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錦程将放進褲子口袋裏，飛快下了樓。拿過茶幾上的菜走進廚房，卷起衣袖開始做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他将熟料袋裏的鲫魚拿出來，洗幹淨了熬湯。雖然顧言汐不是很喜歡喝魚湯，可他還是會隔段時間熬了讓她喝，哪怕只喝半碗或者小半碗，他也會讓她喝。他不強求她要把身體補的有多好，但能補一點是一點。
鲫魚放進鍋裏，又将菜拿出來，一點一點清洗幹淨。不由自主的轉頭望了一眼廚房的門，仿佛之間，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
以前，他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顧言汐很喜歡斜靠在門上看着他；或者幫他打雜，卻總是越幫越亂；或者站在他身後，輕輕的抱着他，什麽都不說；又或者，爬到院子裏的那顆桃樹上，桃樹恰好對着廚房的窗戶，她坐在樹枝上，便能看見廚房裏的一舉一動……
回憶，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可陷在回憶裏，又是那麽的痛苦不堪。
掙紮，它就像沼澤，只會讓你越陷越深。
抓住，它就像時光，永遠不會停下腳步來等你。
你又急又氣，腑髒起火。它幸災樂禍，在你腦子裏浮浮沉沉，讓你永生不得安寧。
裴錦程拿過毛巾擦幹手，轉身走出了廚房。站在客廳的大門口，看了看手表，應該快到了。
果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院子外面。踩在地上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那雙鞋，他再熟悉不過。只是，她為什麽沒有開車來？
顧言汐一下車就直往院裏走，她步子跨的很大，似乎已迫不及待。
夕陽的餘晖在她身後，她仿佛從萬丈光芒中走出來，如那金庸女神般萬衆矚目。
裴錦程看着她，在斜陽的反射下，她好像憔悴了一些，疲倦了一些，清瘦了一些。
顧言汐走到他面前，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她額頭那一片通紅上。心髒的位置，猛地一疼，仿佛有什麽東西重重地落在了那裏。卻只是輕輕說了聲：“來了。”
上卷：天長地久有時盡 034章 愛情不是馬拉松
他的聲音很輕，被傍晚的風拂進她耳朵裏，有些飄然。或許是太久沒有聽到他這麽輕柔的話語，一時間，她竟有些怔仲。
擡眸對上他深情的眸子，那一瞬間，她全身像是被觸電了一般，酥酥麻麻。她不知道今日他為什麽如此溫柔，但仔細想一想，分開這兩年，除了她過分的挑釁他，他會生氣以外，其他時候，他也未曾兇狠過。
他的宗旨：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可是她，她怎麽會甘心！
然而，不甘心有什麽用。愛情不是馬拉松，一個人努努力就可以的。
顧言汐輕微點了點頭，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沒用。
這個男人，只要一對她好，她就什麽都忘了。
可是，他是逼得母親自殺的罪魁禍首，她怎麽能忘呢？
“裴錦程……”
“我做了飯，一起吃吧！”裴錦程打斷她的話。起先，他以為，她連名帶姓的喚他，他會覺得很欣慰。可此刻，她真的這樣喚他，他卻一點也不想聽。
“不用了，我找你有事情。”顧言汐果斷拒絕。落得如此地步，還是保持清醒吧。
裴錦程看着她，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失落？是失落了嗎？他也不是很清楚。轉身走進客廳，随意的坐在沙發上：“什麽事？”
顧言汐跟進去，緩緩走到他面前。也不想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拿走了我衣服口袋裏的一個紅色錦盒？”
裴錦程沒有震驚，似乎早就料到她是為了此事而來。
“沒有。”他折疊起雙腿，雙手交叉抵在膝上，看着她回道。
“沒有？”顧言汐仿佛沒有聽清，又似不願相信，再問了一遍。
“不相信？”
顧言汐看着他的神色，隔了幾秒才坐到他身邊，微微嘆了一口氣：“錦程，那個錦盒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拿了，就還給我吧！”
裴錦程眯了眯眼，一雙好看的眸子裏，流露出幾縷諷刺：“你就那麽肯定是我拿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只有你有機會拿走我的貼身物品。”顧言汐沒想到他會矢口否認。雖然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一定是他，但她堅信就是他，“我不相信你去會所只是單純的消遣，就算你真的只是去玩樂，為什麽會那麽巧合的出現在那間包廂外面？”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巧合。”
