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人為什麽會戀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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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穆天均靠在那裏，一臉的無所謂。
“急性胃炎。”十一跟在後面低聲開口。
穆天承皺眉：“穆天均，我把所有都交給你是因為我放心你，也相信你能照顧好你自己，現在你這個樣子算什麽？變相的要我回去？”收了笑冷聲開口。
見站着的人真生氣了，穆天均坐直身體急忙搖頭：“哥，這次是個意外，前一天吃錯東西了。”
“我學醫。”
“真的，前些日子天天訓練吃的不規律，昨天GT贏了一場我們就打算慶祝，然後就這樣了。以後不會了。”
穆天均慌忙解釋。他知道穆天承做出這個決定由多難，當年團隊四散，最後是敵非友，這些年他心裏有多難受他是知道的，怎麽能讓他再回到這裏，受這份煎熬？
“你最好祈禱你以後都身體健康。”
“當然當然。”
穆天承很少生氣，為人和善。對大家也總是說說笑笑，偶爾一發火大家都躲得遠遠的。他說要回來他們這些人比誰都開心，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不能強求。
又在醫院照顧了幾天，比賽結束後才回來。
再回來，已經十幾天後。
沒想到剛回來就見到一直想見的人。
那個人拿着一把小紅傘低着頭慢慢走着，靠着路邊步調緩慢。周圍的行人行色匆匆，怕這陰沉的天突然下起雨。
也不知怎麽，原本回去拿東西的他腳步不自覺的跟上去，離她的距離不遠不近。蘇樂自始自終一直低着頭走，只能看到腳前的路。幾次穆天承都怕路邊的行人撞到她，身邊是呼嘯而過的車輛，他真怕她一個不小心受了傷。
終于……因為太過擔心，小跑幾步上前拉住她：“蘇樂，看路。”
自己正在無聊的數着磚塊猛地就被人拉住，蘇樂第一反應就是甩開，待看清面前的人停下手上的動作。
她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穆天承：“你怎麽在這？”消失了這麽久，突然出現拉住她是怎麽回事？
穆天承不理，拉着林兮換到裏面，自己從身後繞到靠近街邊的位置：“走這裏太危險。”
蘇樂一頓，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停了幾秒才回答：“哦，那就過來吧。”
說着伸手拉住穆天承斜着向裏面走，中途碰到一個對面過來的人，蘇樂愣得站在原地，松開也不是，退回來也不是。還是穆天承笑着與對面的人道歉，伸手把人拉到身邊。
“幾天不見反應慢了啊！”這句話本是說笑，穆天承也是笑着說，但是傳到剛回過神的蘇樂耳朵裏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大姨媽反應慢我有什麽辦法？”
臉色一派自然。
倒是穆天承的臉漸漸紅了，直到耳垂。
蘇樂并沒有注意到穆天承的變化，走到人行道裏面便松開手自己先走。
這個天氣适合吃火鍋，但是附近好像沒有看到火鍋店。
蘇樂一邊走一邊四處留意，走了有一會兒也沒看到。想轉彎時一轉頭看到身邊的穆天承：“你還在啊？”
她突然冒出來一句話穆天承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蘇樂這是才發現剛剛他一直在。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幹幹笑了一聲。
“你要回家嗎？”蘇樂問。對于自己經常碰到穆天承已經習慣，見不到才奇怪。
“回去之前我可能要先吃飯。”
“哦。”蘇樂點頭表示明白。站在街角等着紅燈結束後邁開腳步走出去。剛走兩步發現身邊沒人，轉過頭穆天承還站在原地：“不是要吃飯嗎？還不走？”
還在想需要什麽借口才能順利的一起吃飯的穆天承在思索之際願望達成，微笑點頭：“來了。”
