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人為什麽會戀愛？ (5)
時間，蘇樂坐在早餐店裏。
大概是因為長假的關系，店裏只有蘇樂一個人。點了一個平時不一樣的，然後坐在那裏等着。
沒一會兒，一個小男孩端着早餐過來，對這蘇樂腼腆一笑：“給，給你。”
“十一回來啦！”蘇樂淡淡一笑。
十一點點頭。再擡頭，眼中滿是驚喜，疾步走去外面。蘇樂也跟着轉頭看過去。
十一的病她是知道的，對什麽人都不親，甚至躲避。她認識十一這麽久還真沒見過他對誰露出那種眼神。
轉過頭就看到十一站在那個人身前，從肢體動作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穆天承沒想到會碰到蘇樂，在這個放假的大早上。就像他沒想到她說的回家，就是s市，更沒想到在長假剛開始的時候就碰上。
雖然是相親現場。
微笑着對蘇樂點點頭。帶着十一走近。
“你們認識？”看着十一滿臉掩飾不住的激動。
“天均的隊員。”穆天承簡略回答。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那個是做什麽的，但是看到十一這麽開心，應該也是他感興趣的。點點頭，轉回頭來吃早飯。剛要吃想起什麽又轉回頭：“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
“好。”穆天承回答，又拍拍十一去拿早餐：“去吧。”告訴完他要吃什麽後，十一點頭，歡快的去了後面。
“怎麽起來這麽早？”穆天承開口問。像多年好友一般閑聊。
“睡不着了。”
微笑點點頭：“習慣很難改變。”
隔了一半的假期後又一起吃飯，蘇樂仔細感受一下，沒什麽吧感覺，也沒有不習慣。
其實，就是這種沒什麽感覺的感覺才是最應該擔心的。
兩個人剛剛是一起吃完，蘇樂現出來，穆天承今天來是帶十一回去的，在裏面等十一和他的父母告別。
告別的場景，她還真不願看到。
假期的最後一天，蘇樂是在謝楠等好友曬旅行照片中渡過。
僅僅一上午就接到好幾個好友的圖片包，蘇樂本想放在那裏，結果還有看過評價，以及最好看的是哪一張。導致她整整一天都在幫朋友們篩選。
直到晚上，接完最後一批，蘇樂趴在床上都不想起來。
他們真的是出去吃吃吃去了嗎？難道不是拍拍拍嗎？一個人的照片數量都有幾百張，甚至上千。蘇樂看到最後都開始眼花了。
晚上和在群裏和好友聊天，大家出去放縱的玩了一陣都沒忘記蘇揚的照片。
蘇樂翻翻手機，自己就拍了一張，還是趁蘇揚不注意的情況下。
剛發過去群裏的話題突然就變了。
“說，你怎麽會有竹馬哥哥這個照片？”
“這個角度簡直完美啊！”
“鼻子好高，哇哇哇，我想嫁。”
“在睡覺？樂樂，怎麽回事啊？嘿嘿”
“同問，怎麽回事啊？”
“不會在一起了吧？”
蘇樂頭疼。這世界怎麽會有他們呢？思想啊思想，拯救不了的污！
因為最後那句話，群裏的話題直接變成了禁忌戀這個話題……蘇樂認為她不适合再出現，直接一句拜拜遁了。
這些朋友真的太可怕了，腦動大的堵不上。就憑這一張照片就能聯想出那麽多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救藥啊不可救藥。
長假後第一天上班，剛進門就看到一臉好心情的謝紹，以及趴在桌子上不動的謝楠。
很少見謝楠來這麽早啊！蘇樂走過去拍一下：“不習慣？”
謝楠搖頭：“我哥太過分了，他晨跑他的，居然還殘忍的帶上我！”說完擡頭，一個苦瓜臉：“我沒吃飯就跟着他跑……太虐待人了。樂姐你快告訴我法律裏有沒有能治謝紹虐待的？”
“這種事你該問我啊！”謝紹捧着一杯咖啡站在不遠處，悠悠開口。
“去死。”謝楠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還好嗎？”蘇樂問。
“不錯。”謝紹笑着回答。
看來出去放松放松，挺有效果的。
大概是一個假期放的太久，收假回來大家還沒切換過來程序，鄭通就是那個沒切換過來的。節後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
