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弓着身子傾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不過一掌而已。

溫子然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取而代之地是更加深層的狡黠笑意:“芸兒,你好熱情啊。”

“閉嘴!”

蘇靈芸一聲怒斥,小臉憋得通紅,顯然是怒氣已經上升到了極點:“溫子然,你今天必須跟我道歉,還要保證。”

道歉這兩個字對于溫子然來說,是再陌生不過的,他自從有意識以來,人生就沒有道歉二字,至于保證……

“好好好,我保證……”溫子然說到這裏,驀然擡起腦袋,湊近蘇靈芸的臉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她一口,聲音暧昧:“我保證,我會娶你。”

蘇靈芸微微一怔,眼睛慢慢睜大盯着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男子,他的容貌絕世無雙,但骨子裏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真情可言,連時刻挂在嘴角的笑意都充滿嘲諷玩意。

對于他這樣的人,她已經無須再忍了。

蘇靈芸順勢從發髻上拔下簪子,握緊在手中,針尖對準溫子然的胸膛:“溫子然,我已經受夠你了,你這樣的人渣若是還活在世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受害,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禍害!”

針尖猛然揮下!

“可是,若我死了,你的病哥哥怎麽辦?”

這句話如一記拳頭打在了蘇靈芸內心最柔暖的地方,針尖距離胸膛還有幾厘之近時如觸冰堅。

宋伯陵毫無血色的躺在床榻上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重現在蘇靈芸的腦海中,他是為了她才會受如此的折磨,而溫子然卻是這世上唯一救他的人。

溫子然見蘇靈芸有一刻的遲疑,擡手想要将她手中的簪子奪下,可是指腹在剛剛觸碰針尖的剎那,忽的,冒出一縷銀光,他眉頭一緊,還未來得及反應,周圍的情景都逐漸開始變得模糊淡化。

再次睜眼之時,溫子然就身處在了無人煙的荒涼之地,清風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道,由遠及近地傳來幾聲婦女孩童的哭鬧之聲。

這聲音,這場景如此熟悉。

溫子然臉色微變,他的身體幾乎不聽控制地往前走去,繞過前方挂在枯枝上還滴着血漬的殘肢斷臂,踏過黑漆漆的土地上殘餘的血流成河,他慢慢的靠近了,尋着聲音的靠近。

霍然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幅怎麽樣的驚駭畫面。

冷冰冰的架子上捆綁着一個孱弱的婦女,披頭散發,士兵手中的鞭子越發狠烈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身上,觸目驚心地傷痕遍布全身,她只是垂着腦袋,咬緊了下嘴唇,一言不發。

“停。”身旁一身着華麗,養尊處優的女子一揚手,士兵便停下手中的動作,退去了一旁。

看女子的裝扮雍容華貴,顯然是皇宮裏的貴妃才能擁有的。

她打量着綁着架子上的婦女,一臉的得意:“溫傾悠,沒想到我們時隔七年,又見面了。”

溫傾悠擡眸,臉頰雖已經被鞭痕劃過,可是仍然擋不住她傾城之貌:“韓貴妃,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何必再來為難我們孤兒寡母?”

“為難?!”韓貴妃一揮衣袖,冷眸盯着她這一輩子都視為眼中釘的女人:“若不是你七年前奪了我的恩寵,我恐怕早就已經是皇後,如今七年已過,皇上對你還是念念不忘,這口氣我怎麽能咽得下。”

“我和宸兒早就已經隐退山林,溫傾悠早就已經死了,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威脅。”

溫傾悠步步退讓,卻沒有想到換來的是韓貴妃的變本加厲。

她冷笑一聲:“是嗎?”随後便差人将一七歲的孩童推搡到溫傾悠的腳下,孩童害怕的渾身發抖,看到母親被鞭打成這副模樣,眼淚早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娘,娘。”

“宸兒。”溫傾悠心頭一緊:“韓貴妃,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不想怎樣”韓貴妃傾下身,裝作溫柔地替宸兒擦去臉頰的淚水,繼而繼續道:“宸兒,你別怕,韓娘娘想跟你玩個游戲,你想不想看一劍穿心啊?”

