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在做什麽

歐陽辰一回到家，就把鑰匙摔倒了一旁，發出巨大的聲響。

歐陽止輕輕地關上門，生怕自己再惹他不高興。

歐陽止四處望了望，發現歐陽淩并不在。

“爸呢？”她試圖轉移話題。

“回去了，那邊的公司有要事讓他處理。”歐陽辰低沉的聲音像是在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憤怒。

歐陽止看着自己被摔碎的手機，想着鑰匙自己沒忘記帶的話，說不定還能再聽聽歐陽淩的聲音。

畢竟他們父女倆通話的次數少之又少。

她有些懊惱。

然而鈴聲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歐陽止也沒看是誰打開的，就迅速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這個時候，任何不該出現的聲響，都只會火上澆油。

偏偏還是杜嘉樂打來的。

歐陽辰盯着手機屏幕，半晌沒說話，解了解脖子上的領結，甩在了一邊。随後，便去冰箱裏又抱了一堆啤酒，上樓了。

歐陽止不明白歐陽辰為什麽會生他的氣，十分苦惱。

畢竟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才緩和了一點的啊。

“喂？”

歐陽辰關上房門之後歐陽止才敢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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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還好。”

“嗯，有件事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那你還是別說了。”歐陽止以為他又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比如告白。

“有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離你哥遠一點。”

“啊？”歐陽止聽的一頭霧水。難道是剛剛歐陽辰太兇把杜嘉樂也吓着了？“其實我哥人還挺好的。”

“小止，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我沒有正式确定之前，沒有辦法跟你說。但是請你相信我，離他遠一點。”杜嘉樂的聲音突然有些焦急了。明明是連他都能看明白的事，歐陽止怎麽就那麽遲鈍呢。

“你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他再怎麽不好，也是我哥，是我的親人。”歐陽止有些生氣地挂了電話。

哎，今天這兩個人都是怎麽回事？

歐陽止一個人在客廳裏，雙手插入自己的發間，嘆氣。

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只有歐陽止一個人煮，一個人吃。

歐陽辰已經悶在房裏一天了，去敲門也沒人理。歐陽止隔着門都能聽到裏面傳出的音樂，看來歐陽辰是把音響調到了最大。

歐陽止也覺得自己是自讨沒趣。

“一天不吃又不會死，倔驢，就餓餓你。”歐陽止在房間裏，用手指戳了一個小毛驢玩偶。

這是她前陣子和舍友在學校附近的夜市上淘的，看到這個玩偶的第一眼，便想到了歐陽辰。

一直到歐陽止睡着了，外面都沒有絲毫的動靜。歐陽止并不是毫不擔心，只是這種擔心是在抵不過她腦子裏的瞌睡蟲。

一覺睡到大天亮。

恰好是大周末，外面正下着紅色警報的大暴雨。歐陽止本來是要去葉童那裏上班的，但是因着這大暴雨，她也正好有了理由給自己偷偷懶了。

洗漱完畢。

歐陽推開自己的房門，想去瞧瞧歐陽辰的動靜。可惜看樣子，他卻好像始終沒有走出房門。

裏面原本隐隐能傳出來的喧嚣的音樂聲已經停止了，難道已經睡了？

歐陽止趴在門上，想聽個仔細。卻沒料到歐陽辰突然開門，歐陽止一下就倒在了她的懷裏。她有些驚慌失措地重新站好。

歐陽辰身上的酒味很濃，也不知道是不是連澡都沒洗，還穿着昨天的襯衫，領口開得大大的，露出了大半的肌膚。

“那個，我不是想偷聽，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歐陽止說完，都覺得自己這話不僅僅是白癡，簡直是腦殘。

她只是突然有點緊張而已。

歐陽辰站在那裏，像木頭似的。

歐陽止見他也沒動靜，才忍不住擡頭。

一擡頭，幾乎吓壞了。

歐陽辰的臉紅彤彤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焦距，嘴唇慘敗，臉上還冒着虛汗。

“你怎麽了？”歐陽止有些擔心。

歐陽辰卻突然合上了眼睛，向門後栽去。歐陽止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不過歐陽辰身材高大，要不是歐陽止力氣還算大，只怕兩個人都要栽在地上了。

其實也只是勉強接住而已，歐陽止還是往前跨了好幾步，在剎住車。

而歐陽辰這時渾身都燙的吓人，已經全然沒了意識，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歐陽止的身上。