剛進門就解釋：“碰上交通事故了。”
一聽這話，謝楠小心髒一下提上來，一個箭步竄過去檢查鄭通那裏受傷了。
“不是我。”鄭通解釋：“我就是被堵在一百米外面了。”
“……切……”
下午時，謝楠那個節前提議對謝紹說了。謝紹想了想，也覺得事務所該找幾個人了。現在案子一多，人少就是忙不過來了。
也就同意了謝楠的提議。一兩天之間把招聘廣告挂了出去。
過來面試的人挺多，有還沒辭職，打算年後跳槽的，也有剛出校門在幾家事務所實習過的，總的來說，來的人挺多，成功聘用的沒幾個。
到現在為止也就四個，其中兩個還是謝楠同校的兼職學生，學新聞的。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謝楠給兩個校友分配任務。
“郭洪、邊城，你們以後能就幫我們找委托人要用的證據。”謝楠站在那裏，特有一種領導的感覺。看的蘇樂一笑，伸手拍了拍她：“差不多得了，這話你都反複說三遍了。”
“哎呀，我這不是體驗一下這種領導當官的感覺嘛！”謝楠說着，湊到蘇樂身邊：“晚上去哪？”
“回家。”
“太沒勁了。”擺擺手進裏間找鄭通去了。
☆、30（捉蟲）
時間一晃而過就到了李雪開庭的日子。
前一天兩個人見了面，又聊了挺久。
這期間她也找過孫立的朋友，希望他出庭作證，結果很明顯。身為孫立的朋友怎麽可能出賣好兄弟呢？
放棄了這條路，又重新梳理一遍自己手上的證據，對這場官司的輸贏，蘇樂也就只有一半的把握。
倒是李雪一臉的淡然，對着整理證據的蘇樂開口：“蘇律師你別感覺壓力大啊，這官司呢，我是打定了，婚我也一定要離的，而且財産我也一分不會給他，保準讓他一分不帶滾犢子，連個褲衩都別想穿走。”說完感覺自己的話讓蘇樂的壓力更大了，不好意思一笑：“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打多少次我都一定要離的，不一定只要這一次就結束。我明白打官司這種慢着呢。再有一點你放心，我就認定你了，官司不完我絕對不換。”
爽快的蘇樂見得也不少，只是這李雪……應該是豪爽類的！
點點頭繼續對證據，推測一下對方律師會問的問題，以及該怎麽回答。
早上九點開庭。
一早蘇樂就過去，李雪到的晚一點。
“審判長，各位陪審員，我方有被告孫立在我委托人提交離婚訴訟書期間轉移過夫妻雙方的財産。”蘇樂開口，鼠标一點，大屏幕上出現一張賬戶資料的圖片。
“審判長請看，這張是被告人孫立秘書的賬戶，開戶時間是在今年的八月份，而且是在去澳門出差的時候開的。并且剛開就有一筆大額數目的彙款存入。一個小小的秘書，怎麽可能會突然有這麽多錢呢？”
“對方律師這只是自我的主觀臆測，不能當作證據。”辯方律師出口反對。
“審判長，我請求被告的秘書出庭，我需要問她幾個問題。”蘇樂開口，一臉嚴肅。
“允許。”
“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說先我要提醒你按照《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一條的規定處理。訴訟參與人或者其他人有下列行為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情節輕重予以罰款、拘留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得到了回應後蘇樂開始提問：“屏幕上面的賬戶可是你的？”
那人猶豫一下點點頭。
“好，那我再問你，這裏的錢也是你的？”
“是。”
“你是顯寧電子董事長的秘書，每個月的工資幾千？還是一萬？”
“六千。”
“那你怎麽解釋你賬戶裏突然出現的八百萬？”
“那……那是……我男朋友給我的。”
“男朋友？”蘇樂反問，尾音提高，一瞬不瞬的看着孫立的秘書：“我們查過彙款人，是被告人孫立。你說這筆錢是你男朋友打給你的，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是孫立呢？”
“反對，辯方律師這是有意誤導證人。”
“審判長，我這話裏并沒有誤導的成分，一切都是證人自己說的。”