“你就是不承認你拿走了錦盒是嗎？”
“你不相信我，我說再說，你也不會相信。”
“可是……”
“那只是你的猜測，并不是你親眼看見我拿走了錦盒。”裴錦程鎮定自如。原本溫和的目光因為她的不信任而變得清冷。
“是，那确實只是我的猜測。但是，你覺得還有其他猜測比這個更切實際嗎？是錦盒自己從我口袋裏跑走了？還是今天早上你離開之後，有人闖進你家，從我身上拿走了錦盒？”
裴錦程沒有回話，他不想跟她争辯，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争辯上。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說：“你來找我，只是說這個？”停了一停，“就沒有別的話想說？”
上卷：天長地久有時盡 035章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錦程，你說的沒錯，不是你不愛我，也不是我不愛你，是我們沒有緣分，既然……”顧言汐微微一笑，“都過去了，我接受了你結婚的事實，我也會習慣以後沒有你的日子。”她看着他，清澈的眸子裏，像是凝了一層霧水。他臉上沒有什麽神色，那一雙眼眸，像是一潭深湖，深不見底。
她從他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仿佛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過，她也無所謂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看不透他或許也是一種好處，若不然，她會覺得很可怕。
唇邊還勾着淺淺的笑容，如昙花一樣，美得令人心碎：“我現在，只想找回我丢失的東西。”
“既然你不信我，我無話可說。”清冷的聲音顯得裴錦程格外的冷靜。
“你為什麽就是不願給我？那個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那是別人的東西，你拿去有什麽用？”顧言汐真的急了。她答應了池君瑞要把錦盒完好無損的還給他，可裴錦程就像一頭倔強的牛，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或者說，她真的錯怪他了？
裴錦程暗自籲了一口氣，沒有回話。
顧言汐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只好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了，頭也不回道：“他在我媽的病房外面安排了人，如果錦盒裏的東西曝光了，我媽會有生命危險。裴錦程，我落得如此地步，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但是，如果我媽因為錦盒的事情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裴錦程看着她的背影，那樣的嬌小，仿佛大風一吹，她便會翩翩起舞。他沒有挽留她，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理由來挽留。
他想，如果她起身的那一刻，他也起身，抱住她不讓她走，她會留下來嗎？
也許會吧！
雖然她說了那樣的話，可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她的舍不得和放不下，她只不過是在騙自己。
他們都在自欺欺人。
瘦小的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晚霞的餘光裏。裴錦程的心，像是突然缺少了一大塊，卻分不清是疼還是痛。
是疼？是痛？
有區別嗎？
他始終想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他太懦弱了嗎？他是不是應該放手一搏？
可是，有勝利的把握嗎？他無法保證。所以，他不敢。
商業界，他可以翻雲覆雨。但生活中，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一手遮天，也沒有光環到殺人放火後可以安讓無恙。他想讓她得到些什麽，他必要就要失去些什麽。
仰面靠在沙發上，只覺得身心疲憊。失去她的兩年裏，沒有一個夜晚，他是安然入睡的。
顧言汐從裴錦程那裏離開，直接到了醫院。沒有拿到錦盒，她滿心失落，不知道該怎麽向池君瑞交代。
裴錦琛為什麽死不承認他拿了錦盒？難道他真的沒有拿？如果不是他拿的，錦盒會去哪裏了？
不！一定是他拿走了。
只是，他為什麽要拿走錦盒？為什麽不承認拿了？那個錦盒，對他有什麽作用？
上卷：天長地久有時盡 036章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賠償期限已是最後一天，顧言汐完全沒有籌到錢，除了從鐘姐那裏預支來的十萬塊，一點多餘的都沒有，好不容易在池君瑞身上看到希望，卻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