綠燈還剩三秒之前兩個人站在對面街邊。蘇樂四處轉頭找着火鍋店。
“想吃什麽？”穆天承問，不動聲色的站到靠近街邊的位置，把她護在安全區域內。
“火鍋，但是我還沒找到店。”蘇樂一攤手：“我在考慮換一個。”
火鍋？穆天承還記得不久前兩個人一起吃火鍋的場景，雖然不是那麽太愛，但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與誰吃。
“我倒知道一家，不過有點遠。”穆天承突然出聲，蘇樂轉過頭皺着眉思考一下點點頭。
“好。”
他說的有點遠的那家距離不算遠，兩個人之前就是繞來繞去的，現在離那家火鍋店就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天氣不好，吃火鍋的人還挺多，兩個人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蘇樂歪頭向裏面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穆天承跟在身後，還沒進去蘇樂就轉身向外走了，有點摸不到頭腦，伸手拉住：“怎麽了？”
“換一家，沒位置。”
穆天承扶額，不是說那個啥反應慢嗎？這轉身速度也沒誰了！
“行。”
穆天承應聲。兩個人去了隔壁吃麻辣燙。
比起麻辣燙，穆天承認為火鍋應該比麻辣燙健康一些……吧？
付了錢，兩個人回位置等。
麻辣燙顯然沒有火鍋選的菜式多，兩個人選的最多的就是青菜。
蘇樂本就不怎麽愛吃肉，不過看到穆天承選的和自己差不多有些奇怪：“你不是挺喜歡吃肉的嗎？”
正在仔細擦筷子的穆天承手一頓，他沒想到蘇樂居然知道他喜歡吃肉。停頓幾秒不動聲色的繼續手上的動作：“葷素搭配比較健康。”
“但你沒選肉。”
“……”
他能告訴蘇樂他信不過這裏的肉嗎？
穆天承輕勾了下小手指，繼續手上動作：“沒看到喜歡的。”
蘇樂反應慢的點點頭，低頭看着面前的碗筷。
沒一會兒一雙手伸過來，拿走她的碗筷，蘇樂目光追随過去，就看到穆天承又拿出一張紙巾仔仔細細的幫她擦着碗筷。
“我擦了。”蘇樂開口，指着穆天承手裏的碗筷。
那人聽後手裏動作一頓，面色如常：“再來一遍不介意吧？”
蘇樂搖頭。
“76號好了。”
窗口大喊，蘇樂指着：“我的。”說完起身過去。
低低的呼出一口氣，低着頭放下手裏的碗，快速的拿出一張紙巾擦幹手心的汗。
再擡頭那人已經回來，手裏捧着淡綠色的瓷碗。
“小心看路。”穆天承忍不住開口囑咐。
對方點點頭，幾步過來放到桌子上坐下：“快去吧，到你了。”
等穆天承端着麻辣燙回來蘇樂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東西。
“怎麽了？”穆天承問。
“你快點，我好餓。”蘇樂嘟着嘴，大大的眼睛看着穆天承。
她在等他嗎？穆天承微笑放下：“開吃喽！”對面的人，盡管每天臉上表情少的可憐，說話有時也少的可憐，但，面前的人，很多時候的無意識動作都會牽動他整顆心，漸漸深陷。
☆、21（修）
一早，蘇樂到到律所時幾個人全到了。
謝楠看到蘇樂進來原本擔心的臉直接化成開心撲過來。
蘇樂反應不過沒躲開，看着懷裏的謝楠問：“天塌了？”
“我好擔心你啊樂姐。”謝楠擡着頭，眼巴巴的看着蘇樂：“到時間你也沒來，打你電話也沒人接，都快吓死我了！”
謝楠做出一個吓死的表情逗得蘇樂一笑：“我能出什麽事？”拍了下謝楠讓她松開，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謝楠身後尾随：“今天怎麽這麽晚？”
“唔，沒趕上車。”蘇樂低着頭，快速的眨眨眼回答。
為什麽這麽晚呢？因為不想看到穆天承。
昨晚兩個人吃過飯，這次是AA，沒有任何争論。
吃過飯，兩個人順着路邊邊走邊等車。
蘇樂走在裏面，低頭看着路不說話。再擡頭，身邊的人停步。蘇樂也跟着停下，輕咬嘴唇：“對不起。”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是我說的太過分。”蘇樂先開口解釋。