“反對無效，請訴訟律師繼續發問。”
“不是的不是的”小姑娘趕緊解釋：“孫董他不是我男朋友。這個，這個賬號是孫董讓我開的，他說，他說怕真的離婚了自己淨身出戶，所以先把一部分的錢打到我的賬戶上，以防萬一。”
“好的審判長，我問完了。”
蘇樂的這個證據是在十一後拿到的，最終功勞還要給新來的兩個兼職生，新聞專業的果然不一般。
除了這個證據，其他的李雪都知道。
她離婚就是為了讓這個人渣淨身出戶，而現在他居然敢私下轉移財産，真是觸及到她的底線了。現在看向孫立的眼神都透着火氣。
孫立有些害怕，扯了扯自己律師的衣角。
“審判長，我們對這個證據和證詞有異議，申請休庭半小時。”
“休庭。”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李雪一直在蘇樂眼前來回走，晃的蘇樂頭疼，拉住李雪：“坐一下吧。”
“我現在坐不住。”李雪雙手叉腰：“這個人渣，我一定要讓他淨身給我滾犢子。”
“好好。”蘇樂松手，無語的點頭。
還想再說，手機響起來。
“誰啊，打官司呢！”李雪語氣不好的開口。幾秒過後：“啊？”在一臉的驚訝中結束通話。
看着蘇樂半天才開口：“鄭亞南答應作證了，再有十分鐘就到了。”
再開庭，簡直就是壓倒性的，有了鄭亞南的作證，孫立不光出軌還轉移夫妻共同財産，最終法院判據夫妻關系破裂，允許離婚，所有財産歸李雪所有，孫立淨身出戶。
聽到這判決，李雪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帶着蘇樂和鄭亞南去慶祝去了。
這段婚姻，從提出離婚到現在成功離婚，歷時一年，今天終于解脫了。李雪舉着杯子：“來幹杯，慶祝我離婚。”說完看着對面的人：“鄭亞南謝謝你啊！”
鄭亞南點點頭：“不用謝，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蘇樂瞄了一眼心中多了些猜測，但面上依舊平靜喝着自己的果汁。
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酒。
下午剛回去，就碰到穆天承站在門口笑着與人說什麽，蘇樂看了一眼，還是上次那個女孩。
收會目光目不斜視的向前走。
剛走近就被穆天承叫住：“蘇樂。”
蘇樂停下腳步，看到他對那個女孩說了聲抱歉，又加了句再見送離女孩後走過來。這期間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卻讓蘇樂覺得時間挺久，恍惚有種那次在警局于英俊在一起的時候。
看到穆天承過來，撇開腦中的亂想微微一笑：“什麽事？”
“沒什麽事。”穆天承笑着搖頭，聲音溫柔低沉：“聽說你今天開庭。”
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聽說是聽誰說的。
“嗯。”蘇樂點頭，告訴他結果：“官司贏了。”
“恭喜。”穆天承微笑道喜。
簡單說了幾句後蘇樂回了律所。
正值中午，他們幾個出去吃飯，整個律所裏只有她自己，安安靜靜的很舒服。蘇樂靠在椅子裏腦中不自覺的出現穆天承的笑臉，有些煩躁倏地坐起來開電腦轉移注意力。
一定是最近總見到的原因。蘇樂想。
沒一會兒謝楠等人回來，身後還帶着那兩個新聞專業的小朋友。看到蘇樂回來趕緊跑過來。
邊城嘿嘿一笑：“樂姐官司怎麽樣啊？”
謝楠郭洪也過來聽結果。
“贏了。”她回答。
然後響起一片歡呼聲。蘇樂看着淡淡一笑，年輕就是好。
慶祝結束，邊城又湊過來：“那樂姐你現在手裏還有官司嗎？”
蘇樂搖搖頭：“沒有。”
那時候她以為李雪的官司怎麽也是拖一陣，就沒再接官司，只是沒想到最後結果會變成這樣，一次，就結束了。
邊城猶豫一下，被蘇樂催促：“有什麽話直說。”
“我們班前段時間出去找采訪素材時候碰到一個女人特別慘，她和她兒子一直被他丈夫家暴，找了好幾家事務所都因為她沒錢付代理費用而拒絕。”怕蘇樂不信又扯過郭洪：“不信你問郭洪，我說的全是真的。”
郭洪點點頭：“我們前幾天去找孫立的證據的時候又碰到了，她被打的全身是傷，懷裏的孩子肋骨都被打斷了兩根。”
