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為什麽針對我
“怎麽，歐陽大小姐還知道要回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回家的路了。”
歐陽止剛進家門，就聽到了歐陽辰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以前都是一個人住，所以沒有準時回家的觀念。”歐陽止對與歐陽辰的針鋒相對有些無奈，但是也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哦，還當這裏是你家啊？昨天不是還信誓旦旦地和我說兩年後就要走嗎？又不打算走了？”
歐陽止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歐陽辰每一句話，都要帶上滿滿的刺。跟他對話，就猶如抱着一只刺猬一般。
跟歐陽辰說話太需要耐性和智商。歐陽止寧願省點口水，索性閉嘴。
“過來。”
歐陽止一怔，不知道歐陽辰打的是什麽盤算。
歐陽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管家在一旁低着頭站着，随時等候歐陽辰的吩咐。
歐陽止向管家投去了求救的信號，但一直低着頭的管家絲毫卻沒有接受到。似乎在管家的眼裏，歐陽止只是個不存在的人。或者是一個，即使存在，也沒有必要去在意的人。
“我讓你過來。”這一次歐陽辰的話語顯然已經銳減了好幾分耐心。
歐陽止雖然不願，卻也不得不一步步地挪了過去。
“坐這。”歐陽辰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歐陽止坐下。
歐陽止有些猶豫。跟刺猬靠的太近，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歐陽辰看了她筆直的腰杆，拘謹的坐姿，抿了抿嘴，沒說什麽。
只有歐陽止自己知道，明明是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自己卻如坐針氈。
兩人的面前放着一臺電腦，歐陽止過來後，歐陽辰便點開了視頻通話的按鈕。視頻通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腦屏幕上很快顯示出了歐陽淩的面貌。歐陽止這才知道歐陽辰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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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歐陽止也有好一陣子沒見歐陽淩了，沒想到難得一次近距離的和自己的父親對視，竟然是發生在電腦屏幕裏。
“爸。”歐陽辰的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喜怒。但臉上卻是笑意滿滿的。
即便隔着屏幕，也能感覺到父子情深。歐陽止又想起小時候在機關大院裏，歐陽辰聽到歐陽淩來看自己時喜悅的模樣。想來，他們父子倆也是不多見的，但感情卻遠遠比歐陽止跟歐陽淩深厚得多。
視頻另一段，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男人，點了點頭。歲月果然不饒人，歐陽止在慢慢長大，歐陽淩卻已經長出了白發。對于歐陽淩，雖然沒有過多的回憶和溫情，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血濃于水，總是特別的存在。
但是歐陽止還是沒有開口叫他。父女倆像是已經有足夠的默契了一般，反倒是歐陽淩先開的口：“小止。”
“我在。”歐陽止聽到他在叫自己，便應道。
歐陽淩卻也只是點點頭，便對歐陽止再沒有更多的關注。
“小辰你怎麽也不跟爸說一聲就回來了？”
“想給爸一個驚喜嘛！”歐陽辰總算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有一瞬間，歐陽止覺得他還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歐陽辰。
“你這孩子。時差緩過來沒有，跟妹妹相處的還好嗎？”歐陽淩的話語裏是滿滿的父愛，這是歐陽止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盡管歐陽止已經與歐陽淩父女相認，但歐陽淩對她實在是過于寡淡了，這種噓寒問暖的親切話語，在歐陽止的身上極少發生。
歐陽止竟有些羨慕歐陽辰。
“當然好了。妹妹很聽話，總是順着我的心意。”歐陽辰意味深長地看了歐陽止一眼，還把手搭在歐陽止的肩膀上狀似親昵。
的确，歐陽止總是順着他的心意受他的氣。
歐陽止本想掙開他的手，但想到歐陽淩畢竟在屏幕裏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她若真的表現出半點的厭惡，也只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讓歐陽淩知道兄妹倆不和，也只會讓歐陽止自己的處境更加尴尬。
“你呀，要有大哥的樣子，不要欺負妹妹。妹妹還小，不懂事，你要讓着她點。”
