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代為出頭

一杯馥郁的胭脂色葡萄酒，直直地往左以雪精心做好的頭發上毫不心慈手軟地倒下。伴随着一聲驚懼的尖叫，和香槟塔巨大的到她破碎聲。

殷紅的液體蜿蜒在她精致的妝容上，看起來像是血跡一般，乍看過去，很是猙獰。

一時間全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人群逐漸圍攏成一個圈，皆對着一臉狼狽跌坐在香槟塔上的左以雪指指點點，伴随着幾聲嘲笑。

慕雲磊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從一邊怔怔的左晨菲手上拿走了一方餐巾擦幹淨手指，雖是漫不經心的姿态，然而一言一語卻是出奇的冷酷，帶着別樣的威壓，“我慕雲磊的女人，還用不着別人來管教。”

說着，他厭惡地看了看剛才抓住左以雪手腕的手，一陣撲鼻的甜香傳入他的鼻腔內，引得慕雲磊不禁皺了皺眉，冷峻的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嫌惡。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品味未免太過豔俗。

這樣想着，他又回過頭來，嗅了一口身邊人兒身上的味道，唇邊這才一勾，很是滿意。

就這樣幹幹淨淨的多好。

最初因為貪戀左以雪美貌而與其搭讪的幾個纨绔子弟見此情形早已躲遠，恨不得與她快速撇清關系，以免被慕雲磊遷怒，影響了家族企業。最後還是場內保镖過來，一人一邊地架起了她，帶到了別的房間歇息，等游輪靠岸後再做深究。

眼見的沒有好戲看了，又或許是忌憚慕雲磊的權勢，人群逐漸散去。樂隊重新奏起悠揚的古典樂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左晨菲踮起腳來，為他整理好有些散亂的領帶，臉上意外的并沒有出氣的喜悅。複雜地看了板着臉的他半天，這才弱聲道，“其實不必這樣的，那一巴掌我可以躲開的。”

嬌豔的唇瓣輕輕抿了一抿，停頓了少許，她揚起了頭來，似乎怕自己表達得不夠清晰一般，稍微清了清嗓子，聲響稍微清亮了一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幾眨，似乎藏着一點兒細微的不自在，“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擔心我會忍氣吞聲。原本我便打算動手的，但不是在這裏。我很厲害，你要相信我。”

一字一頓，聲音雖輕，她卻說得無比認真。

知曉她是擔心這番舉動太過鮮明，怕讓他招來不利的聲音。慕雲磊心裏一沉，有些不明了的情緒正在心底生根發芽，“好，我相信你。”

說着，又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将她攬到懷裏，低沉的聲色溫柔得惑耳，宛如大提琴拉出來的弦音，“但是，此後的一切，都交由我處理。沒事了。”

剛才聽到她與左以雪對話時，他定然是憤怒的，更多的卻是憐惜，也有對她能對這段感情如此堅定的感動，“晨菲，以後這種人，就不要與她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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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左晨菲被他的懷抱緊緊地包裹住，差些透不過氣來，只能悶悶地咕哝道，“但，今天還是，謝謝。”

都已經有實質性的關系了，還是對他這樣客氣。慕雲磊禁不住一笑，“好，我答應你。”

話音落罷，他這才牽了她的手，走向內場。

今日的主角，林若薇，此刻正站在全場的風暴點，身上是一襲獨家定制的紀梵希小禮服，火紅得耀眼，明确地彰顯了誰才是近日宴會的主角。用鑽石腰帶束着的細腰往上，是一大片光潔而性感的後背，少女特有的活潑俏皮中又帶着一絲成熟的性感，明豔不可方物。

作為林氏集團的大小姐，林董事長膝下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地位尊貴無雙。每個人都盯着她，想要攀談結交。

畢竟根據姓氏來命名的集團表示是家族企業，由着一代代的繼承人傳承。于是此刻場上的每一位男士心中都分明，誰若是娶了林若薇，便等同于得了一整個林氏集團，哪怕沒能迎娶到手，能夠結交一番也是好的。

畢竟，林若薇的外貌在名媛圈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便是沒有父輩的榮光加持，也足以吸引人的大部分視線。

而林若薇顯然也知道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和美貌，此刻正笑靥盈盈地在四處豔羨的目光之中如一只花蝴蝶般輕巧地周旋着，談吐優雅而駕輕就熟，俨然是一副壽星的做派。