“沒有。”穆天承沒想到蘇樂會因為那天的事情對自己道歉，有些驚訝的同時第一時間搖頭否認：“是我暨越了。”
蘇樂看着穆天承，那人一臉平靜，連搖頭否認都是一樣。說不出的距離感。
這是蘇樂第一次感覺，心裏那麽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的臉、他的表情有些生氣。
“哦。”蘇樂回應：“我還有資料沒看完，先走了。”
沒有等穆天承下一句話會回答什麽，她只想立刻離開那裏，不想看到那個人的臉。恰巧路口有車，直接攔下離開。
蘇樂做事，萬事随心。
那個時候離開并沒有後悔，直到一早起來才感覺出不妥，當時太沒禮貌了。
捂着臉在床上打個滾：“蘇樂你真不識好歹。”
盡管沒什麽，但蘇樂還是不想見到穆天承，因為怕尴尬。
謝楠心思單純，蘇樂說沒趕上車所以來晚了，她就信。看到對方坐下她拉過椅子也坐過來。
“有事吧？”蘇樂問。一般謝楠有求于人時都是這個獻媚的表情。
“嘿嘿，什麽都逃不過樂姐你的眼睛。”謝楠笑着又湊近：“樂姐，你接小的離婚官司嗎？”
蘇樂皺眉：“離婚本就是大事，哪分大小？”
知道自己說錯話，謝楠趕緊改口：“我說錯了，說錯了，那你接離婚官司嗎？”
“我先看看時間。”蘇樂伸手拿過記事本。
“我幫你看了，肯定有時間。”謝楠一臉肯定，看的蘇樂一臉疑惑：“說說吧，怎麽回事？”
“我同學的事情，但是你別和別人說啊！”
“我像那人嗎？”
謝楠搖頭：“樂姐最可靠了。”
謝楠半小時的颠三倒四的敘述，蘇樂明白了。
現在的很多年輕人總喜歡在一些特殊的日子結婚，謝楠的那個同學是她的室友，和男朋友好了六年了，雙方家裏也同意，在今年的一個特別順的日子裏去登記結婚了。
這件事蘇樂也知道，新聞報道那一天全國各地的除了表白就是結婚了。這點蘇樂很不解，一月份那大冷天的排隊登記，不是找罪受嗎？
兩個人登記以後就在那個城市買了房，兩個人從學校宿舍裏搬出來一起住。
同學看到他們倆都挺羨慕的。
直到三月底，兩個人吵架，謝楠那同學就跑回寝室住了，一周後男方找過來要離婚。說兩個人性格不合。
女方也是一個犟脾氣，一生氣兩個人就去民政局離婚了。
房子是女方出錢買的，裝修是男方。
離了婚，小姑娘才後知後覺的感覺事情鬧大了。也不敢和家裏說。直到端午回家家裏才知道。
本來這事也沒什麽了，婚都離了還能掀了天去不成？
結果沒兩天男方家裏來人說小姑娘要回彩禮錢。小姑娘家挺有錢，也不在乎這點錢，就把錢退回去了。
女方家裏買的房，還在學校附近，女方父母就想着既然離婚了，那就讓男方搬出去吧。
這個時候小姑娘看出男方渣了。要回了彩禮，還不想把房子退回來。當初結婚時房子寫的是男方的名字，小姑娘也沒在意，想既然要過一輩子，那就沒必要計較那麽多。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謝楠說道這裏蘇樂大概聽明白了：“你同學要告什麽？他們兩個人已經離婚，就不在離婚官司的範圍內了。”
“你聽我說完啊！”謝楠讓蘇樂別着急問，繼續說：“我同學看那男的要回了彩禮錢，還不想把房子還給她，都快氣死了。直接把他告上法庭，說他騙婚。”
“說到底還是財産分割的問題。”
“那該怎麽辦？”謝楠問：“這樣我同學也太吃虧了，那一套房子怎麽也得二百萬吧。”
“你問一下你同學房子是婚前還是婚後買的？是她父母為雙方購置房屋出資，是否是對自己子女的個人贈與？”蘇樂坐直身體，面對謝楠開口，語速有些快。
“等等等等。”謝楠大喊暫停：“我錄下來。”
“如果她的父母能證明這房子是贈與自己女兒，這并不能作為兩個人婚後的共同財産。”
“我去問問。”謝楠拿着手機去了陽臺茶水間。
看，離婚就是這麽麻煩。
有時候，比結婚還麻煩。
蘇樂輕嘆口氣，每天和這些離婚官司打交道，還沒等遇到那個可以托付的人，自己就先對結婚失望了。
桌上的輕聲震動聲響起，拉回蘇樂的思緒。
拿起手機去看。
“十一回來嗎？”
蘇樂看一眼就知道是她媽李娅：“看情況。”
很快，對方回複：“放心吧，這次沒給你安排新的相親對象。你都這麽久不回來了，我和你爸都想你了。正好蘇揚也回來。”
蘇樂挑眉，蘇揚，自己異父異母的哥哥，一直在國外。
