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恥而後勇
丁雲忽然在公司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行動力，她上司市場部經理陳芳幾乎以為她穿越了。
“這才像點樣子，你看看你之前寫的那都什麽玩意？我要是江總那脾氣，早指着你鼻子罵你了。”陳芳早會上特地把丁雲昨晚發給她的修改後稿件放到投影儀上，給丁雲和公司另一個文案李蓓蓓一起看，“這幾個地方的用詞稍微改改就發出去吧。回去立刻準備專題報道，每人負責三個賽區的選手，每周三周五微信推送，蓓蓓在微博那邊同步推介一下公衆號。”
李蓓蓓有點不樂意：“陳姐，本周五新游戲app正式上線，我這邊還有兩個軟文一個評測要寫呢。”
她主要負責微博運營，而微博最近的宣傳重點是公司即将上線的卡牌游戲。但認真說來，其他方面的工作，李蓓蓓和丁雲并沒有嚴格細化的分工，也沒有指明誰負責新項目誰負責原有的活動，都是工作分到誰，誰就做，現在李蓓蓓這樣說，很明顯是不高興丁雲沒事找事兒，自己“作”出來一個專題報道。
丁雲能理解她的想法，因為她自己原來也是那樣，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面讓幹什麽，差不多幹完就行，何必自讨苦吃？
可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其實市場宣傳工作，本來就應該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尤其在這樣一個人人都會推銷自我的時代，她們作為公司內部專門負責經營市場形象、提高公司知名度的職員，想的竟然是不要沒事找事，也難怪公司的市場工作總是沒有成效。
“蓓蓓是挺忙的，那我一起做了吧，正好昨天寫新聞稿的時候，我已經把每個賽區的情況都整理過了，心裏大概有數。我先去找幾個冠軍聊聊，本周出兩個專題應該沒問題。”
丁雲第一次這樣挺身而出、大包大攬，陳芳和李蓓蓓都非常詫異，但這個結果大家都樂見，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異議的通過了。
散會以後，陳芳單獨把丁雲叫過去囑咐：“你既然自告奮勇了，就不要敷衍了事，好好寫，江總對這一次活動特別重視，如果這次宣傳做得好，下半年我們市場部的日子也好過。”
“陳姐，其實我還有些想法，之前我們每一場經典比賽不是都有截屏錄像麽？完全可以剪輯一下發到微博上去，很多當時沒能圍觀比賽的，沒準正想看呢！也可以把這個消息在app裏群發一下，給微博漲漲粉。”
陳芳更驚訝了：“真難得你肯自己動腦想這些，行啊，這事兒我叫小龍去弄。”她說完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什麽，丁雲剛要告辭，她就又開口了，“公司正考慮做社群運營，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社群運營？”
“對，說白了就是社區加微信群□□群運營，我們的論壇社區現在基本上是一潭死水，群裏冒泡的大部分是罵公司罵技術的，用戶忠誠度很低，流失速度遠遠大于新用戶加入的速度，所以公司想高薪請人來做社群運營，留住新老用戶，激活休眠用戶。這是個比較新的概念，目前一線城市的公司已經開始在做，但是在海城想找一個這樣的人卻很難。”
丁雲聽完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壓低聲音說：“陳姐，不是我說，咱家app閃退問題都更新多少次了還沒解決？這能怪玩家罵公司罵技術嗎？還有咱家app總是彈廣告也很煩，說白了是用戶體驗不好，你找一個再牛的人來做用戶運營，沒有好産品不也是白費嗎？”
陳芳這個人一向好脾氣，要不然也不會容得了丁雲和李蓓蓓這樣挑肥揀瘦的下屬，所以她聽完丁雲的話只嘆口氣，說：“我也跟江總反映了，公司也一直在招聘頂尖的工程師……”
“可惜給的錢少，人家不願意來。”丁雲接話吐槽，“我對這個真沒啥想法，我可不敢去惹那些用戶。我回去工作了，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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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芳無奈，點點頭放丁雲走了。