蘇樂皺着眉頭，半天才開口：“你倆現在能找到她嗎？”
這麽說就是答應了，邊城和郭洪一陣激動，“能，能，給我倆兩天時間一定能找到。”
邊城、郭洪的速度很快，前一天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能找到，第二天就有消息了。只不過……
蘇樂看着站在自己對面一臉郁悶的兩個人開口問：“怎麽了？沒找到？”
兩個人齊齊搖頭。
“那是怎麽回事？”
“她昨天又被打了。”郭洪開口：“現在在醫院。”
又被？這到底是第多少次了？到底進了多少次醫院？蘇樂緊緊的攥着拳頭：“現在去醫院。”
“樂姐，那費用……？”
畢竟是學生，有愛心、有同情心，但也明白打官司這種事情需要金錢。
“既然要幫她，我就不會收她的錢。”蘇樂開口，拿着包對兩個人說：“走吧，帶路。”
下樓時很巧的又碰到了穆天承，這讓蘇樂有一種他一直站在那裏的錯覺，只是轉念一想也可能是兩個人有緣吧，連吃飯都能經常碰到，何況是工作在他的樓上呢。
點點頭繼續向前走，被穆天承叫住，蘇樂回頭：“我有點急事。”
原本想說的話被蘇樂一句話截住，點點頭：“你先去吧，有時間再說。”
蘇樂點頭，帶着邊城郭洪快速趕去醫院。
孩子斷了的兩根肋骨已經接上固定住，躺在床上不動。被醫院安排在媽媽身邊。
蘇樂轉頭去看那位女士，滿臉的青紫，胳膊打了石膏，一條腿被紗布厚厚的包起來。看到蘇樂的停留在上面的目光，艱難的咧着嘴角：“被砍的，他爸那天喝多了。”停了一下又接着說：“幸虧喝多了，不然我和小寶都已經不在了。”
蘇樂緊緊的攥着雙手，眼裏全是憤怒。怎麽會有這種人？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你們是誰？”
身後突然出現聲音，而後極速沖過來：“桂英已經這樣了，你們還要做什麽。”
“不是的，我們是律師。”邊城解釋，而後感覺不對：“她是律師，是來幫助這位姐姐的。”
李桂英認識那兩個小男孩，曾經幫助過她，而且昨天過來時也說過找了個律師來幫助她。
聽說有律師幫助李桂英，那個人直接眼淚出來：“終于見到好心人了，求求你們快幫幫我妹妹吧。我們……真的受不了了。”聲音中帶着濃重的哭腔。
“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們。”邊城遞過去紙巾安慰道。
☆、31（捉蟲）
蘇樂簡單的聽了李桂英的敘述，大致情況了解了。
李桂英和她丈夫李國之05年結的婚，那個時候李國之已經四十，而李桂英才25,兩個人認識是家裏介紹，感覺合适，相處了3個月就結婚了。
開始那幾年李國之還挺奮進的，不管做什麽工作都很努力，對待李桂英也不錯。後來公司裁員，不幸的李國之也是其中一位。
自那以後李國之就整天喝酒賭博，原本富裕的家漸漸貧窮。他喝醉了或者輸錢了回來就打李桂英，開始時候只是用手打幾下，然後倒頭大睡。後來漸漸的變本加厲，随手拿起東西就會扔過來，還會打小寶。一旦小寶不聽話直接踹倒在地上打。
而原本結婚後做全職主婦的李桂英不得不出去打工，在周圍的小餐館裏面刷碗，一個月掙兩千多的工資，其中一小部分還要冒險藏起來，作為生活費。
剩下的錢全被立國之拿去賭了。
說到這裏李桂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不遠處的小寶似是聽到媽媽的哭聲，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哭紅雙眼的母親。聲音如絲：“媽媽。”
李桂英聽到小寶在叫她，看過去時小寶已經不顧身體疼痛要爬過來，半個身子已經在床外，被邊城及時接住，抱過來放在李桂英床上。
看着傷痕累累的孩子淚水更加止不住：“我一定要離婚，就算以後要飯我也要離婚。那個畜生，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下得去死手，那個……”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抱着小寶痛哭起來。
