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蕭拓,你怎麽了?

一行人坐上馬車回了府,府裏的丫鬟家丁都眼冒亮光地看着凱旋的公子,這可是江家第一位去科考的,若是考上了,便是光宗耀祖的天大的喜事,而且這江家也将不再僅僅是一個商人家族。

江如潮在一衆期待的目光中走到正廳,只覺得如芒在背,看着江南生和江氏樂得都要找不着北的模樣,忙道:“父親,母親,我這只是剛考完,還未發榜呢。”

“我兒子我能不知道嗎?”江氏滿臉自信,招呼着李嬷嬷取來一旁白瓷小罐子,倒了水些在手裏,正欲朝江如潮灑去。

江如潮趕緊攔住她,疑惑道:“這是什麽?”

江氏道:“你母親我特意天還未亮便爬上南吾山去替你讨來的神仙水。”

江如潮:“……”

江如潮深吸了口氣,想着這也是母親的一番心意,便也沒動,任憑她将那水灑在自己額頭、鼻尖、下巴,嘴裏念叨着什麽他聽不懂的經文。

江元依和江熙容在一旁看得發笑,江如潮皺着眉有苦說不出的模樣與江氏雙眼放光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好笑得很。

中午準備了豐富的菜品,江如潮想來也餓了,吃得多平時多了些。

江如潮吃完,放下碗筷,嘴唇嗫喏,臉龐有些微紅,正欲說什麽的模樣。

江氏了然于胸的表情,道:“是不是想告訴母親,放榜之後便去羅家提親啊?”

江如潮臉徹底紅了,只點頭道:“謝母親。”

一家人在歡聲笑語中吃過午飯,江元依回到自己房中,就見通元站在門口,一見自己立馬上前,道:“雪紗姑娘派人送了信來。”

江元依接過,擡頭問道:“如何送來的?可有人發現?”

通元道:“小姐放心,這是通奎去外面買酒時,小天塞到他手裏的,那大街上人多的很,通奎又機靈,發現不了。”

江元依這才放心,走進房中,打開紙條。

上面一行娟秀小字:魚已上鈎,姑娘放心,一切順利。

江元依走進房中,打開火折子,輕吹了一口,将紙條放到上面燒了。

這姚康真是耐不住性子啊,才科考完不到兩個時辰,便跑去了賭場……

江如潮用過午飯便回房中休息了,江氏眉開眼笑地準備這彩禮,打算尋個良辰吉日便去提親。

江家雖然沒有權勢,但財富充足。什麽上等的绫羅綢緞、金镯玉釵通通不缺。

那羅家的姑娘江氏也瞧過幾次,越瞧越覺得歡喜,又端莊大方又聰慧賢淑,羅大人和羅夫人也是好相處的人,江氏對這門親事是怎麽想怎麽滿意。

江熙容的親事,江氏打算等發榜後再看,看那元家的小子是否能金榜題名,若是成了,這門親事也好說,可若是不成,一個又窮又沒有前途的窮書生,蓉兒嫁過去,受苦受累。

那依兒更是争氣,參加一個茶會竟然被賜為當今公主的茶藝師傅,這兩天,便多少人來府裏說媒。

江氏看着這越過越紅火的日子,整日都高興地見嘴不見眼的。

天際的那抹金黃慢慢便紅,雲朵由粉色到淺藍又到深藍的過渡,然後慢慢落入地平線以下,京城中漸漸點燃一盞盞燈籠,為這漆黑的人間增添亮色。

江元依穿上粗布衣裳,戴好面紗等在門口,直到門被人輕扣:“姑娘出來吧,安全。”

江元依這才打開門出去,趁着通奎将守後門的家丁引開的時間,趕緊鑽出了府。

她随着通元一起等在後面巷子的拐角處,通奎不一會就跑來,他與通元長得有幾分相似,但面容更兇狠一些,此時皺眉跑來,道:“有人跟來了,姑娘先走。”

江元依點頭,随着通元走了小道。

小道狹窄而昏暗,地面潮濕,周圍不是有些竄出來的枝丫,陰森又黑暗。江元依小心地走着,剛出小道口,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她驚慌地回過頭,就見一俊朗公子,斜倚着牆壁,眸光明亮,嘴角帶笑。

江元依臉一下紅了,小手攥成拳頭,在他的大掌中輕輕動了幾下,小聲道::“你怎麽來了?”

