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宴會起風波1
家宴已經過去了三天了,侯爺府中“巫白雨”三個字出現的更為頻繁,沒人知道家宴那晚侯爺趕走了所有的夫人後,跟巫白雨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聽守在外面的下人們說,巫夫人跟侯爺,兩個人在疏星閣裏面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侯爺離開的時候高深莫測,巫夫人也是面無表情。
侯爺府裏波濤暗湧,但風暴中心的凝眸居卻一如往常。
從疏星居回來的巫白雨閉門不出,除了葉岚天按時上門送飯,以及宛兒會過來幫點忙之外,多數人都對這裏敬而遠之。即使有敢上門挑釁的,比如崔玳,玳夫人,也都讓巫白雨稱病回絕了。
“夫人,你跟侯爺,在疏星閣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凝眸居的院子裏,宛兒一邊給巫白雨梳着頭,一邊問道。
“小宛兒,你這麽八卦可不好。”巫白雨對着銅鏡照了照,“不要帶這只珠花,太重了,換個輕的。”
“輕的太素了,這只好看……”宛兒一邊咕哝着,一邊無奈地換上了一只做工簡單的簪花,清清素素的。
戴好後,宛兒不忘追問剛才的話:“巫夫人,你就告訴我吧,家宴那天,侯爺跟您……”
“我們什麽也沒發生。”巫白雨放下銅鏡,扭頭看宛兒,伸手捏了捏她鼻頭,“你小小年紀的,關心點其他的不好嗎?嫌作業太少是不是?”
“作業?”
“我是說,你是不是太閑啦?”
“我才不清閑呢!”宛兒抽抽鼻子,嘟嘴道,“我每天除了要伺候我家夫人,還要跑到您這兒,給您梳頭。”
巫白雨逗她:“怎麽,你不願意啊?”
“那倒不是。我可願意來凝眸居啦,跟您說話,我覺得很輕松呢。”宛兒一邊說着,雙手靈巧地勾弄着巫白雨的發絲,妙手生花,盤出一個漂亮的窩髻,“巫夫人,自從您失憶了以後,人變得可親切了,一點架子也沒了,跟您在一起說話,好舒服的。”
巫白雨頓了頓,問道:“那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以前啊?”宛兒歪頭想了想,“以前,您總是冷着臉,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好像每天都有什麽心事呢,我不敢跟您說太多的……不過,現在就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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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巫白雨摸了摸下巴。
“夫人。”宛兒喊回巫白雨的神志,神神秘秘地說道,“您知道府裏最近大家都在關心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
“您和侯爺在疏星……”
“打住!”巫白雨擺手,故意虎着臉,“你要再問的話,我可就生氣啦。”
“好吧好吧,不問啦,不問啦!”宛兒調整了一下為巫白雨盤好的發髻,小八卦興致依舊不減,又說道:“巫夫人,那你想知道外面是怎議論您的嗎?”
“不想。”巫白雨聳肩。
“啊?您不想啊?”宛兒扁嘴,有些失望,她這種人,八卦憋在心裏,渾身難受啊,宛兒又問道:“您真不想知道啊?問完,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着巫白雨。
巫白雨認栽地嘆了口氣:“好好好,我想知道了,行了吧?”
“那我就告訴您啊!”宛兒頓時精神奕奕,清了清嗓子,“外面都傳您在家宴上以一敵三,面對一堆夫人們,竟然都把她們都說住了!都說您能言善辯呢!”
“我看傳我巧舌如簧,強詞奪理差不多。”巫白雨擺擺手。
“您……您怎麽知道?”宛兒頓了頓,說道,“确實有些人是這麽說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是支持您的……”
“她們說什麽都跟我無關啊。”巫白雨啧啧嘴,又拿起銅鏡照了照,滿意地點了點頭:“恩,我們宛兒手藝就是好,盤的頭就是好看”
“是嗎?”宛兒抓抓頭,嘻嘻跟着笑。
“幫我把這只簪子戴上吧。”巫白雨從袖子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玉簪遞給宛兒。
“這簪子真好看。”宛兒接過玉簪,仔細看了看,“是侯爺送您的嗎?”
