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趙楠沒有估算錯，上海分公司的業務已經開始伸向國際，她所在的部門是業務部，她工作不到一個星期，所有的工作流程已經把她攪得暈頭轉向。
趙楠終于有了空閑的時間到茶水間泡個咖啡，她在轉角的角落裏站着，手中用勺子轉動着咖啡，速溶咖啡唯一的好處就是快。
“這是誰放的垃圾在這裏啊？”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趙楠望着手裏不知所蹤的速溶咖啡袋。額，好像她那垃圾是她的，她剛想擡腳走過去。這是又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哼，還不是那個新來的實習生。”
“實習生？噢，那個不知從哪裏來的村姑。哈，真是笑死人了。”
“可不是嘛，就那把年紀了還來業務部，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哼，我聽說那女人離過婚。”
“我也聽說了。也難怪那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願意要。”
說完兩個女人還嘻嘻哈哈的想起來，仿佛自己在談論什麽刺激的事情一樣。
“你們說什麽呢，別人的時候也輪到你們評頭論足嗎？”趙楠正聽得起勁，一個男聲打斷了她們的笑聲。趙楠聽得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兩個女人鄙夷的看了徐家希一眼，走了。徐家希切了一聲低罵說：“兩個膚淺的女人。”
“我都不生氣，你生氣什麽？”趙楠端着咖啡走了出來。
徐家希轉頭看到趙楠吓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裏？”
“我一直在這裏。”
“剛才那兩個女人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哼。”趙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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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麽不出來罵她們。”
“罵？你都說膚淺了，我能做這麽膚淺的事情嗎？”趙楠挑眉，一臉的平靜。
“也是，那兩個女人就是素質低，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哼，我沒有這麽好心。”
徐家希正色的看着她的臉，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
趙楠一笑：“回去上班。”說完，轉身離開了茶水間，留下一臉朦胧的徐家希。
回到辦公室，趙楠最先環顧四周看到了剛才那兩個在茶水間的八卦女。趙楠記得她們的名字，一個叫沈嘉，一個叫鐘雨露。趙楠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們一眼，最後坐會自己位置。
趙楠胸前抱着一堆的資料走回住宿的地方。剛走到三樓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走廊上等着，趙楠走過去直到女人的身邊才停下。女人站在她旁邊的屋子門前，巧的是那件房間是徐家希的屋子。那麽這個女人就是……
趙楠從包包裏摸出鑰匙，眼睛還瞄着女人的臉。女人一臉精致的妝容還帶着墨鏡，身上穿着白色上衣和短裙凸顯玲珑有致的身材，腳上一雙高跟涼鞋，腳趾上塗着黑色指甲油。趙楠心中感嘆，徐家希豔福不淺啊。
“姐兒。”趙楠剛開得了門，就聽見樓梯處徐家希的叫聲，趙楠轉頭看他，看到他一臉驚訝後随即恢複的表情。
徐家希走了過來，看着趙楠身邊的女人輕輕的說了一聲：“你什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
徐家希聽到她沒有好語氣的話語皺了一下眉，轉身看向趙楠遞上了一份文件說：“姐兒，你的文件。”
“噢。謝謝。”趙楠空出一手接過後道謝。
