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季一舞動傾城
其實,剛才暮雪菲發難之時,皖詩绫已經是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出去,想要去找找外邊找找憐衣,本來初來時,自己已經是去過一次清荷堂了,想是邀她同走的,卻是被告知憐衣早已經走了,如此皖詩绫才往禦花園走的。
可是到了這裏,卻是依舊未見其蹤影,心中雖是覺得奇怪,但想着那麽大個人,這宮裏也應該是沒什麽危險的,況且今日是年夜守歲,或許是在哪裏看着什麽好玩的,一時貪看了也說不定呢,于是乎也就罷了,直到暮雪菲的發難,皖詩绫才覺得事情奇怪。
只是她剛把自己的丫鬟派出去,卻見到岚妃身旁的丫鬟煙兒跟着自己的丫鬟說了幾句話,自己的丫鬟葵兒便是轉身回來了,見其走近,皖詩绫忙是悄聲問道:“什麽情況,我不是讓你去找找洛答應嗎?”
“主子容禀,是岚妃娘娘讓奴婢告訴您,說是不用擔心洛答應,讓您繼續看下去!”
“看下去,是要看着憐衣姐姐就此香消玉損嗎?”皖詩绫聽到此話,不免是有些氣憤,可是此時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裏找憐衣,忽然她想到,這個岚妃當初對于憐衣的幫助可是不少的,想來是不會害她。
于是乎,就有了剛才那番皖詩绫怒視岚妃的場景,此時的皖詩绫緊緊看着岚妃的面容,生怕其露出些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意外神色,此時事情已經是發生了,只能是靜觀其變才好。
就在個人都是自有心思的時候,宴會終于是開始了,伴着一聲鞭炮的齊鳴,夏榮琪揚聲說道:
“今日是此年的最後一日,也即将是來年的第一日,自此,希普天同樂,萬家欣喜,預祝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伴着衆人的齊聲呼喊,今日這年夜宴會終于是在經歷了那個小插曲過後,正式開始了。
就在此時,衆人圍坐的那個圓臺中央,剛才所說的那個即将是跳舞之所的高臺,此時多了些煙霧缭繞,隐隐有些看不真切。
“嘿,你聽說了嗎,這次好像是舞姬苑新排的舞蹈,叫《四季吟》,如今看這情景,倒是期待多多了!”
“嗯,看這場景,倒是比之往年更甚許多的,不過,今年這舞姬聽說還挺神秘的,到現在都是無人知道她是誰?”
“噢,是嗎,看來今日真是驚喜連連了!”
……
就在臺上煙霧缭繞之時,臺下的衆人都是有些竊竊私語,言語間對于今日這舞蹈頗是好奇,也是不得不佩服岚妃娘娘制造了如此多的噱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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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忽見臺上多了一個身影,煙霧中,看不太真切,只覺其白衣飄飄,身姿柔美,長發飄飛間,攝人心魄。
白衣未動,栖身臺上卻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靜止,那一瞬間的停滞,讓衆人的呼吸都是延緩了一瞬。
就在快要窒息間,臺上的身影動了,一條長至三倍的彩帶在整個圓臺之上環形拂動,整個的雛蛋之形将那道白衣身影掩藏無蹤。
此時臺上的白霧在彩帶的極速旋轉間,漸漸的變得稀薄起來,直到白霧的完全消散,彩帶才是一層一層逐漸的旋轉開來。
衆人紛紛是好奇這內裏的白衣女子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可是,當彩帶旋轉至脖間時,衆人再一次失望,因為那道纖麗面容之上,還附着着一張輕薄的面紗。
盡管是此時沒有了白霧的籠罩,可是,面紗的遮擋依舊讓衆人看不清面容,不過,倒是多了一分霧裏看花的美感。
彩帶完全旋轉落于地上,露出其間身影,此時沒有了白霧,雖是因為面紗遮覆看不清容貌,可是,那身姿的纖麗,衣衫的華美,長發的輕垂微動,無不讓衆人心醉,也是讓衆人更加驚奇,這到底是有着一張怎樣的容貌才能配得這無雙完美。
彩帶的靜止,伴着的是悠悠絲竹聲傳來,似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纖麗身姿的飄然顫動,似春風拂面,動人不可方物。
轉瞬間,絲竹聲陡然一轉,夏日一字名‘烈’,舞蹈風格一轉,動作愈加快了幾分,各式花樣恍然而至。
接着,那道纖麗身影從急促的舞步中逐漸轉緩,悠揚樂聲漸次從激昂轉為平靜,直到身影忽然靜止,樂聲陡然轉為蕭瑟之音。
秋,不僅僅是碩果累累的豐收之季,更是萬物漸次消落之季,雖是秋高氣爽,但也是秋風蕭瑟,此時憐衣着意的便是那一抹蕭瑟。
舞步輕移間,腰肢輕柔,手臂輕展,緩緩移動,眉目亦靜亦嗔,輕紗蒙面,卻是擋不住眼角眉梢的那一縷愁意。
靜,萬籁俱寂,此時的衆人只有這一個感覺,就像是猛然墜入冰窖,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是因為眼前身影的突然停滞,加上樂聲的陡然消失而短暫性的失聰。
冬,銀裝素裹,萬物皆靜,舞步大開大合之勢,卻是極盡柔美。
……
四季吟,四季之舞,四季之美,一舞融進四季之風,配之絕美舞姿,堪堪是巧奪天工,心思奇巧。
而最令舞姿增色,也是最讓衆人好奇的,卻是此時在臺上停滞,依舊白紗覆面的纖麗身影,此女子,俨然是已經讓衆人覺得驚為天人。
纖細身姿,白淨華衣,青絲飄許,悠悠紗動,只餘其一人在臺上,卻是讓衆人恍覺,此女子就是這天地的中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變化。
“你是誰?”一道略為有些不自然的聲音打破了這平靜,衆人都是有些惱怒,是誰如此生厭,尋到聲音源頭,卻是臺上那九五之尊,也是只能作罷,就此看下去了。
臺上的女子眉眼一擡,聲音若黃莺出谷,悠悠傳來:
“‘一舞霓裳一舞情,一抹鐘情定終身’臣妾洛憐衣參見聖上!”
