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青峰和一軍教練之間的談話并不能說得上是愉快，好在兩人都各自為雙方留着面子，沒有過激的沖突和對話，而之後，一軍教練不帶信心地和一軍其他成員談話，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大家的反應和青峰一樣，雖然對北川愛的決策疑惑，但同時也很滿意，對于他們來說，與外校的比賽，甚至還不如隊內賽來的厲害。起碼隊內賽能夠打出激情，不必壓制自己的天賦和才能，可以大汗淋漓地進攻。
赤司和北川愛将教練的異常相互告知，在得知對方也已經注意到的時候，眼神剛剛對視一番，似乎就明白了雙方的想法。
“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觀點。”北川愛說道，“這個夏天，天賦爆發的人才太多了，帝光這所學校，只能留住大家三年，卻無法永遠擁有，他們有更廣闊的天空，如果不是時機不到，我都想直接報名...”
北川愛的話說道一半又沒聲音了，赤司轉頭不解地看向她：“什麽？”
銀發的少女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看着場上正在做往返跑練習的一軍隊員，垂眸想着，現在還是太早。
“我想過不了多久，理事長會直接找我過去談話的。”北川愛說道，她身旁的赤司點頭附和：“最近理事長頻頻出現在學生會的會議上，我想他也許不僅想和你談一談，也有意思和我說幾句。”
北川愛聞言笑了，她倒是沒想到比起自己，赤司更直接地面對了理事長那張說不上賞心悅目的臉：“難為你了。”
“如果之後有什麽意外，我希望我們都能夠堅持自己的想法。”赤司微微一笑，接起綠間打落的球，練習前和北川說了最後一句話。
北川愛對赤司點了點頭，她盯着大家認真的練習，心裏卻有着不太好的預感。
這裏畢竟是學校，如果董事會插手校領導階層的安排，他們相互之間誰會向誰妥協，簡直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她把帝光籃球部當做自己的球隊，去用心努力，但顯然對于某些人來說，這些不過是他們展現功績的地方之一。
而顯然，女人的直覺總是出乎意料的可靠。
在某天下午上完課後，班主任把北川愛叫到了辦公室。
“我聽說，你和籃球社的教練意見不合？”班導坐在椅子上，微微擡頭看着自己為之驕傲的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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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愛的臉上露出浮誇的驚訝，反問道：“怎麽會？老師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我和教練的關系一直很融洽。”
森田老師點了點頭，他捏着鋼筆的手不安地轉動着筆杆，說道：“關系好就行。我叫你來還有一件事情，理事長說要找你談談關于籃球部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禮貌地和理事長談話，要注意你的态度，他可不是你的同學，知道嗎？”
“好的老師。”一臉茫然的北川愛透露出那種‘為什麽理事長要找我’的表情，讓森田老師也覺得難受，他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好學生做了什麽，需要勞駕理事長親自和他談，可副校長在傳達消息的時候，也明确的告訴了他，不允許班主任作陪，他只能讓這個單純的孩子獨自去面對那個嚴肅的理事長。
單純的孩子北川愛離開教室辦公室後，果斷掏出手機給赤司發了個郵件。
【北川：我要去見大魔王，希望能完好歸來。】
她在敲響理事長室大門的時候，收到了回信。
【赤隊：萬事有我，不必擔心。】
北川愛微微一笑，感嘆着不愧是赤司，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覺得身板挺的更直了，赤司他真的是一個很有領導氣質的人吶。
“篤篤！”
“進來。”
那不能說是慈祥的嚴肅聲音隔着門傳來，北川愛扭開門手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理事長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棕色的頭發中夾雜着一些白發，因為板着張臉，讓那本就不和藹的五官看起來更加老态而肅然。
“北川愛同學，是嗎？”
他問道。
北川站在距離他的辦公桌一米遠的地方，同樣面無表情地回視他：“是的。”
“你是一個出色的學生。”理事長的聲音帶着領導階級特有的味道，拖拉着嗓子，語速緩慢且不帶情緒，“入學來的成績都非常優秀，在籃球部的表現也很出色。”
“謝謝誇獎。”
“進入帝光後，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學校在外界被稱為籃球豪門，這不僅是因為每年的全國大賽，帝光都進入了總決賽，更是因為在每場比賽中那完勝的，萬夫莫敵的姿态。”
理事長放下筆，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右手的食指輕輕地點着左手手背，繼續道：“我希望我能夠看到外界對帝光籃球部的好評，希望籃球部的那群孩子能夠在賽場上發光發熱。”
北川愛忍住想要給理事長一個假笑的沖動，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會帶領隊伍奪得全國大賽的冠軍，您會滿意您看到的。”
