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媽的,狄北瀚,你他娘真是……

謝楚悵然苦笑。是他欠他,而且,還不了。

只見秦素久姍姍來遲,臉上有着可疑的紅暈:“不、不好意思!久等了!我讓阿樹哥教我煮粥來着……阿樹哥嘗了嘗說還可以呢,我就給你端過來嘗嘗了……不好喝的話,你就別喝了……”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謝楚倒是聽得分明,方才的抑郁淡了些許,他笑着接過,舀了一勺。

還不錯,謝楚微微一怔。秦素久看在眼裏,她忐忑地問:“不行嗎?”

謝楚笑道:“不是。挺好的。你是第一次下廚?”

秦素久“嘿嘿”笑笑,驕傲得意的情緒偷跑出來:“是啊,阿樹哥也誇我有天賦呢!”

“确實不錯。”謝楚又道,小口小口地喝着這碗粥。

秦素久心情明顯高昂:“我好似找到了幫阿樹哥忙的方向!哈哈,我去啦!你吃完來找我,我帶你逛逛清曉的街市!”

“好。”謝楚點頭,看着秦素久再度離去,立刻放下碗勺,閉目調息。

體內那種平衡維持得還算不錯,照謝楚估計,應該是需要什麽外部的刺激,就能徹底摧毀這種平衡。既然秦穆樓幫他除掉了以蠍鞭毒女為代表的一幹較強勢力,狄北瀚幫他掃清了聖教的威脅,還把劍和劍譜的消息放了出去,即使再有追殺者來,有六成功力保底的他也不會将那些零碎的人放在眼裏。如此一來,他設想的最理想的方式,沒問題了。

謝楚叫來小二,吩咐他處理了這碗粥,切莫讓唐樹和秦素久看到,順便塞了一兩碎銀。小二眼珠一轉:“不如小的幫爺喝了它?”

謝楚表示無所謂。

那一碗粥真不多,秦素久端上來的時候熱度剛好,謝楚磨蹭一會兒後也半涼了,小二一口喝完,亮亮碗底:“爺看,可滿意?”

謝楚道謝,端着碗去廚房找人。秦素久正在幫忙擇菜,見他進來忙接過碗洗了,笑着對廚子說:“那李大哥,我先不幫你啦,我要去逛街!”

李師傅沖着謝楚點點頭,笑得雙眼只剩縫隙:“可快去吧!別在我這礙手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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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久撒嬌一般“哼”了一聲,放下碗擦淨了手,拽着謝楚出了門。

便是冬日,因着太陽給面子地打起精神,街上人并不算少。謝楚跟在秦素久身後,看她到處跑,偶爾替她付個賬,拿着她買下的東西。

看着陽光下秦素久燦爛的笑容,謝楚差點以為,秦素久心中根本沒有仇恨。

——那就,殺了吧。

謝楚眼神瞬間清明。

……

“夫人呢?”趕回顧家,不見宋盈盈出面相迎,顧子執忙問。

“夫人在屋內休息,謝六少不讓我等進去打擾。”下人回答。

“他人呢?”顧子執有些慌亂,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還是謝清留着些理智:“回答我,謝楚什麽時候交代的你們?你們夫人幾天不曾讓你們進門了?”他有預感,這時日絕不短。

“呃,有兩日了,但是我們進過夫人的房間,夫人的确在睡覺。”下人回答。

顧謝二人對視一眼,“去看看盈盈。”

二人疾步走到房間推門進入,顧子執大喊:“盈盈!”

沒想到宋盈盈動了一下,自己醒了。看見顧子執第一句卻莫名其妙:“那封信……”

“信?”顧子執不得要領。這時謝清蹲下身去,站起來手裏拿着信封:“是這個吧?”

“對。”宋盈盈喘了喘,苦笑道,“六少讓我等你二人回來再拆,我私自拆了,結果就昏睡過去了。清少爺快,拆開看看是什麽?”

謝清聞言,立刻執行,拆出三個信封,分別上書三人姓名。

三人:“……”

無言相視苦笑,三人各自取了标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拆開細讀。

一時間,三人臉色五花八門,各有千秋。

掃過顧謝二人極為難看的臉色,宋盈盈澀然道:“我先說罷。我之前的昏睡并不會對我身體造成任何損傷。六少說那只是秦穆樓前輩唯一一個可以不受施術者生死約束的靈術,就是為了防止我提前拆開信封。另外,六少交代了我……夫君傷勢的治療方法……清少爺,我知道了。最後……”

“最後,他是不是告訴你他還能活三年,要你我一起去找給他解毒的天材地寶?”顧子執沒什麽情緒地擡眼問道。然宋盈盈跟他過了十四年,哪能不知他壓抑的怒氣;謝清則看見顧子執手裏那封信已經被他攥得不成樣子。