蕭拓彎腰湊到江元依面前,單手撩開她面前的白紗,就見少女臉頰微紅,如水般潋滟的桃花眸閃過一絲驚慌,往後縮了一下腦袋。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交融……

通元默默地轉過身,看着四周,聽着狗吠。

少女只往後縮了下腦袋,便也沒在動,只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蕭拓耳朵開始發燙,他退後了一步,放下面紗,克制住驟然狂奔的心跳,佯裝無事地拍了拍江元依的頭頂:“怕你出事,就跟來看看。”

江元依只覺得臉還燙燙的,方才他靠近時灼灼的眸光,粲然的笑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害羞都讓江元依心跳加快,她抿了抿唇,輕輕:“噢。”了一聲。

三人全走的小路,繞得遠了些,但也安全。

此時賭場門口站着的人便是蕭拓安排進來的,一見蕭拓,恭敬的颔首,拉開門簾,在蕭拓和江元依經過時,低聲道:“在裏面。”

江元依點頭,跟在蕭拓身後走了進去。

如今這陳生賭場,已經改名為長樂坊,木制的匾額上刻着恢弘的三個大字,厚重老舊的布簾也改成嶄新的。

以前跑在大堂裏身着粗布衣裳的臭漢子,也變成了穿着淺色衣裳,處着單尾高發髻的姑娘們,一個個貌美如花,潑辣嬌蠻。

中間最大的那個桌子兩端,正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姚康,穿着還未換下來的白色衣裳,表情興奮,臉色漲紅,一只腿岔在桌子上。另一端是一個□□着半邊胳膊的壯漢,帶着遮了半張臉的普通面具,皮膚黝黑,表情淡定。

“啊啊啊啊!贏了!”

姚康大叫一聲,把腿收回來,轉過身跟旁邊的人抱作一團

站在中央發牌的婢女笑着将中央白花花的銀子全部推倒姚康面前,聲音又媚又軟:“恭喜姚公子了。”

姚康看向那婢女,一把摟過來親了一口:“哈哈哈哈,哥明天就把你喜歡的那釵子給你送來。”

婢女小手微掩住紅唇,笑聲如銀鈴一般:“謝公子。”

說完,推開姚康,搖着步子走到中央,轉頭對姚康嫣然一笑:“公子準備好了,要開始下一局了。”

姚康摩拳擦掌,眸光锃亮地看着對面那人:“來!”

江元依嘴角勾起笑容,絲毫不引人注意地走到後面的暗室。

暗室處于大堂的上方,有數個小窗口,可以看到大堂的不同角度。門口守着的人,一見來人,立刻鞠躬,打開房門:“姑娘請。”

雪紗正隐藏在暗處,低頭監視這姚康。一聽開門聲,立馬站起身走來,笑臉盈盈:“姑娘。”

江元依笑着簽過她的手:“如何了?”

雪紗幫忙取下江元依頭上的帷帽,道:“他今天一天就就贏了快五百兩銀子了。”

江元依走到方才雪紗坐的位置,垂眸看下去,就見姚康眉頭緊皺,神情緊繃,然後猛地笑起來,抱住一旁的人:“啊啊啊啊!贏了!”

江元依淡淡道:“讓他輸一點。”

雪紗點頭:“是。”她轉身招來一個侍女,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侍女鞠了一禮,轉身下去了。

雪紗看向江元依冷冽的眼眸,問道:“姑娘,接下來該如何做?”

“今後這兩天,讓他贏,狠狠地贏,然後……”江元依淡淡道:“狠狠地輸。”

雪紗自是懂她的意思,點頭道:“是!”

蕭拓默默地靠在進門的地方,只見那女子脖頸纖細修長,下颌線流暢,鼻梁挺翹,眼眸微垂地看着下方,細密地睫毛如鴉羽般垂下,那雙眼眸安靜而冷冽,像山中的冷澗寒泉。

這樣的江元依有些陌生,但蕭拓依舊靜靜地看着她,不舍得移開眼來。

江元依沒待多久,便戴上帷帽從賭場離開。

通元自覺地放慢了腳步,離得遠了些。

月色如水,夜風緩緩吹過,輕輕撩起帷帽的面紗,那絕美的側臉在風中若隐若現。

蕭拓默默跟在一旁,看着女子纖弱的背影,只矯情地想這段路再長些。

身邊的人一直叫自己花心浪蕩子,蕭拓雖然心裏不認同,但也任由他們說去。久而久之他自己也那般認為了,可突然有一天,那女子帶着明媚的笑意突然就闖進自己的世界,驚鴻一瞥,便再也看不下其他人。

江元依回過頭,輕輕撩起一邊的面紗,看向蕭拓:“今日怎麽如此安靜?”

少女眸光澄澈,明明是那麽幹淨的眸光,卻又帶着天生的媚,如仙似妖,又純又媚,矛盾地結合,卻完美的相得益彰。

蕭拓只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他撩下女子的面紗,遮住那張過分美麗的臉,

江元依撅着嘴,呢喃道:“蕭拓,你怎麽了……”

下一秒,腰肢被人緊緊勒住,往前一帶,他手掌寬厚而灼熱,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腰肢,江元依只得微微踮起腳,下巴朝後仰起,無措地眨巴着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不騙你們,四不四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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