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海底針
然而左晨菲未曾想到的是,回去以後,經過鐘叔告知,慕雲磊還未從公司回來。
她本來想在家中等慕雲磊回來,卻到底是坐不住,又一路奔赴到了LM集團總部,一路行向最高層。
她剛推開辦公室的門便看到一個裹着黑色風衣的高大身影,正在落地窗前孤身而立着,似乎在望着什麽。
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左晨菲心中一軟,立馬如一只歡快的燕子般飛奔過去,從後圈住了他的窄腰,“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對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有回家?我是問了鐘叔才知道你還在公司的。”
然而下一瞬,扒在他身上的手就被捉住,慢慢地放了下去。她正疑惑他時,只聽得眼前的男人将桌上的一大摞材料放在了她的面前,神色冷峻,“沒有原因。”
語氣是甚至比初見時還要僵冷,直讓左晨菲打了個哆嗦,只覺得無比的陌生。
“好……好的!”她不太理解為何他會一下子性情大變,然而瞥見他的臉色,卻又不太敢上前去問,只能低着頭坐到了一邊的辦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他一眼,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慕雲磊始終低着頭,處理着桌上一摞摞的文件,卻似乎是拼命給自己找事幹一樣。她便也不好再說話,只也默默無言地窩在一邊,偶爾擡頭問一句“需要咖啡嗎”,得來的也只是一片沉默。
果然是生氣了吧……可她明明事先都已經跟他報備完畢了呀……
男人心,海底針。左晨菲在心裏怨念地碎碎念着。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內氣氛十分尴尬,只留下頭頂上亮堂堂的白熾燈,刺得她眼睛一陣酸疼。左晨菲偶爾從屏幕前抽離視線,探頭偷瞄了慕雲磊幾眼,只見他側臉線條流暢而冷肅,似乎從未察覺到她的視線一眼,像是最稀松平常的上下級。就算是公私分明,這樣不理不睬,未免也太過了一些。
左晨菲初時尚覺得有幾分委屈,而後卻又猛然想到,這副反應……難不成是在賭氣?
這個念頭在左晨菲的腦子裏一閃而過,想到一向冷酷不留情的藍大總裁如今居然也會有這麽幼稚的一天,她忍不住一陣吃吃發笑,想也不想,便已然一邊瞧着鍵盤,一邊誠實地問道,“總裁呀……嗯,我是說耀塵呀,難道,你是在吃醋?”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一雙炙熱的鐵臂已然從身後箍住了她纖細的腰身,似是點燃了兩簇不知意味的火焰。
左晨菲感覺到他的頭正埋在她的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噴出的溫熱鼻息,撩撥得她身上每一寸細嫩的皮膚都隐隐發癢。左晨菲向來怕癢,只被這種細微的觸感引得笑起來,偏過頭便要躲開,卻驟然聽聞男人悶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嗯,現在明白過來,還不算太無可救藥。”
果然是這樣麽……左晨菲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下一秒卻被他從後銜住了透明紅潤的耳珠,輕輕地咬了一下,且當做是今天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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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扪心自問是相信她的,左晨菲不至于輕佻到這個程度。事實上,根據跟蹤記錄來看,禹東野的車一直行駛到到了咖啡廳,便再沒有其他異常的動靜,他更是放心。然而一想到自己親眼看着她上了別人的車,心中的怒火就再也平息不下來。尤其是知道那個男人是禹東野,在他心中的頭號情敵。
或許是他自私,但他确實只想讓她看着自己。
左晨菲自然猜測不到慕雲磊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只小心翼翼地掙脫出半個腦袋來,怯怯地問道,“那你還生我氣嗎?”
他并不正面答複,只收回了手,佯裝嚴肅,“好了,老實交代吧,今天跟那個禹東野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事?”
她口中訝異地“咦”了一聲,緊接着歪着頭向他詢問道,“你沒有看手機?”
