳一聲,就說我不慎落馬擦傷了額頭。”
屋內幾人同時擡眼看向李曻。
李曻笑道:“難道不是麽?”
溫辛恒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應和,李婉卿和哥哥對視了一眼後,便也點了頭。
莫塵垚自然是巴不得這般,還在心底不由高看了李曻幾分。
李婉卿忽然轉身對衆人道:“馬場的人自然不敢張揚出去,我想婵妹妹和恒哥哥也不會亂傳,莫公子應也是如此,那妍妹妹呢?”
這話好像在暗示溫姝妍,若是今日之事洩露出去半句,便定是她傳的一般,溫姝妍聽了自然臉色有些難看,也在心裏将李婉卿罵了一通,當然,她口頭上還是肯定地道:“李公子今日是墜馬受的傷。”
李婉卿意味深長地沖她笑了笑。
別說,莫塵垚給的藥還真是管用,李曻在府內歇了三日,這額上的傷口便好了大半。
“怎麽不再多休息幾日?”馬場上溫姝婵問李曻道。
李曻不好意思地笑道:“在休息便定會給婵妹妹拖後腿了。”
怎麽就有這麽傻的人呢,明明他文采出衆,根本不必靠馬球賽來奪人眼球,卻為了她這樣不顧自己。
溫姝婵再也不好意思敷衍了,拿着球杆認真與他練習着配合,還時不時指導些動作給他。
和李曻相處的時間漸漸久了,溫姝婵心裏那道坎,似乎也淡了不少,至少現在看到李曻的臉,便不覺得那麽怕了。
自打出事那日後,溫姝婵和莫塵垚便一直沒見面了,待再次見到的時候,是馬球賽預選這日。
禮部也沒想到,今年會有這般多的世家子弟報名,光是第一批預選就有将近三十多個組。
三日的預選賽結束後,溫家三個皆順利進入了次輪。
嚴鶴飛全程在場觀看,還特地将幾個徒兒的缺點記在了心中,幾日後,他将三人叫到武場,将自己托人特制毬仗贈予了三個徒兒。
他上前拍了拍溫辛恒寬實的肩膀道:“前半程莫要拼死了進攻,多去做防守消耗對方,後半程便會是你的主場。”
溫辛恒有些不解地問道:“明明可以一開始就進攻,為何師父要……”
“诶呀,”嚴鶴飛不耐煩道:“你體力好嘛,你多去消耗別人,他們自然就亂了陣腳,待下半場你豈不是想怎麽進球就怎麽進啊?”
溫辛恒豁然開朗,連忙抱拳應謝,然聽到一旁溫姝婵偷笑的聲音,便立即沖嚴鶴飛撇嘴道:“師父怎麽能當着他們面說出來呢。”
嚴鶴飛也忍不住笑了:“你以為婵兒看不出來啊?”
幾個徒兒當中,偏偏最有天賦的是個女子,嚴鶴飛心裏最是疼她,卻也最為她而感到可惜。
他來到溫姝婵面前道:“你的話,為師不用多叮囑了。”
溫姝婵乖巧地點了點頭。
溫辛恒不樂意了:“憑什麽不讓我知道啊,師父怎地這般偏心她!”
嚴鶴飛無奈地對他道:“說便說,那一衆人裏,就你妹妹最出色,我看第一是沒跑了,除非……”
溫辛恒搶着道:“除非我聽師父的話!”
嚴鶴飛只是笑了笑,沒說下去。
“那垚弟如何呢?”溫辛恒問道。
嚴鶴飛瞥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莫塵垚道:“一打二如何打得過。”
他等着莫塵垚詢問,可莫塵垚如個木頭樁子般,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嚴鶴飛便不悅起來。
溫辛恒見了趕忙替他問道:“那師父覺得垚弟該如何呢?”
嚴鶴飛沒好氣道:“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便拂袖離去。
溫辛恒對于六妹妹那個拖油瓶,也表示愛莫能助,寬慰似的在莫塵垚肩上拍了拍。
莫塵垚沖他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便聽溫辛恒問正在試着揮舞新毬杖的溫姝婵道:“這和你曻哥哥送的,哪個用着順手?”
