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道歉的男人
“喂，您好。”阿琛的語氣聽上去讓人覺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號碼。
“我是阿芷。”阿芷以為對方确實不知道她的號碼，便只好自報家門。
“哦。”阿琛唇角微微上揚，可聲音還是不急不慢的，“有什麽事嗎？”
“你的訂餐，我應該怎麽處理？”阿芷直接道明電話的來意。
“啊~”阿琛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
阿芷耐心地聽他的回話。
“我……有事耽誤了。”
“那我究竟應該怎麽處理？”阿芷追問。
“這樣吧，你先放在我在酒吧的儲物櫃裏，密碼我通過手機發送給你。”阿琛擡手看了一眼手表，阿芷送餐的時間比平時早了四十分鐘，阿琛原本打算的是稍微待一會兒就趕回酒吧，未曾想到阿芷會去得這麽早，“錢，我之後付給你。”
“好。”阿芷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阿琛聽到手機傳來的忙音，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些許的不安。
阿芷挂斷電話，看到手機上很快就顯示了一條新短信。
密碼是一串數字，阿芷沒多想，就拿起餐盒又回到了酒吧，問阿琛的儲物櫃在哪兒。
剛才告訴她阿琛手機號碼的男人不免詫異，阿芷不知道阿琛的手機號，卻知道阿琛的儲物櫃密碼，當即覺得他倆一定有貓膩。
阿芷知道了儲物櫃的位置後，快步走過去，找到寫着阿琛名字的櫃子，對着手機輸入了密碼，将餐盒輕輕地放平放穩。
關上儲物櫃，自動鎖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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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看了一眼時間。
想起剛才阿琛發過來短信的號碼，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號碼存下來。
當她再次打開那條短信，找到發送號碼信息，儲存到本地，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號碼之前給她發送過短信！
阿芷的手機有一個弊端，就算是同一條手機發來的信息，是分條顯示的，當阿芷儲存完阿琛的手機號碼時，看見收件箱裏，赫然躺着兩份來自這個號碼的信息！
阿琛在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在想“阿芷會發現得這麽快嗎？那條生日祝福，暴露了他的身份。”
“阿琛！”阿琛聽到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本能回頭，看見那個高挑的身影，戴着一頂貝雷帽，一身休閑服，幹練利索，眉眼更像她的父親，大眼睛薄嘴唇。
她的身側，除了她的父母之外，還有阿琛的父母和大哥！
阿琛和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一般情況下，父親有什麽事情要跟他說，會打個電話過來，有的時候也發短信。母親呢，則對于大哥更關心些，當然，也會囑咐家裏的阿姨給他送去做好的吃食。
“伯父伯母。”阿琛禮貌地跟阿葉的父母打了招呼。
“哎呀，阿琛，許久不見，又變帥了！”阿葉的父親看上去比阿琛的父親年輕一些，兩人實際上是同歲。
“阿琛好像瘦了。”阿葉的母親走過來拉住阿琛的胳膊，說話的語氣溫柔親切。
“回到G市還習慣嗎？”阿琛和他們比較熟悉了，說話也相對随意一些。
“這邊的夏天，比美國要悶熱，從小在這裏長大，沒想到，離開了幾年再回來，反而不适應了，你說怪不怪？”阿葉的父親是個健談的人。
“阿琛，你怎麽沒穿上次我讓阿姨送過去的那件襯衫？”阿琛的母親開了口。
阿琛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揚了揚唇，“太名貴了，我一會兒還要去酒吧上班呢。”阿琛把酒吧兩個字說得很坦然。
阿琛父親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可礙于有客人在，便沒有發作。
“年輕人，多嘗試不同職業，也是好事。”阿葉的母親替阿琛打了圓場。
“伯父伯母，阿葉，進去吧，晚餐已經準備就位了。”阿琛的大哥不想繼續在阿琛的問題上糾結。
于是，一行人向包廂內走去。
***
席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講着趣事。
阿葉看得出阿琛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低眸偷笑，湊到阿琛耳邊低聲道“有什麽事就提前走吧。”
阿琛扭頭看她，“這你也看得出？”
“魂不守舍的樣子，誰都能看得出，好嗎？”阿葉笑了，她笑得時候眼睛彎彎的，透着真誠。
“那我就先溜了，一會兒問起來……”阿琛的身體誠實，已經起了身。
“知啦，快走吧，真是啰嗦。”阿葉嫌他話多。
阿琛裝作去洗手間的樣子，從容地走了出去。
