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節課的下課鈴忽然間響起來

“死了。”陸露閉上眼睛。

“怕什麽。”梅溪說:“最多也就是發現她昨天晚上沒有回寝室,又不關我們的事。”

“可是她沒回寝室,我們沒有及時去報告啊。”陸露說。

馬老師從後門推開門走進來,走到程軻的後面狠狠敲了一下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程軻。程軻皺着眉頭擡起頭,睡眼惺忪地往後看去,看見馬老師,全身一凜。馬老師說:“上課睡覺的處罰是什麽知道吧?”

程軻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陸露看見馬老師站在程軻後面說話,慶幸馬老師只是看到了程軻。可是這個慶幸還沒有維持幾秒,馬老師忽然往柳依依的座位走過去。

“柳依依呢?”馬老師的聲音在教室中響亮地響起。

當下卻沒有人回應她。

教室裏罕見地集體沉默。

馬老師望向柳依依的同桌甘玲,問道:“她今天來了嗎?”

甘玲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馬老師朝陸露走過去。

“陸露,柳依依還在寝室裏沒有醒嗎?”

陸露一下子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個字。

馬老師被她這副态度弄得心煩意亂,正要發作,忽然聽見梅溪說:“她昨天晚上就沒有回寝室。”

“什麽?”馬老師難以置信地看向梅溪。

梅溪只好又重複一遍,“她昨天晚上就沒有回寝室。”

馬老師大驚失色,“你們怎麽不早說?”

陸露和梅溪都沉默下去。

馬老師作為班主任知道自己班上學生失蹤事情的嚴重性。失蹤意味着太多的可能性。她立即轉身踩着高跟鞋迅速往政教處走去。

她一離開,教室裏面就鬧開了鍋。

“柳依依這回死了!”

“看姓馬的會怎麽整她!”

……

大多數持幸災樂禍的态度。畢竟柳依依在他們的印象中并不好。

曹月華疑惑地回頭看了程軻一眼。程軻也同樣在疑惑地看着她。于是曹月華輕輕點了下頭,離開座位裝作要去上廁所的樣子離開教室。沒多久,程軻也起身從後門離開。

“是你做的?”曹月華輕聲問。

“不是。”程軻簡潔地說,“我還以為是你做了什麽呢。”

“怎麽可能,柳依依這種女生。”語氣中一副“柳依依這種女生怎麽值得我出手”。

“其實你已經不再是為了保護京安,對吧?”程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曹月華遠遠看到有認識的同學走過來,蹲下身子裝作系鞋帶的模樣,說:“你也不再僅僅是為了保護蔣啓光,不是嗎?”

兩個人心中都裝着別的事。

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兩個人一前一後仿佛沒有任何交集地回到教室。一個從前門進去,一個從後門進去。

好奇怪。杜梅上完廁所出來。曹月華剛才是在跟程軻說話?

[10]

直到上午的課程全部結束,柳依依依然不見身影。

同樣,馬老師也整整一個上午沒有再出現在教室裏。

中午吃過午飯,207寝室的四個女生坐在一塊聊柳依依的事。畢竟是自己班上的女同學,平時關系再冷淡疏遠,此刻出事也忍不住議論。

“她最近和誰戀愛了嗎?”京安問。問完這個問題,京安陡然間想起曹月華大約一個月前給她看過的程軻和杜梅的接吻照。

曹月華也仿佛想到這一點,真看着京安。

“應該只是去哪裏玩去了吧。”龍曉宇說。她聽簡宇說過,體育隊有不少女生晚上就會偷偷溜出學校去吃夜宵、唱K。

“但現在還沒回來也太奇怪了。”曹月華說。

杜梅只是在一旁安靜地聽着,并不發表意見。

“不過。”龍曉宇笑嘻嘻地說:“不會是誰看她不慣,偷偷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

“……”京安囧囧地看着龍曉宇,說:“什麽時候你也這麽讨厭柳依依了?”

龍曉宇冷哼一聲,說:“她竟然給簡宇寫過告白信。”

“咦?”就連杜梅也驚訝得發出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簡宇前兩天告訴我的。”龍曉宇說:“聖誕節那一天,柳依依給他寫過告白信。”

“我的天哪。”曹月華瞪大眼睛,“這個女生真的是何時不在興風作浪啊。”

“這要是放在古代宮裏面絕對是個妖孽。”龍曉宇翻着白眼說道。

“她要是真的從此消失就好了。”曹月華說道。

然而回到教室,卻發現教室裏面一個個都面色嚴峻,嚴陣以待的模樣。

“你們怎麽了?”曹月華問。

甘玲說:“警察來了,正在政教處問話,陸露剛被叫過去呢。”

四個女生面面相觑,各自回到座位上,也無心看書。

……

“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警察問陸露。

陸露緊張得兩條腿都在發抖,她聲音顫顫巍巍地說:“昨天晚上下晚自習之後。”

“在什麽地方?”

“教室。”

警察做着筆錄,接着問:“最近她情緒有什麽異樣嗎?”

陸露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

“想到什麽就說吧。”警察語氣稍微放溫和一點,說:“有效信息越多,我們才能越快地找到你的同學。”

陸露說:“最近她好像有點偏執……具體是什麽樣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她最近常常一個人進出。”

警察憑借着從警多年敏銳的直覺,感覺到這是問題的一個突破口。

“你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嗎?或者說,她從什麽時候變得有些偏執的?”

陸露不知道要不要說出這件事來。

最終她決定站在梅溪這一邊。她在心中對自己說,不能把梅溪無端地拉進來。她堅定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依然是同樣的問題。

但這一次坐在對面的梅溪則鎮定多了,她說:“昨天晚上下晚自習後,在教室裏面看見她。那個時候我們剛準備離開教室,她依然坐在座位上。”

“我們?”

“我和陸露,玩得要好的一個女生。”

警察有些驚詫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這個女生。鮮少有這種年齡的女生在面對警察時不緊張的。

“感覺她最近有什麽異樣嗎?”警察問。

“有些奇怪。”梅溪說:“具體是哪兒我描述不出來,但覺得她的性格變了很多,變得很偏執的感覺。”

警察問:“她平時在班上人緣怎麽樣?”

梅溪難為情地笑了笑,說:“以前還是挺不錯的。”

“以前?”

“自從她跟政教處打小報告說,我和程松之——我們班上的一個男生戀愛被曝光之後,就沒什麽人願意跟她一起玩了。”

梅溪說出來的感覺仿佛事不關己。

警察卻仿佛聽到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般,瞪大眼睛。

……

班上的同學一個緊接一個被警察叫出去詢問。

整整一天,文1班的學生也心不在焉,課也上得無精打采,恹恹欲睡。若換在平時,任課老師是絕對要發脾氣的,可是今天卻不約而同地對此采取了寬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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