丁雲沒有那個金剛鑽，自然不想攬那個瓷器活，她回去登錄了□□，進了入圍選手的群，私下敲了幾個冠軍聊了一個上午，大致找到了方向。
午飯丁雲不想動就叫的外賣，吃飯時她想起那個仍舊沒有回去十年前的少女，有心想問問她上午做了什麽，中午吃飯沒有，卻發現小雲沒有電話，自己沒法聯系她。
丁雲又有點擔心起來，那小丫頭人生地不熟的，又呆不住，萬一跑出去迷路了怎麽辦？她身上連個證件都沒有，思前想後，丁雲終于想到個辦法。
家裏還有ipad呢！她ipad和手機登錄的不是同一個□□號，所以她可以用手機□□往ipad上發消息啊！
于是丁雲立刻拿手機發了條消息回去：[在家嗎？]
等啊等，一直到丁雲吃完飯、喝完咖啡，才終于得到回複：[你誰？]
啊！忘了報姓名了，丁雲現在用的這個號是她後來申請的，小雲都不知道，所以她趕忙回：[我是你小號，不對，你是我小號！]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神經病……什麽事？]
[你上午幹嘛了？吃飯了嗎？]
[去海邊轉了轉，吃過了。]
[居然自己能出去轉，沒迷路？]
[你不是告訴我可以從地圖查路線麽？]
哦，對，不過她就早上出門前匆匆忙忙說了一句，少女居然自己就能摸索出來怎麽用了耶！她果然從小就聰明伶俐。
丁雲有點自得，繼續發消息：[別亂花錢，那是我好不容易賺的。天這麽熱，下午沒事在家睡覺吧。]
少女很不給面子的回：[你少管我，管好你自己得了。什麽時候跟李秋實攤牌？]
卧槽！還有這事沒辦呢！丁雲默默放下手機，開始琢磨怎麽樣才能不傷和氣又不尴尬的跟李秋實分手，用微信說，似乎有點不好，可是見面？嗯，要不幹脆跟李秋實玩一個“誰先找誰誰就輸”的游戲？
不管了，到上班時間了，再說吧。丁雲把這事丢在一邊，專心工作去了。
打雞血的丁雲，工作效率出奇的高，而且她自己都意外，一旦把精神專注到工作上，不摸魚刷微博看知乎逛豆瓣上天涯之後，她竟然有很多奇思妙想。寫出來的東西，她自己都覺得很贊，從頭到尾看幾遍，居然不太相信這是自己寫出來的！
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下班回到家，見到小雲第一句就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一個下午就寫好了這一周要用的專題報道！接下來只要再寫兩篇推送，平常到處發些帖子就ok了！”
小雲有聽沒有懂，但領會了丁雲今天辛勤工作并且取得了不錯成果的主要精神，就很小大人的伸手拍拍她肩膀，說：“年輕人幹得不錯嘛！知恥而後勇，我看好你哦！”
丁雲：“……”
她無語的推開小雲的手，打開抽屜找到一部舊手機，說：“我今天才想起來你沒有手機，聯系起來不方便，喏，這是我舊手機，還能用，就是內存小，有點慢，不過我還原系統了，現在應該還可以。”
丁雲說着從包裏拿出一張回來路上新辦的電話卡，放進手機裏，然後開機，給自己手機撥了個號，兩邊都存上號碼，就把手機遞給了小雲，“這樣就方便多了。”
“哦，你跟李秋實說了嗎？”
“……”丁雲假裝沒聽見，拿起自己手機問，“晚飯想吃什麽？”
“健身會所的卡什麽時候辦？”
“……”丁雲繼續忽略問話，“吃披薩好不好？”
小雲搖搖頭：“你看着訂吧，吃多少，将決定你晚上跑多少圈。”
丁雲：“……”默默訂了餐，她又解釋，“其實除了這兩件事以外，別的事我已經有計劃了。”
少女瞟她一眼，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丁雲就挺直腰板，盡量堅定的說：“我想過了，其實我現在的工作挺有挑戰性也挺能帶給我成就感的，只不過我以前态度不端正，做事又拖拉，才會充滿厭倦感。但像今天這樣工作，其實還是蠻有激情的。”
“然後呢？你的計劃是什麽？”
“我現在還兼着公司的微信運營，現在新媒體這一塊其實挺缺人的，我回來路上用手機上招聘網站看了，一線城市給的薪資都不錯，我再把英語和日語撿起來，加上做市場策劃和文案的工作經驗，找一份又有趣又有挑戰性的工作應該不難。”
小雲立刻提出一個關鍵問題：“期限呢？沒有截止日期的計劃，都是空談。”
“期限就到明年過完春節，2、3月份我就開始找機會跳槽。”
對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小雲沒什麽建議能給，她聽了也就聽了，但對于英語和日語方面，她很有些問題要問：“以前的學習資料還在嗎？原文書在家裏還是已經被你賣了？英語也就算了，日語扔了這麽長時間，你自己什麽水平知道嗎？英語過了六級，日語有沒有考過級？”