那段日子太過黑暗，像是在地獄一般，李桂英不敢去想，不敢去仔細回憶。。仿佛那一下下打下來的疼痛猶在，滿地的血和小寶一聲聲慘烈的哭聲、求饒聲、向她求救的聲音……那太可怕了，生不如死一般。
蘇樂沒有那樣的經歷，但是聽見李桂英簡略的描述都受不了的心疼。
也許別人簡略的幾句話說出那一段時間的生活，你覺得沒什麽。她卻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伸手過去安慰：“我會幫你，無條件的幫你離婚。”
蘇樂表明态度，李桂英抱着孩子在床上重複說着謝謝。
身後的邊城、郭洪兩個人見到這個場面都忍不住流淚。
出來時候已經下午，幾個人沒什麽心情吃飯。蘇樂站在前面：“你們想辦法拍到最近李國之的近況，看看他都在做什麽。”
兩個人答應。
蘇樂現在想的，就是幫助李桂英立刻離婚，脫離那個惡魔的魔爪。
送離開邊城、郭洪兩個人，蘇樂攔了輛車回去準備需要的東西。
因為心中帶着氣憤和想盡快幫助他們脫離苦海的想法，蘇樂的蘇樂比之平時快上很多，沒過一會兒就準備好了需要的材料帶過去給李桂英。
一旁的謝楠整個人都驚呆了。認識蘇樂到現在，不管什麽事她都是不慌不忙的進行，謝楠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樂，突然感覺整個人都燃起來了有木有！
看到蘇樂又要走，而且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立刻叫住：“樂姐你要下班了嗎？”
“不是。”蘇樂搖頭：“我要去找李桂英。”
這事謝楠只知道一點，還是昨天聽邊城他們說的時候一起聽的。
“你真接了？”謝楠有些驚訝，她以為結束了李雪的案子怎麽也會休息兩天。
蘇樂點頭，擡手看了眼時間：“我要過去了，再等等就要下班了。”
簡單的和裏間的兩個人說聲再見就匆匆離開。
急急忙忙的趕去醫院，李桂英剛帶着小寶做完檢查回來，看到蘇樂一陣激動：“蘇律師謝謝你，上午時候太激動都沒想到好好謝謝你。”
蘇樂搖搖頭，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是我能為你準備的材料，這張紙标記了你應該怎麽寫。還有一些要用的材料是需要你自己準備的。”蘇樂一一拿出來。每一個上面都夾着一張紙貼心寫上填寫時需要的注意事項。
“謝謝謝謝。”李桂英一直在道謝：“真是太感謝了蘇律師，你真的是個大好人。”低頭對小寶說：“小寶快謝謝蘇律師，她救了咱們娘倆的命啊！”
“不用了。”蘇樂去扶要鞠躬的李桂英母子。
小寶看了一眼蘇樂，輕輕退着步子躲在李桂英的身後，整個人都在發抖。看的蘇樂心裏難受,蹲下身與小寶平視：“小寶，你多大啊？”
看到蘇樂蹲下，小寶好像更害怕了，直接整個人都藏在李桂英身後。蘇樂輕懂一下更是吓得哭起來。
“他，看到陌生人就會這樣。”李桂英解釋，雙手抱住小寶。
蘇樂點頭，站起來。
送了文件後就直接回去。
路上和邊城通過電話，李國之這一天一直在麻将館打麻将，現在還沒回來。蘇樂回應了表示知道。
李桂英需要時間回去拿需要用的資料，這期間需要十足的把握，保證李國之不會中途回來，兩個人會遇到。
回去以後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一下打給穆天承。
那邊很快接起來：“蘇樂？”聲音中帶着驚訝，似乎沒想過蘇樂會主動找他。
“我有問題要問你。”蘇樂開口。
“好，你說。”穆天承應道。
“有個小孩子從小就受到虐待，他……他……”蘇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想了一會而接着說：“看到陌生人會被吓哭，而且不說話。”
“他現在多大？”穆天承問。
“大概五歲半左右。”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不知道。”蘇樂說：“我今天剛接觸他。”
“找個時間盡快帶過來我這裏吧，他可能需要心理治療。兒童虐待對于他的心裏會造成很大的創傷，不及時治療，進行心理疏導會導致他有自閉現象，導致自我形象扭曲，自我發展停滞，人格發生偏移或異常。”
