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樓養生坊

王熙鸾跪在地上,王子騰夫人手持戒尺,含淚看着她的心肝寶貝,怎麽也下不了手。打哪裏好呢?她的小鸾兒生的那麽單薄,細皮嫩肉的,打哪兒她都心疼。

邢夫人将迎春擁在懷中,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只要王家的人倒黴,她就莫名的興奮。

“你到底打還是不打?”四王爺看着衣衫上的鼻涕,火氣更大了。

終于,王子騰夫人的手顫抖着,高高地舉起了戒尺,卻輕輕地落在了王熙鸾身上,仿佛撣了一下灰,淚水卻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卻如黃河泛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這……”衆人一頭黑線。

四王爺見狀,笑道:“既然夫人下不了手,不如找別人代勞吧。”

他一把奪過戒尺,緩緩踱到迎春面前,邢夫人立刻站的筆直,一臉嚴肅,準備随時接受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這輩子,能打王家的女兒,将是她最大的榮幸!

“姑娘沒事吧?”他壞壞地笑着,眸子裏掠過一縷譏諷的光芒,“剛才那一巴掌,好像打的不輕啊。”

看着那邪魅狂狷的笑容,迎春恨不能一拳揮過去,将他砸個生活不能自理。

“沒事。”她勉強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王子騰夫人一臉緊張,生怕這母女倆執法,那她的寶貝可不就慘了?

“沒事就好。”四王爺轉身走向王夫人,不由分說,直接将戒尺直接塞到了王夫人手中。

王子騰夫人見狀,不禁長舒一口氣。她那個小姑子,素日裏吃齋念佛,雖然一肚子壞水兒,可是人前還是一副慈善人的模樣,她下手肯定不會重的。

王夫人驚愕地看着手中的戒尺,只覺得自己被這狗屁王爺給陰了。這事,是不是得征得本人同意啊!怎麽硬生生将她推上戰場,騎虎難下。

不行,為了二房的前程,她絕對不能得罪他!詛咒皇上,這罪名可不小。更何況,她早就看那對母女不順眼了,那瘋丫頭,前些日子竟敢說她的寶玉是廢物!即使打了,王子騰也不會責怪她的,誰讓他女兒滿嘴噴糞呢。

想到這兒,她揮起戒尺,撲天蓋地一頓亂打,打的王熙鸾鬼哭狼嚎,滿地找牙,樂的邢夫人差點沒笑出聲來,氣的王子騰夫人直接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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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這通暴打的結束,衆人也意興闌珊,漸漸散去。在經過迎春身邊的時候,四王爺突然轉過臉來,迅速做了個鬼臉。

“混蛋!”迎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剛到家,卻見賈赦在翻箱倒櫃,屋裏弄的好像剛被洗劫過一樣。

“這是幹什麽?”邢夫人見狀,連忙上前。

賈赦一見邢夫人,立刻緊緊抓住她的手,連聲問:“金子你給藏哪裏去了?”

“幹啥?”一聽金子,邢夫人立刻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金子可是她的命根子,每花一文,她都得肉得半天。可恨這賈赦天生敗家,害的邢夫人天天心口疼,整天捧着心,差點成了病西施。

“快給我!”賈赦兩眼放光,興奮地說,“今天我在石呆子處看到幾柄古扇,那真叫一個絕!才五千兩銀子,我一定要把它們弄到手!”

石呆子?

迎春不禁心中一沉。有她在,她絕對不會讓賈雨村那混蛋鑽了空子,讓賈赦幹出那種龌龊事來。還是那便宜哥哥賈琏說的對,為了幾把扇子,搞的人家破人亡的,也算不上什麽本事。想到這兒,突然間對賈琏有了幾分好感,這家夥本質并不壞,想必是讓二房給洗腦了。有機會,還是得把他給掰直,成為大房的乖寶寶。

“爹!”她連忙笑道,“咱家現在沒什麽進項,開銷又大,不如讓錢下崽多好!”

“錢還會下崽?”賈赦有些疑惑地問,“難道要像琏兒媳婦那樣,放印子錢不成?”

