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別太過分了
歐陽止還以為會發生點什麽,結果卻什麽都沒發生。打從她進門那刻起。整棟房子都顯得格外的安靜。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不會吧,剛剛明明看見歐陽辰開車進來了。
“管家?”
沒有人回答。
“管家?”
歐陽止見無人應答,又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難道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四處環顧着四周。
夜色已近,整棟房子昏暗無比。只有落地玻璃窗旁,勉強能看清事物。
歐陽止順着寬大的旋轉樓梯向樓上走,正如從前只有她一個人住時那樣。
真的沒人。
連歐陽辰的房間似乎都關着燈。
連瞧幾次門,都沒有任何回應。
歐陽止徒生一絲僥幸。
難道歐陽辰實在受不了與她朝夕相對,已經搬走了?
她站在歐陽辰的房門前,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她對這個房間還是有感情的,不為什麽,單單時一種習慣,單單是因為從這個房間的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別墅前整個柔軟親和的草地,能看到院子裏種的一棵櫻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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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她輕輕地打開了房門,開了燈。
歐陽辰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昏暗中,他的臉,白皙如紙,側面的線條被夜色襯托得宛若神衹。
歐陽止被吓了一跳。有些做賊心虛的關上門。
盡管她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還是看到了歐陽辰光着的上身。
“都怪你,書讀的不多,想得到挺多,膽子倒挺大。”歐陽止打了打自己的手。“差一點就被發現了,被發現可就慘了。”
她蹑手蹑腳地走下樓,開了燈,喝了好大一杯水,才緩過勁來。
眼看時鐘已經過了七點,歐陽辰卻還絲毫沒有動靜。可歐陽止的肚子已經開始餓得咕咕叫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餓得有點難受。
索性自己跑到廚房煮面。
就像她以往一個人住時一樣,只是自從有了傭人之後,食材要比之前豐富太多。因為她總是懶得買菜。
她想了想,即便不知道養尊處優的歐陽辰吃不吃的慣她煮的粗糙食物,她還是煮了兩份。甚至還特意煮多了些,聽說男生的胃口都比較大的。
等她把面呈到客廳,卻發現歐陽辰已經下樓了。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
歐陽止回想起方才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大逆不道。
“你要吃面嗎?”歐陽止覺得很美底氣,畢竟她煮的東西,色香味俱無。
歐陽辰沒答話,只是走到飯桌前坐下,用行動回答了她。
歐陽止覺得歐陽辰今天有點不對勁,出其的話少。難道是沒睡醒?
看起來就像是失戀了一樣。
歐陽止見他今天無意挖苦自己,便也迅速地把面呈到碗裏推到他跟前,生怕惹他不快。那她今晚可又不好過了。
歐陽辰從頭到尾都沒看歐陽止一眼,只是盯着餐桌看,仿佛歐陽止的臉長在餐桌上。待歐陽止把面推到他面前,他也只是安靜地吃着。
“管家他們呢?”
“辭了。”
“哦。”
歐陽止覺得氣氛有些詭異。面對反常而沉默的歐陽辰,他不敢再問為什麽。只小心吃着自己的面。
歐陽辰出奇意料地吃了很多,以至于到最後,接近四人份的面竟被兩人吃光了。虧歐陽止之前還擔心自己是不是煮了太多。
但直到吃完上樓回房,歐陽辰也沒有再多說半句話。
難道真的失戀了?
歐陽止收拾着碗筷,刷好了盤碟。
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自從歐陽辰搬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在客廳裏好好看過電視。但卻發現,就算現在只有她和歐陽辰,也與當初自己真正一個人的時候不同了。
多一個人,就多一分羁絆。
也許他在睡覺呢,也許他待會又會下來呢?還是把電視關了吧。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靜與漫長。
歐陽止洗完澡出來,卻發現自己的陶罐怎麽都找不到了。
難道是放在客廳裏了?她急急忙忙地跑下樓去。
歐陽止用手機開了手電筒,仔細地尋找着。
茶幾上,沒有。鞋櫃上,沒有。
歐陽止搜索着所有可能的地方,卻一無所獲。
突然,大廳裏的燈被全部打開了。明亮的燈火讓歐陽止已經習慣黑暗的雙眼有些不适應。
“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地幹什麽?”歐陽辰站在樓梯上,皺眉俯視着歐陽止。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手裏還拿着一根木棍。
想來歐陽辰是在房間看着文件,突然聽到客廳裏有動靜,以為是進了賊。
歐陽止并不搭理他,以免又被咬一口。想着今天歐陽辰心情應該還不錯,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他,應該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今天。
“在找什麽?”歐陽辰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在找東西。很快就好。”
“該不會是落在你男人那裏,根本就沒帶回來吧。”歐陽辰冷笑一聲。
天啊,那個熟悉的歐陽辰又回來了。仿佛剛剛他這麽安靜,只是因為戰鬥力不足。喝現在,就跟喝了滿血藥似的。
歐陽止覺得有些不耐煩。她本來就因為找不到陶罐而焦急,又實在有些受夠了歐陽辰沒完沒了的挑刺。
在她找不到東西這種煩躁無比的時候,這種挑釁的話語只會更加讓她厭惡。
“你說話幹淨點。”歐陽止說完就後悔了。
淡定冷靜如她,怎麽就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歐陽辰激怒呢。看來是修煉的還不夠到位。
歐陽辰沒再說話,緩緩地走下樓來。仿佛歐陽止現在這樣火急火燎找東西的模樣很合他的心意,需要下來細細地欣賞。
他就是見不得她好。
“找什麽?”