宸兒雖然害怕,但還是分的清誰是壞人,他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把推開韓貴妃,韓貴妃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插在發髻上的金步搖都可憐地掉落在血水之中,那是步搖是皇上賞賜,她最愛不釋手的寶貝,如今卻被這肮髒的血水給玷污了。

韓貴妃瞬間惱羞成怒,發瘋般的指着溫傾悠:“來呀,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溫傾悠被兩個士兵架起,硬生生地要拖走。

“娘,娘!”宸兒的小手死死拽着溫傾悠的衣角,他害怕聽到“死”這個字,這個字說出口,就意味着他和自己的娘親要天人永隔。

從逃離皇宮的那天起,溫傾悠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可是她去死沒有什麽,只怕留下宸兒孤苦無依。

“宸兒,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沒有人可以幫助你,你也不要相信任何人,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替母親活下去!”

這是溫傾悠留給宸兒的最後一句話。

他想要阻止母親被殺的命運,可是在他拼命地向母親跑去時,就看到士兵手中的利劍,寒光一閃,劍刃穿透溫傾悠單薄的身體,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幻化成無數的紅蓮綻放。

他想要喊出聲,可是偏偏只能流出淚。

韓貴妃見溫傾悠已死,得意一笑,她走到宸兒的面前,尖銳的指甲扣住他的下巴,戲谑道:“宸兒,韓娘娘這個游戲,好看嗎?”

淚水積滿了眼眶,韓貴妃的容貌早就已經模糊,他想要殺了她,可是四肢不知為何已經僵硬地不聽使喚,他能做到的就是狠狠地盯着這個陰謀得逞的女人。

“宸兒,韓娘娘我不會殺了你,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天人永隔,我會讓你永生永世都記住這一刻,連晚上做夢都不會放過,帶着痛苦的活下去。”

韓貴妃尖銳的笑聲,劃破沉寂的夜空。

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其中一個士兵捉住了後衣領,強行拖拽。

“不,不……”

周圍的一切都在後退,過去的種種像是潮湧般滾滾而來,來不及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溫傾悠的死、流落後的艱辛、在修羅場的厮殺生存,一切的一切車輪般地循環往複的出現,沉淪,再次出現。

“不,不!”

溫子然掙紮地驀然一聲驚呼,攥緊的拳頭猛然一揮,整個環境瞬間就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砰!”

一沉悶的落地聲,房間各處的蠟燭明明滅滅。

溫子然睜開眼睛,豆大的汗珠沁出皮膚,他坐起半邊身子,很是艱難地喘息着,仿佛噩夢初醒。

而蘇靈芸則不明所以地跌坐在地,剛才她只聽到溫子然大呼一聲,就被他揮來的手臂給打到了地上,她吃痛地剛想要破口大罵,可是當她擡眸,看到溫子然的神情,瞬間就呆住了。

她認識溫子然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就沒有看到他露出這副失魂落魄半是驚恐半是狠厲的神态。

溫子然坐在床上,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半擡起眸光,重新審視着呆坐在地的蘇靈芸,剛才他不小心就落入到了夢魇當中,這夢魇恐是凰族獨有的占蔔術,他一向精明,沒想到卻中了這小丫頭的道。

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沒有?

溫子然艱難地下床,有點踉跄地走到蘇靈芸的面前,聲音有點虛弱,可嘴角卻依舊扯起一抹笑意:“芸兒,沒想到你織出的夢魇還挺厲害的?”

什麽夢魇?蘇靈芸有點摸不着頭腦,可是看他眼底認真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笑,她閃過他的目光,想到自己是凰族的靈女,難道當才啓用了什麽占蔔術嗎?

她四下閃動着眸光,只能順着他的話語繼續道:“對啊,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這是在警告你,不要瞧不起我,否則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溫子然微微低頭,墨發散落垂下,有點遮住他的容顏,聲音低沉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些什麽?”

看到什麽,蘇靈芸都不知道剛才觸碰了占蔔術,能看到什麽,可是又不能什麽都不說,她支支吾吾地打了個哈哈:“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哦,那你看到什麽了,能不能跟我說說?”溫子然想要進一步的确定,如果她真的什麽都看到了,她只能死。

蘇靈芸深吸了一口氣,根據在現代編故事的能力,開始胡編亂造:“我看到你,看到你被一個人……不對,是一條狗給追了半條街,然後你……”

“好了。”溫子然擡眸打斷了蘇靈芸的臆想,看來她只是負責織出夢魇,并沒有真正的跟進去,這樣他也就放心了,他伸手摸了摸蘇靈芸的腦袋,無奈笑道:“芸兒,我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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