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關起來
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麽樣了。
等到我清醒了，我才發現自己在的地方變了。
好卑鄙啊，什麽時候把我弄到這裏的。
從髒兮兮的地上爬起來，我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抓了抓亂成一團的頭發。
“你醒了。”
這個聲音我聽過，是沙漠。
我高興地轉過頭，看到沙漠泡在水缸裏，兩只手被懸挂着的手铐铐着，“沙漠見到你真好。”
“愛莎，我們才幾天不見，你就長腿了。”
“啊！”我擡起腿來，“你說這個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坐在地上，“要找到你們就必須變成人類，沒辦法只好求助海巫了。”
沙漠皺起眉頭，一臉複雜地盯着我看，最後他笑了，“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對了，他怎麽知道我是愛莎的，他根本不知道我長什麽模樣不是嗎？怎麽現在卻能在見到我的那個時候知道我是愛莎？
“你怎麽猜到我是愛莎的。”
“人魚的聲音好聽，而且我記得你的聲音，剛開頭就認得我的人。”
原來如此。
坐在地板上，我開始敘述我是怎麽度過這幾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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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來，你好像喜歡上那個小王子了。”沙漠低着頭看我，他的笑容非常奇怪。
“是吧。”我拽着自己已經發皺的大裙子，“他長得不像是人類，是天使，他很好，很溫柔，而且他……”
我捂住嘴巴，尴尬地笑了笑。
真是太無恥了，對着人家說了這麽多，小王子在的時候怎麽就沒有這麽滔滔不絕的時候，難道是因為他是人魚所以放松了？
“愛莎，我聽說，隔壁海的一條人魚失蹤了，她失蹤的時候，有魚看到她去找海巫。”
最近怎麽那麽多的人魚變成人類啊！這不言而喻好嗎？去找海巫除了這些特殊的事情，不然誰願意去找海巫啊！
不過這條人魚是？
“她叫什麽？”
我突然發問，沙漠愣了一下，想了一會，說道“奈斯。”
奈斯！
“她真的那麽喜歡小王子嗎？”
我失落地撓撓頭發。
在那個時候，她并沒有表現出來，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甚至要掐死我。
“沙漠，我就是差點被她掐死。”
沙漠迷茫地看着我的眼睛，最後将視線轉移到我的脖子，他失神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她是？”
“那條人魚。”
沙漠沉默下來，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把氣氛弄得這麽糟糕，愛莎還真是差勁啊。
突然在我要爬起來的時候，沙漠的聲音像一陣春風一樣拂過我的耳旁，“愛莎，她不是人魚了。”
我擡起頭，靜靜地看着他那雙綠色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有些沉澱在流動，“那是巨變。”
巨變啊……
“沙漠，你覺得如何？現在，哪裏難受嗎？”
沙漠看着我，搖搖頭，“愛莎，這倒不算什麽，只是，你已經是人魚了，為什麽他們還要抓你？”
“我也不知道啊。”
說起來，這件事真令人費解。
奧特侯爵是為了長壽才抓我們的嗎？
沙漠身上除了一些細小的傷口，還有什麽嗎？
我站起來，走到沙漠面前，看着水缸裏的水，紅色的……
“你在騙我。”
沙漠閉上眼睛，“愛莎，不知道會輕松點。”
我真想給他一拳。
我扶着水缸，望着腥味的水，伸出手在水裏摸着他的魚尾。
“傷口……魚鱗！”
竟然取走了魚鱗。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沙漠，他的臉上還帶着來不及收起來的痛苦。他為什麽這樣！
魚鱗……
失去了就是壽命。
人魚的一切都是寶貝，所以，奧特侯爵是想用這些給誰增加壽命？
他好殘忍。
“你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嗎！”我吼道，“你就不能說出來嗎？這樣子，我要怎麽做！”
“愛莎，這才不會讓你擔心。”沙漠笑了，像海水裏的陽光，總是能在我最疲憊的時候，悄悄地告訴我，不要擔心。
可悲啊。
我一把抱住沙漠，丢掉了所有的堅強，我哭了。
“我還是來得太晚，這樣有多少人魚……”
有多少人魚在花叢中哭泣，有多少人魚在午夜裏歌唱，我最後還是不能想象，那樣的日子他們是怎麽過來的，沙漠只是其中一個，還有更多的同類在危險中喪失了能有仰望星空的權利，能夠在海裏歌唱的權利。