趙楠看了徐家希一眼又看了女人一眼說：“你們慢聊。”說完，轉身進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趙楠在自己的房間裏聽着動靜，怎麽樣都沒有講到隔壁關門的聲音，想必到其他地方去相談了吧。趙楠聳聳肩膀，把懷裏的文件放到桌面上，一臉糾結的看着堆成小山的文件嘆了一口氣。今晚又要熬夜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楠門前響起了敲門聲。趙楠把腦袋從文件中擡起，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了，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打開了燈。門外的人又敲了兩下，趙楠站起身來，打開門。毋庸置疑，門外的人就是徐家希。
“你這麽回來了？”趙楠問。
“噔噔噔。”徐家希炫耀的舉起手中的袋子，“怕你會餓暈。”
“進來吧。”趙楠側身讓徐家希進來。
“姐兒，就算被鄙視了，你也不能這樣虐待自己吧。”徐家希進門就看到滿地的圖紙和文件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地面上。
“說什麽呢。”
徐家希憋憋嘴說：“先吃點東西吧。”說完，把手中的袋子打開，拿出了盒裝的飯菜。趙楠也不客氣的接過，更何況今晚她沒得吃東西，現在如此香的食物放到面前，肚子早已經咕咕叫了。屋子中馬上有飯菜香味的分子在活動。
趙楠吃完自己收拾完畢，随後問道：“談得怎麽樣了？”
徐家希嘆了一口氣說：“分手了。”
“什麽？”趙楠意外。
“她說再也不想等了。”徐家希臉上沒有分手的傷感，一臉平靜，也許他心裏已經早有了這個結果。
“沒想到你們也到這一步。”
徐家希聞言，脫口說：“姐兒，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
“…….”徐家希一臉躊躇的說，“你離過婚？”
“呵呵，離婚這種事情現在不是家常便飯嗎，有什麽好驚訝的。”
徐家希沒有理會趙楠的玩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沒錯。我有過兩年的婚姻，在上一年離的婚。”
“有遺憾嗎？”
趙楠一笑：“到現在為止，我從不後悔結婚，更不後悔離婚。”
“為什麽？”
“這些都是我人生中的出現過的事情，否定過去不就是否定了自己嗎。”
“姐兒，你還真是個不一樣的女人。”
“呵，如果你看到以前的我，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額，怎麽說？”
趙楠無奈的笑：“還是不要說了。”
“姐兒，你那職位就這麽辛苦嗎？”徐家希看着滿地的資料問道。
“我剛進部門，一切工作流程都還不清楚。”趙楠拿起地上的一張圖紙，“當然要加倍努力才能跟上其他人啊。”
“當初怎麽不選個輕松一點的職位，要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忙得連晚飯都吃不了。業務部是公司裏最繁忙的部門之一了。”
趙楠進入業務部是自己的選擇，趙楠當然知道業務部的煩惱。可她最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電腦前打打字公司裏打打雜那麽簡單，她要學的東西很多，既然輸了起跑線，那麽只好加速才能趕上其他人，甚至是超越。
“需要我幫忙嗎？”徐家希詢問道。
趙楠搖頭：“不用，這些我自己都要搞清楚。”
“好吧。那我回去睡覺。”
趙楠點頭，把他送到門外。趙楠聽着動靜，直到聽到旁邊的關門聲響起，她才重重的嘆氣。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剛剛失戀的人，她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愛經歷，更沒有海誓山盟的愛情誓言，她只有一個失敗的婚姻。手上的籌碼不足，安慰人就顯得力不從心。就讓徐家希自己一個人想想吧，他還年輕。
趙楠嘲笑自己的多管閑事。她是女人，女人是感性動物，總把事情想得這麽複雜。而男人不管年紀大小，腦子都能保持一定的理性，這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趙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驅趕腦子裏的一切額外想法再次埋頭在文件的海洋裏。
第二天，趙楠剛打開門就見到徐家希也打開門走了出來，她看着徐家希的神情，沒有一點茫然，相比昨晚睡得很好。
