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東西,膽子大的很啊!”
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棍,黎荔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間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從阿塞迪拜到達帝都的專機在機場停留的時間還沒有超過半個小時,顧淮身上的王室禮服也還沒來得及換下。
是一身淺白色高領軍裝,左肩半搭着一條雪貂毛領大衣,高領左右兩側是四粒精光紐扣,細長的銀色鏈條錯落有致的從肩膀穿過,繞過胸膛沒入雪貂毛領內,胸口平整的口袋上別着一枚銀白色的圓形勳章。
腰間束着同色的皮帶,更襯得下面一雙腿又長又直,即使他現在是坐着的。
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垂眸看着,嘴角殘忍的笑越發濃烈:“小東西,顧哥哥不過只是一眼沒看着你,你就已經找了個野男人,往我頭上戴了頂帽子,恩?”
他手裏的那張照片,正是昨天她和黎西銘照的婚紗照!
什麽成片被顏料浸染!什麽底片受損!全是他授意的!
黎荔終于反應過來,轉身想跑,可剛跑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顧淮也沒動,只是直起身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架起一條腿搭在膝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的外形條件實在是過于優越,即使這樣有些流氣粗魯的動作由他做來,不顯匪氣粗鄙竟還能更加的尊貴。
停了好一會兒,少女終于轉身,神色平靜,手卻在不住的發抖:“顧總,請您注意一下措辭,我從來沒有答應過您什麽,不是您的女朋友,更不是您的妻子,所以談不上您所說的那些,而且我已經嫁人了,如果再和顧總有糾纏,才是不對。”
座椅上的男人漸漸斂了笑,就像豺狼終于撕破僞裝,神情開始變的陰沉:“你和他睡過了?”
黎荔的臉瞬間變的通紅,又羞又氣:“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和顧總沒有關系,請顧總不要再找我了!”
“跟我沒有關系?”他忽然起身大步過來,捏住她精巧的下巴:“你以為區區一個結婚證就能擋的住我?”
黎荔吓的頭皮發麻:“我已經嫁人了啊!”
Advertisement
顧淮陰沉的看着手中絕美的一張臉,忽然笑了:“傻孩子,你覺得你能騙的過我嗎?別說你還沒有嫁給他,就算你真的嫁給了他,我也可以讓你變成寡婦。”
他的話太過可怕,黎荔吓壞了,終于忍不住張嘴欲喊,卻又再次停住。
顧淮用拇指摩/挲着碾過她的唇瓣:“怎麽不喊了?這裏沒有隔音,你只需要輕輕的喊一聲,你找的那個野男人就能聽到,他肯定會過來将你從我手中救走。”
黎西銘當然會救她,而且是拼了命的救她,但他也會真的失去性命!
所以她不能喊,也不能跑。
那雙水盈盈的眼睛裏漸漸氤氲出濃霧,哀求道:“顧哥哥,你放了我吧,我……我真的沒什麽好的。”
顧淮憐惜着擡手幫她拭着淚:“沒什麽好就能把我勾的神魂颠倒,要是你将腰露出來,我又該如何,應該……”他也不知想到哪裏,氣息陡然粗重起來,聲音卻是恢複成一慣的溫和,暗含誘哄:“渺渺不是要試穿嫁衣嗎?嫁衣就在沙發上,好孩子,乖乖換上給顧哥哥看看?”
黎荔拼命搖頭,眼中裝出的淚被吓成了真的。
“我的渺渺寧願試穿給那個野男人看,也不願意給我看……”他俯身吮去她眸中的淚,聲音低啞:“渺渺好偏心啊!”
他擡臉的瞬間,神色又從柔和變成了陰冷:“你的那個野男人似乎神智不太正常,該送去瘋人院才對。”
雖然早知道他狠戾兇殘,但僅存于上一世他逼迫她按他的喜好歡好時的做派,現在才知道,上一世他對她的手段已經是很溫和的了。
黎荔真的吓壞了,眼淚不住的流,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不要,顧哥哥不要,我害怕!”
滿懷的軟玉溫香讓顧淮微怔,等察覺胸口前的濕意,心頭竟然莫名的軟了一下,他伸手撫着她如海藻般順滑的長發,柔聲安撫:“好乖乖別怕,只要你以後聽話,他就不會進瘋人院。”
懷中的人不住的點頭:“我聽話,我,我不嫁給他了,不嫁了……”
顧淮滿意,伸手捧過她的小臉:“那渺渺要嫁給誰?”