慕雲磊皺眉,“什麽手機?”自從目送他們絕塵而去後,他早就被嫉妒心折磨瘋了,只能通過不間歇的工作來暫時緩解這種焦躁感,哪裏還顧得上看什麽手機?這麽一回想,他在工作期間确實有依稀聽得有短信響的聲音,卻也無暇理睬。
然而這些糟糕的不冷靜的狀态,他當然不會讓左晨菲知道。見她一臉遺憾的樣子,他便也起了幾分好奇心,只将手機拿了過來,只發現整整有幾十條的未讀信息。
什麽事這麽急?他眉心糾結了一會,有些好奇地依次點開。
本以為是一些解釋的話,然而出乎意料的,點開未讀消息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張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有透過玻璃外的七彩霓虹,有畫着愛心的奶泡咖啡,有人滿為患的情侶卡座,有出門時夜空中的明月……她竟将所見所聞,所到達的地方皆依次通過一張張照片事無巨細地向他傳達,只為了讓他安心。
“真是個傻瓜……”他低低嘆息,傳入她耳邊時卻帶着幾分笑意。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她有些委屈,“這裏我一直想跟你來的,可惜你總是太忙,今天去了,果然別有一番風味,便想着要與你一起分享。”說到最後,話音已經染上了些許興師問罪之意。
還未等她不甘心地诘問到底,慕雲磊已經傾身向前,将她一把抱坐在了辦公桌上,繼而惡狠狠地将她欲張的紅唇死死堵住。
“唔……”她沒想到他會來如此居心險惡的一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連掙紮都遲疑了好幾秒。
慕雲磊本來只是不想讓她再繼續糾纏下去,卻意外的上了瘾,只将她兩邊白皙的手腕合攏,緩慢地舉過頭頂。身子一挺,便徑直将她壓在了寬大的辦公桌上。
桌上的文件均被掙紮揮舞的手臂灑落了一地,嫩白的腳丫子低懸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之上,一搖一擺的,宛如也染上了窗外月光的色澤。
“放開……這裏,這裏是辦公室……”左晨菲仍保存着一絲理智,一手死死地按壓着身上的衣裙,一邊勉力欲推開他,卻無論如何都掙紮不得,只餘了一雙黑亮的眼睛,還在瞪着他。
慕雲磊卻沒有發話,只是以密集而炙熱的吻當做回應。
她面上一片潮紅似血,快要被逼出淚來,只帶着哭音乞求道,“不行的……起碼現在不……”這裏可是辦公室!如果有人闖進來,她真是沒有臉在公司裏混下去了。
“現在是深夜,他們都走了……乖,放松一些……”慕雲磊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訴求,只是輕輕地舔舐了一下她尚餘存着着咖啡苦香的唇角,低啞地在她耳邊喃喃着。
眼前這個小女人像是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一般,純真而不失妖嬈的身段,如同暗夜生長的藤蘿,讓他不知不覺便為之着迷。
“流氓!……無賴!野蠻人!披着狼皮的……不,你本來就是禽獸!”左晨菲心知力氣比不過他,好不容易掙脫出一絲空隙,便連忙叫喊着,然而轉眼間又被吻住,周而複始,直到她終于沒有力氣說話,任由他擺布,一邊在心裏暗惱。
自己現在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嘛!
陡然,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叩門聲,一個帶着疑惑的女聲響起,“請問,裏面有人嗎?”
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來!左晨菲馬上便聽出是徐秘書的聲音,禁不住一驚,通身的火熱霎時間退去,顯然吓得不輕,一邊連忙以哀求的眼神看向慕雲磊,示意他千萬別作出什麽奇怪的動靜,另一邊已然調整好嗓音,争取自然應聲道,“是我,左晨菲,過來加班的。”
“啊,是左小姐呀,慕總裁在裏面嗎?我是來送文件的,下班時一不小心把這份文件帶回去了,回家後才發現,偏偏又急需簽字,是明天一早就要用的,那……我現在可以進來嗎?……左小姐?你沒事吧左小姐?”
慕雲磊似是有意懲罰她,在她準備答話之時猛地一咬她的唇瓣,差些使她叫出聲來,“……在!……不對,不在!他有事先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你先別進來,我……”
外頭的聲音更加疑惑,只好心好意地殷切關心道,“左小姐?左小姐你的聲音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總裁知道嗎,要不要我去買些藥來?”
眼看着門把手“喀拉”一聲,轉動了半圈,左晨菲差些準備挖個洞鑽到地底下去,又怕她真的就這樣闖進來,連忙疊聲推脫道,“不用……我就是有點感冒,怕傳染到你……你,你把文件放在門口就好了,等雲磊早上過來我拿給他就是了。”
一直站在外頭的徐秘書此時也有幾分無奈,但到底是妥協了,“啊,好的吧。那你一定記得要給慕總裁簽字呀,這份文件我耽誤不起的。”
“好的……”她已經被來來去去的驚吓折騰得虛弱不堪,直到那嗒嗒的高跟鞋聲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她才終于松下一口氣來,軟在了慕雲磊的身上,回想起剛才的險境,還是一陣心驚。
慕雲磊咬着她的耳垂,不留情面地嘲笑道,“感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