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不到小L老師回複的陸鳴,終于長了個心眼,心想這人是不是跑路了。
可是對方似乎連錢都沒騙到,這樣的騙術,似乎太愚蠢,也太有奉獻精神了一些。
真是詭異,陸鳴想,自己現在不僅要搞明白梁晔生在想什麽,甚至還要搞懂一個婚姻咨詢師想做什麽。
畢竟仔細想一想,小L老師那捉摸不定的态度,怎麽都不太對勁,可是圖什麽呢?
陸鳴的心裏開始忐忑起來,他突然想到,他在跟小L老師述說一些問題的時候,小L老師會突然變得很是溫柔,不厭其煩地告訴陸鳴:“你很好,他很喜歡你,不要說什麽覺得自己不夠優秀的話,你該更相信你配偶的眼光一點。”
一次一次,說得陸鳴都覺得自己煩了為止。
陸鳴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也許小L老師……并不是不認識他的。
他很快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想很有道理。陸鳴以前就很煩惱,總有一些女粉絲,找他直接要微信號要不到的時候,就會試圖從周邊的人下手,來接近陸鳴。而小L老師這個人,對陸鳴不吝誇獎,對陸鳴的那位老婆,卻分外刻薄,說了不少的壞話,最近看他們真的複合,甚至有點不願意搭腔,看來是嫉妒了。
乒乒這個叛徒,就說他怎麽突然那麽熱心讓陸鳴加什麽婚姻咨詢師的號,果然是有鬼的,說不定還收了人家的錢。
陸鳴又給小L老師發了幾條信息,毫無動靜,他有點想拉黑這人了。雖然實話實說,小L老師的确給他不少幫助,在他的苦悶無處訴說的時候,講給網絡上的陌生人,痛快很多。可陸鳴是一個沒有可能就不會給人留希望的人,他一個有家有室的基佬,不能把人家給耽誤了。
可是那個删除好友的按鍵,卻有些實在按不下去。陸鳴又想想,把聊天記錄往回翻,翻到了他給小L老師講,他怎麽遇上梁晔生的那天。
他那時候居然還在試圖隐藏梁晔生的性別,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所以事情也說得不怎麽坦白,隐藏了一些信息,至于一些很同性戀的後續,更沒有講給小L老師聽。
比如,陸鳴曾經以為,自己會是上面那個。
他對現狀其實沒什麽意見,甚至頗為滿意。只是當時,他也非常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肯定是個一,雖然毫無實踐經驗,但他就是這麽想的。
誠然,梁晔生比他高了不少。但梁晔生看起來那麽溫柔,穿着衣服的時候又挺瘦的,就讓陸鳴産生了那麽一點誤解。更何況,他才剛剛轉變成基佬,對自己定位不清而已。
陸鳴的思緒跟着飄回了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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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兩年前了。
兩年前的陸鳴,很認真地去網上搜了一堆資料,甚至還用了他平時只拿來看hiho相關、下載素材的vn去上黃網,一開始看得連連“我操”“太惡心了吧”“這什麽玩意兒”,甚至皺着眉頭按下了暫停鍵。
“這人在鬼叫什麽,”陸鳴自言自語,“老子的耳膜都要破了。這是在呻吟嗎?”
