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下有一處村落,喻子斂的病雖好轉,但體力仍是不支,喻戎找村民租了牛車送他們到縣城去,顧瓊也跟了他們同路,因為多了醫術這項技能,喻戎也不急着趕她走了。
喻戎和桂圓步行,喻子斂和顧瓊這兩個主子便坐在牛車上,牛車行的緩慢,顧瓊都快被搖的睡着了,腦袋一點一點的。
牛車小,喻子斂同顧瓊并肩而坐,喻子斂總感覺顧瓊的腦袋下一瞬便會靠到他的肩上,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話頭道:“顧姑娘,鬥膽多問一句,你此行是要去何處?”
顧瓊聞言瞌睡蟲醒了不少,她是出來辦大事的,現在還不是告訴他們的時候,便胡謅道:“夷山。”
喻子斂雖未出過遠門,但地圖看得不少,那她過了何清縣城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镳了?也好……也好……
許久沒聽見他接話,顧瓊轉頭看他,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怎麽把她吵醒了就不說話了?
“你們要去哪裏啊?”
喻子斂沒喻戎那麽謹慎,直言道:“去禺山,聽聞神醫虛妄久居于此,所以我們前去拜訪,希望能将我的病治好。”
虛妄?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啊?對了!這不是她二叔顧學勉在外行醫用的名號嗎!這名號還是她取的呢!
想當初京城近郊出了一場大瘟疫,她二叔學醫成癡,聽聞此事不顧勸阻只身去了,沒想到不出三日便想出了抑制瘟疫的法子,不過一月所有染了瘟疫的人都痊愈了,從此人人都知道有這麽個神醫,但卻不知道他的名和姓。
顧學勉也因此事對自己的醫術有了信心便外出闖蕩,又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用本名,彼時就找她這個唯一支持她行醫的侄女商量,當時顧瓊在看書,正瞧見書上有“虛妄”這兩個字,便這麽建議他了,顧學勉想了想了覺得此名甚是玄妙就用了。
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是她的二叔,那她可有理由和他們同行了。
顧瓊坐直身子,眉飛色舞道:“你說這事巧不巧!我就是出來找我二叔的,我二叔就是神醫虛妄!他是挺喜歡去禺山,不過現在這個月份他肯定在夷山采藥,以前經常把我帶去山裏小住呢,我知道他在哪,你們和我一起去夷山吧!”
顧瓊真沒騙他們,她二叔往年這個時候都在夷山采藥,怪不得她胡謅會把這個地名說出來,因為她熟啊!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被二叔帶着去各種山玩了,最喜歡的就是夷山,有各種奇花異草可以采摘。
喻子斂聞言雙眸亮了起來,世間竟有如此巧的事情,他們不過是幫了顧瓊一把,便尋到了找到神醫的玄機,果然是善有善報。
“那先謝過顧姑娘了,只是……神醫會治我的病嗎?”
顧瓊忙點頭,他敢不治!他要是敢不治,她就寫信讓祖父把他抓回去。
“會的會的,我二叔最喜歡醫治疑難雜症了!”
喻子斂聞言一愣,面色有些發白起來。
顧瓊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不是說你是疑難雜症!是這樣的,我給你診脈,除了風寒并沒有診出其他的病症,只是體弱一些,若是我二叔,定能找出結症所在,你不要太過憂心,以我之見你是十分健康的,我二叔一定有辦法幫你。”
顧瓊想着,心裏雀躍萬分,若是二叔能将喻子斂治好,那他們便是欠了她莫大的恩倩,那她的事便好辦了。
喻子斂聞言面色緩和了一些,所有的大夫都是這麽說的,他身上并無明顯病症,只是體弱,十分容易染病,尤其幼時更甚,因而總是大病小病不斷,現在還是好些了才讓他們外出尋醫。
喻子斂笑道:“但願如此。”
喻戎走在前面,雖聽不清,卻也能聽到兩人一直在攀談,似乎談的很投緣,他回過頭,看到自己公子正淺笑看着顧瓊,瞧着十分舒心,而顧瓊正眉飛色舞的說着什麽,這麽看真像是一對歡喜鴛鴦。
桂圓也看見了,捧着面頰一臉的花癡,道:“我家小姐從來沒對男子這麽和善過,果然很喜歡你家少爺啊~”說完湊到喻戎面前道:“你家少爺成親了沒有?家中有侍妾通房嗎?若是有的話可不行,我家小姐可容不得人。”說着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像她家小姐明天就要嫁人了。
喻戎自然不想理會她,只想到了地方和她們立刻分道揚镳,所以當喻子斂和他說要與顧瓊同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虛妄神醫确實在夷山嗎?”
顧瓊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道:“确不确實我也不确定,但他此時肯定不會在禺山,你們去了也是撲空,若是信得過我就和我去夷山,若是信不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分道揚镳罷了。”
這個喻戎總是對她一臉戒備,她就有這麽不可信?
桂圓一聽,道:“小姐!我們去夷山找二爺啊?我們不是……”
顧瓊忙喝道:“你小姐我說去當然是去了!難道騙你不成?旁的事找到二叔以後再說!”
桂圓總有一天要把她氣死!一點眼力勁也沒有!
桂圓被呵一臉委屈,小姐總罵她,要是小姐能像對喻公子那樣對她就好了,重色輕奴!