蘇樂從來不知道結果會有這麽嚴重，聽穆天承這麽一說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可是現在小寶在醫院，可能這幾天去不了。”
穆天承沉思一下：“那這幾天你帶我過去看看他吧。”
“好。”蘇樂答應，又向穆天承道了謝後才結束通話。
第二天一早，蘇樂剛到早餐店，穆天承已經準備妥當等她進來。看到她笑着開口：“比昨天早了三分鐘。”
沒想過他還會計算這個：“穆醫生已經空閑到計算這種了嗎？”
“并沒有。”笑着搖頭：“我每天也很忙。”
“哦？是嗎？”蘇樂反問，拿起勺子輕攪面前的粥。
“那幾次碰到的女孩子，她有輕微的妄想症。”
蘇樂手一頓：“哦。”
“難道你不想知道嗎？”穆天承傾身，呼出的氣體打在蘇樂的手上，有些發癢。
蘇樂低頭：“不想。”
穆天承笑着坐直：“那可能是我看花眼而會錯意了。”
一頓飯吃的蘇樂坐如針氈，對面穆天承滿是笑意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來，等蘇樂看過去對方又在專心吃飯。
吃過飯，一起去上班。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和我去趟醫院吧。”蘇樂開口。
“上午應該會有人過來咨詢，下午吧。”穆天承回答。
蘇樂點點頭上樓。
一大早邊城郭洪人沒過來，直接過去監視李國之的行蹤了。
蘇樂剛到不久就接到邊城的電話：“怎麽樣了？”
“李國之剛出去，看那個方向應該是去了麻将館。”一遍監看着動向一邊彙報給蘇樂。
“很好，我現在聯系李桂英讓她回去拿需要用的材料。”蘇樂挂了電話直接打給李桂英，又反複交代了需要用的東西，以及快去快回才挂了電話。
邊城、郭洪那邊的進展也不錯，一個人負責去跟着李國之，方便随之知道他的動向，一個人在原地等着李桂英回來，就算李國之半途回來遇到，有個人照應也不會被動挨打。
那邊進行的順利，這邊蘇樂也半點不敢耽擱，挂了電話一刻不停的開始準備。
知道午飯前才準備妥當。
吃過飯回來正巧碰到穆天承送人出來，微微對他點頭。
看到對方微笑說再見，與患者家人握手後才過來。伸手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穆天承：“我猜你可能沒什麽時間吃飯，就給你帶過來了。”
穆天承微笑道謝。
另外幾個早就上去忙了。
“要不要進來坐坐？”他指着咨詢室的門對着蘇樂言語邀請。
點點頭：“好啊。”随着穆天承進去。
蘇樂一直以為這件心理咨詢室不大，進來卻別有洞天。穆天承把一樓這幾間空的都買下來打通。
蘇樂指了指：“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
“當然不介意。”穆天承拿着飯菜去客廳的沙發：“你随意。”
蘇樂點點頭，四處看着。
從大門進來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進來不遠是一個接待室，然後是咨詢室，等等依次排開。蘇樂看了門上面的标注又繞去別的地方。
穆天承所在的會客室對面就是窗戶，一大扇明亮的玻璃，透過這裏向外面看風景不錯，正巧能看到不遠處的林蔭路，以及對面的小公園。
蘇樂偏頭，總感覺畫面很熟悉，一時想不起來，皺着眉依舊想着。
“看什麽呢？”身後穆天承的聲音響起來，蘇樂側着身體，一只手伸出指着不遠處的風景：“總感覺那麽熟悉。”
聽到蘇樂的話，穆天承一笑，向前一步與她并肩：“如果你從二樓向下看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蘇樂微笑：“好巧。”
穆天承轉頭看過來：“是啊，好巧。”眉眼彎彎，與透過窗折射過來陽光一起，分外耀眼。
☆、32
吃了飯順便曬了一會兒太陽看了一下風景，到醫院時小寶正在午睡，李桂英剛拿需要用的材料回來。看到蘇樂過來熱情一笑：“蘇律師我拿到了。”有些興奮扯痛嘴角的傷口趕緊用手捂上，緩解疼痛。
“你身上有傷不适宜情緒激動。”蘇樂開口。伸手過去：“給我看一下你拿到的資料，如果有不齊全的現在回去拿還來得及。”