歐陽止連忙連拖帶拽的把他弄到了床上。雖然有些吃力，一路上還有重多的啤酒瓶子當絆腳石。一邊拖着歐陽辰的身體，一邊還聽到地上的易拉罐乒乒乓乓的聲音。

歐陽止從來都沒有見過歐陽辰這麽落魄的樣子。

他曾經溫暖，曾經開朗，也曾經冷酷無情，但歐陽止從來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就好像全世界都倒塌了一般。

她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他這樣一個嚴于律己的人，瞬間變成了這樣。

歐陽止不敢想太多，畢竟現在的狀況容不得她在拖延半分。她也不是美想過把歐陽辰送到醫院去，只是外面正在下紅色大暴雨，只怕行車不便，她還是先給他測個體溫穩妥一些。

38.7。

還好，不是很嚴重。

歐陽止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看歐陽辰的樣子，八成是喝醉了，又有些發熱，才會體力不支而陷入昏睡狀态。

之前歐陽止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時有發燒，都是自己一個人搞定的。所以說來，在這方面，她還算有些經驗。于是她便下樓拿了一條用冷水沖過的毛巾，敷在歐陽辰的額頭上。還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細細地給他擦拭臉和手。

理論上應該是要全身都擦一遍的。

但是歐陽止想了想，卻沒有再繼續下去了。甚至臉歐陽辰的上衣都沒敢脫下，也沒敢給他換上一件幹淨的衣服。只好把他襯衣的扣子都系好了，然後蓋好被子。

也許在自己真正的內心深處，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真正的哥哥吧。畢竟不是從小一起很大，很多兄妹之間會做的事，她還是沒辦法做到。

歐陽止嘆了一口氣。歐陽辰卻突然有了動靜。

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難受。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嘔。”讓歐陽止猝不及防的是，歐陽辰竟然全數吐到了歐陽止的身上。因為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都只有液體。

就算是液體，味道也是夠嗆的。

歐陽止忍不住捂住鼻子。

歐陽辰卻像惡作劇得逞了似的，嘴角無意識地扯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又繼續昏睡了過去。

“喂！你故意的吧。”歐陽止有些哭笑不得。

歐陽止只好回房洗了個澡，一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便去廚房給歐陽辰熬了一鍋粥。她自己也沒想到歐陽辰昨天竟然真的什麽都沒吃。

這大暴雨的天，明明是中午，卻宛如傍晚一般死氣沉沉。整個天空就是灰暗的，若是不開燈，連帶室內都是一種令人壓抑的抑郁。

歐陽止一個人在開着一盞暖黃色的燈的廚房裏，竟然覺得有些溫馨。

她這輩子，還真沒這樣伺候過誰。

從來都是一個人的她，第一次知道了被人需要的感覺。

等她熬好了粥上樓，卻發現歐陽辰已經睡醒了，只是看他一幅病恹恹的樣子，似乎還是沒有什麽力氣。

“你也真是挺能折磨自己的。”

其實歐陽止是有些生氣的，天大的事也不該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不僅是讓周圍的人擔心，更加重要的是，受苦的是他自己。

歐陽辰有氣無力地看了歐陽止一眼，又繼而望向別處。

依舊是面無表情。

歐陽止有時候真的是不知道，他這個哥哥平時腦子裏裝的究竟都是些什麽。明明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讓自己變成如今這副田地。

“我給你煮了點粥，多少吃點吧。”歐陽止說着，把粥端了過去。

歐陽辰卻突然抓住了歐陽止的手，歐陽止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傻傻地站在那裏。

突然，歐陽辰把歐陽止的頭勾了下來。

然後，擡頭，吻了她。

只是輕輕地碰着她的唇瓣，不進，也不退。

歐陽止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詫異，羞恥，憤怒。

她甩手就給了歐陽辰一個巴掌，手上端着的手也因此摔到了地上。陶瓷做的碗，一下子就碎的七零八落。滾燙的粥灑在她的腳上，她卻沒功夫喊燙。

“你在做什麽！？”

“我只是做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而已。”歐陽辰的雙眼被昏暗的天氣襯托得亮亮的，堅定而吸引人。

歐陽止回想着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頓時明白了很多事。她終于明白，為什麽每次只要歐陽辰看到她和杜嘉樂一起出現，就會變得十分反常。她也終于知道，他到底為什麽要喝這麽多的酒，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但這些，卻的的确确多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的事。畢竟他們是兄妹啊，是兄妹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