丁雲回身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大箱子，又找抹布擦了一下上面有點厚的灰塵，然後鄭重其事的打開，說：“喏，都在這裏。”
一本本熟悉、卻泛着淡黃的書整整齊齊擺在箱子裏，小雲蹲下來一一摸過去，彷佛摸過了她并沒經歷的十年時光。
丁雲看着她的動作更是心生感慨，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豪氣，竟就握着拳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報名今年12月的jlpt，而且要一舉考過n2！”
“這可是你說的！敢不敢跟我擊掌為誓？”少女站起身，雙眼閃亮的問。
丁雲伸出手，在一箱子承載了最初夢想的書籍面前，與17歲的自己，用力擊了一下掌。
☆、第二步：學習
接着少女就問：“n2是什麽等級？”
“呃，其實就是以前的日語二級，近幾年重新分了等級。”丁雲一邊說一邊把日語相關的參考書原文書都拿了出來，然後把箱子合上關好塞回床底下。
書拿出來放到書架上，丁雲又上網下了一單，買了最新的參考書。
小雲随手拿了本教材翻了翻，等丁雲下完單，就說：“只要我還沒走，每天都會跟你一起學習，我們每晚2小時怎麽樣？以你的基礎，周末再加一點學習時間，這樣堅持到12月考試，過二級應該沒問題。”
“好啊！”丁雲打開一個excel表給自己做計劃，“我每天5點半下班，到家一般是7點之前，那就每天7點半到9點半學習，不對，鍛煉呢？”
“7點半到8點半學習，8點半到9點半鍛煉，9點半再學到10點半，半小時洗漱，然後睡覺。這不就好了嗎？”
丁雲有點遲疑：“一點休息娛樂時間都沒有麽？”
“有啊，你在公司午休可以娛樂，周末的時間也很多啊。不過你周末也要增加鍛煉時間，起碼每天多加一個小時。”
“呃，我覺得這樣不現實……，不如平常減少一點鍛煉時間加在周末。”不然她很可能堅持不下去。
小雲想了想，說：“那就這樣，你去辦個健身年卡，每周二四六日去游泳1小時，一三五就晚上慢跑半小時，同時控制飲食，不要吃太飽。學習呢，一三五還是2個小時不動，二四可以減成1個半小時，這樣你每天多半小時娛樂時間，周末還可以追追綜藝或者電視劇放松一下。”
丁雲還是覺得自己很難做到，小雲卻不給她猶豫了，“先這樣定下來，我監督你，試一試效果。”
于是這個周一的晚上，丁雲就在吃了兩小塊披薩後被迫遠離餐桌，拿起詞彙精解開始背日語單詞。
45分鐘後，小雲開始考核丁雲背過的單詞，讓兩人都感到振奮的是，丁雲的效率還算不錯，連少女都說：“我還以為你上了年紀，腦子可能不太好使了呢，不過也是我當初基礎打得好啊！”
“我打人還打得好呢！你要不要試試？”丁雲一臉兇相的問。
小雲嘻嘻一笑，把書放下說：“走吧，跑步去。”
兩人換好衣服下樓，一起慢跑聊天，少女就說：“你看，根本沒什麽難的是不是？只要養成習慣就好啦，我們當初不也是這樣嗎？每天固定時間上輔導班，回家背單詞聽錄音看視頻，那時候白天也要正常上課啊，還要多學一門英語，不也過來了。”
這倒是，想想上學時花的精力比現在多多了，玩的時間也很少很少，但那時候她心裏想的都是進步。今天的自己比昨天進步了，這個月的自己比上個月的自己厲害很多，老媽還每次都在她進步時給她獎勵，買好多新衣服啊、漂亮的文具啊、頭飾啊，所以少女時代的丁雲幾乎是班級裏打扮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也因此17歲的丁雲才會那麽有自信。
她把這些說給少女聽，少女就嬉笑着說：“你現在也可以跟老媽要獎勵啊！就說你準備考級，問她，考過了給不給獎勵。”
她這麽一說，丁雲才想起來周末沒給家裏打電話，但是就算打電話，讓現在的她張口跟老媽要獎勵，她也是很難做到的，所以她幹脆說：“我還是自己獎勵自己吧，如果我考過了n2，我就給自己買個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蘋果手機很貴嗎？”
“嗯，新款的得6000多吧？”
“是國貨嗎？”
丁雲想起自己當時為了面子說的要支持國貨，就咬牙說：“是啊！”
“呸！你騙誰啊！真拿我當土包子，我那時候雖然沒有，可是已經有ipod了！而且蘋果電腦我也見過的！”
“哦呵呵，不如我們給老媽打個電話吧，也讓你聽聽她現在的聲音。”丁雲幹笑着轉移了話題。
少女輕蔑的看着她，丁雲見轉移話題沒成功，扭回頭跑了幾步，忽然靈光一現，争辯道：“其實也是國貨啊！整機都是在我們中國生産的，富士康你知道嗎？就是蘋果公司的加工廠。你是不知道，這十年，我們中國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是嗎？你做出了多少貢獻呀？”
