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家家具店

“讓你看笑話了,”坐到靳宜車上時翠花已經平靜下來了,“我沒想到,李悅媽媽這麽……”翠花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去形容,一時語塞。

靳宜接道:“極品?”

翠花深有感觸地點頭:“對,就是極品。”

靳宜看一眼翠花,漫不經心般問道:“你和她兒子相親過?”

翠花“啊”了一聲,随即斟酌着解釋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姑姑說李悅還不錯,父親是木匠,自己也有一門好手藝,想讓我和他試試,但我後來沒去,他這個人,”翠花不能提到前世,只能半真半假道,“我見過,但不喜歡。”

翠花不說別人怎樣,只說自己不喜歡,到這一步還堅持做人的原則。靳宜勾了下嘴角,問道:“他家是做木匠生意的對吧,開店了嗎?”

“開了,在火車站附近。”

“我們去那吧,”靳宜道,“指路。”

“去那幹嘛?”翠花疑惑道。

“給你和奶奶出氣。”

車子一路開到李悅家的家具店,在門口停下後靳宜帶着翠花下車。

走到李悅家門口時翠花便發現靳宜的氣場不對了。

靳宜這人平時與朋友相處沒什麽架子,甚至可以說得上親和,會開玩笑會打鬧,但僅限于在易千金鄭洲這樣的死黨面前,只是近期多了一個翠花。而在不太熟悉或者陌生人面前,靳宜往往客氣而疏離,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而對惹了他的人,靳宜從來都如同秋風掃落葉般不留情面。

惹了他的人,可以是惹了他,也可以是惹了他在乎的人,無論是哪種情況,以他的護短,都絕不可能放任自流,任憑欺負。

翠花從來沒見過這一面的靳宜,氣勢一下車就出來了,帶着點滲人的寒意,平白讓人不願走近,好像只能跟在後面仰望。

李悅家的店不大,當然,以他們家做生意的方式,想開大了也開不了。他們家的家具都是用膠合板做的,價格卻幾乎和實木家具齊平,知道內情的人幾乎不會到他們家做家具,做過一次的也再不會回頭。翠花在他家那麽多年勸過不少回,但沒人聽她的。

店裏只有倆個人,正是李悅和李悅母親,如此一來倒是正好,不用再特地去找李悅母親了。

靳宜走在翠花前面,身材高大,将身後的翠花遮了個嚴嚴實實。李悅和李悅母親都沒看到後面的翠花,看到靳宜是副生面孔,穿着打扮一看就很講究,氣勢也不同小縣城的男人,強大而又帶着幾分輕蔑與漫不經心,于是以為他是來定家具或者買家具的,當即笑臉相迎:“先生是要買家具還是定家具?”

靳宜笑笑,拉過身後的翠花:“随便看看。”

李悅母親看到翠花臉色就變了:“是你啊,你來幹什麽?”

李悅看到翠花臉色也是變了幾變,停下手裏的工作,有點警惕地看着這邊明顯來者不善的倆人。

翠花看他們眼裏藏不住的心虛氣短卻還一臉警惕便不由好笑:“我來幹什麽你們還不清楚嗎?”

“我哪知道你要幹什麽?”李悅母親聲音尖亢刺耳,“你們家沒一個好東西,遇到就是我倒了八輩子黴了,還請你趕緊出去吧,我這小廟可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翠花想說話又被堵回去,“這是你攀上的高枝吧,”李悅母親打量靳宜,“這位先生可千萬別被這小姑娘給迷惑了,這姑娘不檢點……”

靳宜笑了一下,眼裏卻透着寒意,生生将李悅母親看得打了個寒戰,一句話沒說完也說不下去了。

“她檢不檢點不用你告訴我,今天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靳宜一頓,“不知道你這還做不做生意了?”

李悅母親明知道靳宜來者不善,怎麽可能還和他做生意,當即道:“不做,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我這可做不起你們的生意。”

靳宜點點頭,打量了一遍店裏,而後不甚在意地拿出錢包:“不知道你們這,多大的生意才做得起,”靳宜将一疊鈔票按在桌上,“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買你們家一個樂意。”

李悅母親看着錢有點移不開視線,但還是堅持道:“不做,我們家可都不是見錢眼開的人,做生意也是看人的。”

靳宜笑笑,翻了翻錢包,“看來老板娘是嫌錢少了,不過不好意思,這次帶的錢好像不太夠啊。”

“靳宜?”翠花在靳宜身旁拉了拉他袖子,有點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着。”靳宜輕拍了下翠花的後頸,帶着她走到店裏,找了張凳子讓她坐下,自己卻像個騎士一樣站在她身邊。

“不過我這還有一張銀、行卡,”靳宜抽出一張卡放到桌上,看着李悅母親笑道,“裏面的錢買下你這家店還綽綽有餘。”

李悅母親當即臉色變了。

李悅在那邊道:“你到底想幹嘛?”