“早。”
“早。”趙楠打着招呼。
“去早餐？”
“不了，我還要送文件。我路上自己解決。”趙楠揚了揚手中的文件。
“好吧，注意安全。”
“OK。”說完，最先擡腳離開了。
趙楠送完文件已經是中午，從大樓裏出來，火辣辣的太陽把她剩下的一點水分榨幹了。她走到一家便利店買了礦泉水，一口就幹下了大半瓶才算是活了過來。這時，趙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對面的街道。是昨天的那個女人，徐家希的女朋友，不，是前女友。女人站着不到兩分鐘，就有一輛奧迪轎車在女人的身邊停下。女人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女人連帶那輛奧迪消失在趙楠的視線中。
趙楠捏着手中的瓶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随後苦笑，這個□□裸的勁敵，徐家希如何有能力打敗呢。趙楠剛才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一身筆直的西裝渾身充滿了男人成熟穩重的氣息，再想想徐家希總是一身的牛仔褲和白襯衫加帆布鞋，雖然他也26歲了，但是這麽青春稚嫩的打扮，是個有想法的女性都知道要選擇誰。想起昨晚徐家希的臉，想必他還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早已經劈腿了，那個以和平分手的想法只在徐家希的腦子裏吧。
趙楠嘆着氣，既然已經分手了，過程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她在上海已經半個月。她的工作軌道漸漸上行，上海職場中刀光劍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Ｗ公司對人才的要求很高，學歷基本是本科以上，像趙楠這個沾邊的本科是在金字塔底端，終于知道為什麽小程不願意選擇這些大型的分公司。那些鄙視的眼睛和唾沫都能把你淹死，長在頭頂上的眼睛一個比一個高。
這一天趙楠送完文件回來，已經是接近下班的時間。她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也沒必要回辦公室了。她扭動了幾下脖子，發生咔咔的聲響。天頭不測風雲，剛才還是晴天碧雲現在已經烏雲密布，這是她到上海以來的第一場雨。趙楠呼吸着暴雨前混雜泥土的空氣，還散發着剛才太陽光的味道。雨滴不給他們任何預告和準備，一滴兩滴嘩啦啦的掉了下來。趙楠連忙把文件塞到包裏，跑到一家咖啡廳裏躲雨，也許因為下雨的緣故，此時的咖啡廳還有好多人。看着外面暴雨侵襲，趙楠眨着眼睛望着外面奔跑的人兒，這樣真實的情景，她也在其中。
趙楠在櫃臺點了一杯咖啡後到廳內唯一的一張空餘的椅子中坐下，在她進來之後也有很多人陸續進來，可惜沒有了座位他們只能站着。外面暴雨還在繼續，沒有人願意這時候離開。這時，趙楠的手機響了。
“喂。”
“姐兒……”徐家希的聲音，但是趙楠聽得不是很清楚。原本咖啡廳應該是舒适安靜的，可是如今進入這麽多人嘈雜的說話聲和音樂聲混合一起，再安靜的地方也變成酒吧。
“你說什麽？”趙楠大聲的問，還用手捂住另一邊的耳朵。
“你在哪兒？現在下雨了。”徐家希也提起的聲音的音量。
“我在一家咖啡廳避雨，雨太大了我回不去。”
“我去接你，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說完就挂了電話。趙楠都沒能說拒接的話，其實她比較想獨享這樣的下雨天。以前她最喜歡下雨天，因為她永遠只是孤身一人，雨讓她不用安靜的面對整個空間，還能聽到雨滴落下的聲音和呼吸到混合雨水與植物的空氣，這是她喜歡下雨的原因。如今竟然有人打破她和雨的約會，讓她有點意外和矛盾。
等了一會。，趙楠看到徐家希從咖啡廳門口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把長傘，尖頭還滴着水。徐家希步伐穩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穿着牛仔褲白上衣，配上他那青春帥氣的臉，看到這樣的畫面趙楠腦子恍惚了。這樣的男孩，他的人生應該是完美的，他值得擁有。