我還是太晚了。
“愛莎，不要緊，那都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沙漠啊，痛苦不堪的你都在這樣的日子裏祈禱不要有下一個。可現在，你說的話令我更加難過。
我想哭。
成為人魚是為了什麽……
解救你們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珍珠，挂在沙漠的脖子上，摸着他的臉，我唱起來，“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坐在這裏，看不到它。但是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充滿色彩的，他們是五顏六色的花朵，他們是閃閃發光的群星，我作為一個人魚，我所渴望的是面前的牆壁能夠被推到……”
沙漠的四周，有星光閃爍，我捂住沙漠的眼睛，看着星光一點一點融入沙漠的身體裏。
黑珍珠所帶來的是海的祝福，我相信，沙漠能夠好起來。
星光消失後，我放開捂住沙漠眼睛的手，“覺得如何？”
“你為什麽……”沙漠認真的看着我，最後，他不再說什麽了。
這樣的治愈在沙漠看來不值得嗎？
我有些暈，應該是太久沒吃飯了，“我覺得，能夠找到你就很高興了。”
然後，我暈過去了。
“愛莎。”
誰在叫我？
我順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我看到，一個人魚坐在一把椅子上。
他的頭上戴着漂亮的王冠。
他的手裏拿着海王叉。
他那張臉，我不會忘記的，他是恩達，也是海王索依。
“恩達。”
“吶，還能看到你，愛莎，真好。”
他眯起眼睛，從椅子上下來，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他湊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揉揉我的金發，“愛莎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畢竟我們很久沒見了。”
沒有再次見面的熱情，我的态度似乎比較冷淡，我實在埋怨嗎？
“愛莎，你在生氣嗎？”
“不，我在埋怨。”
我看着他，一把抓住他揉着我頭發的手，冷冷地說，“就這樣，離開了，你知道我是怎麽樣的嗎？”
“吶，真是變得不可愛了，愛莎也長大，有喜歡的人了。”索依笑起來，“都是要面對過去的，愛莎，我很抱歉，我那樣做。”
不用道歉，反正我已經學會和更多的生物成為朋友了。
“愛莎，我知道，你不高興。不過現在我要和你說，會有人來救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要知道，不管是變成什麽，你都不能後悔。”
“什麽意思！”
我覺得這句話是在警告我不能因為變回人魚而又去尋找小王子。
“你知道，喜歡是痛苦的，所以不要後悔。”
只能二選一！
小王子與海洋，只能二選一！
“你當年呢？”
“什麽？”索依微笑地看着我。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臉，一句一頓地問，“你有沒有愛過那個公主？”
“愛莎，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因為，我和希達爾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你就回答愛過嗎！是不是沒有，不然也不會沒有回去是嗎！不然你怎麽看着她結婚！
“恩達！”
“愛莎，你真任性啊。”索依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拿起頭上的王冠，他睜開了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睛，和小王子一樣的眼睛，“我喜歡過，但從來沒有愛過。”
“人的感情太複雜，愛莎，擁有就可能變得自私。”
人的感情太過複雜，在擁有的時候，一切會變得複雜，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能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一個毀滅的理由。
睜開眼睛，我醒了。
還是在那個地方。
我爬起來，看着坐在我面前的人，真想問他為什麽，可是，他沒有錯。
“愛莎，醒來了。”
費力伯爵緊張地看着我，他拿出一些包在手帕裏的食物，“你沒吃飯，吃點，他們快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讓我懷疑，這些快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