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早不想跟他坐一起了。”

十阿哥不忿地瞪了一眼九阿哥,幹脆地和八阿哥換了個位置。

九阿哥狠狠瞪着十阿哥,“你敢嫌棄爺?”

“就嫌你!”十阿哥翻了個白眼兒:“以前只是覺得你長得像女人,現在才發現,你性子也像女人,煩。”

九阿哥猛地自座位上站了起來,重重一拍桌子:“老十,你說清楚,誰像女人了?啊?不說清楚爺跟你沒完。”

看着又吵起來的兩兄弟,八阿哥頭痛地趕緊又将兩人分開,“九弟,今兒四哥娶妻,你別鬧。”

“又不是爺娶妖精,鬧怎麽了?”九阿哥咬牙:“爺就不信了,全大清還能找不出一個比她長得好看的。”

“哦,原來你嫉妒四哥娶了個美嬌娘。”十阿哥恍然大悟,而後一臉鄙夷地看着九阿哥:“你嫉妒四哥就嫉妒四哥吧,幹嘛找我的碴?欺負我比你小是吧。”

“你現在記得比我小了?”九阿哥惱得不要不要的:“平時怎麽就沒聽你叫我幾聲哥?”

“我怎麽沒叫。”

“你還說。”九阿哥一張粉臉漲得通紅:“打六歲起,你自己說你叫過幾回?”

看着吵得根本停不下來的兩人,八阿哥扶額,看向一群看戲的兄弟:“五哥,七哥,你們就這麽看着?”

五阿哥笑了一下,與七阿哥目光一碰,兩人齊齊起身一人拉了一個,将兩個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弟弟拉開。

“誰不羨慕?”五阿哥壓着尤自掙紮不休的九阿哥:“原本以為四哥只是擡回來一個金娃娃,今兒這一看,呵,哪裏是金娃娃,卻是個思戀凡塵的仙女兒——還是個懂得點石成金的仙女兒。”

可不!

長得像仙女兒也就罷了,偏還有一個能源源不斷帶來財富的娘家。

不是點石成金,是什麽!

五阿哥一句話,讓借着吵架渲洩情緒的九阿哥十阿哥靜了下來。

“這就是命。”太子斜睨了一眼桌上情态各異的兄弟,仰頭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幹,輕笑道:“那茹志山在京郊一住就是十年,兄弟們多少次從那郝家村旁經過,有誰注意過一個窩在山村裏的普通秀才?偏偏老四見着一面,便看中了他的才幹,偏偏就是老四把他收入了門下……一切,都是命裏注定。”

命裏注定嗎?

看着一臉意态逸然、驕矜自傲的太子,大阿哥眼神陰鸷,滿臉不甘——他就不信了,一群兄弟出手,還對抗不了天命。

……

“衆位兄弟,怎麽都只埋頭吃菜?”唇角帶笑的四阿哥手裏提着酒瓶走了過來,首先親自給太子倒了一杯酒,他的身後,隆科多、富存、茹芾手腳麻利地為其餘皇子的酒杯倒滿。

面對滿桌虎視眈眈的目光,四阿哥泰然舉杯,“今兒是胤禛我的好日子,多承衆位兄長、弟弟們前來,胤禛先幹為敬。”

仰脖将杯中酒一口喝幹,四阿哥一亮杯底:“兄弟們喝好吃好。”

大阿哥伸出手,一把抓住欲轉身離開去別桌敬酒的四阿哥:“老四,還沒跟你大哥我喝呢,怎麽就要走,今兒是你的好日子,咱哥倆不醉不歸。”

聽着大阿哥說出不醉不歸四字,滿桌皇子盡皆露出看好戲的目光。

四阿哥斜睨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一幫兄弟,再看一眼桌上被大阿哥一字排開的六個倒得滿滿的酒杯,“大哥盛情難卻……”

咦,老四今兒這是轉性兒了?