桂圓橫插這一杠子,喻戎看出些端倪來,這個丫鬟心思耿直,不會騙人,看來她的二叔确實是神醫虛妄,只是她們一開始并不打算去找虛妄,而是因為他們才臨時決定去的,她真的對他家公子生了心思?若是這樣也好,有她相助公子的病便有希望了,只是……
算了,眼時公子的病能治好最重要,喻戎恭敬道:“那就有勞顧姑娘帶路了。”
顧瓊倨傲道:“小意思!”說完眼睛瞄向他腰間挂的兔子:“那你今天晚上烤兔肉吧,放久了該不好吃了。”
喻戎看着她放光的雙眸,是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是心思深還是單純了。
喻子斂看着她的樣子也不禁笑了:“原來顧姑娘這麽喜歡吃野味。”
顧瓊不禁暗暗瞥他,沒見識,愛吃野味怎麽了?傷天害理了?
喻戎為了讓他家主子更舒适,租住在一家民院過夜,院中有涼亭,可以蔽日乘涼。
顧瓊不喜歡在屋裏悶着,便在院中乘涼,喻子斂在山莊時也總是悶在屋中,便也坐到亭中乘涼了,顧瓊是個沉悶不住的人,開始和喻子斂閑聊,講些她出來以後的見聞。
她所講都是喻子斂聞所未聞或是只在書中看過的,她講的生動有趣,他便聽的津津有味,他與喻戎一路出來,喻戎對他小心翼翼,都沒讓他覺出此次出行是多麽有趣的事情,聽顧瓊說了才覺得沿路趣味橫生,以後他們同路,一定會有趣很多吧。
想着,喻子斂莞爾一笑,眸子都比平時亮了很多。
喻戎站在一旁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了,公子開朗起來是好事,可眼前這個女子真的可靠嗎?
“公子,我去準備晚膳。”
喻子斂點頭:“好,你去吧。”目光卻在顧瓊的身上,等着她繼續說。
侃侃而談的顧瓊一聽,站了起來:“我也去!我要和你學烤兔肉!”
喻戎回頭對上她躍躍欲試的眸子,又看向有些失望的公子,最後什麽話也沒說向廚房走去。
顧瓊趕緊跟上,走了幾步又回頭問喻子斂:“你要不要一起?”
喻子斂遲疑片刻想要起身,前面的喻戎道:“廚房煙塵大,公子在外面時辰也不短了,先行回屋歇息吧。”
也對,喻子斂身子弱,廚房那麽多煙塵他怎麽受得住?
顧瓊吩咐道:“桂圓,你伺候喻公子,端個茶倒個水,別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桂圓還是有點心眼的,想着喻公子現在是小姐的心尖,她照顧好了喻公子,小姐就會誇她了,馬上道:“小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喻公子的!”而且會好好替你打探打探喻公子的底細!
顧瓊瞥了她一眼,這丫頭怎麽突然幹勁這麽足?果然是個花癡,看見美男就賣力了。
而喻子斂只剩一聲輕嘆,他終究不是個能如她一般哪裏都去得的人。
進了廚房,喻戎也不客氣,使喚顧瓊道:“你既然喜歡兔肉,我一會兒将兔肉清理好,你便在此處烘烤,時不時撒下調料即可,我還要替公子做些清淡的吃食。”
顧瓊這位金枝玉葉還從未進過廚房,好些東西她都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她的性子就算心中有怯,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沒問題。”
沒有什麽是她顧瓊做不來的!
喻戎迅速處理了兔子,神乎其技的刀工讓顧瓊看的目瞪口呆,上次沒看到他宰兔子,這次看到了,不禁膽顫起來,要是他想剝了她的皮,簡直易如反掌,以後一定不能再惹他了……
喻戎将火點上,在鐵架上穿好了兔肉,給她示範了一遍:“你搖動這裏翻烤便可以了,等一面金黃了就翻烤另一面,小心不要讓它糊了,冒油的時候便可以撒調料了。”
顧瓊看得認真,心裏也松了口氣,很簡單嘛,難不住她。
“知道了。”說完就認認真真的盯着烤兔肉。
喻戎瞧着她一眨不眨專心致志的樣子,不知怎麽有點有趣,唇角彎了彎去一旁洗菜了。
顧瓊盯了一會兒眼睛就酸了,也無趣起來,等待實在是太漫長了,她根本不是個閑得住的主,便開始開小差,扭頭去看切菜的喻戎。
喻戎高大的身軀站在案板前,有些不和諧,但又讓人覺得莫名的悅目,他的袖子被高高挽起,手臂的肌肉随着他的動作隆起,強壯而有力,這才是她想象中的江湖中人,少年俠客!
只是,他為什麽甘願當一個小小的随從呢?還是喻子斂那樣弱不禁風的人的随從,豈不是大材小用?
正想着,突然傳來一股焦糊,顧瓊轉頭一看,天啊!兔子被她烤糊了!
她趕忙把串着兔肉的鐵棍拿下來,兔肉向沒有木把的那頭滑了過去,顧瓊眼見兔肉就要滑下去掉地上了,想也沒想就去握住鐵棍那頭,那頭沒有木把,又被烤的火熱,自然狠狠的燙了顧瓊一下,顧瓊立馬扔了手裏的兔肉,可手心卻迅速紅了起來,火辣辣的疼。
從小到大,就算練武也沒摔疼過的顧瓊,眼圈都紅了。
喻戎見狀馬上握住她的手腕,迅速把她拉到水缸前,将她的手按了進去。
顧瓊被冰的驚叫了一聲,喻戎皺眉回頭看她,剛想像數落莊裏人一般數落她,便對上她泛着淚光可憐巴巴的一雙眸子,怒斥被堵在了嗓子裏,最後低聲說了一句:“你怎麽這麽笨。”
他……他居然說她笨!她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說笨!
笨!
作者有話要說: 顧瓊你放心 以後會有更多次!
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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