溫姝婵笑着将聲音壓低道:“自然是曻哥哥送的,那個我用習慣了。”
莫塵垚頓住腳步,自打那次茶樓相別後,他與溫姝婵至今未說過一句話。
溫辛恒聽了,一面大笑,一面向外跑去:“那我去告訴嚴師父!”
“你敢!”溫姝婵說着便要作勢去追,卻沒想剛走兩步,便被一只手給拉了回來。
溫姝婵扭頭瞪着莫塵垚,冷聲道:“莫塵垚你幹嘛?”
莫塵垚沒說話,手上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溫姝婵板着臉繼續道:“若是再不松開,我拿毬杖敲你了哦!”
等了片刻,見他還不放手,溫姝婵索性直接揚起了毬杖。
“他與你非親非故,叫他哥哥作甚。”莫塵垚終于是開口了。
溫姝婵愣了愣,意識到莫塵垚是在說李曻後,便将手放下道:“你我非親非故,我之前不照樣喚你哥哥?”
之前……
莫塵垚蹙起眉,沉聲道:“我和他怎會一樣。”
“是不一樣,”溫姝婵左右望了望,确定周圍無人,這才眉梢輕挑道:“曻哥哥舍身救我,還不求回報,這樣的恩情,怎麽能說非親非故呢?”
又是曻哥哥,莫塵垚胸口噌地一下冒出火來,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深了許多。
那日木杆落下來時,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向她沖去,卻因距離較遠而慢了半步。
他知道溫姝婵沒有受傷,又立即查看了木杆,明白李曻的身子不會有大礙,而面上的疤痕才是關鍵,便立即策馬趕去了保仁堂。
一想到此事傳出去的後果,他便一路上不斷地自責,為何要和她怄氣,若是不刻意疏遠,救她的便是自己,而不是李曻。
可再次看到溫姝婵的時候,莫塵垚卻又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開不了口了。
前些天預賽的時候,看到馬球場上她和李曻相視而笑的場景,他心裏又是一陣憋悶,就像有塊兒石頭堵在那兒,上不去也下不來,越想便越是難受。
尤其是方才又聽到溫姝婵那聲“曻哥哥”,還有溫辛恒提起李曻時的語氣,他便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了。
見他不語,臉色還越來越難看,溫姝婵淡道:“松開吧,待會兒我還要去馬場練習,你也快去找你的妍妹妹吧。”
妍妹妹?莫塵垚蹙起眉道:“我未曾那樣喚過她。”
溫姝婵不耐煩地吐出一口氣來:“你随便吧,叫她姝妍,妍兒,我都不會多問一句,只是你也莫要管我。”
溫姝婵這些日子,白日裏練習馬球,夜裏便靜下心來細細想着這一世的規劃。
縱然她這一世文武皆通,和莫塵垚打小便相熟,且這份熟悉裏還夾雜着一些莫名的情意,可莫塵垚呢?若他還是如前幾世那般,把她當個傻子一樣瞞着,那麽她最終的結局與之前不還是一樣麽……
只要不涉及莫塵垚的“正事”,那麽她便是那個婵兒,婵妹妹。
一涉及到關鍵點,便如同之前那般了……
溫姝婵面對莫塵垚時,心裏也是一團亂麻,她還未想好如何應對,眼下便不想再過多糾纏。
“不許再叫他曻哥哥!”莫塵垚忽然沙啞着聲道。
溫姝婵不想再和他糾纏,甩手便要離開,卻沒想莫塵垚非但沒松開,反而另一只手也握了上來,兩只手将溫姝婵牢牢抓在眼前道:“但凡是個有擔當的男兒,都不會叫你陷入險境,那日不管是恒哥,還是我,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什麽叫不會陷入險境,莫塵垚叫她陷入的險境還少麽?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溫姝婵瞬間便想起了自己悲慘的前四世來。
她忽地擡起眼皮,沉聲問道:“莫塵垚你可是有擔當之人?”