似乎，她好久沒回家了，也很久沒見過蘇揚了。
快速的回複了李娅後放下手機。
擡頭便看到謝楠嘟着嘴回來：“她說沒有證明，當時就是口頭說了一句。”
“既然不能證明，那就只有找評估機構按市場價格對房屋作出評估，然後給予另一方适當補償了。”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謝楠嘆氣：“我怎麽不是學這個的啊！”
“千萬別。”蘇樂打斷她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為什麽？”
“它會讓你對婚姻足夠失望。大概鄭通不希望變回單身狗。”
“……”出來上廁所的鄭通一臉大寫的懵B，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樂姐？真的沒可能嗎？”
謝楠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問。
蘇樂停下敲擊鍵盤，擡頭鄭重其事的回來：“關于財産分割這方面我并不是太擅長，而且，我這邊還有案子在手。”
蘇樂指着李雪的案子。
“她不是十一月的嘛，不急不急。我同學這個很快的。”
“聽你說我都知道會拖，沒三次開庭不會結束。”
“……”
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但是蘇樂介紹了一個學校裏的師兄，據說在這方面很擅長。
午飯時間前裏間的兩個人就出來了。對于兩個工作狂提前這件事，外間的兩個人表示很驚訝。
謝楠更是合不攏嘴：“完了，咱們事務所是沒活接了嗎？”
一句話，換來兩個大大的白眼。
謝紹：“下午還要去趟市局那裏拿資料。”
鄭通：“餓了，沒吃早飯。”
蘇樂低頭看看手裏的東西，再看看眼巴巴看着她的三個人放下：“走吧，去吃飯。”
一行人拿好東西下去。
謝楠對于吃的熱愛，就像一個處在熱戀期的少女，而且是，永遠的熱戀。
蘇樂和謝紹走在後面，那兩個人在前面。
看着那麽活潑的謝楠開口：“那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再大，在我眼裏還是小孩子。”謝紹說。目光集中在前方。
“蘇樂。”
蘇樂還想再說，就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叫住，回過頭看去，穆天承站在咨詢室門口，手裏拿着什麽東西。
扯扯嘴角：“穆先生。”
“早上怎麽沒去吃飯？”他問。每說出一個字，向前走一步。
一句話結束，兩個人的距離只剩下一米。
“我們先過去了。”謝紹開口。帶着那一臉八卦樣的兩個人離開。
“哦。”
原本的擔心，被蘇樂的一個“哦”打破，無聲的笑起來：“我是在問你為什麽沒去吃早飯，你哦是什麽回答？”
“昨天吃多了。”
“這兩者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早上不餓。”
“蘇樂，我是心理醫生。”
“我知道。”蘇樂擡頭：“但你并不會讀心術。我沒去那家吃早飯，難道不會去別家嗎？”
穆天承依舊笑，不同的是嘴角下彎：“我知道了。”
聲音悶悶的。昨晚的感覺又回來，讓蘇樂心裏很不舒服。指着他手裏的東西：“那是給我的嗎？”
“是。”
“那給我吧。”蘇樂伸手。低着頭的穆天承聽到她說，擡起頭看到她伸出來的手一瞬間，眼睛亮亮，嘴角重新上翹：“給你。”
“謝謝。”她說。手裏的東西溫熱，蘇樂幾乎可以想象到它熱氣騰騰的時候：“你吃飯了嗎？”
她問。空着的手，輕攥了下衣角，又快速松開，不着痕跡。
“還沒有。”穆天承搖頭。
“介意一起嗎？和，我的同事。”蘇樂指着身後的方向：“剛剛離開的三個人。”
穆天承點頭：“謝謝，我并不介意。”
☆、22（修）
被迫的被謝紹拉着向前走的謝楠很不滿意，頻頻回頭觀看，嘴上抱怨：“哥，哥，你放開，我看看什麽情況，你松開，快點松開，我都看不到了……”
直到轉彎謝紹才放開手，鄭通跟在身邊。
剛松開謝楠就想回跑，被謝紹一把抓住衣領：“你幹嘛去？”
“你松開，我回去看看什麽情況！”謝楠拍打着謝紹的手。