黎荔死死咬住了唇。
她不說,顧淮也不着急,緩緩擦拭着她的眼淚,溫聲道:“看來渺渺心裏還是想着他的啊……”
黎荔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想他。”
顧淮笑道:“那渺渺說說,不想他,也不嫁他,最後該嫁給誰呢?”
黎荔閉上了眼睛:“你……嫁給顧哥哥……”
顧淮很滿意,臉色逐漸轉晴,誇她是乖孩子,抱她去沙發上坐:“渺渺還沒回答顧哥哥,你有沒有和他睡過?”
黎荔被他按坐在腿上,又被問這種問題,只覺得羞憤難當,但卻不得不回答他:“沒有!他不會!”
“好,很好!”他更加滿意,目光瞥到一旁的婚紗,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她穿着嫁衣,露出纖細柔美的腰肢的摸樣,氣息立時就不穩了:“渺渺乖,穿上嫁衣給顧哥哥看看。”
“不!”黎荔條件反射的拒絕,說完又怕語氣特過斬釘截鐵惹怒他,連忙補充:“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顧淮穩了穩氣息,四下看看“嗯”了聲:“我也不喜歡。”
沒等黎荔松口氣,他卻忽然握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的圈禁在自己懷中,低頭湊近她,語帶縱容:“顧哥哥這麽遷就渺渺,渺渺該有什麽表示呢?”
他膚色白,唇色又是暗紅的,再配上那俊秀英挺的五官和天生的王室貴氣以及上位者的從容氣度,的的确确有資本讓女人很輕易的就愛上他。
但在黎荔這裏,白色膚,暗紅唇,無異于一只兇殘的吸血鬼;英俊的相貌無異于一頭披着人皮的豺狼;虛僞的笑容、和善的言語無異于佛口蛇心的修羅!
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力量對抗他,甚至逃避他。
她在心中長嘆,閉上了眼睛踮腳吻上他的唇。
******
那個男人終于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黎荔幾乎是跑出來的。
黎西銘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她,一聽見她的腳步聲就迎了過來,見她衣衫散亂,紅唇腫脹神情慌張,也是吓了一跳:“渺渺?發生什麽事情了?”
見到他,黎荔這才回過神,連忙調整好表情,勉強笑了笑:“剛一個東西倒了,我以為是老鼠,吓到了,所以才慌忙跑出來。”
黎西銘盯着她的唇将信将疑:“真的嗎?”
黎荔也察覺了連忙将大衣領子拉起來擋住小半張臉:“剛被吓的咬到了嘴唇,你別看了。”
黎西銘松了精神,當她是咬到自己的羞窘,就不再提讓她難堪,脫下大衣披到她身上:“那還試不試了?”
黎荔搖了搖頭,垂眸往外走:“沒心情了……”
她太過于美麗,自從昨天親眼見到她原本的樣子,黎西銘腦中就全是她,連今天的工作都耽誤了好幾件,一直期待着今天來取成片。
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強求,總歸,往後的日子還長着。
他的小姐就要屬于他了。
兩人走後,暗灰色的緞面大幕被拉開,斯文挺秀的男人坐在高椅上,擡手伸出拇指緩緩碾過自己的唇,俊秀的臉上帶有笑意,但是不同于以往的和煦,現在竟然有些邪氣:“老鼠……”
他拿過那張婚紗照緩緩從中間撕開,把有男人的一面扔進了旁邊的碎紙機中:“竟然還敢穿他的衣服,看來還是不知道怕啊。”
沐陽從旁邊出來,往外面看了看:“我現在就叫人聯系開發景區的趙林光,叫停跟黎氏的合作?”