一桌子的皇子臉上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只是弟弟我酒量有限。”四阿哥一把将茹芾拉到身邊:“……為了不辜負大哥盛情,就讓我這小舅子替我喝吧。”

少年茹芾眨了眨眼,那張與茹芾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露出腼腆之色:“奴才茹芾,請太子爺安、大爺安、三爺安、五爺安、七爺安、八爺安、九爺安、十爺安、十二爺安、十三爺安、十四爺安、十五爺安、十六爺安。”

聽着一連串兒的爺自茹芾口中吐出來,太子爺噗一聲被逗樂了:“這孩子,也太老實了。”

四阿哥伸出手在茹芾頭上拍了拍,笑道:“太子爺看人就是準,這孩子可不就實誠得傻氣呢。”

太子手裏轉着酒杯,不屑地斜睨一眼大阿哥:“就這麽老實孩子,大哥打算找他拼酒?”

被小看了!

又被小看了!

大阿哥臉上的肌肉連着抽了好幾下,他回頭狠狠一瞪四阿哥:“老四不地道,找個這麽小的傧相,讓我這做哥哥的還怎麽痛快喝酒?”

四阿哥不以為忤,将茹芾往旁邊一推,扯過富存:“那就讓弟弟的大舅子陪你喝,大哥看可成?”

大阿哥哼了一聲,一把拉過滿臉笑容的富存,“看起來還像個爺們兒,到底如何,還要喝過才知道。”

三阿哥遺憾地看着大阿哥被富存牽制住,端起酒杯,便欲親身上陣。

“三哥,弟弟新得了一本好字貼,擱在弟弟這裏有些浪費,不如送予三哥與大儒們一起賞鑒?”

四阿哥淺笑着看向三阿哥。

三阿哥的手指動了動,看着眼含深意的四阿哥,默默想了想,而後哈哈一樂,坐了回去:“還是四弟最知道三哥。”

太子幫着四哥,大哥被禍水東引,三哥偃旗息鼓,餘下的皇子們個個一臉痛心疾首——做兄長的都這麽不靠譜,難道讓他們這些做弟弟的去灌四哥的酒?他們以後可都還想過好日子呢。

犧牲了一個富存,将最麻煩的一桌賓客解決,四阿哥臉上帶着堪稱和煦的笑容,帶着隆科多、茹芾去往下一桌……

……

四貝勒府東小院新房

皇阿哥們為新娘的容色所驚,留下一群皇親宗室的女人們,一個個老老實實退出了新房。

被一群眼神各異的女人圍着各種打量,各種打探,各種取笑逗樂,茹蕙坐在帳中抱元守一,坦坦蕩蕩地或答,或笑,或顧左右而言他,或反诘,或讨教,行止磊落,不遮不掩,不羞不躁,倒讓一群女人們一時有些無從下手。

“聽說這整個院子都是按着茹佳妹妹的喜好布置的?”三阿哥側福晉田佳氏秀麗的臉上不掩羨慕:“要說呢,婚前能有時間和爺們處處,就是不一樣,看看這新房修整的,地下還鋪了地龍,比燒炕可好多了。茹佳妹妹真是好命,出嫁前父兄疼愛,出嫁後,有四弟護着,這日子,再沒誰了。”

茹蕙的目光一掃房中衆女眷,果然看到她們眼中的讪笑,茹蕙當然知道這些女人為什麽這番情态。

坦然一笑,茹蕙點頭:“田佳姐姐說得沒錯,妹妹在家時父母兄長寵愛,十歲奉父命進貝勒府又得了四爺恩典,請了嬷嬷教養;其後有幸随駕出巡,還得了皇上的青眼……去年,父親升任知府,又承皇恩得封土司,茹蕙也被皇上親自指婚……想想,茹蕙自己也覺得自己命很好。”

茹佳氏這個女人,太會順杆爬了。

先奉父命進四貝勒府,後承君命嫁人,總之,不論走哪一步,她都有理有據,坦然無愧。

女人們目光流轉,得,在新房裏盤桓了也快半個時辰,茹佳氏的性子也算摸透了,酸言醋語對于這位來說根本就是吹面楊柳風,沒羞沒躁的事到了她的嘴裏也成了天經地義,好話也罷,歹話也罷,都不能影響到她,這不動如山的性情,不像十四歲的姑娘,反倒像無欲無求的居士。

無法親近、不會任人踩踏……又一位厲害的主兒。

送走了一群終于滿意的女人,吃了下面送上的酒席,洗浴完畢換上寬松衣裳的茹蕙終于能放松下來,舒适地靠在床頭體息一會兒了。

紅燭搖搖、鸾帳飄飄,踩着虛軟的步子,四爺被高勿庸與蘇培盛聯手扶進了新房。

看着倒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茹蕙挑了挑眉:“尋冬,端盆水來,我替四爺擦擦臉。”

尋冬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後面的浴房。

“不用。”趴在床上的四阿哥翻了個身,然後慢慢坐了起來,一對被酒意熏得格外明亮的眸子落在坐起身看着他的茹蕙身上:“爺沒醉。”

茹蕙伸出一根手指:“爺,這是什麽?”

