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顏秾低下頭,輕聲嘆息,她蒼白的臉色在燭光下像是一團雪媚娘。
她雙手捏緊衣袖,搖了搖頭。
季深深立刻了然:“顏姐是害怕吧?”
顏秾撇開頭,臉上透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紅潤。
季深深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別怕,我、我會保護顏姐你的。”
顏秾擡頭飛快地掃了一眼他還青腫的臉,輕輕“嗯”了一聲。
季深深探探頭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咱們慢着點走,一旦有問題,掉過頭逃跑時,咱們就是第一個了。”
顏秾詫異地看向他:“上面有問題?”
季深深聳聳肩:“誰知道呢,這公館古裏古怪,這公館裏的人更加古怪。”
顏秾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有道理。”
季深深摸了摸後腦勺,露出羞澀的笑容,他眼睛裏亮閃閃,湊到顏秾身邊:“顏姐,我們這也算是共患難了是吧?”
“哦?”顏秾笑着瞟了他幾眼,“現在不怕我怕的要命了?”
季深深不好意思:“顏姐——”
顏秾眼尾上挑:“我可是殺人兇手呢。”
季深深眼皮跳了一下,仍舊腆着臉笑:“怎麽會呢?都是他們胡說八道,雖然現在顏姐你的嫌疑最大,可我還是不相信像顏姐這樣的完美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兩人并排朝樓上走。
“難道艾情就不是女人了?她不是都做出來了?”
季深深“嘿”了一聲:“故事而已怎麽能當真呢?也不知道是誰胡亂編出來的。”
顏秾加重了語氣:“故事?也不知道是誰編的?”
季深深捏住扶手,探頭探腦說:“哎?你看他們怎麽停下來了?”
顏秾朝前瞥了一眼,繼續追問:“季編,這劇本是你一人獨立完成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季深深回過頭,臉色沉了下來:“連顏姐也信不過我?”
季深深抱着胳膊說:“我寫的好劇本不知凡幾,還得過不少次最佳編劇獎,我難道會盜用別人的劇本?呵!”
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一副被氣到不行的模樣。
顏秾笑了笑,軟着聲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畢竟發生在孤島上的兇殺案都是因為這劇本而起,我怕會連累到你。”
季深深目光閃爍,撇開頭:“那這兇手還真是不識貨,我哪個劇本不比這個劇本好,非要挑這個劇本……”
“你們在說什麽呢?”
從樓上飄下來的聲音吓得季深深立刻站直了身體,腰緊緊頂在扶手上,差點一不小心翻下去。
白一茅就站在季深深頭頂另一條樓梯扶手旁,他幽暗的眸子從上到下打量了季深深一遍。
季深深扶着胸口,怒道:“你做什麽!你這個小人,是想要我故意在顏姐面前出醜吧?”
白一茅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季深深如臨大敵,迅速後退幾步,卻不小心一腳踏空,身子一歪,就朝着樓梯下栽去。
顏秾迅速伸手扶住他的後背,季深深踉跄了一下才終于站穩。
“吓我一跳!”他白着臉,撫着胸口。
季深深沒好氣地擡起頭:“喂!呃……”
待他看清白一茅冰冷如刀鋒的目光,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嗓子眼裏。
季深深只覺的他的目光“嗖嗖”如刀子一般刮過他的脊背。
顏秾盯着他笑了笑,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飛快收回了手。
幸好季深深及時抓住了扶手,要不然還得栽下去。
顏秾輕聲說:“季編小心些,你不會想和跟阮總作伴的。”
季深深哆嗦了一下,抖了抖手臂:“你、你別胡說,多不吉利。”
顏秾盯着他,繼續說:“說不定你滾了滾樓梯,就能打破兇手的計劃。”
“你又不是兇手你怎麽知道?”
顏秾意味深長說:“如果他事事都按照劇本來辦,那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殺人劇本被人打破。”
“你這麽說……似乎有些道理。”季深深被顏秾帶跑了注意力,幾乎忘記了白一茅吓自己一跳的事情。
季深深低着頭喃喃:“打破劇本,該怎麽打破劇本?”
“你們怎麽停下來了?”顏秾擡頭詢問白一茅。
白一茅還沒有回答,樓上突然傳來“哐哐”砸門聲。
“別、別砸了!”喬文膽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下來。
周寒山:“你怕什麽?”
喬文頓了頓:“白一茅呢?他人呢?怎麽就剩咱們兩個了?啊?”
他聲音氣促,帶着不安的喘息。
白一茅開口:“我在這裏。”
他看了顏秾一眼,犀利的雙眸一碰到她就軟如春水了。
他壓低了聲音:“來。”
顏秾噙着笑,快速經過季深深身旁。
兩人肩并肩往樓上走,顏秾的指尖兒撓了撓他的手心。
他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捏的緊緊的。
“你怎麽一眼不錯盯着我?”
