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一紅顏為知己
此時的憐衣心中對于夏榮琪的身份早是有了定位,所以對于這位其稱呼為柳叔的人也是不敢怠慢,微微點頭,屈身對其行了一禮。
柳寒央見此,雖是覺得疑惑,但轉念一想,怕是這位新主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盡管這樣,還是不敢直接受了,對着憐衣還是回了一禮。
夏榮琪徑直走在前面,倒是未曾理會這兩人的虛禮,似乎對于這裏及其熟悉一般,左拐右拐便是到了廳上。
憐衣跟在其身後,一路上倒是明白了些許,這裏似乎是一個類似于手工制作的地方,看各處散落的紙鳶,竹編,倒是頗為精致,看來琪爺來此是想讓這位老人給現做河燈吧!
憐衣倒是猜的不錯,不過這裏的東西可不僅僅是制作精致那麽簡單的,這位柳叔,當年可是宮中之人,宮裏的那些只要是需要手工做的東西,都是少不了柳叔的功勞。
只是後來,因為年事已高,對于宮中生活已是覺得頗為繁雜,所以便是自請離去,對于宮裏安排的大屋倒是沒有去住,反而是住到了這個小院子裏,如今倒是已有好幾年了。
“不知道琪爺這次來是有什麽需要的呢?”許是剛才小陸子已經交代過了,此時的柳寒央倒是跟着衆人稱呼了起來。
“柳叔,這次我來是想讓柳叔幫忙做幾盞河燈的?”夏榮琪一副活潑的神色。
對于夏榮琪的話,柳寒央也是有些無言,這位爺還是和當年一樣,想到一出是一出,罷了,這河燈倒是簡單的緊。
“煩勞琪爺還是先等等,這時節不是放河燈的時候,還得現做。”
“無妨,柳叔去取材料吧,我們等等便可。”夏榮琪倒是和善的緊,顯然是對于河燈的關注比之柳寒央似乎更高一些。
不多時間,柳寒央倒是将自家的工具都是搬了來此,也是想讓這兩位選選樣式,既然是現做,那就看看他們喜歡什麽樣式的了。
夏榮琪倒是不客氣,選了幾個特別的樣式,臨到憐衣,施施然看了半晌,由是覺得那個閉月羞花的美人圖甚好,于是便就着一方選了幾個。
見到兩人選定,柳寒央也是不再遲疑,翻手便是開始鼓搗,速度之快讓兩人看的眼花缭亂,實在是将這般技藝把玩得出神入化了。
時間過去了不少,廳中桌上已然是多出了幾個精美的河燈,就算是臨時趕制,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美感,不愧是出自大師之作。
“多謝柳叔了,下次定然帶些好酒前來,與柳叔痛飲一番!”夏榮琪見到東西已然做好,也是不加停留,準備去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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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爺有此心意,柳某定然恭候大駕!”
“柳叔,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夏榮琪起身對着柳寒央行了一禮。
“不敢當,琪爺慢走!”似乎是夏榮琪身份使然,方才憐衣一禮柳寒央是受了但也是回了禮,如今這琪爺,柳寒央卻是微側了身子,不敢受之,反而是對其恭敬行了一禮。
柳寒央的動作亦是沒有逃過夏榮琪的眼睛,不過也是沒有說什麽,畢竟,雖是自己對于柳叔極為尊敬,但其對于自己的身份頗為忌憚,由此也是多說無益。
對于這兩人的動作,憐衣倒是了然,畢竟,若是這位琪爺真是自己心中想的那個人,那麽,這位柳叔對于其如此尊敬也是有道理的了。
見到夏榮琪準備離去,憐衣也是對着柳叔淺屈一禮,飄然跟在了夏榮琪的身後,小陸子和薇兒兩人倒是手中拿滿了河燈。
皇都之中有着一條護城河,靠近街道的地方有着一條分之,連接着一個偌大的廣場,這裏也就成了歷年裏舉辦各種大型集會的地方。
此時這裏倒是顯得頗為冷清,畢竟,此時時間已晚,各家都是準備歇息了的,也是無人在外面閑逛,如此倒是讓夏榮琪和憐衣兩人覺得頗為自由。
對于這外面,雖然憐衣是霓裳苑的清倌人,但畢竟是身在青樓,與之旁人相比,總是有人帶着些不一樣的目光看人的。
所以憐衣平日裏都是呆在霓裳苑中,甚少出來,此時難得來到這裏,還是無人之境,自是覺得心中歡暢無比,歡樂的氣氛讓身旁的夏榮琪都是被感染了。
“看來今日是來對了的,呵呵!”夏榮琪看着笑臉嫣然的憐衣,高興的說道。
“謝謝你,我很喜歡這裏。”憐衣看着眼前這種人畜無害的笑臉,真誠的說道。
夏榮琪聽到憐衣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敘敘說道:“其實這也是我第二次來到這裏的,上次我記得就是中元節的時候來的,那時候這裏正在放河燈,可漂亮了!”
