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押注

“怎麽樣?押還是不押啊?”林朗這幾日讀書有些心不在焉,這不今日剛來了學裏,就被先生叫去訓斥了,而此時說話的是林珺的庶兄林瑾。

沒錯,他們在賭博,只不過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通常意義上的賭博,而是……

“林瑾你可真會玩!這樣的主意你也能想到。我押兩人不成,哈哈。”此人是林氏族長——林騰那一支大房的孫子林讓,和林瑾同年,兩人都是十四歲。

林讓多少聽到一些風聲,知道這些日子忠勇侯陳夫人可是被林府幾次拒之府外的,于是他押了十兩銀子在不成上。

沒錯,他們這是在賭林朗和趙婉儀的親事是否能成。

“二哥,這算不得賭博,要不我也試試。”孟懷文乃忠勇侯二房長子,今年十一歲,可身體一點也不像武将世家出身的,而是體弱多病,因而讓她的母親石氏為他操碎了心,他湊近大房的二哥孟懷志低聲說道。忠勇侯府大房長子孟懷遠今年十八歲,已經娶妻生子,在金吾衛做着侍衛。

“若是被林二哥知道咱們也參與了,可不好。”孟懷志到底心地忠厚,知道林朗這些日子并不好過,并不想給他添堵而參與這樣的賭局。

“不讓林二哥知道就行。”孟懷文的庶兄孟懷庭看了看門外,摸了下鼻子說道,他今年十三歲,雖是庶子,但姨娘早逝,由孟府大房夫人蘇氏一手帶大,因而和嫡子相處融洽。

“可趙兄這幾日是怎麽了,總是心不在焉的。”孟懷志正要推辭,孟懷文反而看着一直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裏沉默的趙斯年問道。

“這你就不知了,可我也不能告訴你們,除非你們從我這裏買消息,嘿嘿。”林瑾對王氏并不忌憚,他是猜得到趙斯年為何如此的,若是趙斯年長姐和林朗的親事成了,那麽他和自家那六妹妹的親事可就不好說了,他自是不知趙斯年還有一個憂慮,那邊是早先的那封私信的事情。

“我自會問他。”可孟懷志看向趙斯年,然後皺了皺眉,他實在不喜林珺的這個油嘴滑舌的庶兄,于是便直言拒絕了林瑾。

“我押能成。”孟海文雖然身子文弱,但卻魄力十足,加之對此事也有興趣,便押了三十兩注在能成上,他母親出身皇商石家,因而他手頭并不缺少花用,看他這樣便是将兩個哥哥的銀子都出了。而林琛因為手裏沒有多少銀子,并不參與這樣的押注,他端坐在那裏對這樣事情視而不見。

而此時何老夫人正在和王老夫人說着話。

“我不知這流言如何傳出去的,陳氏又是如何和老姐姐說的,但這事情我們朗哥兒可是無事沾了一身腥,若是趙府想要嫁女兒,暗地裏和我們府上商量就是,傳了這些流言,難道兩家面子上就好看不成,如今帶累的我們府上也丢了顏面。”王老夫人對何老夫人不滿的抱怨着。

“這事不免有些誤會了,陳氏見不到你,昨日裏去了我們府上,這些年你還不了解,以她的性子如何會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故而我來這裏也是為了幫着她解釋。”何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是誤會,可這事無風不起浪,我如今是對海門陳氏的門風失望了,可這裏妹妹也實說,既然是誤會,我這裏就不說什麽呢,只兩家兒女親事那是如何也不成的。”王老夫人聽了何老夫人的話後,便面無波瀾的說道,可心裏則想着她不把陳氏兒女做出的醜事宣之于外,已經仁至義盡。

“不過——我看陳氏的意思是想要做成兩家的親事,畢竟外面的流言,你知道也有說郎兒的。你看——只怕這事最後鬧得幾家都沒了顏面,這事情暫且不說誰對誰錯,可是出在國公府裏,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傳出對閨學和私塾都不利的話來這就不好了。”何老夫人看王氏不接她的話,便面色無奈的說道。

