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食髓知味(一更)
松格裏剛用完遲來的午膳, 蘇培盛就來過了,他身後還帶着兩個小太監,捧着厚厚一疊常服。
“天兒也熱了,爺怕累着福晉,所以提前讓針線房做好了常服, 給您送過來。”不管蘇培盛笑容多燦爛, 話說的多漂亮,松格裏仍然一個好臉都沒給他。
這是準備常住正院了?呵……當誰稀罕呢。
想是這麽想,話卻不能這麽說,她直接讓明微接了, 半句話都不曾多說。
到了晚膳時分,四爺果然又來了,松格裏先是深呼吸了一下, 這才扶着明微的手, 站起來。
“臣妾身子不适,就不給爺行禮了。”她臉上依然帶着極為溫婉的笑容, 可說出口的話卻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我夫妻,本就不用多禮,晚膳可用了?”四爺繃着臉,眼神卻帶着笑意,背在身後的手不停轉着扳指。
這回不是緊張的, 他只是略有些不自在,可總體來說,他心情很不錯。
昨晚的事情, 對四爺來說,還如夢一般,滋味……過于美好,所以他跟邬有道一商量完事情,晚膳都沒用,就直接過來了。
“臣妾早膳用的晚,還不餓,若是爺餓了,讓蘇培盛傳膳就是。”她似笑非笑的撇了蘇培盛一眼,緩緩坐在軟榻上,當真不跟四爺多禮。
蘇培盛縮了縮身子,趕緊轉身出去傳膳,不怪福晉不待見他,聽聽,早膳用的晚……有多晚呢?下午他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未時了,才剛開始收拾餐桌……
“今年萬歲爺準備過了中元節,就出發承德避暑,爺随行,你可要一起?”四爺拉着松格裏用完晚膳後,實在是不知道要跟福晉說些什麽,想起今天皇上吩咐的事情,他正好提一句。
以前不管是南巡還是北上,福晉都沒去過,這次去承德避暑,帶上福晉一起,她應該會高興吧?
“弘晖還小,臣妾實在是不放心,不如爺帶烏雅氏去?額娘知道了也高興些。”松格裏垂着頭,喝着消食茶,婉轉拒絕道。
其實她這會子恨不能直接把四爺趕出去,可畢竟是初一的日子,不管安排誰來侍寝,都不合适。
她是不會上趕着打自己臉的,只能耐着性子跟四爺說話。
“……有鄭嬷嬷在,後院裏也安穩着,爺自會護好弘晖。”四爺沉着臉道,聽到松格裏的話,他有些不高興。
倒不是說因為松格裏拒絕去承德的原因,作為弘晖的阿瑪,他覺得福晉一點都不相信他能護好自己的子嗣,有前世的記憶在,他對這種事情本就敏感,聽出一點兒話音,心裏頭就不舒服的緊。
“臣妾當然相信爺能護好弘晖,只是臣妾不舍得跟他分開這麽久而已。”四爺還真是想多了,從李思敏哪裏,松格裏已經知道四爺派了多少粘杆處的人暗地裏護着弘晖。
也是因為提前了六年見到了粘杆處的蹤影,她才更能确定四爺也有奇遇,起碼四爺是從四十三年以後回來的,這讓她心中更冷漠了些。
“慈母多敗兒,弘晖都快兩周歲了,當是獨立些才是。此事容後再議,安歇吧。”四爺不想跟松格裏繼續說話了,看起來,福晉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所以說,以前福晉樣樣都不得他喜歡,眼下,也只有……咳咳,在床榻上才更可心些。
松格裏聽到四爺的話,僵了一下,只感覺身上到處都隐隐約約疼起來,可她也沒什麽好的法子避免。
推拒的次數多了,難免會讓四爺發現什麽不對,這男人的狗脾氣她體會了一輩子,了解的不能再了解,小算計可以,踩到他痛腳上,他絕對能小心眼到讓別人更不好過。
讓她最恨的人還沒入府,她眼下還不想跟四爺撕破臉,只能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肯進入卧室。
譜一上床,她就感覺自己被拉入了一個火熱的懷抱裏,酸疼的腰肢還被抻了一下,讓她沒忍住皺起眉頭來。
“爺,天不早了,明兒個臣妾還得伺候您起身呢。”面對四爺細密的攻勢,她只能勉強的推拒着。
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承寵,當然,以前也沒有頻繁過。
經過昨晚以後,松格裏只覺得跟裏外都被拆了一遍似的,更抗拒做些什麽,她現在整個人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爺不用你伺候……”可能剛剛的聊天,讓四爺覺得不是很愉快,本來打算憐惜些的動作,也變得有些收不住。
“……”不用她伺候,那這位爺現在是在做什麽!松格裏極力抗拒,也沒能阻止自己穿上皇帝的新裝。
跟着還不等她說些什麽,就被四爺拉入了火熱又頭腦不清楚的漩渦當中,跟過去一摸一樣。
不一樣的,大概就是這個男人的口無遮攔和不要臉到沒下限的問題,一想到這些都是她自作孽引出來的,松格裏實在是沒忍住,眼眶通紅的咬了他一口。
別指望男人在火熱工作的當頭,還能因為疼痛停下來,不管是輕微的還是劇烈的疼痛,只會讓男人更激動,體力嚴重不對等的關系,讓松格裏這一夜過得極為煎熬。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松格裏又是睡到了下午才起來,她只感覺好像四爺身上的火氣,都轉移到了她身上,若說四爺走的時候,神情又多蕩漾,松格裏眼下的神色就有多難看。