“你樂姐好不容易有點姻緣，你別去搞破壞去！”鄭通一旁輕聲開口，也伸出手攔着謝楠。
“什麽叫搞破壞啊？”謝楠對這個詞很不滿意：“我好歹也是個助攻之類的吧？”
“老實會兒吧。”謝紹低聲開口：“吃飯去。”
說完拉着一直掙紮的謝楠向前走。
這邊兩個人說完，蘇樂轉身：“走吧。”
“好。”穆天承答應。
到那裏的時候謝楠正在點菜，看到蘇樂興奮的揮手：“樂姐，什麽情……額……”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一旁不容忽視的穆天承。
與蘇樂一同走近，點點頭開口：“你們好。”
“額……好好，坐坐坐。”謝楠指着另一邊的兩個座位。
穆天承随着蘇樂坐下。
“你剛剛想說什麽？”蘇樂問謝楠，伸手拿過茶水倒了一杯，頓了頓又倒了一杯給穆天承。
對方微笑道謝。
看的謝楠一愣一愣的，除了客戶，謝楠真沒見過蘇樂主動給誰倒水。
放回原位，後知後覺的回答：“哦。”低頭喝着水。
謝楠拿着菜單的手都開始抖，八卦的心快要沖破胸腔，她真的太想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是什麽狀态。
“想吃什麽告訴謝楠。”幾個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不對。謝紹突然開口，對着穆天承微笑。
“我不挑食，随你們就好。”穆天承禮貌回答。
兩個人沒來之前謝楠就點了幾個了，又加了一個穆天承，謝楠又添了兩個菜後才滿意。
席間，他們真的看出來穆天承不挑食，哪一道菜都會吃，好吃的也會多吃幾口。
幾個人之中，穆天承吃的最少，而後是蘇樂，兩個人都沒吃多少。謝楠擡頭，桌上就只有自己還在和這些菜奮鬥。拼命忍着放下筷子的沖動，嘿嘿笑着：“樂姐今天怎麽吃這麽少？”
“路上喝了牛奶。”蘇樂淡淡開口。
她不想浪費穆天承的心意。
除了穆天承，幾個人都習慣了謝楠的胃口，不怎麽在意。
穆天承坐在那裏，上身繃得直直的，嘴角微微帶笑。
“謝紹，米咲有找你嗎？”蘇樂突然開口，還是問謝紹米咲的事情。幾個人同時看着蘇樂。
“沒有。”謝紹搖頭。
“哦，我知道了。”蘇樂回答，低頭擺弄手機。
“怎麽了？”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事關米咲，謝紹都會多問一句。
“她突然問我離婚的財産分割問題。”
“那你怎麽回答？”謝楠嘴快，先問出來。
“介紹給我師兄了。”蘇樂回答，低着頭手上的動作不停。
“有這種親師妹真好……啊！”鄭通一旁感嘆。
“我并不想有那種不着調的師兄。”蘇樂收回手機開口。
“……”
吃過飯一起離開。
蘇樂和穆天承走在後面，謝楠拉着兩個男生在前面走。向前出來時謝楠那個賤賤的笑……蘇樂就知道她腦補多了。
下午蘇樂出門見李雪，正巧謝紹也要出門，兩個人一起。
“除了李雪的還想不想接其他的？”兩個人并排走，謝紹開口問身邊的人。
“暫時沒想。”蘇樂回答，手機不時震動，蘇樂拿出來看過又放回去。
“怎麽不回？”
“廣告。”蘇樂回答：“有官司？”
“算是吧，和我一個案子。”謝紹解釋：“那個人的妻子要和他離婚。”
“要多久？”蘇樂問。
“不知道，先看看吧。”
兩個人在車站旁分開。
讨論一下午的事情，回來時已經四點，剛進門就碰到要外出的鄭通。
“回來了？”
蘇樂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回答：“女人真可怕，要離婚的女人更可怕。”
“為什麽？”謝楠問。
“她和我讨論了一下午如何讓孫立生不如死。”
“那你怎麽回答的？”謝楠問，她對蘇樂的回答比較感興趣。
“臨別禮物，送他一頂草原帽。”
“……”
想讓他頭頂綠成草原，關鍵是，沒人幫她綠啊！
坐下休息一會兒，又整理完桌面上的東西才離開。
這一天太累了，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蘇樂剛回來坐下休息一會兒，謝楠的連環call直接過來，蘇樂看着手機那異常抖動的身軀心疼不已，再不貴也是錢來的！