“洛憐衣!”
此時反應最大的,應該就是剛剛正給洛憐衣套了個大名頭的暮雪菲了,但見她遙遙瞧着聖上的神色,心中漸漸沉寂,如此神色,怎得陌生。
那抹眼神中的炙熱,是暮雪菲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從來沒有,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夏榮琪整個眼裏,只有洛憐衣一個人。
而另一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剛才初戰首勝的皇後娘娘,不同于暮雪菲的沉寂,她還有恨,恨為何,為何自己得不到的,眼前這個女子可以得到,此時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得不到的,旁人也是休想得到。
憐衣沒想到,只是僅僅因為夏榮琪的一個眼神,便是将自己就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不過,就算如此,若是給憐衣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依舊想要如此出現在夏榮琪的面前。
此時的她,用着衆人都不懂的言語,向琪爺說着屬于他們兩人的心意,此情此景之下,衆人驚覺,如此深情,似梁祝化蝶盤旋至上空。
“憐衣!”夏榮琪的聲音,像是呓語,又像是輕聲呼出了自己心底的那個聲音,若說當日憐衣的突然出現,多少讓夏榮琪有些難以執行,畢竟,如此換了一張臉,着實難以接受。
可是,直到此時,夏榮琪的心中,只有眼前的女子,此時的他,仿佛又回到了當日與之憐衣初見的那場花魁大賽,依舊是那麽的美豔不可方物,依舊是心底,那最初最美的模樣。
其實,從憐衣的出現,夏榮琪都是知道的,甚至是先前暮雪菲的故意挑釁,夏榮琪都是容忍了,對于夏榮琪來說,若是當時不那麽做,事情恐怕沒那麽好收拾的,自然也會影響後面憐衣的計劃。
到後來,盡管是早先便和憐衣商量好,自己配合憐衣的行動,讓之重新因為這曲舞蹈受寵,可是,當夏榮琪真正看到這樣的憐衣時,心中的激蕩卻俨然不是演戲,而是真的被憐衣所吸引了。
“大膽洛憐衣,此時你已經是戴罪之身,怎可如此抛頭露面!”暮雪菲的聲音來的突兀,只是,若有人看見前一秒皇後的示意,那也就不覺驚奇了。
“戴罪之身?臣妾倒是好奇,我這罪,是何人賜予呢?”憐衣今日的角色可并不是平日裏那般纖弱模樣了,她要的,是在今日,徹底鞏固自己的地位,此時,自然是需要殺雞儆猴了。
“何人,這都是你修由自取,你目無尊上,以下犯上,罪當問斬,聖上憐憫,才留你一條生路,你卻在此抛頭露面,惑亂衆生,該當何罪?”不得不說,這暮雪菲還是有着幾分學問的,這番話說的那是抑揚頓挫,頭頭是道,一頂頂帽子,壓得憐衣是快喘不過氣來了。
可惜了,今日的憐衣,已經是決定了複出,自然是不會再像往日般隐忍,因為,她只有真正順着影子們的意思,站在夏榮琪的身邊了,才有機會,也才有資格給夏榮琪一份助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該當何罪?哈哈哈哈哈……”憐衣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暮雪菲有些懵了,眼神多了些閃爍,輕瞟向了皇後的方向,但見其淩厲目光,一時膽寒,這才是壯着膽子繼續向着憐衣發難:
“你有何可笑的,你還不知道吧,呵呵,在你來之前,你已經不是洛答應了,你連答應的位子都沒有了,甚至是連清荷堂都是不能住了,你知是不知道呢,哈哈哈,你以為你現在還風光嗎,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