“其實我也只是來過這裏一次而已的,如今看來,這裏的夜景倒是更加讓我歡喜!”憐衣眸中有着些莫名的光彩,唇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你才來過一次,為什麽,是霓裳苑的媽媽待你不好嗎,為什麽不讓你出來玩呢?”對于憐衣的話,夏榮琪多了些震驚,畢竟,憐衣在這外面過了十多年了,為何會才來過一次,這裏可是皇都之中最為熱鬧的地方。
“呵呵,是真的,我喜歡這裏,可是不喜歡這裏的人。”憐衣的眼神突兀的暗了下去,似乎是因為夏榮琪的話,勾起了一絲過往的回憶。
看到憐衣眼神的變化,夏榮琪頗是不适應,忙是說道:“憐衣姑娘,我不是故意讓你不開心的,若是你不想說,不說便是。”
憐衣輕輕的搖了搖頭,開了口:“霓裳苑的沁娘對我是極好的,比之親生女兒也是不為過的,是我自己不喜歡出來而已。
呵呵,畢竟,我的身份,讓太多人所不理解了,作為霓裳苑的人,不管你是賣身還是賣藝,總之與着青樓沾上了一絲關系,你就不再幹淨了。
記得那年的中元節,那時候我年齡還小,帶着小丫鬟悄悄的跑了出來,一時貪圖熱鬧,便是走到了這裏,尚且還記得那年的熱鬧,是我一生都不能忘記的。
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小孩,伸手便是搶了我手中的河燈,那時候倒是仗着在霓裳苑中姐姐們的寵愛,拔腿便是追了上去。
追是追到了,可是那個小孩卻是摔倒在了地上,我一時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裏,人群中沖出了一個大嬸,一把就是抱住了那個小孩,口中連連喚着他的名字,問他有沒有摔到哪裏。
見到那個小孩只是哭泣,轉頭便是将矛頭指向了我,開始破口大罵,還說我是沒娘養,沒爹教的孩子,是野丫頭。
人群中有人多了句嘴,說我是在霓裳苑中看見過我,那位大嬸一聽,更加是罵得變本加厲,而我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麽不受歡迎,原來霓裳苑只這麽一個令人痛恨的地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那些罵我的男人們還是要來這裏呢?
那時候我不明白,還記得那天晚上好像是薇兒領着我回去的,一回去我就呆呆的躺到了床上,連沁娘都是不見。
後來我才想明白了,其實那些女人之所以痛恨霓裳苑,不過是因為他們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他們看不起青樓女子的狐媚手段,只會一味的清高做作。
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女人的一生,不論如何,是自己的一生,任憑衆人百般诋毀,自是有着一份清譽在裏面,也是後來我能夠坦然面對自己就是個青樓女子的身份。”
“啪!啪!……”夏榮琪不禁是為憐衣此番言語拍起了手,任憑世間是有着幾個女子,能有這般氣度的,我自風華,婀娜一身。
“姑娘雖是深處這青樓濁世之中,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實屬女子間的典範,夏某欣賞。”
夏榮琪倒是一時情急,不免是多說了一句,此言聽在憐衣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意味,夏,可是大夏王朝的國姓,除了皇室,無人可以,也是無人敢姓夏的。
此時的憐衣倒是沒有那般攀上了高枝的想法,其實,能夠與之這位琪爺相處一晚,已然是滿足了,畢竟,人生難得一知己。
對于憐衣來說尚且如此,對于夏榮琪來說,又何嘗不是呢,一時間,兩人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思,相視一笑間,異口同聲道:
“此番美景下,能飲一杯無,哈哈!”
見到意見相符,兩人不禁又是大笑了起來,河燈已經是堪堪放完了,不如便是一起去喝一杯了,此時此情此景,倒是極為符合心境。
人生一知己難求,一對心知己更是難求!
次日悠悠醒來,憐衣甚覺頭疼不已,費勁兒的睜開眼睛,似乎是在自己霓裳苑的房間裏,看自己身上,倒是沒有動過的痕跡。
恍惚記得昨夜裏,自己和那位琪爺放完河燈就去喝酒了,許是因為難得如此高興,一時竟是喝得多了些,後來倒是迷迷糊糊的,連怎麽回來的都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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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會不會讓某人和某人在一起呢?猜到的麽麽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