顧淮看了他一眼,冷哼:“你最近雜事似乎很多,還是停職兩個月好好養精蓄銳為好。”
沐陽臉色變了下,但也沒敢有異議連忙應聲。
他知道boss是因為黎小姐的事情,遷怒到他身上了。
其實也确實是他疏忽了,boss出國,交代他看好黎小姐,他竟然等黎小姐和黎西銘一起到民政局登記結婚才反應過來,差點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
boss只是讓他停職兩個月,懲罰确實不算重。
******
黎西銘很高興。
二十四年來從沒有的高興。
他會在開車、做飯的時候跟随音樂哼唱。
他會每隔一分鐘回頭看一眼他的心上人,然後笑容不斷擴大。
他會找各種話題,膩着不去上班。
……
那樣內斂溫和的人,現在竟然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像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
可是他越這樣,黎荔就越難受。
她不能嫁給他了……
甚至連觸碰都不敢再觸碰他了……
在婚紗店的房間內,她被那個壓在沙發裏狠狠的親wen,qin的欲/念起來,糾纏不休,她吓的眼淚滂沱喊他顧哥哥,求他放過她。
或許是因為環境不好,又或許是因為疼惜,他倒也沒強逼她,将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平複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她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慌忙就跑,但卻又被他拉住,金絲邊框眼鏡後的雙眸有些微微泛紅,裏面有壓抑未消的濃/欲在翻騰:“記住,不要讓他再碰你,如果不聽話,渺渺可是會哭的……”
黎荔攥緊了手。
她必須要和黎西銘挑明分手了,但看着他的笑顏,屢屢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去,她真的真的不忍心摧毀他難得的愉悅。
這件事情像一座大山壓牢牢的壓在心頭,黎荔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以至于放學的時候經過操場被灰塵撲了一身。
前幾天大雨,把草坪沖壞了一片,校方組織了施工隊正在重新修建,正在鋪陳沙土,灰塵很大,同學們從這裏走都是貓着身體,快速跑過,黎荔想着心事,沒有避開,被塵沙撲的頭發上都是灰蒙蒙一片。
有女生站在一邊笑:“我去,她這也太蠢了吧。”
“該不會是還在想着要把自己的親妹妹送進監獄,在想點子,所以才跟沒魂兒了一樣沒注意吧!”
倒是有觊觎黎荔美色的男生幫忙說話:“你們行了啊,嫉妒人家長的好看吧,她那妹妹誰不知道,刁蠻任性,一頂鑽石王冠賣兩次,還是媽媽的遺物,擱誰誰不氣。”
那幾個女生是高二三班的,跟黎落一個班,平時也嫉恨黎荔,現在才不會留情面:“嫉妒她?我嫉妒她蒙頭蓋臉像做賊,還是嫉妒她想親手送妹妹進監獄啊?”
那女生學的是前幾天的熱播劇臺詞,惹的她身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黎荔重生了一次,何況還是現在這種境地,她們這些言語上的擠兌,并不會影響到她。
塵土撲到了眼睛上,還有一些沙子灌進了大衣領內,膩在脖子上,難受的很。
她揉了揉眼睛,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紙巾,拉下大衣領子,擦脖子上的沙子。
她沒有注意,旁邊的笑聲漸漸小了,最後再無聲音。
剛才還在哄笑的女生臉色漸漸變的難看,而男生以及其他的女生則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有幾個反應快的,立刻拿出了手機拍照。
停了好一會兒,人都走的不見了,才聽有人嘆聲道:“這也太好看點兒了吧……”
“同學,你這措辭不對啊,這哪裏是有點兒……”
“是啊,灰頭土臉都能這麽好看,而且還比照片、動圖上好看,這是什麽神仙顏值啊!”
“喂,剛才說人家蒙頭蓋臉像做賊的知道什麽原因了罷,人家那是皓月,怕露出來傷了你這螢火的臉面,竟然還有臉笑話人家。”
“臉……臉好看有什麽用,還不是腰粗的胖妹!”
“人家再胖,也比你美,這你不服不行啊!”
“你……”
“……”
黎荔沒聽見他們的議論,走到校門口的時候,見黎西銘正大步過來。
“渺渺這是怎麽了?”
他伸手過來幫她拂頭發上的塵土。
“操場在施工,我沒注意,撲到了……”她臉上應該還殘留的有污跡,他雙手下移想捧過她的臉幫她擦拭,黎荔吓了一跳,連忙躲開。
見他怔在原地,黎荔心中也像是在滴血,強笑道:“反正也髒了,我想趕緊回家洗一洗。”
黎西銘回過神,連忙應了兩聲,跟在她身邊幫她打開車門,送她上車。
一路上,他變的小心翼翼,稱呼也變了:“小姐,今天吃咖喱蝦仁燴飯好嗎?”
他以為她是心情不好在生氣吧……
黎荔眼前有些氤氲,忙低下頭,聲音也低低的:“好……”
黎西銘透過透視鏡往後面看了看,少女低着頭看不清臉色。
他放了首舒緩的歌曲,停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嗎?”
他小心翼翼的讓人難受,黎荔将眼淚逼回去,擡臉沖他笑:“沒有啊,逗你玩呢。”
後視鏡中少女忽然笑顏如花,仿佛帶有愛心的箭擊中了心頭,前面要拐彎的,方向盤卻久久沒動,竟然走了岔路。
好再終是反應過來,又拐入了正途。
黎西銘終于松了口氣,随着她的情緒變重新變的愉悅:“渺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超市?”