“我哪敢啊。”歐陽辰發出了一聲爽朗的笑聲，與面對歐陽止時那個冷嘲熱諷的陰郁模樣有着天壤之別。
“當然不會了，哥哥對我很好的。”
既然是要演戲到底，她也不能輸了份。
歐陽辰臉上雖笑着，望向歐陽止的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笑意。
一切都是虛僞的假面。
“那就好。那就這樣吧，今天打這個電話主要還是想看看你，我還有好多事要忙，先挂了。”
“爸，再見。”
兩人難得的異口同聲，唯一的區別是歐陽止的那個爸字始終沒有叫出口。
方才歐陽淩說的是看你，而不是看你倆。歐陽止讀大學三年，獨自一人生活了三年，歐陽淩卻從來沒有跟她視頻通話過。說不失落，的确是假的。但還談不上嫉妒，嫉妒對于歐陽止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詞語。
“演得倒是有模有樣。”歐陽辰把電腦合上，拿起桌上的一杯拿鐵，小酌一口。他斜斜地倚靠在沙發上，随意卻不顯慵懶。
“謝謝。”
歐陽止說完便起身上樓，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既然互相都已經知根知底，就沒有必要繼續努力維持表面上的和平，那樣大家都很累。但她又不願時刻保持劍拔弩張的狀态，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見不聽不聞不問劃清界線。
直到管家通知歐陽止午飯已經做好，她才下了樓。一旦離開自己的房間，歐陽止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久居無菌病房的病人瞬間暴露在細菌之下一般，到處是看不見的刺癢與不适。
飯桌并不是很大，兩人分別坐在飯桌的兩頭，都只顧着吃自己的東西，不說話。
“我吃飽了，你慢用。”
“讓你回去了嗎？”歐陽辰其實也早已吃完，坐在餐桌上翻了好一會兒的文件，卻就是不肯挪動位置，也不讓下人收拾殘局。
其實歐陽止也早就用完了午餐，只是見歐陽辰一直沒有動靜。她也沒有離開飯桌。歐陽辰畢竟比她年長，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歐陽止原本直起來的膝蓋又硬生生地折成了九十度角，重新坐了下來。
“真是聽話的好妹妹。我在想傭人做飯已經這麽辛苦，有些事是不是可以不用他們做。”
歐陽止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懂得歐陽辰的意思，便又站起身開始不緊不慢地收拾着餐桌。反正她一個人住的時候也都是自己做飯洗碗，倒不覺得有何為難。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不懂。”但是歐陽止轉念一眼，還是決定和歐陽辰談一談。
也許事情還沒那麽糟，兄妹倆還是有好好相處的機會？
“哦？”歐陽辰從文件中擡起頭來。
“你究竟為什麽要針對我，我對你并不構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你也看到了你爸對我的态度，他對我不及對你的十分之一。”
“說的好，看來你很清楚自己的立場。”歐陽辰勾起了嘴角
“所以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裏惹到你。若是我的存在讓你不快，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有句話叫眼不見為淨。”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歐陽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開始向歐陽止走過來。如果歐陽辰是草原上的一匹狼，那歐陽止就是待宰的羔羊，幾乎被歐陽辰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控制欲給震懾住。
“我是真的很讨厭你這個所謂的妹妹。我真的不需要妹妹，尤其這個人還是你。所以折磨你我很高興，很痛快。見不到你反而少了些樂子。”
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原因，也不需要去深究原因。她不需要知道歐陽辰到底為什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她只需要知道他已經變得不可理喻，并且還将繼續不可理喻地與她生活在一起。
人都是會變化的。一個人會變成什麽樣子，往往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所以對于歐陽辰翻天覆地的改變，歐陽止只能選擇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麽樣呢？
“好的，随你的便。”
歐陽止也難得露出了挑釁的笑容，即便她沒那個膽，也真的沒有那個閑工夫。但氣勢還是不能輸的。
沒有人會喜歡一直被人騎在頭上。
“有意思。”歐陽辰有意無意地撞了一下歐陽止的肩膀，回房了。
“有意思的是你。”歐陽止小聲嘀咕了一句，搖搖頭。繼續收拾着桌上的盤子。
歐陽止身旁四五個傭人就這麽猶如人肉背景般一動不動地站着，沒有一個人敢違背歐陽辰的意思上來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