“呃，我，起碼沒拖後腿吧？”
聊着天，30分鐘很快過去，丁雲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反觀少女卻只是呼吸粗重些、皮膚紅潤些，她很是不平，卻也只能接受身體不如人的現狀。
回去沖了澡，繼續學習，有少女在旁指點忘記的難點，這一小時的學習很見成效，到時間結束時，丁雲簡直覺得過n2指日可待。
“不要剛開始就得意，最難的是堅持。”少女在旁潑冷水，“對了，都這個時間了，你那男朋友沒聯系你？”
丁雲摸出自己之前怕分神藏起來的手機，果然看到有新消息提示，點開來，一條是老爸發的：[怎麽又忘了往家裏打電話？]
另一條就是李秋實：[下班了嗎？]還是六點多時發的。
丁雲想了想，沒有回李秋實，給老爸回了一條：[老媽睡了嗎？]
過了兩分鐘，老爸回：[沒有，玩手機呢。]
丁雲就跟小雲說：“我現在給老媽打電話啊。”她說着撥了電話號碼，還開了免提，提示音響了四聲，那邊才接起來。
“喂，媽媽。”丁雲不等那邊應聲先叫道，“睡了嗎？”
那邊丁雲的媽媽韓月琴很矜持的應了一聲：“嗯，還沒有，怎麽這麽晚打電話？”
兩個丁雲光聽聲音就知道媽媽不高興了，兩人對視着一起呲牙咧嘴，然後由丁雲回答：“因為我在發奮學習呀！媽，我決定報考今年12月的日語能力測試，從周末就開始用功了，所以現在才給你打電話。”
小雲立刻露出鄙視的神情，電話那邊的韓月琴則非常意外：“怎麽又想起考這個了？你日語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我覺得多一個證還是有用的，現在的工作沒什麽發展空間，所以我想多充實自己。您放心，當初基礎打得好，我現在學也不吃力。”
女兒終于有上進心了，韓月琴怎麽會不高興？她立刻說：“那好啊，你去報個輔導班，媽媽出錢！”
丁雲沒想到她只這麽說了兩句，就會引起老媽這麽大的反應，她有點受寵若驚，忙回道：“不用，媽，我自己自學就好了，上輔導班也就是那麽回事。您留着錢抽空跟老爸出去旅游吧。”
“我才不跟他出去，不管去哪，都不願出門逛，那就等你考完，媽媽帶你出去玩！聽說現在英鎊跌了，到時候咱們去英國玩，怎麽樣？”
兩只丁雲再次對視一眼，都覺得老媽說出英國兩字不是偶然，丁雲心裏更是有很多感慨一齊湧出，感覺滋味莫辨，她停了停，如常回道：“到時候再說吧，我才說要考，報名還沒開始呢，您就着急了。”
“哎呀，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只要你真的想去做了，還是能做得成的，就怕你不想。好好學吧，媽媽支持你，你爸爸也支持你，雖然他的力度比較小。”
丁雲和小雲一起笑出來，多少年了，媽媽還是喜歡在女兒面前跟丈夫争個寵，丁雲哄着老媽又說了幾句，然後就要挂電話。
“哎，等等，你那男朋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帶回來我們見見？”韓月琴還沒聊到盡興，該問的也沒問到，自然要阻止丁雲挂電話。
可是這個話題，丁雲真的不是很想聊，又有少女在對面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萬般無奈、硬着頭皮，說：“哦，那個，我始終覺得跟他沒什麽感情，所以，打算跟他分手。”
出乎丁雲意料的，韓月琴并沒有表示出特別的驚訝和反對，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媽媽反正都支持你，你要是覺得不合适，趁早分手也好。”
丁雲松了口氣，再次打算挂掉電話，誰知老媽接着說：“正好前幾天我去跳舞碰見了劉文，你還記得嗎？當初你去上英語輔導班，跟你同班有個男孩子特別矮，但是特別聰明，他媽媽就叫劉文，你猜怎麽着？那孩子後來出國留學了，還在國外工作過，今年剛回來，已經在北京找好了工作，現在在家裏陪父母。他呀，恰好沒有女朋友，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回來見見？”
丁雲頭都大了，馬上拒絕：“媽，我最近哪有時間啊？還得上班，業餘還得學習，再說吧啊！”
韓月琴也沒勉強，“好好好，那你先努力學習。等我去打探一下那孩子現在多高了再說。”
兩只丁雲臉上一起露出個囧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