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時間過得極快,溫姝娟前腳剛嫁入姚府,溫府後腳又開始立刻籌備起溫姝婵的婚事。

由于大俞的婚嫁規矩,溫姝婵在出嫁前不得和莫塵垚見面,兩人已經有三四個月未曾見面了,不過書信往來倒十分頻繁。

年初五這日是溫姝婵的生辰日,眼瞅着月底就到成婚日,卻不了莫塵垚終于安耐不住了。

夜色漸深,溫姝婵和萃茶在屋中整理着白日裏收到的生辰禮。

見這滿滿一桌的東西中,沒有莫塵垚送來的禮物,溫姝婵不免有些失落地嘀咕道:“即便是不能見面,垚哥哥也不知托人送,這幾日信也不如往常勤了……”

萃茶抿嘴偷笑:“小姐,滿共也就不到五天了,姑爺肯定要忙着籌備迎親之事,一時疏忽也在所難免。”

溫姝婵噘着嘴道:“瞧瞧,我這還沒嫁呢,你就向着他說話了。”

話音剛落,院子內便傳來幾聲蛐蛐叫。

萃茶沒在意,溫姝婵卻忽然站了起來,這才剛開春,哪裏能有蛐蛐?

溫姝婵提起裙子跑到院內,那聲音是從外牆傳來的,她唇角含笑,蹑手蹑腳來到牆邊。

萃茶趕忙跟了出來,溫姝婵扭頭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聽那蛐蛐終于叫累了,溫姝婵忍住笑意,學着野貓那般大叫一聲。

蛐蛐被吓的立即噤聲,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小聲道:“婵兒向後退幾步,我将東西丢進去。”

站在溫姝婵身後的萃茶聽到莫塵垚的聲音,立即吸了口氣,趕忙提醒道:“小姐,這不合規矩!”

溫姝婵扭頭沖她擺了擺手,萃茶無奈,只好轉身去院口幫他們守着。

一個方盒子從牆那頭丢了過來,溫姝婵将盒子撿起,也顧不上看,又向牆根靠去,輕聲問道:“垚哥哥近日可好?”

莫塵垚低低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溫姝婵心裏咯噔一下,忙又問道:“可是出了何事?”

莫塵垚故作惆悵地嘆道:“相思難解,能好麽?”

溫姝婵小臉通紅,那邊萃茶沖壓着聲叫她,示意有人來了,溫姝婵來不及說什麽,拿着禮物就朝屋裏跑去。

沒等到溫姝婵回話,反而聽她腳步聲逐漸遠去,莫塵垚無奈地嘆了一聲。

來找溫姝婵的是溫辛恒,他進屋屏退萃茶,頗有些神秘地從袖中掏出一條絲巾,上面繡着一朵荷花。

這絲巾不論從材質還是繡工來看,都能稱得上是極品的。

溫姝婵很是喜歡,不過她有些不解:“哥哥不是送過東西給我了麽,怎麽又想起送這個?”

溫辛恒淡道:“這不是我送的,是婉卿。”

溫姝婵怔住,片刻後回神道:“婉卿姐姐身子可還好?”

李婉卿年底時,要看沒幾日就要臨盤,卻沒想腹中孩子突然沒了,是個小皇子。

俞厷大發雷霆,宮內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波,外人不知具體出了何事,也是因溫辛恒身為禦前侍衛的緣故,溫姝婵才聽說了其中詳情。

李婉卿之所以滑胎,是因為雲氏身邊的嬷嬷,在送給李婉卿的燕窩中攙了藥,李婉卿夜裏腹痛難忍,直接血崩,差點連命都沒了。

俞厷下令将那嬷嬷株連九族,又直接将雲氏幽禁,雲氏一直哭訴,這事與她無關,可俞厷哪裏聽得進去,連過年的百官朝賀,都對外稱病未叫她露面。

那幾日溫辛恒精神不濟,溫姝婵得知此事後,平時在溫辛恒面前也不敢提李婉卿,也就是趁着今日,她才敢問問。

溫辛恒微微點頭:“婉卿身子已無大礙,她知道過幾日你就要嫁人,想在後日邀你入宮。”

