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沈淩雲病重

“你能不能消停點兒!你這麽慌慌張張的有什麽用?冷靜下來,用冷帕子給他敷一敷,先降降溫度別燒壞了腦子吧。我……我去找人想想辦法去!”

說罷,鄧寧心就往外走去。

姜淑蘭急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臉架旁,絞了一張冷帕子就敷到了沈淩雲的腦門上,可能是帕子的溫度太低了,蓋上去的時候,姜淑蘭還看到他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齒縫間發生了一聲顫顫巍巍的嘤咛。

“嗯~~~”

姜淑蘭跟着就覺得牙槽被紮了一下似的疼。

怎麽辦?怎麽辦?

這麽燒下去,腦子不會燒出問題來吧?

“呃~~~”忽然,沈淩雲又嘤咛了一聲,整個人忽然把身子就縮了起來,蜷成一團,躲在被窩裏,姜淑蘭就只看到印着大朵大朵綠葉牡丹花的大棉被抖如篩糠一般。

“冷……好冷啊……”

“淩雲,淩雲你冷嗎?你等着我給你抱被子來……”說着,轉身就去衣櫃裏抱了一床棉褥子加在了沈淩雲的身上,可沈淩雲依舊感覺不到多少暖意,依舊不停的嗫嚅着。

“冷,好冷……”

姜淑蘭一着急,就忍不住将手從被子頂端伸了進去,還沒等得及觸到沈淩雲的額頭,帶着溫熱的手就被沈淩雲一把給抓住了。

“冷……好冷……”

然後,他就把她的一整只胳膊袖子都撸了起來,抱着她的胳膊埋進了被窩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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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蘭沒法,只得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眼裏一片通紅。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忽地,手臂一涼,低頭一看,沈淩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将她的胳膊又丢了出來,他整個人也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着氣,與此同時,坐在他身邊的姜淑蘭還感覺到了一股子熱氣朝着自己的臉上撲面而來。

“咕嚕……咕嚕……”

沈淩雲皺着眉頭抿着唇艱難的吞了兩口口水,唇角已經燒得幹裂起來。

姜淑蘭急忙跑出去,找到了熱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拿着兩個搪瓷杯不停的倒來倒去,晾成了溫水才端了過來。

“淩雲,來,喝口水,喝口水吧。”

她将一只胳膊伸到了沈淩雲的頸下,咬着唇瓣将他扶了起來,喂他喝水,好在沈淩雲還知道吞咽,而且好像很渴,一杯水喝了個精光。

姜淑蘭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表叔,你往這邊走,慢一點。”

忽然,外面鄧寧心的聲音響了起來,姜淑蘭急忙跑過去,就看到鄧寧心身後還跟一個人。

“媽,你回來了?”

“淑蘭啊,淩雲怎麽樣了?快,讓表叔進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

被叫做表叔的男人沒有言語,徑自進了屋,走到了床前,伸手在沈淩雲的額頭上摸了摸。

一擡手,表叔朝着鄧寧心皺起了眉頭。

“燒得厲害啊,這……這大下雨天送醫院也不靠譜,家裏有酒嗎?”

“有,有的,我這就去拿。”

一聽表叔那句燒得厲害,鄧寧心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別問她為什麽如此緊張,因為……她在生沈淩雲之前,還生了一個女兒,就是這麽活生生給燒沒的呀。

姜淑蘭是知道這件事的,前世她的身邊,有不少孩子被燒壞燒傻的,所以她才這麽害怕呢。

可看着鄧寧心說話都打哆嗦的樣子,她也顧不上害怕了,朝着鄧寧心的肩頭就拍了兩下。

“媽,你在這兒吧,我去拿。”

說着,邁着步子走出了門。

很快,酒拿了回來。

表叔接了過去,三兩步走到了床前,揭開了被子又扒掉了沈淩雲的衣裳,倒了些酒在手裏就朝着沈淩雲的身上擦了起來。

姜淑蘭眸色一閃,眼中略有精光。

是了,前世她也見過有人用這種辦法給人降溫的。

可就在她暗暗松氣的時候,表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哎,我這法子也只能管一時啊,而且要不停的給他擦酒。可是這擦多了也不好,茂達家的,還是盡快再想個辦法把人送醫院去吧。”

姜淑蘭的心頓時一沉,“表公,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個時候,他們去哪兒找人幫忙?

外面還在下着瓢潑大雨,但凡有一點辦法,她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呀。

“表叔啊,你再想想辦法吧,求求你了,擦就不行,還有別的法子嗎?比如……比如給他煮點兒酸湯面發汗?還是去扯點兒什麽草藥?”

表叔聞言,再次搖了搖頭,“酸湯面發汗是行,可他現在這樣,根本就吃不下去了。草藥,我……”

“草藥!我知道了!”

姜淑蘭忽然尖叫起來,也顧不得跟鄧寧心解釋什麽,往前一撲,就趴在了沈淩雲的身子上對着枕頭裏面薅了起來。

“淑蘭,你這是幹什麽呀?你壓着淩雲了。”

“媽,你先看着他,我……我這就出去找草藥來,我知道,我知道有一種藥可以退燒。”

她怎麽忘了?

後世,後世他們也不知道從誰那兒知道了一種草藥可以退燒,總之那草藥後世很常見,現在也應該是有的,而且除了治發燒外還能治療許多病症,真真是個苦口良藥。

“可現在這烏漆嘛黑的,你能看見什麽呀?”

姜淑蘭笑了笑,舉起了手裏從枕頭下摸出的手電筒,“有這個呀,媽,你看着他呀,我一定會找到草藥回來的!”

說着,姜淑蘭就走到隔壁拿了件蓑衣,不顧一切的沖出了家門。

大雨,頃刻間打濕了她的長發,雨水順着長發流進了她的脖子裏,她也顧不上。

很快,她來到了大田灣,沿着一條田埂仔仔細細的找了起來。

可是找了好幾條的田埂,她依舊是半株草藥的影子都沒遇見。

草藥這東西就是這樣,你不要的時候,你會覺得它随處可見,賤得很。可當你需要的時候,卻想不起來哪裏有,怎麽找也找不到,變得金貴起來。

鋪地貓,鋪地貓,你到底長在哪裏的?

你快出來吧,我男人就指着你救命了呀。

想着想着,姜淑蘭的眼淚就合着雨水一起沖刷起來,可她根本不敢停下來,依舊支着電筒幾乎趴在土坎上慢慢的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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