黎荔喜歡他笑,哪怕這個笑只是暫時的。
她覺得暫且抛開那個人的束縛。
兩人一起去了超市,閑逛了好一會兒,買了許多食材和水果回來。
依舊是黎西銘做飯。
他哼着歌先把食材和水果分類放進冰箱裏,又卷起衣袖,拿出廚具準備做飯,見黎荔要出去,忙喊住她。
黎荔停住腳步,回身看他。
他搓了搓手:“渺渺可以就在這裏嗎?我……想看着你……”
黎荔心情複雜萬分,停了會兒還是點頭,走到他身邊。
黎西銘更加愉悅滿足,處理蝦的時候忍不住提起了婚紗的事情。
“黎荔喜歡什麽樣的嫁衣,魚尾複古式的?還是中式的?”
黎荔正在洗蘿蔔的手頓住,停了好一會兒還是輕聲道:“都行的……”
黎西銘沉浸在極度的幸福快樂中,并沒發現她的異樣:“我已經約了Valentino的設計師,改天渺渺有空,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做出的樣品?”
聽她低低的“嗯”了聲,似乎是在害羞,黎西銘耳朵也在發熱,他停了手,轉身看向身邊的少女,終于問了出來:“渺渺,咱們……什麽時候領結婚證、舉辦婚禮?”
手中的蘿蔔徹底洗不動了,心中有無數個聲音在說,趁現在,就是現在,告訴他,你不能嫁給他了,長痛不如短痛,不嫁給他,才能護住他,不然他真的會死……
真的會死!
黎荔擡起了頭,可看着眼前那張俊朗熱切期望的臉,她卻依舊說不出口,最後還是當了鴕鳥:“我……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下。”
也沒等他回答,她放下蘿蔔,轉身出了廚房,進了卧室。
因為黎西銘,她魂不守舍,關上房門無意識的走動,一擡眼,猝不及防的就正對上一雙隐在金絲邊框眼鏡後的深邃的雙眸。
黎荔不防備,被吓的驚叫出聲。
“婚紗,婚禮,領結婚證?”那人坐在她的椅子上,長腿交疊,斯文俊秀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看來渺渺還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黎荔死命的捂住了嘴,迫使自己不再發出聲音,但是已經晚了,黎西銘已經聽見,他的聲音從廚房裏傳過來。
“渺渺?怎麽了?”
“渺渺?”男人哼笑了一聲,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擡手捏上了她精巧的下巴:“我總是疼惜你,卻是誤會了,我的小娃娃啊……原來并不怕我的。”
他語氣依舊溫和,甚至帶着寵溺,但黎荔知道,他已經動怒了。
上一世,他在她面前除了欲/望,可以說是真的很溫和了,她從沒見過他動怒,但也知道,他要是動怒後果會有多麽可怕。
不僅僅是對她,更重要的是對黎西銘。
她現在才意識到她的愚蠢,為了躲避他,竟然将黎西銘拖了進來!
現在已經這樣,無論怎麽樣,她都會傷到他。
但傷心總好過丢了性命。
她手都在抖:“不是的,我就要和他說的,我不會嫁給他,你,顧哥哥,你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他松開了手,但下一秒又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抵到門上,垂首qin了過來,黎荔吓的頭皮發麻,條件反射的偏過了臉。
他灼燙的氣息就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是熟悉的馨香:“抗拒嗎?那就叫吧,你的心上人就在門外,你只要叫出來,他一定會闖進來救你。””
黎荔微怔,果然聽身後的門被敲了兩下,黎西銘竟然過來了。
“渺渺?為什麽不說話?”
黎荔手心裏全是汗,忙掩去了自己的情緒,平靜道:“沒事兒,剛打破了個水杯……”
黎西銘松了口氣,正要讓她出來吃飯,忽聽裏面“唔”的一聲。
他皺起了眉,又擡手敲了敲門:“渺渺?”
停了下,才聽到她的回答,聲音微顫似在壓抑什麽:“剛……才不小心,碰到了。”
黎西銘推了推門,發現推不開,好像有人在抵着一樣:“渺渺,你開下門,讓我看看。”
“不要!”
門內,颀長挺拔的男人握着少女的腰,将她舉抱的跟自己同高,正側了臉含着她的耳垂,輕拉慢撚,說話是低啞的含混:“不要讓他進來麽?”
黎荔慌忙點頭,晶瑩的淚落下,男人看的眯縫起了眼,忽然擡起臉qin上了她的唇。
黎荔不防備,被他qin個正着,她連忙掙紮,但箍着她腰的手忽然施力,她吃痛張開了口,他便立刻探了進來勾着她狠狠糾纏。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渺渺?渺渺?”