“不不不，我要的不只是這些。”理事長搖了搖手指，他将桌上的一個相框反過來，給北川愛看，“我希望能在每場比賽上，看到他們。”
那相框裏的照片，是一年級時候的赤司他們舉着冠軍杯的合影，這相片她也有，就擺在她的書桌上。
北川愛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對上理事長的雙眼，不躲不避：“您會看到他們的。”只是不是每一個而已。
理事長從北川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她那雙赤紅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徒然生出一股汗毛直立的錯覺，但今天的對話還算勉強和諧，他也就不再和這個女生廢話，重新拿起筆低下了頭：“回去吧孩子，你該去盯着他們練習了。”
對理事長鞠了一躬的北川愛靜悄悄地離開辦公室。
一周後，地區賽二分之一決賽的上場名單确定下來。
“p灰崎，黃濑，g田中r佐藤，pg黑子，替補成員兩位，綠間，赤司。以上！”
念完名單後的北川愛放下本子，視線掃過大家的臉，并沒有成員感到失落或者是不爽，幾位二軍成員因為得到首發的機會，興奮的握着拳用感激的眼神盯着北川愛，讓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廢話我也不多說，戰術在比賽開始前我已經反複說過無數遍，在穩紮穩打的情況下打敗他們，只有當局面出現逆風時，我們才會實行ae計劃，明白了嗎？”
“明白了！！！”
更衣室裏大家響亮的聲音讓北川愛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打開門讓出通往賽場的通道，目視着大家：“上吧，孩子們，去把地區賽冠軍摘回家。”
“ggg！！！！”
以替補身份跟在隊伍後面的綠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皺眉看着北川愛：“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哪裏怪怪的嗎？”
拎着戰術板走在最後的北川愛不解地搖了搖頭，她看了赤司一眼，發現他也同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麽了？我不太明白。”她問。
綠間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伸手拍了下北川愛的肩膀道：“你可比我們都小，卻對着除了一年級以外的人說什麽孩子們？不覺得奇怪嗎？”
北川愛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抽出不知道藏在哪裏的扇子，擋住自己的嘴巴笑了笑：“啊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肯定是電視劇看太多了才會這麽說的，你要原諒我，誰讓電視臺總是放一些什麽麻辣教師的片子。”
赤司擦着北川愛肩膀離開的時候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北川一眼：“麻辣教師裏，可不會說‘孩子們’吧？”
被留在最後的北川愛看着兩人挺直的背脊，拿着扇子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她真的是習慣上頭了，也難怪綠間他會覺得不對勁。
中心籃球場上，地區的兩支代表隊互相鞠躬，兩位中鋒在中圈等待跳球。
當哨聲響起的時候，看臺處有幾位觀衆姍姍來遲。
“這就是你們的學生嗎？”
銀白色短發的男人穿着一件整齊的淺灰色的休閑西裝，內搭白色的襯衫，只是随意地站着，也帶出了幾分獨特的氣場。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張嚴肅的臉道：“沒錯，他們都是一群出色的孩子。”
中年男人和銀發男子走到靠近走道的看臺上坐下，兩個人筆挺的背脊即使是在座位上，也不曾松懈過。
中年男人盯着場上跑動的幾個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怎麽了？”銀白色短發的男子嘴角帶笑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的視線從賽場上的幾人移動到教練席，落在那個同樣銀白色頭發的女生身上：“勝利的優勢很明顯嘛，理事長。”
“但這還不是最完美的隊伍，北川君。”理事長不悅地握起了拳頭，“你看替補席的那兩位，他們才是真正出色的成員，卻被球隊的助教壓在那邊坐板凳，這實在是不應該不是嗎？”
北川涼介瞅了理事長一眼，掩藏起眼底的不屑，輕笑道：“也許她有自己的用意，也說不定呢。”
理事長轉過頭，對上北川涼介那和北川愛極其相似的黑色眼睛搖頭：“北川君，你應該明白我想說的是什麽，北川愛同學她沒有遵守之前和我說過的話，她失約了，這并不是一個好學生應該有的行為。而作為家長的你，不應該提醒一下她嗎？”
北川涼介轉過頭，不去看理事長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微笑道：“您說的沒錯，她确實不該失約，這實在是太不禮貌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下周一來帝光拜訪一下。”
“樂意之極，來之前說一聲，我會安排人來接——”
“不必麻煩，”北川涼介搖了搖頭，“我想先找小愛聊一聊，也許理事長願意給我們一點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