不猶豫接起來：“別說這幾個小時不見你想我了？”
謝楠本就興奮着呢，蘇樂這一句話倒是給她說懵了，反應了半天否認：“沒有啊！”
“那是什麽大事情讓你在我洗澡的時間裏打了這麽多遍？”
“樂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就那個張家難，咱們不是拒絕他的案子了嘛，然後他就去找別家，現在官司輸了，還因涉嫌謀殺被抓起來了！”
謝楠一口氣說完，言語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哦。”她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
“額，樂姐你不感覺這個人惡有惡報嗎？”謝楠反問。
“他是自作自受。”蘇樂說。
又聽了謝楠好一會兒的看後感才挂斷電話。
上天最公平的，大概就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了。
晚上睡了個好覺，早上起床心情不錯。
看到對面坐下的人也可以給一個大大的微笑。
平時不見什麽太大的表情，這猛地一笑穆天承還有些不習慣，呆愣了幾秒微笑打招呼：“蘇樂早。”停頓一下又接着說：“心情不錯？”
對方一挑眉：“不愧是心理醫生。”
……你都對我笑了，我能不知道嗎？
穆天承笑笑：“多謝誇獎。”
兩個人安靜吃早飯。
吃了飯兩個人一起去上班。對此，蘇樂已經習慣了。
今天來的最早，環顧四周，再三确定沒人後放下包去開窗。
等了沒多久謝紹三人一同進來。
看到蘇樂打招呼：“早。”
“早。”蘇樂回應。
謝紹回裏間拿了東西又離開。
鄭通：“聽說有進展了。”
李雪官司的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時間把證據遞交給法庭等着開庭就可以。
下午謝紹沒回來，倒是接到了他的電話。
“怎麽了？”蘇樂問。
“你先過來吧。”謝紹沒有多說，語氣有些凝重，蘇樂知道出了事情，要了地址過去。
只不過，她沒想到是醫院。
對醫院，蘇樂從心裏排斥。攥了攥手又松開，走過去。
謝紹就在樓下等着她。
蘇樂走近：“怎麽來醫院了？”
“這次的案子可能有點麻煩。”謝紹說：“林聰一直在說不是他做的，甚至連犯案過程都說不清。今早知道他妻子要和他離婚情緒激動，後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犯案過程全部說出來，甚至連細節都沒有任何錯誤。”謝紹停頓一下複又開口：“之後，撞牆自殺了。”
“現在怎麽樣了？”蘇樂問。皺着眉不知在想什麽。
“發現的及時，人救過來了，就是忘了怎麽變成這樣的。”
“不知道？是因為腦袋震蕩引起的短暫性的失憶嗎？”蘇樂反問。
“不是。”謝紹否認：“初步檢查排出了這種可能，那一撞就算再重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說完嘆口氣。
“要等檢查結果吧？”蘇樂問，看了眼滿臉愁容的謝紹，撇過眼去：“他妻子在哪？我過去看看吧。”
“在家呢，知道他自殺以後高興的不行，過來看一眼就走了。”謝紹嘆氣，說到這個，他還是第一次見。
就算這個人再十惡不赦，兩個人共同生活了那麽久，看到對方有輕生念頭第一反應不是傷心，而是高興他死了，就不用那麽麻煩去離婚分家産了。
如果他是男的，那謝紹當時真想不顧一切的上去打他一拳。
蘇樂垂目，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千千萬萬的想法，過去，她會以為所有人在這世界上活着，懷着的都是一顆善良的心，對人對己都一樣。漸漸的，知道這個社會與她腦中的認為并不統一，甚至于相悖。也終于明白，這才是社會，有明亮幹淨的一面，同時也有醜陋肮髒的一面。不管這個社會、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她摸爬滾打也終究還是要在這人世間走一遭。
沒什麽想說的，兩個人站在醫院樓下相對這沉默。