白一茅:“我怕你會害怕。”
顏秾密而長的睫毛忽閃,輕聲問:“這裏有人嗎?”
白一茅擡頭看了看,又回頭望了望:“沒……”
他頭還沒轉過來,脖頸就被人摟住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突然一跳,修長的雙腿纏上了他的腰。
白一茅腳下像是生了根,多了她一個體重,身體搖晃都沒搖晃一下。
白一茅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舉着蠟燭。
他蹙眉:“別鬧。”
顏秾低下頭,貝齒咬住他的下唇。
白一茅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像是貓一樣又高傲又軟媚地縮在他的懷裏,雙唇蹭過他的下巴。
他的下颌幾乎能夠感受到她每一絲每一毫的唇紋,像是被最細密的砂紙蹭過,熱辣辣的。
他的嘴張張合合,喉結在蜜色的脖頸上滾動。
他從喉嚨裏擠出一絲嘆息,往前邁了一步,将她放在樓梯拐彎處的扶手上。
他低下頭,輕輕碰了碰她的唇,而後別開頭。
顏秾發出不滿的輕“嗯”聲。
白一茅呼出滾燙的一口氣:“我可不是什麽聖人,真撩出火來,沒辦法行動的是你。”
他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軟着聲音哄:“等出島在說,這裏太危險了。”
她将臉埋進他的懷裏,輕聲說:“我怕。”
他彎下腰,臉頰貼上她的臉,蜜色與雪色的肌膚緊緊挨着,像是鮮奶布丁上淋了蜂蜜,甜滋滋的粘牙。
他的唇碰觸着她的耳垂,舌頭在她的鑽石耳釘上舔了一下。
他連舌頭都是滾燙的。
顏秾從靈魂深處打了個哆嗦。
“哐哐哐——”樓上的砸門聲仍舊不止。
邵嘉勸:“這樣怕是不行吧?這麽大的聲音就算是有人也做好準備了。”
喬文:“咱們還是拿些武器吧?”
周寒山:“要不你先下去拿武器,我們在這裏等着?”
喬文立刻反口:“那算了,那算了。”
耳鬓厮磨後的兩人走了上來。
周寒山瞥了兩人一眼:“白先生很高興?”
白一茅沒有理會他,徑直站在門前。
正對着三樓樓梯的是一堵牆,牆上有一道門,門前裝着老式防盜鐵門,他們幾人剛剛砸的就是外面這道防盜門。
防盜鐵門用鐵鏈纏着,鐵鏈上還挂着一枚大鎖頭。
白一茅勾起手指,撥弄了一下鎖頭。
周寒山問:“咱們島上有锉刀或者鋸子嗎?”
白一茅想了想:“道具箱裏有一把手鋸。”
“那……”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肯自告奮勇下去。
白一茅:“我去吧。”
顏秾站直身體:“我陪你。”
“那我也一起去好了。”周寒山開口。
喬文瞄了邵嘉一眼,怎麽看他都是一副不得用的樣子,便擡起腳自動自發地站到周寒山這幫人中。
邵嘉一愣,無奈說:“幹脆我們一起去吧,既然兇手就在我們之中,一起去也防備着他會做些什麽。”
衆人紛紛同意。
裝着手鋸的道具箱放在拍攝的屋子裏,幾人靠近二樓拍攝的屋子,一部分人站在門邊看着樓梯口,防止又兇手突然下來,另外一部分人則進屋找手鋸。
屋子裏的人将房間內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把可憐的手鋸。
“喂,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季深深嘟囔着,“真夠浪費時間的。”
喬文則喋喋不休道:“那好歹也是一樣兇器啊,你們怎麽不收好了,別出現個手鋸殺人狂。”
白一茅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比量了一下手鋸的長度:“這把鋸用來鋸木頭都費事,除非是人已經死了用那把鋸子來分屍,否則很難能用那東西殺人。”
邵嘉拍了拍喬文的見:“不要想太多,現在這種情況,想太多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周寒山:“看來手鋸沒在這裏,還有別的辦法開門嗎?”
白一茅目光沉沉,掃視了一圈房間。
顏秾盯着他沉重的神色。
看來這把手鋸是确實存在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被人藏起來,更不知道那人要用它來做些什麽。
白一茅撸了一把頭發,擡頭望向天花板。
顏秾輕咳一聲:“如果實在沒有手鋸,還是我來吧。”
顏秾的手指在燭光中劃過,輕輕按在胸口的胸針上,軟綿綿的胸被按得一凹。
她歪頭一笑:“我可以試着開鎖。”
作者有話要說:
顏秾:我怕~~
白一茅:你怕什麽?
顏秾:我怕你老是這麽忍着會不舉。
白一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