宋盈盈無奈點頭。

“這混賬!他娘的把我們當什麽?”顧子執憤懑不已,舉起抓着信紙的手吼道,“混蛋!……”

忽然不能發聲。

宋盈盈亦然。驚愕地看着自己手中信紙化為飛灰,她不可置信:“怎麽會……”

顧子執靜了片刻,奪門而出。

謝清頹然坐下,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揚了揚手中字條:“我這是個地址,還有你們手上信化灰的解釋——小六不放心你會否讓顧子執看你手裏那封,所以他事先請秦前輩設了咒,大約估計了你們需要閱讀的時間,時間一到信紙自動燃燒。”

宋盈盈也嘆氣:“但是六少不知道,夫君這麽多年,一直很痛苦啊。”她迎着謝清疑惑的眼神,道出那塵封多年的秘密,“臨水山一戰後,江湖上不是傳六少‘負罪潛行’嗎?六少不是消失了近一年之久嗎?其實不是這樣的。”她閉了閉眼,極度冷靜地道,“早年夫君與我一起研制了一種奇毒,混以天下所有可融合的毒物,僅此一份且無解藥。夫君因六少武功盡失心中不快,便将此毒……用在六少身上。”

她眼看着謝清神色大變、全身顫抖,咬牙續道:“六少……一昏迷即半年。夫君得手後就後悔了,半年來親自照料六少,不允任何人包括我在內,靠近六少哪怕半步;而我,自打九年前開始研究解毒之法,直到前幾天。”她面露悲戚之色,“六少的脈相……絕非能活三年之人,我懷疑……他虛構了時數。怎奈我醫術不精,粗略估計,六少命數,絕不超半年。”

“你說什麽?”

顧子執啞着嗓子進屋。是夜,月輝傾瀉,一室銀光,即便顧子執背光,臉上淚痕仍清晰可辨。宋盈盈不欲瞞他,再度重複:“不超半年。”

謝清重重倚在靠背上,靜默不語。

“找到他。”顧子執逐字清晰。

“找到他?”謝清幹幹重複,放聲大笑,“顧子執你今天剛認識的謝楚?這天底下誰最難找?他啊!我問你,自從他于武林各處奔竄,有哪一回你見到他,不是他主動聯絡的你?”

“他現在身邊有個秦素久。”顧子執平平道。

“有秦素久又能怎樣?”謝清笑着反問,眼神卻冷硬如冰,“一個三歲起專攻輕功‘浮萍飄煙’的人,十七年了……想必已經大成。你以為,秦素久會是他的拖累?”

“那你說!有什麽辦法!”

謝清看進顧子執眼底:“這九年來,一直能找到他的,只有聖教護法——

“狄北瀚。”

狄北瀚安靜地聽完了謝清的敘述,淡淡點頭,“嗯”了一聲,再無下文。

顧子執寒聲問道:“你不願意?”

狄北瀚微笑肯定:“我不願意。”

“你!”顧子執手一動,被謝清攔下,“你冷靜一點!敢問閣下,為何不願?”

“你們要找他,做什麽?”狄北瀚心不在焉地問。

“救他!”顧子執毫不猶豫。

“哦。憑你?”狄北瀚笑得特別諷刺,“你以為你是誰?君子瀾在世?別想了!君子瀾的醫術是葉泠涄教的,葉泠涄的醫術,不屬于人間。但是,憑醫術,是救不了謝楚的。”

謝清已聽出不對,而顧子執卻依舊執着:“憑什麽救得?”

“神力。”狄北瀚掃他一眼,笑笑,“可惜,這世上已經沒有神了。”

“那個秦穆樓……”謝清神色一動。

狄北瀚的神情仿若憐憫:“你以為我怎麽知道這些的?就是秦穆樓告訴我的。還不明白嗎?謝楚為何有‘不死’之能?是秦穆樓給他的能耐!秦穆樓已死,你們以為,謝楚還能活着?”

他與秦穆樓初次見面,秦穆樓一語道破他對謝楚的那點心思。狄北瀚震驚不已,秦穆樓卻饒有興趣地點了一下他的眉心。大量信息流彙入他的腦海,他仔細查看時竟是謝楚的一生。他一幕幕看過去,看清了顧謝秦三家恩怨糾葛。

他仍舊記得秦穆樓問他:作為旁觀者,你是不是覺得,這些人的心思很偏執、很滑稽、很可笑?

那時狄北瀚不解其意,直到秦穆樓取回冥際。

秦穆樓以其獨有的傳音之術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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