他還以為是殺豬。
太難聽了,怎麽會有人聽着能贏得起來,除非是……
如果是梁晔生的聲音,那可能還不錯。
陸鳴看着屏幕上陌生人的臉,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穿着襯衫,扣子系到領口的梁晔生,好像聽到了陸鳴在叫他,擡眼看向陸鳴。
在那不甚悅耳的喘息聲中,陸鳴硬了。
因為梁晔生要上班,為了和梁晔生見面,陸鳴推了幾場周末需要去外地的演出,徐鷗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了,問他最近發什麽瘋,看起來像吸毒了,總是突然亢奮得不行,現
在連演出都不去了。
陸鳴罵他:“能不能想點好的,老子明明是去……”
“算了,”他停下來,和梁晔生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還是別先告訴徐鷗了,“我就有事,你別管我。”
徐鷗一愣,陸鳴這家夥還有秘密了?還想再問問,陸鳴已經撒丫子跑了。
他急着去找梁晔生。
梁晔生在樓下等着他,下雨了,撐着把黑傘,陸鳴走過去,有些懊惱:“怎麽突然下雨了,我還說去植物園……”
“你很想去植物園嗎?”梁晔生問。
“也不是……”陸鳴說,“但約會總要找點地方去啊,倆男的又不能去逛街購物。”
梁晔生詫異得幾乎要笑出來,他說:“哦,原來是在約會啊。”
當然是約會,不然他不會閑得沒事,準備在雨天去和陸鳴到植物園看非洲來的珍稀植物。而陸鳴也總沒有什麽自己正在約會的意識,上次去動物園的時候,陸鳴和他走到一半,消失了。梁晔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動物園裏會有雞,但陸鳴回來的時候甚至手裏多了一把雞飼料,他還讓梁晔生也喂雞試試。好像沒有人約會是這樣的。
陸鳴說:“是約會吧……”
他又有點心虛,但梁晔生沒否認,又讓他安心一點。
雨下得更大了,陸鳴覺得應該換個計劃:“要不別去植物園了,換個地方吧。”
“換哪裏?”梁晔生問,交給陸鳴來做決定。
但他今天仿佛為難陸鳴一般,陸鳴提了好幾個建議,梁晔生看起來都不怎麽滿意。
“那去哪兒啊……”陸鳴說,“要不你來決定吧。”
“我有個想法,”梁晔生輕聲說,“可以去我家裏,我有個朋友婚假回來,給我帶了點手沖咖啡,我還沒喝。”
“我有點喝不來咖……”陸鳴突然醒過神來,“我特別喜歡喝咖啡!”
梁晔生又笑了笑。
陸鳴喝到了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好喝的咖啡,又苦又澀,梁晔生沖咖啡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樣,只能多看幾眼梁晔生來消解口中的苦味。
“不好喝嗎?”梁晔生看見陸鳴的表情,很快下了結論,“他給的咖啡太次了。”
遠在天邊的許繁煦還渾然不知自己好心給梁晔生帶的咖啡被扣上了罪名,而陰險狡詐的梁晔生正在站起來,離陸鳴更近一些。
“這麽苦?”梁晔生看着陸鳴,“要不要加點糖。”
“要。”陸鳴挺感激地擡頭,卻不慎撞上梁晔生的唇。
好像也不是不小心的,梁晔生并沒有打算松開的樣子。原來人的嘴唇是很軟的,兩個人之間靠得那麽近,呼吸聲都能聽到,他有些看不清梁晔生的臉,只能憑着本能,唇齒交融的時刻,陸鳴好像的确嘗到了甜的味道。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鳴臉上不再那麽滾燙的時候,梁晔生才說:“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有點唐突了。”
原本想看陸鳴主動的樣子,但梁晔生總算意識到可能自己要等到天荒地老。
“倒不是介不介意……”陸鳴說,“不過好像……”
他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被這麽壓着親,實在很難沒有反應。
“還好這是在你家裏,”陸鳴又有點不太能直視着梁晔生說話,“不過我想的更多一點,我還想過上床……”
梁晔生倒愣了愣:“我以為你現在還接受不了。”
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陸鳴這人是個強行把自己掰彎的直男。
“沒有的事!”陸鳴忙給自己申辯,“我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完
全沒問題,
今天都可以!”
怎麽看起來像個求職的說今天就可以上班,梁晔生說:“沒事,不用這麽急……”
陸鳴卻仿佛要證明自己一般,嘴唇貼了上來,他很是急切,甚至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梁晔生心中一動,也沒有客氣地回吻過去。而陸鳴已經開始解梁晔生的衣服扣子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有些颠覆陸鳴的預料了。
但遇到梁晔生,本來就是一件颠覆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