他是個纨绔,何曾有過投資意識!

迎春笑道:“咱家外面不是有些鋪子嗎?我們可以做點小生意,又不用租金。”

賈赦聽了,搖頭道:“我們又不是商賈之流,怎麽可以做生意呢?”

雖然這家夥極不靠譜,可是畢竟是公府大少爺,骨子裏流的還是公府的高貴血液,是瞧不起那些小商販的,連皇商薛家,他都沒正眼瞧過。

“又不用老爺出面,找個人當老板,自己坐等收錢便是了。”迎春連忙勸道,“坐吃山空,哪裏比得上錢下崽啊!”

這敗家老爹花錢如流水,且有兩大嗜好,一是買古董,二是納小妾,全是燒錢的玩意兒!別說一千兩黃金,就算是座金山,也不夠他敗的。不讓他多個賺錢的渠道,這家夥錢不夠用了指不定會打什麽歪主意。

“這……”賈赦有些猶豫不決。

前兒出門看到的那唱曲兒的小妞長的可真水靈,才八百兩銀子;石呆子的扇子,沒個五千兩銀子拿不下來。這一千兩金子,能折合成一萬兩銀子,這麽一折騰,好像也沒剩下多少。

“這主意好!”邢夫人兩眼放光,眸子裏全是“孔方兄”的身影,“不知道做點啥賺錢呢?”

迎春見邢夫人心動,便笑道:“民以食為天,我們家的飯菜遠比外面的精致多了,完全可以開個酒樓,就賣咱家的飯菜。”

賈家的夥食的确不錯,穿越到紅樓沒多少日子,她吃的小臉都圓了一圈。看來,曹公誠不欺我,“二木頭”果真珠圓玉潤,肌膚微豐呢。

“這話倒是真的!”賈赦點點頭,“外面酒樓的飯菜中看不中吃,而且根本不講究養生之道。”

他可是吃喝玩樂的行家,別說外面的酒樓了,就連吃貨保齡侯家的飯菜都不及自家的精致。開酒樓好,日後他出門和狐朋狗友鬼混,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邢夫人是見到錢眼就鑽,連忙問:“那找誰出面打理酒樓呢?這可得找個體面又可靠的人。”

“誰合适呢?”迎春故意問,她知道,邢夫人心裏肯定想派自己的心腹。

邢夫人為人吝啬,讓她掌控這酒樓,總比讓老纨绔把它敗光要好。

邢夫人想了想,笑道:“有了!王善保怎麽樣?”

她的确是認真考慮過的。本想讓弟弟邢德全打理,可那家夥和賈赦一路貨色,不折騰個天翻地覆就阿彌陀佛了。

王善保家的激動的渾身一顫,兩眼閃閃發光。

尼瑪!這可是當老板啊!周瑞家的女婿冷子興,做着個什麽古董生意,整天吃香的喝辣的,連一般的官員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看來,今年財神爺要從他們老王家門前走啦!

賈赦點點頭:“王善保家的是你的陪房,知根知底,的确是不錯的人選。”

王善保家笑成了秋後的菊花,連忙客氣道:“我家的那位太老實了,懂什麽呢。”

迎春笑着說:“人的确不錯,又忠心又可靠。不過,以賈家奴才的身份打理,怕有人說閑話。倒不如,太太開恩,将他們放出去,一是家裏的老人兒了,也出過不少力,給他們脫籍也是應當的;二是外面人看了,也不會說咱家從商啊。”

王善保家的聽了,心中大喜。

脫奴籍,這可是所有奴才們的最大心願。別說普通奴才了,連鴛鴦這樣的實力派都想有個自由身!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好的福氣,能當老板不說,還能脫籍,天上果真會掉餡餅啊!這二姑娘,莫非是菩薩轉世不成?

司棋雖替姥娘高興,可是自己何時才能有這福分呢。想到這兒,她心裏不禁有些酸溜溜的。不過她堅信,她們姑娘肯定能說到做到!

邢夫人聽了,有些猶豫不決。

“迎春說的對。”賈赦最見不得邢夫人這種小家子氣,不過幾個奴才而己,“不過人是你的,你若舍不得,那就算了!”