“不是……”想起送簪人,巫白雨的眉眼不由柔和下來。
“這個簪子還有名字呢。”宛兒忽然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
“這上面不是刻着嗎?”宛兒說着,将簪子遞到巫白雨,指了指簪頭上的一小串龍飛鳳舞的花紋,說道,“我就認得一個字,‘不’,剩下的這三個字我都不認得。”
“這是字啊?”巫白雨輕輕摩挲着溫潤的簪子,喃喃道,“我一直以為的一串花紋呢。”
“恩,确實很像花紋啊,打造簪子的玉匠人一定是個很厲害的高人呢!”宛兒轉頭看巫白雨,“夫人,這個簪子叫什麽名字啊?”
“求而不得……”巫白雨讷讷回道,心口一縮,莫名地有些酸澀。
“這個名字……好不吉利啊……”宛兒聞言皺起眉,摸着下巴,說道,“怎麽聽起來苦兮兮的。”
“誰說不是呢。”巫白雨将簪子遞給宛兒,将心頭的郁悶都甩了出去,握拳道:“有機會,我一定要給它改個名!”
“還能改名呢?”宛兒接過玉簪,琢磨了一下位置,将玉簪簪輕輕戴在了巫白雨左邊發髻,接着問道,“夫人,你想給這個簪子改個什麽名字啊?”
“得償所願!”
“這個名字好!”宛兒一拍手,跟着笑。
巫白雨拿着銅鏡照了照,鏡子中,白玉簪子溫潤而素氣,靜靜窩在她烏黑發絲裏,玉澤發潤,黑白相繞,顯得相得益彰,而且還是在左邊。
“左邊好……”巫白雨輕輕撫着玉簪,像是自言自語。
宛兒接話:“是吧,我也覺得戴在左邊好看!正好反襯右邊的珠花。”
巫白雨笑了笑,高深莫測了一句:“左邊挨着心髒呢。”
“什麽?”
“沒什麽。”巫白雨起身,“今天,我要去皓月園逛逛,宛兒,你陪我一起去吧。”
“您怎麽想起去皓月園啦?”宛兒問道,“前天,玳夫人邀您一起去,您都稱病不去呢。”
“對啊!”巫白雨笑得理所當然,“前天,我病着,今天,我病好啦。”
“呃……”好像聽起來很有道理?宛兒無言以對。
“走,前面帶路。”巫白雨說道。
“哦!”宛兒點點頭。
……
……
宛兒帶着巫白雨來到了皓月園內。
巫白雨漫無目的走着,根本不想是來散步散心的,倒是像在找什麽一般!
“夫人,我想起一件事!”走着走着,宛兒忽然停下了,臉色有些慌亂,拉住巫白雨袖子,說道,“今天侯爺有個小宴會!要在這裏邀請一些朝廷裏的大官兒!”
巫白雨淡定:“我知道啊。”
我還知道,蕭青就在這群“大官兒”裏……還有,葉岚天下一個刺殺的貪官也在這群“大官兒”裏……
巫白雨有一點糾結,她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她這個透露消息的師兄。
他告訴她蕭青要來,巫白雨是十分高興加感謝的的,但是,葉岚天告訴她下一個要殺的貪官是要做什麽?
師兄的心思猜不透……
巫白雨也懶得猜了,現在她就盼着見蕭青一面,哪怕是裝作不經意地邂逅,對視上一眼,甚至遠遠的看一眼也可以。
巫白雨捂了捂發燒發漲的心髒!
“夫人!”宛兒扯扯巫白雨袖子:“要不咱們先回去,等明天再來?”
明天沒有蕭青,她來幹嘛?
“我們不靠近侯爺的宴會就好了。”巫白雨拍了拍宛兒的肩膀,大大咧咧笑,“走,咱們再逛逛……”
……
……
巫白雨帶着宛兒,在宴會的外圍,漫無目的瞎走,走了不知道多久,走的腿都有點酸了。
于是,巫白雨拉着宛兒找了一個小亭子休息。
“夫人,看!快看!秋海棠開花啦!”剛到涼亭,宛兒就興沖沖地指着前方,那裏紅彤彤的一片,跟燒霞紅雲一般。
“挺好看的!”巫白雨點頭贊嘆。
宛兒忽然來了精神,轉頭看了看巫白雨,轉頭看了看秋海棠,又轉頭看了看巫白雨。
“你怎麽啦?”巫白雨不由笑出聲,“扭到脖子啦?”