坐在他對面的大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實目的，心中不滿，可也并沒有說他什麽。
阿葉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不禁想起阿琛的家姐美華，她們曾經是那樣要好，不禁唏噓。
其實阿琛剛才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感覺，他不願意勾起那些回憶，離場，未免不是一種暫時的逃離。
阿琛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此時的阿芷已經回到了餐廳，繼續忙碌着。
阿琛跟司機說的是茶餐廳的地址。
他在思索：關于生日祝福的事，應該如何作答。
原本不喜歡事情複雜化的他，無意間把自己帶入了複雜的境地。
阿芷接着各種訂餐電話，給到店的客人開着餐單，她不想讓自己清閑下來，一旦有了時間空擋，又會去糾結那條生日祝福的事情。
會不會是惡作劇呢？他剛才的語氣，明明就是不知道她的號碼。
阿芷不禁搖了搖腦袋。
***
阿琛在茶餐廳對面的街道上站了良久，看着忙碌的阿芷，還是沒有下定走進去的決心。
阿芷無意間擡頭，看向馬路對面。
看見那裏站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琛和她的眸子對上，反而下定了決心似的，挪動了步子，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阿芷繼續低頭，不去看他。
阿琛走進店裏，何伯見了他，先是一怔，繼而扭頭看了阿芷一眼。
阿芷感覺得出阿琛慢慢靠近的步子。
“吃點什麽？”
阿琛見阿芷不擡頭地問道。
“一杯奶茶。”
阿芷握着筆的手微微一顫。
像極了上一次在餐廳裏的開場白。
“冰的還是熱的？”阿芷下了筆。
“冰的，我覺得可能需要冷靜一下。”阿琛的聲音沉沉的，一字一句敲在阿芷的心尖。
何伯距離櫃臺有一段距離，他聽不清二人對話的內容，可他看得出阿芷面色的不自然。
“好，坐下稍等一會兒吧。”阿芷說得官方。
“你……”阿琛原本想問你怎麽顯得這麽生分，卻沒能開得了口，改口道“好”。
阿芷将單子遞進了後堂。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會在見到阿琛的一瞬間，突然別扭起來，好像是在賭氣似的。
阿琛選擇的座位，剛好可以看見阿芷一舉一動。
阿芷在櫃臺後面翻出了賬本，裝模作樣的算起來，其實究竟在算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奶茶從後堂的窗口遞了出來。
阿芷擡頭看了一眼何伯，他正在幫助一位客人哄逗她不聽話的兒子，整個前廳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負責上菜，阿芷輕嘆了一口氣，轉身端起放着奶茶的餐盤。
阿琛見阿芷朝這邊走了過來，心裏也不由緊張起來。
阿芷将奶茶從餐盤上拿起，放到阿琛面前。
阿琛見她轉身就走了，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無奈微微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阿芷确實是被他，惹生氣了。
阿芷的目光一直都沒有看向阿琛的方向。
阿琛将吸管插進奶茶杯裏，端在手裏，一邊喝，一邊看着阿芷。
***
直到打烊的時間點，阿琛還坐在位子上。
何伯來回看到他很多次，可他知道阿琛一定和阿芷是認識的，好像是有什麽誤會。
“何伯，今天您負責鎖門可以嗎？我有些事，先走了。”阿芷從後堂走出來，摘掉了圍裙。
“好呀，你去忙你的。”何伯說着，又看了一眼阿琛，他以為阿芷會和阿琛一起出去。
“那就拜托您了。”阿芷說着便快步走向店門口，路過阿琛的時候，什麽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
阿琛即刻起身，将奶茶的錢放在桌子上。
何伯還沒來得及和這個年輕人開口，就已經看不見阿琛的身影了。
阿琛快步走着，追上阿芷的步調。
阿芷自然知道阿琛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阿琛一步不落。
阿芷突然停下了步子。
阿琛自然地也停了下來。
阿芷轉過身，看着阿琛，冷靜地問他，“你跟着我做什麽？”
阿琛好看的眸子，平靜地看着阿芷，唇角帶着抱歉的笑意，“想跟你說一聲sorry.”
“跟我有什麽可說sorry的？”阿芷明知故問。
阿琛确定阿芷是因為短信的事情生氣的，“吶，其實呢，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他決定坦誠相待。
阿芷被他這麽一說，有些懵了。
“你記得這個女孩子嗎？”阿琛說着，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翻出了相冊。
阿芷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照片。
那個女子，她怎麽會忘記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盡量保證更新的速度，歡迎留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