起碼明微和明謹并着明言三個人是只顧着伺候她洗漱用膳,罕見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額娘,額娘,羞羞!”松格裏剛用晚膳,弘晖就跟個炮仗一樣,一頭沖進了松格裏的懷裏。
“嘶……”松格裏沒忍住吸着氣痛呼了一聲,剛剛弘晖的小腦袋正好撞到了她腰上。
“額娘生病了,滾滾要輕一點。”松格裏看着有些無錯的弘晖,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
“額娘,藥藥。”弘晖看到松格裏的臉色不太好,小大人一樣,依靠在她懷裏頭,緊緊抓住她的衣襟不肯放手。
“額娘,不哭,呼呼……”想起他自己生病時的難受,弘晖眼睛都紅了,哽咽着仰頭看着松格裏。
“嗯嗯,額娘不哭,額娘吃完飯就喝藥,好不好?”松格裏看着弘晖要哭不哭的樣子,突然跟他前世看到自己哭時的表情重合在一起,有些心疼的摟住了他。
正好明言端着李思敏熬好的避子湯過來,松格裏在弘晖的緊張注視下,一口喝幹,又接過一盞溫水漱了漱口。
“好啦,額娘喝完藥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滾滾陪額娘去睡午覺好不好?”看弘晖見她喝完藥,還緊張兮兮的樣子,即便剛起來沒多久,松格裏也想帶着弘晖去睡會兒。
反正……她渾身都酸痛的緊,成該多休息一些。
“去跟烏雅氏說,讓她準備準備,跟着爺一起去承德,新來的兩個格格傍晚就會入府了是吧?讓人盯着看誰伺候的好,也安排跟着爺一塊兒去。”陪弘晖去睡之前,松格裏吩咐了明言,才牽着弘晖的手,跟他一起回了自己卧室。
當日傍晚,食髓知味的四爺,還沒來得及派蘇培盛去正院通知自己過去用晚膳呢,正院裏的李福海就過來了。
“奴才給爺請安,福晉說,萬歲爺賜下的兩位格格已經入府,都安排在了南院裏頭,讓奴才提醒爺,別誤了時辰。”李福海這才體會到了蘇培盛的苦,頭低得恨不能插到地縫裏去。
打從他聽到吩咐,來外院這一路上,他都感覺天色肅殺,雲朵烏黑,暗流湧動,妥妥是找死的好天氣。
四爺冷不生聽到李福海這話,直接氣笑了。
“你回去告訴福晉,爺能有這麽個賢惠的福晉,是爺的福分,爺知道規矩。”他雖然是笑着的樣子,可蘇培盛和李福海都只覺得凍得慌,實在是這位爺身上的冷氣太足了點兒。
當下李福海也顧不上別的,只能抖嗦着打了個千兒: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說完轉身就溜了。
等溜出外院,才有功夫感嘆一句,他終于知道蘇大總管的速度是怎麽練出來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新入府的伊格格就來給松格裏請安,她已經知道四爺昨兒個是幸了伊氏。
看着伊氏雖行動間略見不适,可眼神嬌羞,臉色紅潤,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松格裏只覺得有些詭異。
可見,這位爺是前兩天晚上幹活兒幹多了,有點兒……不行?她記得德妃送的清和酒似乎還剩一些。
胡思亂想的松格裏,在後一天張氏也過來請安過後,确認了下來,所以她很是賢惠的,讓李福海把清和酒給四爺送到了外書房去。
不是沒想到四爺有可能惱羞成怒,畢竟對男人來說,不行永遠都是個忌諱,也許是因為前幾日的吃癟,讓松格裏失了點冷靜。
不過李福海聽了吩咐,提着清和酒一走,她就後悔了,想了半天,也只能用過晚膳,在李思敏忍俊不禁的調侃下,早早就帶着弘晖睡下了。
四爺收到清和酒以後,本來還想容福晉休息幾天的好意,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直接帶着照常抖嗦的李福海和蘇培盛去了正院。
沒讓衆人請安,得知福晉歇下,他直接大跨步進了松格裏的卧房。
本是想着給福晉點兒驚喜來着,可掀開床帳,他發現本該屬于他的懷抱和起伏,都被弘晖毫不客氣的占據了去,頭一次他覺得上輩子弘晖的待遇,也該撿起來了。
冷着臉無語了半天,四爺也懶得回外院,只讓蘇培盛伺候着簡單梳洗過後,就從背後攬着一大一小娘兩個睡下了。
這種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感覺,竟是出乎意料的不賴,帶着奶香的肉乎乎觸感和冷凝的清香味道,都讓四爺新奇到從心尖尖上開始發軟。
可這樣的好心情,只持續到了半夜,被弘晖的一泡尿澆了個一幹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松格裏:您确定是驚喜,不是驚吓?
弘晖:阿瑪,童子尿很補的喲,您該覺得更幸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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