“沒有!我就是覺得夫人今天的打扮太素了。你嫌那個珠花重,不肯帶。”
巫白雨眨眨眼,無辜道,“那個花簪确實很重啊。”
“所以,這不是現成的來了嗎?”宛兒挑挑眉毛,抖抖機靈,開心地指着紅雲處,“秋海棠可開花啦。”
“你是說……”
“既然夫人不願意帶珠花,那就帶一朵秋海棠吧,這花開的這麽好,好像就在等夫人一樣呢!”
“戴花啊……”巫白雨的心思一言難盡,她下意識覺得,花兒應該戴在胸前是怎麽回事?
“夫人!你等我啊!我去給你摘花!”宛兒說完,就興沖沖跑走了。
“你慢點。”巫白雨沖她身後喊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宛兒頭也沒回,興沖沖應了一聲,沖進了海棠花海。
海棠花開,一片紅彤彤的爛漫。巫白雨臉上帶笑,看着遠處的宛兒,跟一只忙碌的的蜜蜂一樣,在花叢裏采啊采。
“夫人!好了!好了!”遠遠的,宛兒跳起來,舉着一捧鮮紅的秋海棠,沖巫白雨招手,還一邊招手一邊往巫白雨這裏跑。
“你慢點……”巫白雨站起身,生怕宛兒腳下不小心,磕着碰着,沖着她喊道:“你慢點跑!”。
“夫人,巫夫人!”宛兒像極了一只小野牛,撒着樂兒,往巫白雨面前跑。
巫白雨看着越來越近的宛兒,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大大的笑。
忽然間,巫白雨餘光中閃過一個身影。
巫白雨一怔,扭頭一看,只見兩個形色匆匆的丫鬟正端着一盤水果,埋着頭,腳下小碎步跟踩了風火輪似的,一陣急走。
眼看宛兒也要沖過來了……
“宛兒!”巫白雨擺着手,急忙大喊道,“停下!”
話出口的空晌,宛兒已經沖了過來,兩個小丫鬟也走了過來。
然後……巫白雨捂眼……
“叮呤咣當!”
“哎呦!”
“啊!”
一聲嘈雜而短促的聲音過後。宛兒跟兩個小丫鬟紛紛摔倒在地上,鮮紅的秋海棠撒了一地,丫鬟手中捧着的果盤也掉了一地,有些果肉還被壓爛了,帶着甜味的黃色的汁水流了一地,混着被踩壞的海棠花,滿地狼藉。
“你們沒事吧?”巫白雨跑過去扶起宛兒,又扶起了兩個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看清眼前的情景後,臉色登時刷白刷白,“噗通”一聲跪地上了!渾身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怎,怎麽了?”巫白雨納悶,她們是在怕自己責怪她們嗎?
巫白雨無語,就那麽可怕嗎,瞧把兩個小姑吓的。
“你們不用害怕。”巫白雨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柔聲道,“不就是一捧花和一盤水果嘛……”
巫白雨剛說到水果兩個字,兩個小丫鬟更害怕了,埋着頭,身體跟篩子似得,哆嗦個不停。
“怎,怎麽了?”巫白雨看了看宛兒。
宛兒揉着肩膀,也是一頭霧水!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來,轉角處走出了一個身着華服之人。
巫白雨一怔,哎呦,半個熟人,這位夫人在家宴上指責過她的穿衣打扮。
她說她在守孝期,她回擊她像青樓女子。
巫白雨啧啧嘴,對方是個冤家啊……
“梁,梁夫人……”跪在地上發抖的丫鬟見到那位夫人,匍匐在地,拼命磕頭,“梁夫人饒命啊!饒命啊!”
巫白雨一頭霧水,這到底怎回事?
“大膽!!”梁夫人看到了地上的一臉狼藉,“大膽!!!”
連放兩聲大膽!梁夫人氣得面紅耳赤,手指哆嗦指着地上的兩個丫鬟:“你們竟然敢打翻進貢的雪瓜!簡直大膽!該死!”
雪瓜?巫白雨看了看地上爛糟糟的黃色果肉,吸了吸鼻子,這水果不就是哈密瓜嘛,怎麽叫雪瓜?
“梁夫人冤枉啊!”一個丫鬟狠狠地磕頭,指着宛兒,“我們本來走的好好的,是這個丫鬟忽然沖過來撞倒了我們!是她撞翻了侯爺的雪瓜!!”
宛兒被指,頓時慌了,手足無措地看向巫白雨。
“是你!!”梁夫人狠狠地瞪着宛兒,手一揮,“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奴婢拉下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