然而，這樣的矚目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的耳畔就捕捉到了一陣豔羨的低呼，甚至比自己剛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時更加驚訝。

察覺到這異常的一點以後，林若薇不禁一愣，有些不明白會是誰争奪了自己的光彩，只端着長頸香槟杯，狀若無意地轉身望去。眼角觸及到那一對剛進來的人影時，她面上溫婉的笑在一瞬間斂去。

慕雲磊……他從前出席宴會的時候向來是不帶女伴的，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的生日會上，破天荒地帶了一個女人出席，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分明也是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情意的……

心中想着，林若薇又将目光投向了挽着他臂彎的那個女子，那一雙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睛一時間微微一彎，看似是在笑，卻同樣從中透露出幾分不屑的意味來。

雖然面上精致的晚宴妝遮掩，然而還是難掩她五官的稚嫩和青澀，看起來像是還未成年，跟随在慕雲磊身後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麽名門貴族。

慕雲磊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這一口了？她死死地咬着線條飽滿的紅唇，差些要把手上的高腳杯捏碎。然而同樣不過也只是一瞬，她便掩飾下了面上透露出的一絲不符合往日形象的淩厲，再擡起臉來時，面上已然是一片粉飾太平，依舊還是此前那個儀态萬方的林家大小姐。

與此同時，四周的讨論聲也開始絡繹不絕起來。

“聽說若薇和那個LM集團的首席總裁慕雲磊可是青梅竹馬呢，自小感情深厚，你看，這次慕總好像也到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待會的開場舞便是他們二人跳吧？”

“可是慕總身邊還跟着一位女伴啊？”有人提出疑問。

“哎，那個女人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誰知道她的來頭嗎，竟然會讓一向不帶女伴的慕總攜帶出場，手段不簡單啊。”

又有人不屑一顧地哼笑出聲，反駁道，“你想多了，看她的模樣，至多不過是慕總身邊新招的秘書吧？你看慕總與林若薇相處了這麽多年，關系還一直不明不白的，又怎麽可能會看上那個女人？”

“說得也是，說得也是。”所有人均點頭，對這句話表示認可。不知道其中有誰又說了一句，“不知道等會林若薇到底會邀請誰跳第一支開場舞呢，真是期待。”

聽得她們毫不掩飾語調的談論，左晨菲心裏一緊，像是被小孩子頑皮地揪了一下，雖然這種程度的議論并傷不了她早已經被苦難生活磨砺得強大的心靈，但聽在耳中總有幾分不舒服，同時，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頭發芽。

慕雲磊剛跟幾個客戶交談回來，見到她站在原地兀自失神的模樣，不禁一挑眉，伸手摟過她的肩膀，“怎麽了？是不習慣這裏的場合，還是東西不好吃？”

她搖了搖頭，一邊想了想，到底還是将自己心中的心事大大方方地問出了口，“待會……你會跟那位林小姐跳舞嗎？”

“你從哪裏聽到的這些？”

她信手一指一邊簇擁着的女眷，面色很是坦誠，“她們都是這麽說的。”頓了頓，她又在腦內回想了一下剛才聽到的話，繼而跟他小心地試探道，“她們說，宴會的第一支舞，會是你和林小姐一起。”

的确，若薇是有與自己提過開場第一支舞的事情，只不過被他三言兩語避過了，想來她應該也知道自己對她無意，不會在這種重要的場合上給自己丢臉才是。慕雲磊在心裏想着，一邊擡起眼來，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一臉探究和問詢的左晨菲，突然起了逗趣的心思，不答反問，“你想讓我跟她跳嗎？”

她咬着下唇糾結了半晌，本來想負氣說不介意，卻又覺得這樣成全他未免太不符合自己的風格，只能朝着他一揚下巴，“我才是你的女伴。”

慕雲磊望着她有些賭氣的眼眸，突然間笑出聲來，看起來心情甚好，一邊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好，那就不去。”

他樂于包容她在自己面前時而流露出來的任性和小脾氣，這樣才會足夠讓他清楚她對自己的真實感情，而并非只是出于某種目的一般的逢場作戲。

正說着，樂隊演奏的曲目已經一轉，從古典悠揚，轉到了熱情似火，顯然表明已經到了舞會開場。

開場舞自然應落到壽星來上陣，只是如今，林若薇要邀請哪一位男士跳開場舞，變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原本大家都以為定然是之前與她關系親密又頻傳緋聞的慕雲磊，如今見到左晨菲的出場，卻又成了一個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