“很簡單,”靳宜微笑道,“我女朋友不開心了,現在只有讓你們不開心她才能開心,所以……你們明白嗎?”

李悅母親氣急敗壞道:“你別欺人太甚,有錢就了不起了嗎?”

“是挺了不起的,”靳宜氣定神閑,“畢竟有錢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想告誰就告誰,”靳宜笑着看了一眼李悅母親,又看向李悅,“畢竟人證物證俱在,讓我的律師過來再誇大其實一下,說不定這位先生你很快就要去監獄裏見你母親了。”

“你……”李悅氣得要沖過來,卻聽靳宜又笑道,“但我這人還是很講道理的,讓你母親去翠花奶奶面前磕頭認個錯,賠了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該賠償的費用,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哦,不對,還有我女朋友笑了才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可能,”李悅母親喘着氣歇斯底裏道,“你們休想,給我滾!”在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突然抓過桌上一把錘子扔了過來。

靳宜面色一變,幾乎下意識往翠花身前一擋。那柄錘子結結實實砸在了靳宜背上。

“你沒事吧?”上車後翠花就忍不住去扒靳宜衣服想看他背後的傷。

“我沒事,”靳宜笑起來,一只手微擋着翠花,語帶調侃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大庭廣衆的,雖然他們應該看不清裏面在做什麽。”

翠花臉紅起來,又惱又擔心:“還有心思不正經,你到底有沒有事?”

“沒事,”靳宜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就是沒能幫你出氣。”

“還出什麽氣啊,”翠花氣道,“那就是個瘋子,完全不講道理,說動手就動手。”

“就應該聽姑姑的話,不該來這一趟的,”翠花懊惱道,“還害得你受了傷。”

“為你受傷我心甘情願,”靳宜眼神溫柔下來,笑笑道,“如果我不來,受傷的就會是你了。”

翠花被他眼神看得七葷八素,心想這人活得真是太犯規了。她轉過身,氣得連微翹的眼角都耷拉下。

靳宜一邊開車一邊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完了跟翠花道:“這種人要來真的她才會害怕,我讓律師過來,實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太麻煩你了靳宜,這事本來和你沒有關系,結果你還因此受傷了。”

“怎麽會和我沒關系,”靳宜笑笑,“你是我的人,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懂嗎?”

翠花聞言看向靳宜,擰着眉頭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醫生檢查過後給靳宜上了藥,又給了他一盒雲南白藥噴霧劑,囑咐完用法便道:“沒什麽大礙,好好用藥就行。”

倆人回到病房,翠花奶奶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和劉春香小聲說話,翠花姑父田明則不知道去了哪裏。

看到翠花,奶奶眼眶都紅了,聲音嘶啞地喊道:“花花啊。”

“奶奶,”翠花昨晚見到奶奶時奶奶已經睡了,這會被奶奶一喊,就覺得心裏難受,眼淚唰地掉下來,她抹了抹眼角,走到床邊坐下,“你感覺怎麽樣啊?”

“你怎麽回來了,”翠花奶奶道,“藝術節逛完了?”

翠花點點頭,幫奶奶将亂了的頭發撥到一邊,“逛完了,不逛了,我以後再也不到處亂跑了。”

“說什麽瞎話,守着我就有出息了?”奶奶扭頭看到靳宜,覺得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不由問道,“這是?”

“奶奶您好,我是錢老太太的孫子靳宜。”靳宜主動上前道。

“哦,”奶奶恍然,“你就是靳宜,你奶奶還給我看過你的照片呢,剛才一下沒想起來,人比照片好看。”

靳宜笑了一下。

翠花看奶奶精神疲倦,強撐着眼皮說話,便道:“奶奶,你難不難受,不然再睡一覺吧?”

老太太說了一會話确實覺得有點累,但看着翠花又覺得不想睡,眼皮打了一會架,最後被翠花擋住眼睛,強制讓她睡了。

“怎麽樣?”奶奶睡了以後劉春香小聲問倆人。

“走法律程序吧,”翠花嘆氣,“李悅媽媽太難對付了,完全不講道理。”

劉春香道:“怎麽走法律程序?”

靳宜在一旁笑道:“姑姑放心,這事可以交給我。”

“這,”劉春香道,“不好吧靳宜,這太麻煩你了,打官司又不比其他事情。”

“沒事,”靳宜道,“我家律師大概下午就能過來,一切等他來了再說吧,也不一定要打官司。”

“這樣啊,”劉春香感激道,“實在太謝謝你了,也是我們家人沒用,這個時候還要麻煩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姑姑不用這麽生分,”靳宜笑笑,“這是花花的家事,她和奶奶被人欺負,我怎麽能坐視不管呢。”

“花花認識你這個朋友,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劉春香笑道。

翠花在一旁心想,如果上輩子那樣凄慘艱辛的生活只是為了這輩子遇到靳宜,那她寧願不要這樣的福分,只希望奶奶能福壽安康。

靳宜笑笑沒接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