半晌謝紹開口：“要不要上去看看？”
蘇樂搖頭：“等他傷好的吧，我不想刺激他。”
謝紹去了市局拿資料，蘇樂直接回去律所。
謝紹離開時的話讓蘇樂心裏有些不舒服，看着面前的飯菜都沒什麽胃口。
“不喜歡吃？”
面前突然出現聲音，蘇樂擡頭看到人後搖搖頭：“沒。”
“那為什麽？”穆天承問，坐到對面去。
服務員過來，穆天承點了一份面。
蘇樂眨眨眼：“碰到個棘手的官司。”
“哦？”穆天承聲音上挑，語氣輕柔：“說一說，也許我能幫到你。”
穆天承的話像是在蘇樂的腦袋上狠狠一拍，瞬間清醒：“怎麽沒想到呢？”
這麽說還是有可能幫到她了。
蘇樂将謝紹對那個人的形容一字不落的轉述給穆天承。穆天承聽過後沉默一會兒：“可能是解離性人格障礙。”
“不懂。”蘇樂晃晃腦袋，一臉迷茫。
“就是人格分裂症。”穆天承簡略回答：“這只是猜測，具體還要看檢查結果。”
“嗯。”蘇樂點頭，正好穆天承的面上來，兩個人低頭吃飯。
她垂着眼，腦中想起下午謝紹的話。
他說：“蘇樂，別想太多，并不是每個人都是那樣。”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對自己做的決定後悔。”
☆、23（捉蟲）
“我去接水。”蘇樂面無表情的開口，不想看旁邊的人。早上她剛到不久謝紹說有事，叫上她就出來了。
只是，她還真沒想到會來市公安局。以為怎麽就是去醫院看看檢查結果，然後再找找上庭用的證據。
又看了眼身邊的人：“麻煩讓一下。”
于英俊殷勤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小白牙：“我幫你吧。”
“不用麻煩于警官了。”蘇樂拒絕。
“沒關系。”于英俊不在意：“來者是客。”
“這裏并不是你家。”
“我對工作的熱愛就像對家人的愛一般，警局就像是我第二個家。”
嘴好貧……
蘇樂撫額：“你随便吧。”
說完遞上紙杯過去。
蘇樂和謝紹剛進來不久，謝紹就被叫進去辦公室，留下蘇樂一個人在外面等着。
然後就變成了這樣。看着來回路過都在看她的人，蘇樂真有一種他們進了動物園的感覺。
沒一會兒于英俊回來，看到都在往這邊看的同事伸手揮揮：“看什麽看，手裏案子忙完了是不是？”
于英俊一發話，原來那些向這邊觀望的人立刻低下頭忙工作去了。
一臉嚴肅的于英俊遞水給蘇樂的瞬間又變回滿臉笑意：“都喝三杯了，還渴嗎？”
“不喝點水沒辦法轉移注意力。”
“是因為我太帥了嗎？”
“和你待一塊兒，時間過的太慢了。”
“……”
太有殺傷力了……
于英俊蹲牆角畫圈圈去了。
在蘇樂喝第四杯水，去了兩次衛生間後謝紹終于出來了。
一瞬間，蘇樂有種見到救世主的感覺，對着于英俊揮手拜拜快速跟上謝紹腳步。
看到蘇樂快步過來，謝紹一笑：“談話挺開心。”
“大概我上輩子作了孽。”
“哦？”謝紹有些好奇：“什麽孽？”
“搶婚了吧。”
一臉正經的丢出來這幾個字，謝紹崩不住大笑開來。
“我看這個也不錯，比樓下的穆天承長得還好看呢！”
謝紹的話蘇樂認為不對，皺着眉頭開口：“看人不能看表面。我并不感覺于警官哪裏帥，話痨倒是真的。穆天承他……挺好的。”
還是第一次見蘇樂出口維護一個人啊，謝紹重重的點點頭：“哦哦哦，我明白了。”說完笑出來：“他們兩個不是一個風格的帥。”
蘇樂沒反駁，半天反應慢的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兩個人在外面吃過午飯下午去了醫院。
途中蘇樂把昨晚穆天承的猜測對謝紹說了。
“穆天承這麽認為的？”
蘇樂點頭：“他是心理醫生，應該會比我們懂一些。”
謝紹點頭同意：“今天腦部掃描的結果出來再看看，如果真有精神方面的有可能就要送去精神鑒定所去鑒定了。”
“那會怎麽判？”蘇樂問：“他承認了作案的細節。”
“如果是精神病，在不具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殺人會從輕判，只是……雙重人格，我國刑法并沒有涉及到。”
“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