莫塵垚與她對視着,毫不含糊地道:“自然有。”
“你不會讓我陷入險境?”溫姝婵繼續問道。
莫塵垚沒急着開口,而是再次向前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離,他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自然不會,終身不會。”
溫姝婵怔住了神,恍惚間便回到了上一世。梓
那是他們的成婚之日,四世為人的她,首次感受到了那種新婚的疼痛,雖然莫塵垚很溫柔,溫柔到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在完成任務。
為何用完成任務來形容,那是因為溫姝婵從頭到尾只是蹙眉抿唇,就連最痛的時候,都沒有發出聲響,莫塵垚從她的反應裏看不出一絲的享受,反而更像是在忍受,在應付,他知道她沒有徹底放開,沒有将自己徹徹底底的交給他。
莫塵垚直起身,拿着絹帕輕輕替她拭着額上的細汗與眸中的淚光。
“婵兒。”四世以來,他頭次這樣喚她。
溫姝婵身子還在隐隐作痛,她顫抖地擡起眼皮,對望着他。
他輕柔出聲:“餘生,我來照顧你安好。”
那一刻,溫姝婵終于眉頭舒展,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君子一諾千金。”
莫塵垚溫笑着點了點頭,再次壓唇而上。
往後相敬如賓,然最結局卻沒有絲毫的改變,莫塵垚終是違背了承諾。
所以在此刻,他信誓旦旦的那番話,便顯得有幾分可笑了。
這個男人嘴裏的任何承諾,她溫姝婵再也不會信了。
回過神來的溫姝婵看到眼前的一幕,猛然一個激靈。
莫塵垚一手攔在她腰間,一手握着她肩頭,此刻微阖着眼,正低頭用那張撅起的薄唇向她的臉靠近。
這是什麽毛病?連着兩世都是如此,諾言一出口,便要動歪心眼!
眼看就要壓過來了,溫姝婵想也沒想,直接擡手捏住了那張薄唇。
“唔?”莫塵垚驚詫地睜開眼。
不可否認,莫塵垚的樣貌是極其出衆的,整個洛京,也很難再找出一個比他要俊逸的男子。
他那有些不均勻的鼻息在溫姝婵指尖上不斷吹拂着,溫姝婵下意識便漲紅了臉頰。
指尖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腦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前世莫塵垚壓唇之後的畫面來。
不行,這樣不對,她到底出什麽毛病了!
溫姝婵使勁搖了搖腦袋,不僅沒有松開手,反而又加了幾分力道,女子指甲較長,刺的莫塵垚有些疼,他喉中悶哼了一聲。
溫姝婵快速調節好情緒後,再次擡眼,方才那一抹不經意的嬌羞蕩然無存。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像是個大人在訓斥孩童一般的口吻。
莫塵垚則如同犯了錯的孩子,眼眸中盡是委屈。
溫姝婵見他不語,又加了力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婵兒,為什麽還要叫?快說!”
莫塵垚實在忍不住了,喉中哼哼唧唧說着:“你捏着我的嘴,我怎麽說話?”
然而他的哼唧完全讓人聽不清,見溫姝婵眉心更蹙,他趕忙用眼神示意,自己唇還被她捏着呢。
心裏一團慌亂的溫姝婵這才反應過來,正要松開手,忽然一頓,斜眼望着自己肩頭上按着的那只手,冷聲道:“你先松開,我便松開,不然……”
她狡黠一笑:“以我的力道,你往後一月怕都見不得人了。”
說着,她指尖緩緩用力,莫塵垚眉頭蹙起,忙松開一只手來。
“腰上那只也給我松開。”溫姝婵道。
莫塵垚不僅不松,反而又将她拉進了些許。
若不是溫姝婵趕忙擡手撐在他胸前,怕是她們就要貼在一起了。
“莫塵垚你滾蛋!”溫姝婵壓着聲低斥道。
莫塵垚不以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溫姝婵明白了意思,強忍着氣憤點頭道:“好,我數到三,咱們一起松開。”
莫塵垚“嗯”了一聲。
“一、二、三!”
莫塵垚果真松開了手,與此同時,溫姝婵梨渦忽深,捏着他的唇狠狠扭了半圈。
“唔!”莫塵垚眼淚瞬間溢出。
“這是對你孟浪的懲罰!”說完,溫姝婵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最後那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莫塵垚紅着眼眶,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嘴唇上面那層薄皮。
“嘶!”他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莫塵垚讓小厮尋了把折扇過來,回去的一路便一直用它遮擋着臉。
就是見到林氏的時候,他也沒将折扇放下。
“這孩子方才去哪兒了?”