此時她已經預想到林趙兩家的事情看來是不成了。

“我知道姐姐說的道理,可——我家朗哥兒确實和婉柔沒什麽,要是硬要說有,那也并非我家哥兒的意願。”王氏對這個話題顯然不願多談,因此忠勇侯府的何老夫人便也不知再如何說下去。

閨學裏趙家姐妹已經許久沒來,雖然女子不似男子那樣會對此事下注開賭,但不免這幾日衆人還是讨論此事不休。

京城裏的事情,林珺因困在府裏并不清楚,但閨學裏的姐妹也是經常會談論京城裏的事的,因此多少也能聽到些。

就像如今,張英便在說威遠侯爺曹琦要收幹孫女的事情。

“那家女兒是否叫曹琦?”林珺對此很是關心,因而聽到這個消息,便顯得急切的問道。

“妹妹怎麽知道那女子的名字?看來你們府上消息倒也靈通,正是。原是曹家族裏的偏遠一支,聽說是她父親帶着一雙兒女到了京城投靠威遠侯府的。也不知那曹珏有何能耐,竟然得了威遠侯的青眼。”張英并沒留意到林珺說道曹珏時的熟悉神色,滔滔不絕的講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不一會,孟懷馨又避開林怡說起了林朗和趙婉柔的事情,林珺對此并不感興趣,便聽同窗們說些什麽。

一會張英又面色不快的說道:“太皇太後說是身邊寂寞,告訴我母親,想讓我進宮陪伴,到時我是不能到學裏來了。一會慕青先生來了,我要讓慕青先生給我留些功課。”

“姐姐要進宮,什麽學不了,聽說宮裏女官學識淵博的也不在少數,更何況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人呢。”林倩聽了張英的話,顯得和她熟稔的說道。

林珺聽到張英說道此話,不免有些猶豫如何勸解張姐姐不和小皇帝接觸,畢竟上一世張英就是在進宮陪伴太後時和小皇帝相知相熟,而後成了小皇帝的皇後,可她知道她是阻止不了張姐姐進宮的,畢竟太後懿旨已下,誰人敢抗命不從。

想了一會,她拉着張英去了無人處:“姐姐這是又要進宮嗎?那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姐姐了。不過姐姐剛才說威遠侯爺收了義孫女,是否是為以後皇上選秀做準備?”林珺不知如何阻止張英和小皇帝接觸,只好循序漸進的誘導張英往這方面想,想着以張英的性子自不會想留在宮裏受那些繁文缛節的宮規的。

“你怎知,我父親也是如此說的,看來你對曹家的事倒是上心。”張英笑着回道林珺道。

聽了張英的話,林珺便只定國公本就有意讓女兒入主東宮,那麽她可是真沒有法子阻止張英進宮了,因為着急,于是便這樣低聲勸道:“宮裏可不是好地方,那位可是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争寵什麽的以我和姐姐的性子可做不來,我看姐姐性子爽利,必然不想以後入宮的。”

“你還小,不懂這些,姐姐知道你的好意,你放心就是。”張英看到林珺神色間的擔憂,知道林珺是怕她以後也會如那曹珏那樣選秀入宮,可她也知道,有時候事情并非都能如自己心意。

太皇太後這幾年常常招她入宮,那裏邊的深意父親豈會不知,因而她的姻緣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不能自作主張呢。她只是沒成想一向懵懂的林珺會看出她的心事。

“姐姐難道就願意這樣?”

“既然已經身不由己,那麽就只能将日子過好了,我們這樣的家族,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何況家族供我錦衣玉食,我只能以此回報。”

聽了張英的話,林珺不免神色黯然,原來張姐姐早就知道太皇太後的意思,是她自己心思驽鈍,往日看她神采風揚,性子開朗,就以為張姐姐沒有心事,不會想這些。

可如果這樣,難道就讓張姐姐就如前世那樣勳落麽?此時她只恨自己無用,沒有足夠的才能和智慧幫助親近的人脫困,逆天改命如此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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