蘇樂說着接過來一一檢查。
路上是時和邊城通過電話，他們在周圍打聽過，李國之一般去了麻将館都要晚上七八點才會回來。
蘇樂點頭，沉吟一下對邊城說：“你拿機器了嗎？錄音筆也可以。采訪一下李國之周圍的鄰居，盡量問他們夫妻倆的生活，還有家暴和虐待兒童這個問題上。”
“好的樂姐。”邊城答應後挂斷電話。
看過材料，确認齊全後又交還給李桂英。
“太感謝你了蘇律師，我們母子真是遇到大好人了。”李桂英再三開口感謝。側目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人對他點點頭。她知道這個人是和蘇樂一起的。
蘇樂随着李桂英的視線看過去，才想起穆天承也過來了，微笑介紹：“這位是穆天承，是位心理醫生。我想他和小寶聊聊。”
聽到蘇樂說穆天承是心理醫生，李桂英有一瞬間的遲疑：“小寶只是怕生，沒有病。”
“并不是有病才需要看心理醫生，他也可以幫你舒緩情緒、悲傷以及壓力。”穆天承笑着解釋。現在這個社會，對心理醫生的誤會太大，從很多時候都是從字面上理解，認為醫生就是給人看病，就算是去看心理醫生也是有病。這是一個很大的誤區。
“我們只是想和小寶聊聊，并不是小寶有病。他還小，我們不想因為這件事對他心理造成陰影。”蘇樂開口，實話實說。
世界上太多因為兒童時期遭受虐待，長大後心裏扭曲的例子。不是說孩子小不記得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
蘇樂的解釋李桂英也擔心過，但是她說小寶要去心理醫生這件事對她來說有些接受不了。猶豫了許久：“可以讓我再想想嗎？”
穆天承點頭：“ 沒關系，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等會小寶醒了我可以和他玩一會兒嗎？”
李桂英點頭：“可以。”
蘇樂指導着李桂英填材料，穆天承就在一旁坐着，偶爾目光交彙時微笑對視，看到蘇樂淡然自若的轉移視線後笑意更濃。
大概是因為身上的傷，小寶睡到下午三點才醒來。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有人坐在那裏看着他，心裏一沉，下一秒整個人鑽進被子裏蜷縮起來。
整個過程穆天承看在眼裏，緊緊抿着雙唇開口：“小寶，放心吧，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的，出來吧。”
整個被子都随着小寶的顫抖而抖動，看的蘇樂心裏一疼，忘記手邊的事情直直的看着床那邊的動向。
看着穆天承一遍柔聲開口，一遍慢慢的試着拉開小寶緊緊裹着的被子。
幾次都沒有成功，蘇樂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她希望穆天承可以給小寶進行心理疏導，那麽小的孩子經歷了這麽多殘酷的事情已經夠可憐，如果長大以後……那他的整個人生都毀了。
穆天承耐着心的一遍一遍說着，聲音溫柔，手上動作不停。終于小寶的手有松動，慢慢的放開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這是第一次蘇樂正面的、仔細的看到小寶的面容。
原本白嫩的皮膚現在全是青紫的打痕，嘴角更是結了枷的傷口。一雙眼睛四處看着，确定了沒有那個危險的人後顫聲開口：“你是天上派來救我和媽媽的神仙英雄嗎？”
一句話問的幾個人都有淚目的沖動。李桂英更是止不住的眼淚：“以前每次挨打過後小寶都會問我，他說媽媽我好疼啊，我看動畫片你只要有人疼天上的神仙就會派大英雄下來解救這些苦難的人。但是媽媽，為什麽我們現在這麽疼了還是沒有英雄出現？是不是因為苦難不夠啊？”
蘇樂一旁靜默的聽着李桂英含着淚開口。小寶才五歲半，還是一個孩子就遭受了這麽多折磨，真的不應該。
心裏默默的把對他們的不忍、同情化作憤怒，對李國之的憤怒，她要打這場官司，一定要幫助這對母子，幫他們脫離苦海。
聽到穆天承答應，小寶很高興，身子又向前過去，靠的穆天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