這話啥意思,直接打邢夫人那張尚且光滑細膩的臉龐麽?

“什麽啊!”邢夫人用力擠了擠眼睛,遺憾的是,沒擠出半滴淚珠,要不要找林黛玉借點呢?

王善保家的知道邢夫人又犯了小心眼的毛病,連忙笑道:“老爺誤會太太了。太太是老奴看着長大的,這感情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如今硬生生要分開,太太心裏能不難受麽?其實,老奴何嘗舍得離開太太呢?”

她的演技也不高明,此處應該有眼淚,可是她也沒擠出來,只能胡亂用衣袖揉眼睛。

邢夫人微微嘆了口氣,取出幾張賣身契,遞給了王善保家的。遺憾的是,司棋是家生子,迎春還得另尋機會替她脫籍。

不得不服的是,王善保這小老頭辦事效率極高,沒用多長時間就把酒樓弄好了。

“叫啥名字好呢?”迎春絞盡腦汁,恨不能有釵黛的才華,随口都能來個驚世駭俗的好名字,“要不就叫個紅樓養生坊?”

賣《紅樓夢》裏的養生飯菜,不叫紅樓養生坊叫什麽?

以迎春肚子裏的這點墨水,也只能取個如此直白的名字。

終于,在大房所有人的大力支持下,紅樓養生坊熱熱鬧鬧的開業了。一時間,生意紅紅火火,財源滾滾,差點沒撞壞了了賈赦的老腰!

“錢果然會生崽兒!”賈赦在養生坊二樓的包廂品着美食,看着窗外繁華的街景,,不禁感嘆道,“怪不得薛家花錢如流水,商人比我們這些吃俸祿的窮官來錢就是快!”

迎春一襲小厮打扮,看起來格外機靈。

她站了起來,替賈赦斟了杯酒。

剛想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笑聲。

“大伯父,您果然在這兒!”史湘霖搖着折扇,笑着走了進來,“我和四王爺打賭說您肯定會來,可他不信。這下好,我又贏了他一塊古玉。”

這史湘霖乃賈母的侄孫,卻一點兒也不受老虔婆待見。不過,他和賈赦這位伯父關系倒也不錯。

“本王都窮的快揭不開鍋了,你還好意思贏?”四王爺也闖了進來,又氣又惱,“你小子,肯定事先知道賈大人要來,故意坑本王。”

迎春不禁心中一緊。

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這家夥?他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

“王爺?”賈赦又驚又喜,連忙站起來施了一禮,“您怎麽來了?”

身為資身老纨绔,他對眼前這位京城第一纨绔有一種莫名的崇拜。想當初這四王爺出宮建府時,皇上恨不能将國庫掏空,不知賜給他多少金銀珠寶,可是這家夥,沒幾年的功夫,把堂堂的王府折騰的雞飛狗跳,若不是靠皇後接濟,弄不好就得上街讨飯了。做人能如此恣意潇灑,也不枉白來世上走一遭了!

四王爺眼角的餘光從迎春臉上掃過,笑道:“京城裏有好吃好玩的地方,哪能少得了本王?既然這裏是賈大人以前家奴開的,賈大人也算是半個主人了,今天必須盡一下地主之誼。本王今天出門可沒帶錢啊!”

“那必須滴!”賈赦一拍胸脯,爽朗地笑着。

兩代纨绔見面,毫無隔閡,壓根沒有什麽年齡身份差距。緣份啊!

可憐迎春小厮打扮,面對滿滿一桌美食,口水都流了一地,不但不能吃,而且得替那群混蛋斟酒。最可恨的是賈赦那老纨绔,見了同類,把親生女兒早就抛到了腦後,立刻高談闊論,胡吃海塞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讓錢下崽,哪夠賈赦敗的啊!話說賈赦夫妻真是極品,一個花錢如流水,一個惜金如命。不過幸虧有邢夫人,如果賈纨绔娶的是四王爺這類型的女人,別說賣女兒了,估計連自己都得賣掉!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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