“入宮?”溫姝婵又是一怔。

溫辛恒道:“她不想勉強你,所以叫我先來問你,若你應了,她明日專門派人來府裏邀你,若你不應,就當我未曾說過。”

說到底,溫姝婵在心底還是對李婉卿有愧,可一想到俞厷,她還是不由自主有些怕。

溫辛恒知道她的憂慮,便安慰道:“放心,俞厷現在不會對你如何。”

溫姝婵點點頭,可随即反應過來,連忙道:“哥哥怎麽直呼陛下姓名,萬一日後說順口了……”

“放心,”溫辛恒道:“我自有分寸。”

也不知哥哥在宮裏究竟和婉卿姐姐如何,總之自打他入宮以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兒了。

溫姝婵動了動唇,最終也還是沒問出口。

待溫辛恒走後,她又微微愣了會兒神,這才将莫塵垚送來的那個小方盒打開。

裏面靜靜躺着一個桃木雕的小人,五官和莫塵垚像極了,尤其是那對兒眉眼,簡直神形具備。

溫姝婵笑着将小人拿在手中,看個不停,還時不時拿手在那小人頭上戳上幾下,嘀嘀咕咕像是對莫塵垚說話似的,無意間他瞥見這小盒中,還放着張小字條。

溫姝婵将小莫塵垚放在一旁,将字條打開:垚哥哥于你,婵妹妹于我。

敢情莫塵垚做了兩個,還有一個小溫姝婵在他手中。

溫姝婵一下對那個小桃木自己來了興趣,不是她自吹,她這樣的容貌不知莫塵垚能否雕刻得出,千萬別給做醜了。

想着想着,溫姝婵不自覺笑出聲來。

第二日晌午過後,宮裏便來人傳話,說是婉貴妃邀溫姝婵入宮敘舊。

溫姝妍那邊一得消息,立刻就往雅和院跑,去年的經歷如同噩夢,她自是不放心溫姝婵再入宮去。

緊閉門窗,溫姝妍将溫姝婵拉至桌旁,小心翼翼道:“婉貴妃剛出那事沒多久,現在心情定是差極了的,五姐姐這會兒入宮,萬一,萬一她……”

溫姝婵在她手背上輕輕拍着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就如你所說,婉卿姐姐現在正需要人陪伴,我去陪她說說話,便回來了。”

溫姝妍還是不放心道:“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講,去年若非姐姐為了救我,也許、也許婉卿姐姐就不會……”

溫姝妍忽然一頓,将聲音壓得極低:“我是怕婉卿姐姐怨恨咱們。”

溫姝婵搖頭道:“不會的,若是真的怨恨,早就想辦法刁難了,不會等到現在。”

溫姝妍忙道:“怎麽不會,也許之前只是心裏恨,但好歹入宮得了盛寵,她也就不追究了,可現在倒好,孩子都沒了,萬一她傷心過度,将這新舊的傷痛全都怪到咱們頭上,可如何是好?”

溫姝婵愣了片刻,還是搖頭道:“不會,婉卿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之前的李婉卿當然不是那樣的人,可現在的李婉卿如何,誰也猜不透了。

進宮這日,溫姝婵穿戴十分普通,就像個尋常小戶人家的女兒,臉上也未施粉黛,看着還頗有幾分憔悴。

一進宮門,溫姝婵就認出了珍寶,這是李婉卿還在李府時的貼身婢女。

珍寶很是恭敬,将她帶去了娟房殿。

不愧是如今後宮最得盛寵的女人,娟房殿富麗堂皇的程度,甚至連當初雲氏的大殿都比不上。

她跟着來到寝殿,一推門,裏面飄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溫姝婵下意識蹙眉,忙向床榻的方向看去。

姜黃色床幔內,一個人影依靠在床頭,珍寶小步上前,将床幔撩開,溫姝婵這才看清床榻上那張虛弱的臉。

應該快要完結了,這兩天在捋後面的大綱,明天就恢複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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