趙楠突然發現，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下雨天的時候為她送傘，這樣的情景曾經在她腦海裏出現過多次，沒想到這樣的畫面下竟然是一個只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為她造就出來。徐家希走到她的旁邊，笑着說：“哇，這雨還真大。”
趙楠看到他徐家希左肩的肩膀都淋濕了一大塊，她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說：“這樣的下雨天，你就不要出來啦。”
“那怎麽行，我不出來你怎麽回去得了。”
“這雨下一點我就打的回去啊。”
“哈，下雨的時候是最難打的了，難道你不知道？”
“額，好吧。”是這麽個道理。
不知什麽時候，趙楠旁邊的位置空了，空的真是時候。趙楠看着徐家希問：“要喝什麽？”
“有奶茶嗎？”
趙楠斜眼看他：“你怎麽那麽喜歡喝奶茶。”
“那你怎麽那麽喜歡喝咖啡。”徐家希不以為然的反問。
“……”趙楠竟然找不到任何話回答。
“我喜歡裏面的味道。”
“味道？奶茶？額……”奶？趙楠想法邪惡了。
聽着趙楠的語氣，徐家希笑着說：“不要想歪了，我可沒有什麽其他癖好。”
“好吧……”趙楠呵呵笑，的确想歪了。
“可能是小時候父母不給喝奶茶，所以現在長大了，要打以前沒能喝的都喝個夠吧。”
“哈哈，什麽歪理。”
徐家希笑笑不說話。
雨漸漸變小了，可是天還是蒙蒙的不見光。趙楠透過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天，随後對着徐家希說：“我們走吧。”
“好。”說着拿旁邊放着的雨傘轉身往門口走去。
小雨滴滴，地板已經濕透，路上只有少許人撐着傘走過，趙楠第一次體驗到這樣安靜的上海，真有別番韻味。徐家希撐着傘站在左邊，趙楠拿着包站在右邊，一左一右一男一女，這樣的一個畫面定格在了上海街道。
“姐兒，你說你們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趙楠疑惑的看他，“什麽？”
“不是女人了解女人嘛？”
“女朋友？”
徐家希的臉漸漸泛紅，也許是趙楠點破題的緣故。徐家希點頭。
趙楠長呼吸一口氣說：“怎麽了？”
“她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趙楠不說話，想起了一個星期前那個女人的身影和那輛奧迪轎車。
“要複合？”
“不，她沒有說。但是她老是哭，一個勁的道歉。”
她是該道歉，但是哭……這算什麽事兒。
“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們從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時間已經六年了，不是說感情淡了就沒有了。”
“你也想挽回？”
徐家希不說話。
“我只能告訴你，不做後悔的事。”
徐家希轉頭看她，随後笑着，笑容光彩燦爛。
雨還是下個不停，這個季節不是上海的雨季，但是能在這麽個時段來一場雨，真是別有滋味。就在趙楠和徐家希轉彎走回宿舍的時候，那個唯一的路口站着一個女人，是徐家希的女友。女人已經不再是趙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麽完美，她在雨中不知淋了多久，全身已經濕透，冷得直發抖。臉上沒有墨鏡的遮擋，臉色蒼白得像雪，女人看着他們，不，是看着徐家希。雨水打到她的臉上，趙楠分不清她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或者兩者都有。女人的模樣就像電視中的女主角楚楚可憐。
趙楠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徐家希看到她時，腳步微微停下。他們走到女人的面前停下兩人相望着，趙楠就是裏面閃耀的燈，尴尬極了。趙楠抿着嘴巴，看了兩眼後說：“我先走了。”說完，就想擡起手上的包擺到頭上。
徐家希拉住了她說：“等等。”徐家希把傘塞到她的手裏，“拿着。”他退出了傘，全身暴露在雨中，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徐家希的全身濕透了，雨水順着發絲流了下來。