歐陽止擡頭看了歐陽辰一眼,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說,是不是在你那裏?”歐陽止慢慢地站了起來。膝蓋跪在地上太久,有些酸疼。
雖然她比歐陽辰要矮大半個頭,但淩厲的目光讓她的氣勢一點也不輸歐陽辰。
歐陽辰的眼神變了一下,卻也僅僅是一秒的時間。其中的變化微不可見。
“什麽東西。”
“我的陶罐。”歐陽止已經把手伸出來了。“陶罐對我而言很重要,請你還給我。”
“沒有。”
“請你還給我。雖然它很醜,但是屬于我的東西,是我親手做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拿走。”歐陽止的手沒有收回去。
有些事她可以忍耐,可以妥協。但是有些事,絕對不可以。
“說了,沒有。”歐陽辰一字一頓。
他的無框眼鏡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歐陽止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嘴巴在動。
“拿來!”眼看不願與她多做糾纏的歐陽辰要走,歐陽止連忙擋在了他的面前。
歐陽辰沉默了好幾秒,宛若一樽精美的石刻雕像。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讓誰。
“我扔了。”歐陽辰的嘴角勾起。
這麽近的距離,歐陽止終于能看見歐陽辰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滿是不屑與嘲笑。
“這麽醜的東西留着做什麽,歐陽家不需要失敗品。包括人,也是一樣。”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歐陽辰繞過歐陽止,往樓上走。
歐陽止收好了自己的關掉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已經放棄了尋找。
畢竟是珍貴的東西,丢了到底有些惋惜,她本來還打算在不久後林月的忌日上拿給她看看。
“哦,對了。我今天下午在大門口看到了一對小情侶,女主角長得到有點像我可愛的妹妹。”
“你想說什麽?不必拐彎抹角。另外,他不是我男朋友。”歐陽止轉過身。此時歐陽辰也已經回過神來,兩人正對着。
“哦?不是男朋友也可以這般親密暧昧。”
歐陽止怒視着他。
“原來有些東西真的可以遺傳。需不需要我給你陳述一遍你母親是做什麽的?”歐陽辰故意提高了分貝。
“啪!”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欺人太甚!”歐陽止幾乎用盡全力甩了歐陽辰一個耳光,導致很快歐陽辰得臉上便出現了紅紅的掌印。“你怎麽侮辱我都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母親。她畢竟是你的長輩,你沒有資格!”
歐陽辰因突如其來的攻擊,一下子将頭偏到了一邊,差點站不穩。眼鏡也甩到了一邊,摔得粉碎。
“還以為你有多能忍,不過如此而已。”歐陽辰的嘴角開始滲出血絲,卻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歐陽止垂下的手指動了動,因為用力過猛,她的手指也被反噬得有些疼。
真不明白歐陽辰如此激怒她,到底對他有什麽好處,真的會比較開心嗎?
“你是不是有病?”歐陽止氣得有些顫抖。只覺得歐陽辰那張臉面目可憎,真希望永遠都不會再見到。
“有沒有,重要嗎?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只長了年紀沒長腦子。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局是我贏了。”
什麽叫他贏了?
歐陽止氣鼓鼓地關了燈,回到自己的房間,一下子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嗝着自己的背。
她伸手往被子裏一掏,驚住。
她想起來了,她洗澡前把陶罐取了出來,怕自己亂放會摔碎,還特地放在床上這種面積大又絕對柔軟的地方。
她有些懊惱。
看來自己是誤會歐陽辰了,只是他怎麽也不辯解一下。讓歐陽止把自己搞得好像個智障,亂咬人的瘋狗。
難怪歐陽辰說這局是他贏了,既然是歐陽止先冤枉的他,那歐陽止的确先沒了底氣。
可是歐陽止一點也不後悔打了他,他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就應該被打。他怎麽說她都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诋毀林月。
不知道為何,歐陽止竟然再也睡不着了,滿腦子都是今晚的事情,想到自己冤枉了歐陽辰,想到歐陽辰如此咄咄逼人,想到歐陽辰對林月的不敬。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管她是喜歡還是讨厭,歐陽辰的确又重新走進了她的生活。即便是陰影般的存在,也在不知不覺中揮之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