林氏眯眼看着倉皇離去的莫塵垚嘀咕道。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莫塵垚趕緊從抽屜中取出西洋鏡,在看到自己薄唇周圍一圈紅腫時,他一拳砸在了案幾上,咬牙道:“溫、姝、婵!”
半個時辰後,小厮送來了藥膏,莫塵垚遮着面道:“去趟溫府給六小姐帶句話,就說我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去練了。”
小厮應聲彎腰退下時,他又連忙将他叫住:“等等……”
他想了想,還是馬球賽更重要,便道:“不必去了。”
一連三日,莫塵垚練馬球時皆是帶着面巾,好在他是單獨與溫姝妍訓練,沒見太多人。
第二輪的馬球賽,溫家三個又進了。
回去溫府的馬車上,汪氏拉着溫姝妍道:“你方才與那小子笑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相熟啊?”
溫姝妍噘嘴道:“娘親這話說的,垚哥哥和我是隊友,我們進球了,自然是會……”
“什麽垚哥哥!”汪氏直接打斷道:“你的哥哥是咱們溫家的這三個,和他莫家有何幹系,我可告訴你了,馬球賽一結束,立馬不許和他往來!”
“娘,”溫姝妍拉着她袖子撒嬌道:“莫家和溫家世代交好……”
汪氏再次出聲将她打斷:“再交好也輪不到你個閨中女子去,”說着,她嘆了一聲:“莫家那小子皮相是不錯,可你也不能單看那個啊!”
“娘你說什麽呢!”溫姝妍慌忙垂下漲紅的臉。
汪氏語重心長地勸道:“娘當初能嫁給你爹,還不是看在溫家的面,這些你不懂麽,莫家那商賈人家出身的,在洛京貴族中根本擡不起臉面的,你可不要被他給騙了!”
這樣的話,溫姝妍不是第一次聽了,她無奈地嘆了一聲,沒再吭聲了。
汪氏那邊還以為她是聽進去了,便繼續道:“我專門叫你爹打聽了,明年的春闱,以李曻的文采來說,那高中是……”
“別提李曻了!”
溫姝妍終于是忍不住了,将馬場李曻受傷的事道了出來。
“這該死溫姝婵,”汪氏絞着帕子道:“我還小瞧她了,段位真是高啊。”
“娘這是什麽意思?”溫姝妍不解道。
汪氏嘴角抽起,滿是不屑地道:“哪有那麽巧的事,那麽多木杆子,偏就是她頭上的松了,正巧李曻就和她站得最近,她不是一身武藝麽,還需要被人來救?”
溫姝妍聽得有些發怔,汪氏擡手在她額上輕輕戳了一下:“就我家姑娘最傻了,被人搶了先還不自知,不行,我不能讓那小狐貍搶你前頭去,萬一她們米已成炊,豈不是真要把你扔給莫家那個小賤種……不行不行!”
汪氏越說越怕,趕忙叮囑溫姝妍道:“李曻救她的事,你可千萬要憋在心裏,和誰都不能提!”
溫姝妍點頭道:“女兒知道,這事只和娘親說過。”
汪氏松了口氣,望着馬車上一晃一晃的簾子,也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麽,目光變得缥缈起來。
汪氏今日說的一大通,溫姝妍只記住了一句,便是那句“米已成炊”。
既然娘親不同意,那要是她和垚哥哥生米煮成熟飯呢?
想到這兒,溫姝妍嘴角微微揚起。
小劇場:
莫塵垚:阿嚏!阿嚏!怎麽回事,最近怎麽時常打噴嚏,莫非是有人總念想我?
李曻:阿嚏!我也是的,所以到底是誰呢?莫非是……
讀者甲:該死的莫塵垚!
讀者乙:啊,李曻我可以!
莫、李:阿嚏!嗯,肯定是婵妹妹想我了……
作話:最近正常情況下都會加更,二合一,時間21-00點,今天這章早點放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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