四阿哥慢慢轉動眼珠,看向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阿蕙的手。”

茹蕙噗一聲笑了出來:“還成,至少還認得人。”

“認得呢。”四阿哥慢慢點了點頭:“爺還知道,今兒是咱們的婚禮呢。”

茹蕙輕笑了一聲,傾聲替四阿哥解開頸間的衣扣。

四阿哥舒适地嘆了一口氣,看一眼茹蕙,然後繼續揚着脖子。

得,這是示意她繼續呢。

撐起身,熟練的解開一粒粒衣扣、腰帶,服侍着醉酒後特別老實的四阿哥換好衣裳,接過尋冬擰好的帕子替他擦臉、擦手,又勸着快阖上眼的四阿哥漱口洗腳,折騰出一身汗後,終于将四阿哥塞進了被窩。

看了一眼桌上的兩根紅燭,茹蕙搖了搖頭,示意尋冬下去。

放下一層層帳幔,合上隔扇門,尋冬輕手輕腳進了值夜的耳房。

新房內,層層帳幔擋住了外面的燭光,躺在十幾平米的拔步床上,茹蕙替自己拉好被子,輕輕吐出一口氣,阖上了眼。

……

半夢半醒之間,一具沉重的身體壓了上來,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輕撫了撫茹蕙的臉。

“四爺?”茹蕙醒了過來。

“咱們成婚了,該改口了。”男人威脅地将手伸進了衣襟內。

“爺。”茹蕙很識時務。

“嗯。”男人收回手,低下頭輕輕碰了碰茹蕙的唇。

“你幹嘛?”茹蕙推了推。

“幹正事兒呢。”男人無奈地将兩中不老實的手壓了下去。

“你不是醉了?”茹蕙扭了扭身子,意圖脫逃。

“這會兒醒了。”男人的呼吸加重,喘了一聲。

“我才十四歲。”茹蕙垂死掙紮。

“正好。”他可知道,一年前她的天癸就到了,也就是說,一年前,她就成人了。

“我覺得我還能再長長。”十四歲,真的還小啊。

“現在摸着就很好,爺很滿意。”秦嬷嬷說了,小丫頭的身子調養好了,就是今年生孩子都沒問題。

“你不覺得再過兩年更好?”身上的衣裳被扯開,茹蕙踢了踢腿。

“再長兩年也是爺的。”小丫頭踢動的力氣不小,男人想了想,伸出手撓了撓身下細細的腰肢,于是本來還扭噠不停的身子立馬軟了下來。

“爺,我覺得我還沒發育好。”茹蕙意圖保住褲子。

“一年前秦嬷嬷就開始替你制定膳譜,為的不就是今天?”順手摸了摸起伏的曲線,男人對于幾年來花心思養出的成果滿意極了。

“你知道?”茹蕙在黑暗中瞪大眼,師傅制定了特殊的食譜,她已經吃了整整一年了。

“她心疼徒弟,爺就不心疼自己的媳婦兒?”這事兒是他找了秦嬷嬷特意叮囑的,小丫頭自己也争氣,将膳食中的營養全部吸收了,他為着謹慎計,還特意找了太醫替她檢查,太醫都對小丫頭的身體狀況啧啧稱奇,還道小丫頭體質強健……

“呸,一年前還不是呢。”最後一塊領地失守,茹蕙咬牙。

“打你踏進爺的府門,就是爺的人。”身體間沒有隔閡的美好感覺讓男人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你可真霸道。”

“嗯。”

“要是最後皇上沒把我指給你呢?”

“不會。”

“萬一呢?”

“爺不會讓萬一出現。”

“爺,咱們好好說話。”

“你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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