那人還在作惡,黎荔根本說不出話,眼看黎西銘就要闖進來,她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舌尖。
他“嘶”了聲,終于退了出去,但那雙眼睛已經微微泛紅,緊緊貼着她的身體也已經起了變化,盯着她,就像一頭餓狼在盯着獵物一樣。
他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黎荔怕到了極致,勉力安撫他:“讓……讓我先把他打發走好嗎?”
他深沉的看着她,胸膛在起伏,半晌才勾起了嘴角,曲身埋首在她脖頸間厮磨:“好孩子,要快一些。”
黎荔忍着戰栗,将淚水壓回去:“黎西銘!”
外面的敲門聲頓住,他的聲音立刻傳進來:“我在!”
心髒疼的厲害,但她不能不說:“我不能嫁給你了。”
外面像被凍住了一樣,好半天才聽他驚愕到不可置信的聲音:“為什麽?”
黎荔攥着的手指甲已經深陷進了掌心:“我,我前幾天只是說着玩玩的,這兩天忽然想清楚了。”
黎西銘只覺得喉嚨幹澀難當,就像忽然從天堂落入了地獄一樣,他試圖挽回,艱難道:“可是你說過……你願意……”
“那都不作數了!”黎荔打斷了他的話,強逼着自己說出惡毒又傷人的話:“你現在都已經是黎氏的代理執行人了,我不成熟,你也不成熟嗎,你是我哥哥啊,難道你要讓人以後都笑話我亂lun嗎!”
亂lun……
仿佛筋骨被抽離,黎西銘差點倒下去。
也是,一直是他心存妄想,他這樣的身份又怎麽可能真的跟她……
他沒有說話,一時間像衰老了十幾歲,蹒跚着走到客廳,看着飯桌上搶先做出來的小白兔牛奶布丁,還是忍不住提醒她:“記得出來吃東西,至于其他的事情,都……聽你的……”
大門被關上,再沒有聲音了。
“好孩子,做的很好……”男人全身上下毫無掩飾的充斥着情yu,擡手抹去她眼下的淚,聲音粗啞的吓人:“但是渺渺似乎很傷心啊?”
黎荔心頭立時就是一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眼睛幹澀……”
跟過他兩年,她知道,這個人極度自負,又睚眦必報,她是真怕他還記恨着黎西銘,只能将一切都先壓下去,讨好道:“我真的不喜歡他的,我喜歡的是你,是顧哥哥。”
“哦?喜歡我?”那只幫她拭淚的手緩緩下移,撫摸上了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這麽說來,渺渺是願意和我一起共赴巫山了麽?”
他說的話太可怕,黎荔有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的手開始放肆,她才發着抖抓住了他的手,祈求的看着他:“顧……顧哥哥……”
“不要麽?”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竟然大發慈悲的放開了她。
黎荔連忙側身避開他,正要拉開房門,又聽他不疾不徐道:“不想雲雨,就乖乖的把你腰上的東西取下來給我看。”
黎荔大驚,回頭,見他又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的整理着因剛才動作而變的有些褶皺的西服,在這樣的境地,他臉上的情yu之色還沒完全褪去,卻依舊矜貴如斯。
但讓她在這種境地顯露腰肢給他看,無疑是自尋死路,黎荔搪塞道:“我今天不方便。”
他伸舌舔了舔唇,笑的邪氣四溢:“流血了麽?我不介意。”
黎荔怔住,反應過來後,瑩白的臉上緋紅了一片:“你……”她想罵他無恥,但卻不敢。
“也不願意麽?”顧淮取下金絲邊框眼鏡,用大拇指摩挲着:“渺渺這麽抵觸我的麽?”
黎荔忙說不是。
他輕笑出聲,卻不說話,只是摩挲着眼鏡。
黎荔死死的咬住了唇,腳步幾動,最後還是走去了他身邊。
他依舊沒說話,黎荔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她蹲下身,乖順的伏到他的腿上:“顧哥哥,我真的不方便……”
她很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什麽時候該示弱,怎樣的示弱又能讨他歡心,讓他心軟。
果然她的示弱讨好起到了作用,聽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擡手撫上了她的發:“好~這次就先放過你。”
黎荔剛松了口氣,那只撫在她發上的手卻漸漸轉過來,挑起了她的下巴,金絲邊框眼鏡後的雙眸有着深深的渴望:“天黑了,渺渺要睡在我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