趙楠見狀，拿着傘轉身離去，越是推脫越是矯情，時間越久越是無奈。就在趙楠轉身的瞬間，她看到了女人正看着她。趙楠一頭不回的走了，腳步有些淩亂。趙楠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聽到徐家希朦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時間又過了幾天，忙得焦頭爛額的趙楠竟然接到了徐家希的電話，這才想起這幾天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喂。”
“姐兒，今晚出來吃飯吧。”
趙楠看着眼前的一堆文件沉默了，仿佛徐家希知道她的處境一般說：“姐兒，你今晚一定得出來。”
趙楠拗不過他，只好無奈的說，“好吧。”
趙楠進入餐廳的時候，就看到徐家希對她揮手，但是看到得不僅僅是徐家希，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徐家希的女友。趙楠走過去坐到他們的對面，女人今天一臉的淡妝，看到趙楠的時候還對着她笑。
“姐兒，你怎麽這麽慢。”
“已經很快了。”
徐家希笑着說：“姐兒，我還沒有給你介紹過吧，這是我女朋友韋曉晨。”
趙楠看了韋曉晨一眼，剛想說什麽，韋曉晨就開口說道：“我一直聽家希說起你。”
趙楠一笑：“他的确很熱情。”
韋曉晨也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家希跟一個人能這麽快就合得來，上大學的時候他悶騷得不很少講話。”
“哎哎，不要揭我的底。”徐家希抗議道。
韋曉晨微微看着他說：“你以前本來就這樣。”
徐家希也沒有反駁就是笑着。趙楠看着他們倆的對話和互動，她對自己說，就這樣吧，讓他們再彼此給一次機會，也許能幸福呢。
“姐兒，你要吃什麽？”
“随便，你們點吧。”
“那行。”徐家希拿過菜譜點了菜，最後還點了甜品。他為韋曉晨點了一杯養顏西米露，為趙楠點了紅豆沙，而自己還是老樣子，奶茶。
韋曉晨笑說：“趙姐，喜歡喝紅豆沙？”
“都是徐家希介紹的。”
韋曉晨呵呵笑着：“他上大學的時候一直很喜歡吃甜品，對甜品很有研究，做甜品也是一流的，我以前說啊，如果他開個甜品店肯定不虧。”
趙楠笑：“我只看到他一直喝奶茶。”
“是啊，他對奶茶情有獨鐘。”
“奶茶怎麽了，男的不可以喝奶茶啊？哪條法律規定男人不可以喝奶茶的。”徐家希又抗議道。
趙楠看了他一眼，笑了。韋曉晨也笑着不說話。徐家希的抗議只能在女人們的無言中消失殆盡。
吃完了飯，天已經黑了，大上海的燈紅酒綠就是在這樣的黑夜中繼續。
“時間還早，我們走走吧？”韋曉晨說。
趙楠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就不走了，我回去還有文件要看。”
韋曉晨看向徐家希，徐家希不滿的說道：“姐兒，你怎麽老是這麽多工作啊。”
趙楠挑眉嗯哼的一聲說：“你們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吧，你自己回去小心點。”
趙楠點頭後看向韋曉晨說：“再見。”
韋曉晨一臉的笑容說：“再見。”
趙楠看着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就足夠了，他們比她幸運，還有機會重來。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比她幸福的人，不是嗎。趙楠看着他們的身影沒入在人潮直到消失不見，她嘆着氣轉身離去。她是孤單的一個，在上海中是普通的一員，沒有與她齊肩的人，只有插肩而過的人。
上海分公司的業務漸漸的正和國際交軌，趙楠這周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大哥趙磊的電話。
“小楠，聽說你找到了一個好工作。”
趙楠冷笑，好工作？原來他們是這麽定義的。
“有什麽事情。”趙楠冷冷的說。
“那個……”趙磊顯得吞吞吐吐。
“我很忙。”意思很明顯，我要挂電話了。
“等等，那個你大嫂懷孕了，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好的工作介紹給我。”
哈，懷孕。現在知道養家顧家了？她敢肯定，如果不是趙鵬的最後通牒和徐慧梅的壓迫交加，趙磊絕對不會想要出來工作。這樣的敗家子，如果生在富二代家産早晚被敗光。他們家還算幸運，還有趙鵬這個說一不二的家長。
趙楠心中嘆着氣說：“我也是為別人工作的，我能有什麽說話權嗎？”
“你也去問問才知道呀。”
問問問問問，難道自己沒有嘴嗎，難道就不能自己來嗎，趙楠一臉的無奈。她知道趙磊是個愛面子的人，永遠拉不下臉來求別人。
“如果你想找工作，你自己出去找，不要想從我這邊做思想。”
“你這是什麽意思，讓你介紹個工作怎麽了，啃你肉喝你血了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一肚子氣。趙楠閉上了眼睛，把手機放下，手機裏的聲音還在叽叽喳喳的說着，趙楠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拿起手機低吼了一句：“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過了幾分鐘，才意識到自己對趙磊說了什麽。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候是從鄭潔的嘴裏聽到的。當時她剛大學畢業，她也沒有任何一個穩定而體面的工作，就在她第三次問鄭潔要錢的時候，鄭潔忍無可忍的對她喊了一句，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這句話在她的心裏存得很深，現在終于知道原來她以前是那麽讓人受不了。
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她也想知道是什麽時候。
實習期已經過了兩個月，趙楠做的業務已經跟上其他的業務部人員。今天她跟着一個資深的業務人員在外見客戶，這業務員跟她一個姓氏，辦公室的人都叫他老趙。
見了客戶出來，老趙見到趙楠不說話說：“怎麽了？”
趙楠擡着眼說：“沒什麽。”
老趙笑着說：“還真是難得，很少有人願意出來見客戶，特別是女人。她們都願意在辦公室裏吹着空調，聊聊天什麽的。”
趙楠笑着說：“工作總得有人做。”
“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老趙正色道。
“的确。”
沉默了一會，老趙說：“今天的訂單算是成了，為了以防萬一，明天就過來簽合同吧。”
“好。”趙楠點頭。
在這時，趙楠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從眼前走過，趙楠看到了裏面副座的人的側臉，她微微皺眉，是韋曉晨。趙楠看着車型和尾號，是上次看到的那輛奧迪車。
“怎麽了？”老趙問。
趙楠搖頭，“沒什麽。”她希望是她眼花了。
回到住的地方，趙楠看到徐家希正好要出門。
趙楠問：“出去？”
“是啊，和曉晨約好了。”
趙楠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她說：“那去吧。”
“你吃飯了嗎？”徐家希突然問道。
趙楠轉了一下眼圈，手指食指刮了一下眉毛說：“吃過了。”
這時，徐家希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曉晨，我現在出去了……嗯？那好吧，你先忙。”
趙楠看着徐家希說：“怎麽了？”
“曉晨突然接到工作，沒法出來了。”
“工作？”
“她是一家公司的模特，經常會臨時接到通告。”
趙楠點點頭。
“走吧。”徐家希說。
“走什麽？”趙楠瞪大眼睛問。
徐家希笑：“能什麽，去吃飯。”
“我說我已經吃過了。”
“切，你說謊話是騙不了我的。你說謊的時候食指總是會刮一下眉毛掩蓋自己說話的行徑。”
有嗎，她怎麽不知道。這麽說來她經常在他面前說謊，他還不揭穿？趙楠心中暗罵，她到底都幹了什麽。
“你今晚沒有事情做了吧？”徐家希詢問道。
“幹什麽？”趙楠疑惑的看他。
“哈，我還能把你賣了啊？”
“那可說不定。”
徐家希聽到趙楠的嘀咕，哭笑不得。
“我有兩張電影票，今晚本來想和曉晨去看的，便宜你了，讓你大飽眼福一次。”
趙楠鄙夷的看着他說：“那我還不去了。”
“哎哎哎，別啊。”徐家希說。
趙楠笑：“我是吃軟不吃硬。”
“你還真像個小孩子一樣。”
趙楠愣了一下，臉上沒有了笑容。徐家希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楠看着徐家希緊張的臉色說：“那你是幾個意思？”只是幾秒，趙楠自己噗嗤的笑了出來繼續說：“瞧你這樣兒。”
徐家希看到她笑松了一口氣說：“還以為你生氣了。”
“如果我生氣啊，有你好受的。”
“噢嚯，那我要小心點。”
趙楠哈哈笑着，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